王管家握紧了白芪的手,说到:“二小姐尽管放心去,老仆就在这里等着大小姐回来。”
白芪握着那枚玉佩,再次对王管家欠身,便戴上了秀女们入宫时应戴的白色面罩,登上了车。
这座白府,是她在尘世的第一个安身地。她看了一眼写着“白府”的匾额,几乎要流下泪来。她是舍不得这个地方的,她舍不得这里的无忧无虑的时光。可是她又那样无情,她果决地走上了原定的道路。
她最后看了一眼陈之义,陈之义骑着马做着巡查的样子走到了她身旁,对她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放心。”她眼光一转,看见了护送队伍中的阿喜,他此时身着兵服,与一般小兵无二。
自从那阿喜找过陈之义后,第二日陈之义便将此事告诉了白芪。白芪将他叫到内庭,问他:“你可知我这一回要办的事十分凶险,或许连性命都保不住?”
阿喜跪着说到:“那年小的随爹逃饥荒,眼看着爹活活饿死在路上,若不是白老爷,小的恐怕早已经饿死了。二小姐不必怀疑小的的决心与忠诚。小的既已经对少帅讲了这话,自然就是想好了结果。”
白芪震动于一个小小的家仆竟然有这般决心,便最后交代到:“阿姐如今失踪,将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无论何时改变主意,要留在此地等阿姐回来,都可以告诉我。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阻拦的。”奇快妏敩
阿喜立刻答应到:“有二小姐您这一句话,阿喜就放心了。”
阿喜出去后,白芪问陈之义:“将军何时回朝?”
陈之义皱着眉:“就在这半月之内,我们两个队伍应在差不多的时日到达长安。”
白芪点点头:“你那日告诉我将军怀疑战马中毒之事与朝廷内的权力斗争有关,还对你讲了我生父的过往,怕悲剧重演。想必将军此去长安也会经历一番风浪。”
陈之义宽慰她到:“你不必担心将军,他此生什么大风浪没有见过。权力斗争这种事每朝每代都会有。”
白芪微微一笑:“我的担心本就是多余的。你过来,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陈之义跟着她倒了卧房,见她从抽屉里取出厚厚一叠信纸,心中明了了几分:“这便是白老爷与李大人的信?”
白芪点点头,翻开几页递给他:“你看李大人这信上的话可不是很奇怪?”
陈之义接过她递来的信,看了几页,大吃一惊:“李大人为何要提及西罗国?”
白芪看着他的双眼,镇定地回答道:“我想李大人之前应是制订了两个计划。一是让我入宫亲自复仇。二是作为西罗公主的身份借西罗国的力量复仇。但李大人很明显放弃了第二个计划,一来是太过冒险。看李大人的言辞,他应当是知道西罗王与我母亲的往事,但他并不确定我的身份。正如我之前所讲,我也并不相信我西罗公主的身份。即使我母亲真与那西罗王有过骨肉,那也不一定就是我。二来是,在李大人看来,在不确定我身份的情况下要是西罗王接受我,这需要十分曲折的经过,所费时间太过漫长。三来,选秀时机已到,这种机会不会再出现第二次。因此李大人还是决定采用第一个计划。”
陈之义微微皱了眉:“这还没入宫呢,就已经这样算计了。入了宫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白芪听他语气中颇有不满,笑着回答:“只有我这般聪明才有活命的可能,我只有活下来了才能兑现与你归隐江湖的诺言。”
陈之义听她此时竟然还有心情玩笑,便弹了弹她的额头,也笑了:“我初次见到你时,只见你美貌,可没想到如此聪明!”
