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都市小说>大周华后传>第 13 章 故宅神伤,父子欢谈
  这一夜的长安微微还有些冷,白芪三人慢慢往驿馆走着。离开了热闹长街,这一路愈发得安静,只有敲梆子的声音在远远响着。行到一处时,白芪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抬起头,看着漫天飘落的白絮,微微笑了,心中升起一股悠远的情思:“之义,你看,这多像你赠弓与我的那一夜。”

  陈之义也抬起头,上天的温柔缱绻仿佛都在这一刻降落。他伸手扶掉了落在白芪头上的杨絮,轻声说道:“也就是前不久的事,可想起来,仿佛一生都已度过。”

  白芪转过身,看着路边一幢没有点灯的宅子,兀自笑了笑,口气中带了点怨恨:“你们看这宅子,至今都还空落着!”

  她走上前去,与黑暗中看清了那朱门上封条,经久年月早已斑驳,可它还贴在那里。她用手轻轻叩响朱门,语气轻得仿佛梦呓:“你们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封条还在!”

  她咬着嘴唇,声音开始发抖:“人都死了,留着这宅子有什么用!还封着它做什么,不如一把火烧掉一了百了!”

  陈之义听她这话,便知道这就是张家旧宅了。

  阿喜看陈之义并没有上前安抚白芪的意思,便也就没动。他知道有些秘密只有陈之义知道,而陈之义是白芪的护身符,他会选择最妥当的方法保护白芪。

  白芪在那门前默默站了一会儿,突然要动手撕掉那封条。陈之义见状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阿芪!”

  白芪看着他,轻声说:“你放手,我只是想推门进去看看。”

  陈之义看见她眼中的悲痛,知道她此刻心中已经溃败,便疼惜地说:“我来罢。”他放开了白芪的手,自己动手撕掉了那封条。

  那扇朱门十年未开。轻轻推动,仿佛时间都被碾成粉尘,在簌簌掉落。

  他推开了那扇朱门,推开了十年前的过往。

  院中单单是败落了,可一景一物都未改变。她仿佛看见她娘还跪在那里,那个阉人还在趾高气昂地指使着抄家。她看见那一年的她扑到了她娘面前,看见那块用金笔题着“忠”字的匾额被拖走。

  她走过大厅。此处已经空落了,所有物品都被搬走了。后院的那片池塘已经干涸了,只有池塘边的竹子还在茂盛生长着。

  她轻轻讲:“这个地方,是我爹还朝建府后接受百官庆贺摆宴的地方。”

  “这个地方,我爹曾经在这里练过剑的。”

  “这里,我娘春日里会在这里刺绣。她总是刺一种紫色的花,后来到了灵州才知道那是草原上的格桑花。”

  “你看这口井,还有旁边我爹给我做的秋千,我和李家小公子在这里玩过的。有一回从秋千上不小心跌落下来,李伯伯狠狠教训了小公子。”

  “这是我的房间,当年我还小,总觉得这房间大,可如今再看看,也并没有很大啊。”

  “这间书房,我和李家公子在这里捉过迷藏的,因为读书不认真被罚抄书,他连我的一并抄了,随后手腕疼了好几天没好。”

  一步一景。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多年前。陈之义与阿喜紧紧跟在她身后,不敢开口惊醒她。

  冷月无声,唯有清风吹乱竹影。

  “这颗梅花树,我在月夜里在这树下许过愿的。腊梅的香味是我娘最喜欢的。娘就喜欢清淡的味道。”

  陈之义随着她走着,才发觉这院子的结构巧妙,四处互通。白芪为他打开了一幅画卷,他小心翼翼想象着当年的繁华,心中感叹道:若是无当年的那场变故,大将军还是大将军,我或许还有机会见上一见,这一代英豪,真是可惜了啊。

  白芪走上了小桥,停在了那里,朝黑暗处望着。

  “我娘也喜爱莲花,所以引了水流种了莲花。这里曾经都是红莲。”

  风动,树影婆娑。夜里还是冷。一只乌鸦似乎被他们惊动,凄厉地叫了一声,扇动翅膀飞往了另一个暗处。阿喜身上突然冒出一阵寒意。他盼着陈之义能够带着白芪赶紧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可陈之义只是跟着白芪,一言不发。

  白芪仿佛被它惊醒,冷笑着说:“这种不吉祥的鸟曾经倒是没有!”

