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都市小说>大周华后传>第 14 章 面圣玄机,风云渐变
  陈之义听了他爹这样说便就停住了脚步。

  此时四下万籁俱寂,守夜人敲梆子的声音都已经远去了。深巷子里的杏花酒的甜蜜滋味也被烟雾锁在了高墙内。陈之义坐回到了桌边。他突然想起了夜里飘飞的白絮,兀自笑了笑:“这情景多像曾经的边塞。”

  陈全见陈之义发呆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儿子的确是遗传了些他年轻时候的呆样。他那时候也是看见个梅花便想起心上人,一个人在路边傻笑。可自己的心上人究竟也没进宫,不过嫁了个书香世家的人品不错的公子,出嫁那天他就站在街边的人群里看着花轿抬了过去。为了这事儿他消沉了好一阵子,也是操练时一不小心就从马上摔下来了。可惜他没有个通情达理的爹,所以他被狠狠揍了一顿,还被罚跪了一天的操练台。所以他懂陈之义的心思。好在陈之义有他这个通情达理的爹。可这么一想,便又想起自己的心上人来了。想起心上人的巧笑嫣然,想起初遇她的那个午后,院子里所有的花开都比不上她的明研。想起自己那个冷血的爹,怎么求都不肯替自己去提亲,说什么那样文官家的女儿不适合武家,看那心高气傲的样子恐怕不能随他们长期驻扎边塞。想到这些,他也兀自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陈之义出了好一会儿神,清醒过来的时候,瞧见陈全也正发着呆,不知道想些什么。于是他便要起身离开,却惊醒了陈全:“你要去哪里?”

  陈之义回过头来:“我还能去哪里。夜深了,爹也该休息了。”

  陈全回过神来,才发觉油灯里的油都快烧枯了,便挥了挥手:“也罢,你也去休息吧。你明日不要乱跑。明日是白龙节,皇上要去白龙庙祭拜,长安城中会加重护卫,若是被人瞧见你和一个秀女走在一起,是会丢了性命的。”

  陈之义却笑着回答道:“不会被人撞见的,阿芪都是穿男装出门的。今日路上人见了他都叫他公子呢。爹你没看见,阿芪穿男装才好看呢!”

  “阿芪阿芪!”陈全听见他如此称呼白芪,便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你也要注意一些,莫要叫旁人听见了,恐怕对白家小姐不利。”

  陈之义听了此话,脸上浮出一丝无奈:“爹,我就是随了你了,你年轻时是个痴情种子,我如今也成了个情种。生成你儿子,怕是我这辈子都要为情所累了!”

  陈全听了这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陈之义的话是没错的。情种一生都会为情所累。

  陈之义说完这话就走了。陈全熄了灯,在床上躺下了。

  “这白家小姐是要进宫的,这个情种还真是一个能忍的情种啊!”

  陈全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辗转反侧之间想起了今日入宫的事来。

  朝堂上自然是假意寒暄热闹了一番。

  他入朝,看着两侧文武百官队列整齐,还不知道朝中比起他几年前离开时有了什么变故。

  他走到殿下跪拜:“臣陈全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了他也高兴,连忙说道:“爱卿请起!”

  他回答道:“谢皇上。”便起了身。

  皇帝又问:“将军这一路可还顺利?”

  他才回答:“尚且顺利。”那边韩相就接话了:“陈将军驻守边关多年实在是辛苦了,有了陈将军,这西北边疆可是让皇上省了不少心呐。”

  紧接着那边吏部尚书韩瑞良也发话了:“是啊,多亏了陈将军,北部边界稳定,北方各州各府缴纳的税收年年递增,充盈我国库。陈将军功不可没啊!”

  兵部尚书蒋殷也开口了:“将军上次入朝述职还是五年前的事。按照兵部制度,驻边将领五年一换,将军这番又到了轮换的时候了。我们在朝中好歹有屋顶遮着,将军可是在边关日晒雨淋。此次皇上可要好好犒赏将军!”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皇上便说:“将军此次回朝,便多呆几天。寡人也很久没见大将军了,有好多事情要向将军请教。”

  他谢了恩,看了看朝中诸臣,不见故友,便问到:“工部尚书怎么不在?”工部尚书曾去过边关监督防御工事,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朝中诸臣听了这话,便面面相觑,无人回答。

  皇帝听了这话,只是说到:“将军远道而来,连日赶路,想是累了。各位爱卿若有本奏,且留明日再议。寡人与大将军要好好叙叙。”

  他心里有疑惑,可是又不便此时开口,便谢了恩,等众臣散去,他随皇帝到了书房,皇帝才吐露了真相。

  “将军,今日你回朝,寡人刚好有事与你商量。”

  见皇帝面色凝重,他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皇上请讲。”

  可皇帝看了看周围,又说:“寡人同将军出去走走,这书房今日阴冷得很。”奇快妏敩

  这话就更奇怪了,书房明明是暖和的,怎么就阴冷了呢?