她拉他的手玩着,说:“我还隐隐约约感觉到,我生父,张将军,在之前的那场权力斗争中并不是完全无辜。他即使没有通敌叛国的可能,但也的的确确在朝堂争斗中占到了李大人这一边。那场午夜惨案,或许就跟李大人有关。或许李大人的权势在那一次斗争中被大大削弱了。但他救下了我,一来是的确与我生父是至交,二来他需要我成为他新的羽翼。”
陈之义却摇了摇头:“你这心思太过,他为何会选一个女子做羽翼?在任何选择上,女子都是最先被放弃的那个。”
白芪听了这话,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我的美貌,我遗传了我生母的美貌。无论如何,我们去了长安便就知道了。”
此处距离长安需要二十天左右的路程。有陈之义与阿喜护卫,白芪觉得十分心安。
一路上的景色渐渐明媚起来。她同所有秀女一样,路途上并没有有趣的消遣,无事便只是坐在一起闲聊。
陈之义这一路护送的秀女总共只有五名。因是边远地区,分派的名额便少许多。这五名秀女到了长安后会在进行一遍筛选。先是由宫廷画师画像,在送入内廷司评选。这画像先淘汰一批,内廷司再进行具体的身体考核。最后留下的通共不出十数人。
因此白芪也并不热心与同行伙伴联络感情。故人离别最是伤感。若此时成了好姐妹,到时候又要分离,反叫人无故难受许久。
可是一日,前面的队伍慢慢停了下来。白芪探出头想查看究竟,那阿喜见了她,便立刻跑过来说:“前面的路好像断了。”
“路段了?路怎么会断?”她满心疑惑下了车,走到了队伍前面。
陈之义回头看见了她,便策马到了她身边:“听前面的村民说,是今年春天温度比往年都高,山上积雪融化得比往常快,将路冲断了。”
“可会耽搁行程?”她微微有些热,鼻尖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掏出了汗巾子擦了擦。她一抬头,见他穿着戎装,已是满头大汗,有意要为他擦一擦,但周围人太多,实在是不方便。便只能轻声说到:“你且歇一歇,满头大汗的。”
他点点头,这时前面一小兵回报:“禀少帅,前方已有村民通知最近的府衙,然后府衙应该会派人前来修理。不过听村民们讲,这可能要耽搁两三日。”
“两三日。”他微微皱眉,却又无可奈何。“下去吧。”
既是如此,他就只能命令就地扎营,等待府衙派人来修路。
其他几位秀女也下了车走了出来,见到她便都围了上来:“你便是白府的白芪?果真好容貌!”
几人皆容貌清秀,其中一位看着年长些,鹅蛋脸儿杏仁眼,笑起来如春雪贴了春光:“我是郭珍霓,与妹妹几年前在家父寿宴上见过的!”
她这时才认出故人来:“是郭姐姐!那一次之后竟然再没见过。”
郭珍霓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我本就不在本家长住,一直在分家生活,这一次也是因为选秀才回到了本家。”
他们当地原有本家与分家的区别。若分家无后,本家便要从自己的儿女中挑选一位送往分家,替分家延续香火。
郭珍霓见她独自一人,便问:“妹妹没带随从?”
白芪摇摇头:“到了长安也是要打发走的,不如就不带了。”
郭珍霓却十分疼惜地说道:“这一路上没个人照顾怎么好,总得有个人夜里倒水照顾一下。再说,进了宫,虽说宫里会指派教养嬷嬷与丫鬟,但也得有个知心的贴身丫鬟照顾才好。”
白芪含笑道:“谢谢姐姐疼惜,总不过二十日,家父总有些朋友在长安,到了之后自然还是有些照拂的。”
郭珍霓听了点点头:“这样便好,不要委屈了妹妹。”
陈之义在不远处下了马,想要前来跟白芪说说话,却怕失了礼叫白芪难堪,便只能忍住。但他没能管住自己的心,那心又叫他的眼神时不时就飞到了白芪这里。
郭珍霓瞧见了陈之义关切的眼神,便抿嘴笑着悄悄问白芪:“那陈少帅可是与妹妹认识?”
白芪听了这话,朝陈之义看了一眼,这一眼他们目光相接,陈之义微微慌了神,连忙将目光转开了。见此状白芪便知道郭珍霓已经瞧见了这情景,便解释道:“阿爹与陈将军素有往来,我与陈少帅便也就相识了。兼带此次我未带随从,陈少帅少不得听阿爹的吩咐照看我,倒也是难为他了。”
郭珍霓听了这话微微放了心:“妹妹莫见怪,我问此话,是因听说陈少帅曾向白家提亲被拒,便以为陈少帅是有意于妹妹。”
白芪听了此话,便知道这传言必定已经人尽皆知了,她先说到:“姐姐此言差矣,不是陈少帅向我家提亲,而是陈将军向我家提亲。陈将军因与阿爹交好,便要做亲上亲。但阿爹并不想因为长辈的关系而坏了儿女自己的姻缘,便婉拒了。说来也是阿爹疼惜我们后辈。”
郭珍霓便感叹道:“拒绝陈将军的提亲,果真是好大的勇气。我可听说那陈将军脾气大得很呢!”
白芪笑道:“陈将军明白阿爹拒绝的缘故,便也就同意了。因此,我与陈少帅也就还是相识而已。姐姐莫要误会了。”
郭珍霓点头笑道:“我明白。”
这时郭珍霓的丫鬟过来了:“正午了,还请小姐喝了汤药便歇午觉吧。”
白芪听了此话便问到:“姐姐身子不爽?”