  她转过身来,瞧见背后两个人,愣了愣,随即又笑了笑:“风起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这才往门外走去。合上那扇朱门之前,白芪回头,看着那一场繁华落寞,心中有依恋,有不舍,有悲痛,有愤怒。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见那扇门合上了,抬头一看,曾经写着“张府”的匾额已经不在了。她又神伤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了。

  他们三人才走到驿馆,便见一等在门口的小兵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少帅您可算回来了,将军等您半天了。”

  “爹回来了?”他听了此话很是高兴。

  “是的,大将军今日与圣上商议军事回来得晚,不想少帅却跑出去了不见人影,将军等了半个时辰了。”

  “那快带我去。”他高兴地就要走,却突然想起身边的白芪。那小兵也瞧见了做男儿装扮的白芪,便笑道:“少帅这么快就认识了新朋友?这位小哥眉清目秀俊俏得很呐!”

  陈之义手下的人一向都是白芪与白芍才遇见陈之义时那种不正经的,说话也是爱打趣。可陈之义怕白芪此时本就心情不好,再听了这话动怒,便轻声呵斥到:“不得无礼,有你说话的时候,快带我去见将军!”

  那小兵见陈之义做怒状,却还是轻轻松松仿佛见怪不怪,只是还是对白芪拱手到:“军旅之人一时说话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白芪摆了摆手,粗着嗓子说:“无妨无妨。”

  陈之义听见白芪故作男儿声音,想笑却又不敢笑,便使劲儿憋着:“公子我们就此别过。”

  白芪也道别:“来日再见。”

  那小兵带着陈之义便走了。阿喜这边憋了好久,终于“噗”一声笑了出来:“二小姐你装男子真是装得不像,那小兵说不定这会儿正缠着少帅要封口的赏钱呢!”

  白芪清了清嗓子,微微笑着说:“你倒是贫嘴。这一日你也乏了,赶紧去休息吧。”

  阿喜赶紧点头:“明日若少帅有什么吩咐我再去找二小姐。”

  白芪点点头,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下了那身男儿衣裳。这衣裳是陈之义自己的衣裳,一早就为白芪洗干净了备下的。她抱着那衣裳轻轻闻了闻,仿佛还能闻见陈之义的气息。

  有些事,她不便问,也不便说。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本就是她。她今日看见那宅子,心中不仅仅是回想起了多年前的情景,她还想着陈之义。她想,若多年前未曾遭遇那场变故,那她就还是将军之女,而陈之义本就是将军的儿子,他们总还是有机会见面的,总还是有机会相识相知的。月老的红线无论怎样缠绕,有情人终究是会再见面的。她想要放开这份情,不想要拖累陈之义,可他不答应,他发誓要等她。她知道他们俩有同样的禀性,要去爱眼前的人,要抓紧不放手,无论命运多么可笑他们都要守护彼此。她庆幸有陈之义在身边,却又担忧会殃及他。可她不能预见未来的事,她只能且行且看,边走边做打算。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只听得郭珍霓在外面问:“妹妹可就寝了?”

  白芪连忙收起了陈之义的衣裳,打开房门迎进了郭珍霓:“姐姐这么晚还未休息呢,请进来说话。”

  郭珍霓已经脱了妆,只是简简单单挽了一个髻,拉着白芪笑着说:“可就是等着妹妹呢。用完晚饭就看不见人了,想着这长安人生地不熟的,妹妹能去哪里呢?”

  白芪听了这话便微微有些愧疚:“又让姐姐担忧了。只不过今日才到长安,从前在灵州时边听人说长安是天下第一的繁华处,灯市夜市热闹得很,所以就偷溜出去看了看。”

  “如何?可真是如传言一般?”郭珍霓也有了兴趣。

  “真真是比传言还要繁华呢!”白芪笑盈盈回答,“夜市中还遇到天竺国来的舞娘,与蛇共舞,令人叹服。”

  “可惜了妹妹竟不带我去!”郭珍霓故作嗔怒状,“可妹妹连个随从都没有,这样独自出门可还安全?”

  白芪点点头:“有前几日那阿喜陪着,没什么危险的事。”

  郭珍霓听了此话点头赞叹:“前几日行路时,陈少帅担心妹妹安全,叫妹妹扮作小兵,又叫那阿喜扮作妹妹模样带着头纱整日坐在车里不露面,偏偏又还要我做样子每日去探望车里的“白芪”,还要叫我拦住想与妹妹结识的其他秀女。陈少帅有这般心思,我倒也不用担心妹妹什么,早应知道他会安排好人照顾妹妹安全的,这样也是不负白老爷所托。”

  这话倒也不错。白芪暗想,她一早便猜到郭珍霓尚不知到白老爷过世的消息,毕竟郭珍霓一直长在分家,是因为入宫选秀才被接回了本家,那几日郭家肯定也忙着选秀的事,兼又女儿家,不闻世事,出发前家人也不叫她分心,所以不知道也在常理之中。白芪此时还不知道后面的事,便也就不便告诉郭珍霓实情,便笑道:“的确如此,我定会写信告知爹爹,要他好好谢谢陈少帅!”