  皇帝带着他走出了书房,也并不朝着某一处走。到了后殿,摈退了随行太监,与他一同立于殿下,望着远处的桂宫,说到:“陈全,又到了选秀的时候了!”

  陈全听见此话中的忧愁,说到:“三年一选秀,都是为了皇家开枝散叶,巩固皇家威仪。皇上为何如此忧愁?”

  皇帝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肯定在想,寡人坐拥后宫三千佳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家伙,你当年为了那美人在寡人面前哭鼻子的事寡人可还记得!”

  陈全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了:“皇上还记得。当年臣陪皇上习武,不下心就被皇上套话了!”

  “可不是!”皇帝哼了一声,“当年寡人的剑都到了你脖子下面了你还在发呆。”

  “皇上好记性,臣如果不仔细想都已经想不起来了!”他摇头笑道。

  皇帝看着远处的落霞,说到:“当年寡人年幼,皇位不稳,北边又多动乱,陈老将军出征,寡人将你扣在长安也是无奈之举,你可别怪寡人。”

  这事儿他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可是他还是只能说到:“能在这宫中陪伴皇上练剑是臣莫大的荣幸。”

  “嗯。”皇帝哼了一声,“你刚才问罗实焉怎么不在,大臣们都不敢回答,寡人来告诉你。罗实焉自尽了,就半个月前的事。此时工部暂由工部侍郎赵全代理。”

  “自尽了?”他听到此话大为震惊,“怎么好端端地就自尽了?如何自尽的?”

  “哼。”皇帝面色阴沉,“前几日为了休憩福天宫的事不过说了他两句,也没说什么重话,当天夜里就自尽了。你说说,我能说他什么,他倒是脾气大得很。这一下叫全天下的人骂寡人薄情寡义!”

  陈全听了此话虽然震惊,但是只能先安抚皇帝:“皇上,依臣看,此事绝不是这么简单。罗实焉出身寒微,依靠才学出仕,在朝中摸爬滚打了快三十年才坐上这工部尚书的位置,这么点事还不至于!且皇上您能骂他什么呀,您当年骂臣左右不过就那么一两句!”

  “就是这个道理。”皇帝点头道,“寡人心中也这么想,朝中大臣心里也这么想。中书令李中仁也是对寡人这么讲的。寡人已经下令密查此事,可至今还未有结果。你与罗实焉有些交情,就替寡人再去他家里看看,替寡人再去抚慰抚慰他的家人,顺便再探探口风。”

  “臣尊旨。”他毕恭毕敬回答道。

  “好。”皇帝挥了挥袖子,带着他下了台阶慢慢走着。此时未央宫就在他们身后,桂宫还在远处。他们站在那片空地上,仿佛一张巨大的棋盘上随意落了两子。

  “那,你这次回朝,可有什么事要告知寡人?”

  他心中已经想好了要回的话,便说:“臣的确有事要禀报皇上。”

  “说来听听。”

  他细细讲了回朝前战马中毒一事。

  皇帝听了皱起了眉头:“难道又是西罗国?”

  他又吃了一惊:“何来’又’?”

  皇帝站住了,转过身来看着他说:“一个月前长安城中专供外国商队歇脚的驿站起火,伤亡了一些人,朝廷花了些力气安抚了各国使者。查明了原因,原来是西罗国商队夜间不小心打翻了灯。”

  “这个理由可是荒唐!”陈全自然存疑,摇头道。

  “都说是荒唐,可也找不到其他证据。”皇帝亦摇头,“所以就只能安抚一番就过去了。”

  “皇上担心西罗国依然包藏祸心?”陈全问道。

  皇帝的目光愈发阴冷:“如你所讲,战马中毒,系战马所饮用水源西阴渠被人下毒所至。况且你查的边境的通关记录,在当时的确是只有西罗国的商队经过。从表面来看,西罗国的确是值得怀疑。”

  “可是,皇上,臣还有其他的考虑。”陈全与皇帝曾在宫中相伴数年,早已有兄弟之谊,因此他便心直口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说。”皇帝转过身去,依旧慢慢朝桂宫的方向走去。

  得到应允,陈全便张口道:“皇上,二十年前,西罗国犯我边境,张将军领兵出征,大破敌军。西罗王投出降书,以番臣名义觐见皇上。不仅如此,皇上还将刚成年的平乐公主嫁给西罗王,签订了通商条约,愿与西罗国世代交好。前两年,两位西罗国皇子也以番臣名义朝见天子,表达了臣属之心。这十五年来,边境安定,也没有探子回报西罗国有异心的动静。且西罗王虽然长了平乐公主二十有余,但却待公主极好,公主每每通信也没有看出有何异样。”

  “你的意思是?”皇帝沉吟道,“有人想引我们两国混战?”