郭珍霓摇摇头:“我自幼便体热,尤其是遇到热天,定要喝了去热的草药才行。我且去休息了,妹妹也请休息吧。”说着便走开了。
白芪看着郭珍霓走进了自己的营帐,便使了个眼色叫阿喜到了自己的帐外等候,不一会儿便将一张卷成筒状的纸条递给了阿喜,叫他拿去给陈之义。
陈之义接了纸条,便趁着无人察觉的时候来到了她的营帐:“这样的传言大可不必担心。”
白芪终于伸出手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理他的话,只是说:“随身也应该带块汗巾子,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样子。倒是这一路竟然这样热。”
陈之义薇薇笑着就站着任她摆弄。她又将汗巾子在凉水里洗了洗,拿出来又细细替他擦了一遍,边擦边说:“这样的传言这里的人知道就好,可千万不能传到宫里去,不然我与你可能是第一个入宫就丢性命的人。”
陈之义听了她这话,便问她:“你预备怎么做?”
白芪拉着他坐下,替他取下了头盔,替他摇着扇子:“这一次我们五名秀女,除了郭珍霓与我,其余三位应是无希望顺利入宫的。宫内选秀结束,应将她们三位尽快送回故乡,不可叫她们与其余秀女过多接触。”
“那宫内呢?离选秀结束总还有一段时间,这一段怎么保证她们不与别人接触谈论此事?”陈之义也伸手替白芪整了整发髻。
白芪低头一笑:“看李大人的来信,入宫后,不同地域的宫女会被分配在单独的院子里。我会将此事告知李大人,请李大人通过宫内的公公安排此事。”
有李中仁在,似乎他们无需为任何事担忧。陈之义爱惜地问:“那郭珍霓呢?可还靠得住?”
白芪眼中起了雾,这是陈之义第一次看见她迷蒙的表情,此时的她比起往日来更增添了妩媚。白芪微微眯着眼,眼光流转着:“郭姐姐性子庄重,不像是爱乱传闲话的人。我们且走一步看一步。”
陈之义握紧了她的手:“你不要太辛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告诉我!”
白芪看着他的双眼,心中一股温暖涌动着:“我明白!”
那日夜里,白芪正睡着,忽然便被一阵惊天巨响惊醒。她惊醒过来,看见天边一阵白光,然后整个天空被点亮。
春雷。这是这一年春季的第一声雷。这一声雷叫醒了这一年。不一会儿,贵如油的春雨便细细地落了下来。她心中一紧:这场春雨下来,前方断了的路不知道会不会更加糟糕。可是她又想:事已至此,还能做什么呢?
她走出了营帐,站在空地中间,享受着上天的馈赠。
可就在此时,陈之义的坐骑惊叫起来:它察觉到了有敌人在接近。
果然,在所有将士反应过来之前,一群点着火把骑着马的黑衣人迅速靠近了营地。
她吓坏了,呆了片刻,立刻惊呼起来:“之义,快起来!大家快起来!”
她的叫声淹没在无声的春雨里。一些小兵醒了过来,开始御敌。陈之义也冲出了营帐,拔出了长剑砍杀了与他对峙的敌人。
“之义!”白芪一声长唤。
陈之义转过头来:白芪已经被一黑衣人掠上了马,朝黑暗奔去。
“阿芪!”陈之义大叫道,立刻翻身上马朝白芪的方向追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在此时出事。”他心里默念着。此处并不常有山贼出没,因此他并未加强夜间的防备。可是竟然就在此刻出了事。
“之义!”阿芪撕心裂肺的叫声还在回荡着。
“阿芪!”他用力抽着马,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他与白芪认识的这十年来,总是在分离的边缘,总是有莫名的力量要将他们分开。他不明白命运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追上去。
前面那火把还在跳跃着。陈之义顶着细雨对他们紧追不放。渐渐地那雨停了。可这场追赶还在继续着。
终于,在天边发白的时候,前面那人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拔出了剑,直指陈之义:“为了一个秀女,你追了我一夜。”
陈之义盯着那人,喘着气回答到:“保证秀女安全是我的职责,我不会让任何一个秀女出事。”
“是吗?”那人冷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抬起了白芪的下巴:“这个秀女倒是格外漂亮,留在给我当夫人刚好合适!”
陈之义听了此话怒喝到:“休想!”
“休想?”那人收回了手,取了绳子将白芪的手捆了,扔下了马。陈之义立刻就要冲上去。但那人反手挥剑,那剑就直指白芪的喉头:“你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不要!”陈之义立刻停住了。“不要。你想怎么样?”
“我明白护送秀女是你的责任,但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救下这个秀女。”那人仰着头说。“我与你比剑,你若赢了我,这个秀女你带回去,这一路我手下的兄弟不会再麻烦你们。若你输了。”那人嘴角扯出一丝笑:“若你输了,不仅这个秀女归我,你也没命回去。要比还是此刻立即认输由你选!”
陈之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白芪,咬了咬牙:“丢了这一个秀女我也是杀头的罪过,不如就与你比一场!”