  郭珍霓点头称是,又说:“妹妹若再要出门,带上我一起。我长期在分家,常听人说外面精彩,可惜总是不便出门,到了这长安,偏偏又是为了选秀而来。一入宫门,若被选中,便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在进去之前,总要看看这长安才好。”

  她这话中透露出无限感伤。白芪知道,她们白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白老爷一向溺爱两位女儿,对她们出门并没有太多限制,只不过是长大了之后怕引人流言便要求着男装罢了。而且她还有白芍这么一位姐姐,白芍的胆识连一般男子都比不上。所以她与白芍并不曾体会女儿养在深闺不得出门时内心的苦楚。所以她便说到:“明日是四月初一,是白龙节,听说皇帝要出宫前去白龙庙祭拜,想必街上一定十分热闹。若姐姐想去,明日我就去叫姐姐。”

  “好啊好啊!”郭珍霓一下子像个小女孩般开心起来,“我们同去看看白龙庙会。”

  不仅如此。白芪挤着眼笑道:“长安城中各种异邦美味妹妹也想去尝尝,还有长安城中最出名的歌舞伎坊妹妹也想去看看。”

  “就听妹妹安排。”郭珍霓点头答应。

  “而且姐姐不必担心,明日我还会带着阿喜,保证姐姐的安全。只一样!”白芪打住了话头。

  “哪一样?”郭珍霓紧张问道。

  白芪凑近郭珍霓,呼吸轻扑倒郭珍霓面颊上,笑着道:“姐姐长得这样好看,走到大街上肯定会招来好多旁人的目光。所以姐姐一定要着男装出门才可。”

  “原是这样。那妹妹今日可就是男装出门了?”郭珍霓一听便明白。“陈少帅的衣裳?”她又加了这么一句。

  白芪听了这话便红了脸:“姐姐这是拿妹妹打趣呢!”

  郭珍霓看着她娇羞的动人模样,便拉着她的手说:“这一路来,就算你们有心掩饰,我也都看出来了。只是这命作怪,妹妹若不入宫,到可以与陈少帅做一对令人羡慕的鸳鸯情侣。”

  白芪听到此处便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坦言道:“姐姐果真是慧眼。”

  “陈少帅对你的心,我从那一日他不顾性命去救你就看出来了!”郭珍霓继续说,“妹妹可曾想过不入宫?用些手段,叫那画师将妹妹画得再丑点?”

  “姐姐可是说笑了!”白芪苦笑道,“入宫选秀,关系家族门楣,我如何能够辜负爹爹的期望。”

  郭珍霓见她此态,便知道他们俩定是已经商量过此事了,便就说到:“妹妹也不必太过伤心,个人的命都是上天定的。且看天命如何安排。”

  可不是。白芪努力装作平常样子:“这一路遇见了姐姐,不就是一个好的开端吗?”

  “是这样。”郭珍霓笑道,自觉得有点困了,便说:“今日我乏了,想必妹妹也累了,我们都先歇息,明日我来找妹妹。”

  白芪点点头,送郭珍霓出了门:“姐姐慢走。”

  郭珍霓走后,白芪从抽屉锦囊里取出了郭珍霓那日拾到的那块白玉,放在手心,看着它温润的光泽,暂时还想不到这白玉的来头。过了一会儿,她将白玉放回了锦囊,熄灯躺下休息了。

  陈之义这边也没换衣裳便去找陈将军。陈全坐在在看一卷兵书,见他进来,轻轻哼了一声,放下了书卷,微微笑着说:“带那白家小姐出门了?”

  陈之义听了这话便不做隐瞒,走到桌前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什么都瞒不过爹!”

  陈全听他这话便站起身也走到桌前坐下:“想瞒过你爹再长几年再说,现在还嫩了点。”

  陈之义喝了茶,笑着问:“爹今日跟皇帝谈论了这么久的国事,怎么还不歇息?”

  陈全怒目而视:“还不是在等你小子,私自带着秀女游玩,被人发现了这罪责你担不起就罢了,还要连累我。我一看秀女的名册就知道要坏事,偏偏今日圣上拉着说了这一日!”m.qikuaiwx.cOm

  陈之义听了这话忙回到:“不会坏事!不过是听说长安繁华,那白家小姐进了宫便再也出不来了,到了长安不知长安繁华,多么遗憾!”

  陈全冷笑了一声:“先前是提亲,被人家拒绝了碰一鼻子灰。现在人家小姐又选了秀女要进宫,你还不死心。听刘公公讲,别说是在灵州,就是这到了的十几队秀女通共加起来,那白家小姐也是个拔尖儿的。这事你就莫要再想了!”