  陈全低下了头:“起码在臣看来,老西罗王是没有与我朝为敌的心思的。”

  皇帝又站住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落日,仿佛自言自语:“那这个从中作梗的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陈全也不知道,因此只得说:“臣回去后会再查探。”

  皇帝挥了挥衣袖:“陈全你这次多留几日,兵部有些改制需要跟你商量。就拿这次西罗国的事来说,若不是你查得仔细,换了旁人,恐怕早已引发两国交战。可按照旧制,五年之期快到了,要将你换到别的地方去。可与西罗国的嫌隙还未处理,若此时将你换走,实在不妥。我们得想个别的法子。”

  陈全明白皇帝的心思:如他这样的将领,手握兵权,虽然名义上要听命于朝廷,但是各军各营都形成了以将领为首的军阀,军队内部绝对听命于自己的将领。比如他陈全,外界都直呼他带领的军队为陈家军。必要的时候,军队内部甚至可以漠视朝廷的军令。十年前,张梁本就因功高震主被以“留于长安辅佐我皇”的名义解了兵权,张家军也随即解散,将士们被分散到了其他各军。可是当张梁含冤而逝,分散各地的张家军旧部都出现了暴动反抗的局面。朝廷花了极大的力气进行了镇压。所以兵部定下了这五年一换的规矩也是迫于无奈。若一家军长期驻扎某地,拥兵自重,形成割据,那就跟南方的藩镇林立成了同一局面,皇帝北部削藩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兵制改革是这一朝的重中之重。

  可他又想到他年轻时,因为陈老将军威望甚高,在出征北部边境时,他就被以“陈家少帅陈全武艺高超,陈家忠心无上,特许陈全进宫陪伴圣上左右”的名义被扣留宫中。此番改制,或许会将之义扣在长安也说不定。他心里这样默默想到,无奈地叹了口气:“谁叫我们生在了兵家呢!”

  “陈全!”皇帝突然直呼他的名字,“寡人这时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皇上想起了谁?”

  “你看那桂宫。”他指着远处日光下灿烂如雪的桂宫,“这么多年来,寡人每次走在这条路上,都会想起她来。”

  陈全心里明白了,皇帝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相熟的一位美人了。

  “寡人当年把她下嫁给张梁也是无奈之举。谁料后来竟会变成那样。”皇帝的声音带了点凄凉。

  当年的冤案始终是皇帝的心病。

  “皇上,您这么多年自责也够了,当年那桩案子,那刑部是拿着三司会审的铁证给皇上的,皇上不杀也得杀。”陈全只得这样安慰他。

  “不光是这个。”皇帝哼了一声。

  皇上的心思臣都明白,皇上实际上想的是那天夜里那件事。

  此时明明是白日,但乌云飘了过来,遮住了太阳。的确微微有些阴冷。

  “那道杀令不是皇上下的!皇上就别再自责了。”

  “嗯!”皇帝还是只是应了一声。

  陈全陪他默默走了一会儿。皇帝突然站住了,转过身,看着金碧辉煌的太极宫在阳光下闪着萤光,威严肃穆。只有他们俩站在阴影里。

  “陈全,你看那太极宫。当年父皇一夜之间暴毙,寡人五岁便登基继位。皇兄不服,意欲起兵作乱,也被母后所杀。寡人时常想,若父皇多活几年,或许太子就会变成别人,或许寡人就不用当这皇帝,寡人就可以出宫建府,不受母后的控制。寡人就可以带着小文,想去哪里去哪里。可惜父皇没有活到应有的岁数便去了。寡人也就被推上了这皇位。”

  陈全看着远处气势磅礴的太极宫,又看了看皇帝,拱手说到:“皇上您是受命于天的天子,是天选定了您做天下的君主。”

  “可天下!”皇帝打断了他的话,“这天下,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寡人身为这天下的君主,却不曾看过这天下,每日只坐在太极殿内披阅奏折。这样的皇帝,也配得上称为天下的君主吗?”

  这个问题陈全回答不上来,他只能尽力说:“皇上五岁继位,至今四十年。在这昭德一朝,皇上您对外与各国通商交好,对内削藩平乱。如今国境之内,莫不称道圣上圣明。国境之外,莫不称道圣上有德。我朝如今能有繁荣景象,引得万国朝拜,都是圣上励精图治、明德□□的功劳。我国有圣上,是万民之幸啊!”

  皇帝转过头来看着他,笑了,摇了摇手说:“你这个老东西,几年不见,倒也学会了这拍马屁的功夫。”

  说着皇帝便带着他往回走:“跟你说了这半日,寡人倒是累了。我们先用午膳,用完之后兵部的蒋殷和礼部的关汉文叫过来,兵部的事你和老蒋商量,关汉文要过来找寡人说明日白龙王节出宫祭拜的事情。等他们说完了,你再留下跟寡人说说边塞的有趣事儿。被你夸了这么久,也叫寡人要知道一些天下的事才好,不辜负了寡人这天子的名号。你说是不是?”