那人仿佛也没有太意外他的选择,还是昂着头:“好。”
他扔了火把,便策马朝陈之义奔来。
那陈之义虽然是将军之子,从小长在军营,但从未实战过,更从未与山贼交过手。那山贼上来刺出的第一剑的力道便叫他几乎未能承受住。他极力稳住了自己的马,想要与那山贼拉出一段距离来,但那山贼反手便是一剑刺伤了陈之义的背。
“之义!”白芪见状哭喊到。
可陈之义此时已经顾不上白芪了。他只能专心应战。
陈之义在力道上明显是比不上那山贼的。几十个回合下来,陈之义的腿和手腕都受了伤,到最后耗尽了力气,几乎要站不起来了。
“怎么,护送秀女,就这么点本事?”那人下了马,走到单腿跪在地上的陈之义面前。
陈之义此刻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喘着气瞪着他。
“你输了,便要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那人说着便扬起了剑。
“不要!”白芪大叫道。即使双手被捆着,她还是奋力跑到了陈之义面前,挡在了那人的剑下。“我跟你走!”白芪哭着说道:“求你放过他。”
“你自然是要与我走的。可他也是不能活的!”那人还是说到。
“不,他一定要活下去。”白芪眼中的慌乱瞬间转为坚定。
“为何?”那人语气中满是不屑。
“因为。”白芪回头看了陈之义一眼。陈之义看着那山贼,眼中全是焦急与愤怒。但他低下头看着白芪,眼中却又全是疼爱与自责。
“因为。”她转过头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秀女,每年这样多秀女,丢了一个两个并不稀奇,也没人会去追究这件事。可是他不同,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驻边大将陈全的儿子,他是陈家军的少帅。若他出了事,陈将军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如放他走,我跟你们去。这样也算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是陈全的儿子?”那人几乎有点不相信。陈家军名动天下,尤其是陈全将军骁勇善战,一代英豪。他实在想不到一个护送秀女的将士竟然是陈家军的少帅。但他的确又怕这是事实。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这小子绝不能死在这里。不如就放他回去,料他也不会因为一个秀女而大动干戈。
“你说得有道理。”他讲到,将剑插入剑鞘,伸手便要来拉白芪。
“阿芪。”陈之义此刻微微恢复了一些力气,模糊地叫到。
可是白芪并未理会他,只是站起了身,趁着那山贼还未转身之际,将藏在身后的一柄匕首猛地插入了那山贼的胸口。
那山贼死也没想到白芪还留了这么一手,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白芪用力拔出了匕首,再次用力朝他的胸口插去。那人踉跄着退后了两步,转过身试图往前跑,但不过几步,他便扑到在了石地上。
陈之义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芪,竟然不认识了。这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白芪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将匕首插进了敌人的心脏。这样刚烈的白芪已经大大超乎了陈之义的想象。
白芪站在那里,发出一丝冷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到:“我也是将军的女儿!”
白芪看着那山贼倒了下去,转过身来蹲下去抚摸着陈之义的脸,又看了看他的伤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去:“之义,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陈之义摇摇头。面前的这个女子藏着为了生存搏斗的本能。白芪抚摸他的手还在发抖。他明白她已经被吓坏了,便用尽全力寄出了一丝笑容:我没事,我能够撑下去,我没事。他用力抬起手擦去了白芪的泪水:“我没事的。”
白芪抱住了陈之义:“之义,对不起,我应该一开始就与你远走天涯的,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陈之义在那日得了她的承诺后便将性命交给了她。她是爱他的,这毫无疑问。确定了这一点,他便无所畏惧。他轻抚着她的背,轻轻说:“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白芪抹去了眼泪,知道他伤得严重,便说:“我扶你躺一会儿。”
陈之义点点头,由着白芪将他扶着靠着山壁坐着休息。他看着白芪的脸,心中满是怜爱,还带着些许自责。他伸手握住了白芪的手,温柔地说到:“阿芪,我竟然忘了你也是将军之女。阿芪,我多想这一生就永远停在此刻。或者,你没有那些过往,也没有那些使命,你只是白府的二女儿,而我,还是将军的儿子。我还是会在元宵灯节遇见你,还是会爱上你,还是会缠着我爹让他请黄八娘去白府提亲,我会求我爹不许你家拒绝提亲。我多想永远都和你生活在那个小城,生活在那片杏花林里。”
“会的。”白芪流着泪回答道。“等我做完了该做的事,我们就回去,就回那片杏花林去!”
陈之义听到了白芪的话,便闭上了双眼要休息,可那嘴角还是带着笑。
“会的。”白芪还是流着泪在说着。她抱住了陈之义,轻轻说道:“之义,等我做完了该做的事,我们就回去,就回那片杏花林去。会的。”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周华后传更新,第 7 章 芪归长安,路遇山贼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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