  陈全这话叫陈之义有些伤心,但他还要做笑脸说:“儿子知道,不过就是这几日,带着白家小姐走走,也不枉费儿子一片心呐。”

  “小儿心态!”陈全颇有些看不上陈之义这种被人拒绝了还硬要往上贴的行为,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被一个女人迷了心窍。”

  “爹你这话我不爱听!”陈之义回答道,“谁年轻那会儿为了一个美人儿要去跟人比喝酒,喝多了又要跟人比武,比武不成结果连自己的眉毛都削掉了?儿子今日做的事跟这比起来可是一点都不荒唐!”

  “你就会在这里贫嘴!”陈全听着这话竟然就笑了,却还硬说到:“我们那是男子之间比试,美人当然是能者取之!”

  “可那美人最后到底也没嫁给你。”陈之义不怕死说到。

  “你这小子!”陈全听了这话便词穷了,这是事实,年轻时为了一个美人儿跟人比武,结果喝多了不小心脚下一滑,便将自己的眉毛剔去了,就这事被人笑了好久,还被取了个外号叫:秃眉君。

  “谁没个年轻荒唐的时候。”陈之义笑道,“我这也是随了爹你。要不然我也学其他将军的儿子们,整日除了打打杀杀便不问其他事,可怜自己老婆在家守着一个不懂人心意的武夫。要我说,如果武家男子都如同爹这般重情重义,或许那白家老爷就不会对武家有偏见,或许阿芪就嫁给我了。”他现在当然知道白家老爷不将白芪嫁给他的原因,可他爹不知道,用这话贫嘴还是可以的。

  “阿芪?”陈全听他这叫法,又哼了一声,“叫得挺亲热。人家阿芪叫你什么?”

  原来陈之义这不正经也是遗传他爹的。

  “还能怎么叫!”陈之义听了这话有些红脸,“叫我少帅呗。”

  “可不是!”陈全在这嘴仗中扳回了一城,有些高兴,微微笑着说:“人家读书人家的小姐还是有礼的,就你这没礼。”

  “可有时候也叫我名字,叫我之义。”陈之义得意地笑着。

  这一下陈全没法子了,彻底输了,他年轻时那美人儿只记得有个武家出身的少帅为自己比武来着,可连他的名字也没记住过,叫过他一两回“阿全”可那都是在梦里。他摇了摇头,说到:“那阿芪也是眼神不好看上你。”

  说了这半天闲话,陈之义才问道:“爹今日入朝究竟是皇帝说什么了?皇帝拉着爹说了这整日?”

  陈全挥了挥手:“不过就是问了问边关的情况,西罗国的情况。跟皇帝汇报了战马出事的情况,说了说这最后一年的计划。”

  “五年之期快到,我们又要换地方了。”陈之义感叹道。

  “总不过就那几个塞口,不是西北就是东北,他总不会派我去南边。”将军自己倒了杯茶喝了。

  “为什么不派我们去南边?”陈之义不解,“听人说南边物产丰盛,尤其是扬州,烟花三月下扬州,正是现在这时节。”

  “你懂什么。”陈全又看不上陈之义了,“南方是好些开朝重臣的领地,仗着自己物产丰盛,皇上多年心念削藩都未能成功,甚至都不能稍稍减弱他们的势力。他们自筑堡塔,各防攻守。皇上虽然气不过,但这二十多年来南边边境也算安定,没出过什么事。偶尔几次南部小国进犯,都叫那几个藩镇自己镇压了下去,朝廷连援兵都没出。所以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原来如此。”陈之义点点头,“所以这一次要叫我们去东北?”

  “有可能。”陈全也点点头。

  “我可不想去东北。”陈之义又摇摇头,“还是西北好,我喜爱西北的吃食。”

  “这由得你么?”陈全吹胡子瞪眼,实在是看不上陈之义这不思进取的心,“一个将军的儿子成日里就是想着情爱想着吃食!”

  “爹你别生气啊。气大伤身。”陈之义连忙安抚,“朝廷派去哪里就是哪里,我不敢抗命。”

  “真真是不省心。”陈全又喝了一杯茶,挥了挥手,“不与你说这些了,说了你也不懂。还是说说你护送秀女这一路上的事吧。听说你们被山贼袭击了?”

  此时的陈之义对军国大事总是没那么感兴趣的,还不如讲讲他自己的事。陈全知道这个道理,自己十八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所以就换了话题。

  陈之义换掉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若说这世界上陈之义最信任谁,恐怕连白芪都要排在陈全后面。所以他细细将山贼一事跟陈全说了,还将白玉的事也说了。

  陈全听了久久没有说话,半晌,他问道:“那块玉呢?”

  陈之义回答说:“在阿芪那里。”

  此时陈全便不再纠结这些细节了,便说:“你去白小姐那里将那块玉拿来给我瞧瞧。”

  陈之义站起身就要去。

  陈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挥挥手说:“且慢,此刻夜深了,白小姐想必已经睡下了,明日再去罢。”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周华后传更新,第 13 章 故宅神伤,父子欢谈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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