  “是,是。”陈全见皇帝又开心,就松了一口气跟着朝太极宫走去。

  走到一半时,皇帝又问:“你那儿子,陈之义,今年多大了?”

  陈全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小儿今年十八。”

  皇帝挺了挺胸,道:“十八了,该娶妻了吧。”

  陈全怕皇帝此刻指亲,便急忙说:“这个年纪正是要专心习武的时候,臣不想叫他太早娶亲,以免分心。”

  “什么专心习武!”皇帝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怕寡人给他指亲指到你们不喜欢的。”皇帝又笑了笑,探过头来说:“你儿子可是有了意中人了?”

  “没有,没有。”陈全连忙回答道。

  “嘿,老家伙,那可是你的儿子,你得看好了。那将来也是要成国之栋梁的。你儿子呢?没跟你一起来长安?”皇帝问道。

  陈全只得如实回答:“小儿此次负责护送灵州秀女入长安,大概今日就要到了。”

  皇帝点点头:“寡人有八个儿子,可这些儿子寡人是没一个觉得称心满意的。等之义来了长安后,你带他进宫来,与寡人的儿子们比一比!”

  “这怎么敢!”陈全立刻拱手说道,“小儿自幼长在边关,无拘无束像匹野马,不懂礼仪,怎可与各位皇子相比!”

  “要比的要比的!”皇帝摇了摇手,“要比一比寡人才知道,这天下要谁来坐,谁才是受命于天的天子。寡人看了他们这么久,可是眼睛都看花了。”说着他哈哈大笑着大步朝前走去。

  陈全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又疾步赶了上去。

  陈全想起今日面圣这事,听皇帝的口气,怕是有了将陈之义扣在长安做人质的想法。他出身武家,一心忠君,且这个皇帝在他眼中确是一位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可他的的确确不想让陈之义留在长安这个是非之地。

  此时,工部尚书自尽,兵部急需改制,战马中毒之事未清,驿馆起火的事也就暂且压下去了,还有陈之义。他此刻每一件事都想不出个头绪和解决办法来,头昏脑胀,便索性就不管了,明日起来在想。

  这边陈之义出了门,站在走廊上看着对面北楼二层的灯已经全灭了,心中轻轻念到:“阿芪,此刻,爹已经知晓了我们的事,我不想瞒我爹,也没有必要隐瞒。阿芪,你看这天地辽阔,我们明明这么近,却必须相隔万里。可三日之后,你便要入宫,去到那高墙之内。而我究竟会如何,此刻也还没个分明答案。”

  陈之义当然不能预见未来之事。他此时也是心烦意乱,如那白絮,风一吹便飘飘扬扬游荡不定。

  可此时他的确是闻到了一股温柔的春天气息,这股气息钻进了他的鼻子在他胸间打折转儿。他此刻突然很想去敲白芪的门,很想带着她在这股气息中跑一跑。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他看见那层楼的灯灭了,便只得进屋。

  他又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这些无解的问题,觉得无能为力,便劝自己还是早些睡觉得好。他这一头睡下去,就见了第二天的天亮。他起身,走下楼,记得要去告诉白芪,要拿那块白玉去给陈全看。可是白芪就站在院子里,穿着一身新裁的杏色衣裳,站在那棵桃花树下,背对着他与郭珍霓说着话儿。不知说到什么开心事,两人捂着嘴便笑了起来。

  他看着这场景觉得心里暖暖的,不忍打扰,便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郭珍霓瞧见了他,便笑着朝白芪努了努嘴儿。白芪见此情景,便知道背后有人。她转过身来,看他呆呆的样子,嫣然一笑,唤他:“之义!”还伸出手来拉他。他心中一动,也就伸手过去笑着说:“你们起得这样早!”

  白芪的手此刻就在他手里,他心里觉得麻酥酥的,仿佛杏花酒的甜蜜。

  “少帅不也起得这样早么!”郭珍霓捂着嘴笑道。

  他心中此刻如同春风进入,心房都觉得轻快了起来:“听见你们说话儿的声音我便醒了!”说着三人一同笑了。

  他注视着白芪,便觉得此刻的春天都更加明亮了。

  可正当此时,此时天上突然落下一场雨来。他猛抬起头:“大白天怎么落雨……”

  话还没说完,映入眼帘的却是他的随从亲信葛翼的脸。葛翼站在他面前,端着茶杯,笑着说:“少帅该起了,我的手都被你抓痛了!”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周华后传更新,第 14 章 面圣玄机,风云渐变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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