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麟奴早幺后,先帝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不久就驾崩了。顺成太后辅佐圣元帝登基,却多年垂帘听政,不肯放权,直到傅老国公联合多位老臣施压,顺成太后才不得不退出朝堂。
上京慈宁殿
顺成太后躺在美人榻上小憩,殿内的香炉里燃着香火,榻边守着一个躬着背的老奴,仔细一看,这老奴的眉眼与几日前在狱中自杀的谢沛颇为肖似。
只听那人缓缓开口“阿容,麟奴来信了。”
榻上的顺成太后睁开眼,虽年华已过,却不见衰老之色。她用指腹揉了揉眉角,老奴扶她起身,她道“说了何事?”
“麟奴在赣州引了傅煊鸿的疑心,只怕此事会有些波折,传人让我们在上京再助他一助。”那人回道。
顺成太后闻言笑了“谢沛啊,这孩子像你,是个有野心的。”
转而又道“这上京也平静得太久,大梁是该变天了。”
谢沛在狱中自杀,引起了朝中的一阵风雨。圣元帝也收到了傅煊鸿的来信,信中并未提及他对沈听白的疑心一事,但信中的话却不得不让圣元帝起疑。
羽林卫宇文镝自幼是圣元帝的伴读,对他,圣元帝格外信任。
“这几日看好慈宁殿,加紧上京警卫,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再调去三万大军前去赣州,封闭消息,切记。”
正值了酷暑,天却开始突变,天雷滚滚,乌云密布,一时间风起云涌。
蛮夷的兵马不日就到了赣州城外,黑云压城,密密麻麻排列了数万人马。手中拿着大刀,乌央央的一片,在城下叫嚣。
这还是折了兵将之后才进去中原的蛮夷之士。
三日之前,傅煊鸿已派人在路埋伏,截断了蛮夷大将海陵法的粮草,半路阻击,海陵法所带的人损失大半,出师未捷就先遭遇伏击。
海陵法气得一声令下,向赣州加速前进。
傅煊鸿一身战甲,立于城楼之上,西风猎猎,吹得他战袍抖动,容色沉素,如九天神袛。
城下的蛮夷人在拿着长矛前进,攻城之战已然开始。
赣州城外整整打了一日,傅煊鸿换了白日的战袍,驾马回了廖府。
蛮夷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之前虽有杨奕前去打探,但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个架势,不像是一向重武的蛮夷人,反而更像当初的苗疆。
廖代云本想等他回来,但困意袭来,靠坐在引枕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傅煊鸿回来时,她以一个极其不适的姿势在软榻上睡着。柳眉拧在一起,双手搭在小腹上,睡得极不安稳。
他走近,俯身将她抱在怀里,虽是有了身孕,但他并未感觉重了多少,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双唇微微地翘着,还带着女儿家的娇憨。
廖代云不安地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眉角,神色还带着刚刚醒来地迟滞“夫君,你回来了。”随机懊恼地闭了闭眼,“是妾身睡过了。”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眉心,珍而又重“不是让你不必等我回来,怎的这么不乖。”
廖代云挣扎着要他放自己下来,傅煊鸿紧紧地抱着她,放到床榻上,再拉下被子给她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
今日一战,赣州的兵马已损失大半,而在邻州也遭遇了蛮夷地攻打,蛮夷临时改变了策略,援兵只怕要拖上几日了。
朝中的局势也不容乐观,谢沛在狱中自尽身亡,让傅煊鸿如何都不能相信,谢沛会死的如此简单。
太后一党虽暂时没有太大的动作,但也不得不防,卧榻旁酣睡的人,终究是个祸患。
廖代云眼皮又沉了下来,但看着旁边男人一脸沉素的面容,知道这场仗是不好打了。
她向前爬了爬,躺倒傅煊鸿的腿上,将被子给两人盖住,又蹭了蹭,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才安心地闭上眼“夫君,我们一同歇了吧。”
被她的话拉回思绪,傅煊鸿笑了笑,卸下一日的疲倦,把她搂在怀里“好。”
子时未过,门外又传来一阵声响。
傅煊鸿睁开眼,将旁边的人安置好,下了床。
杨奕站在门外,已来回走了几圈,见主子出来,才快速俯身“主子,蛮夷连夜攻城了。”
城墙上的士兵已换了一波又一波,然而蛮夷人攻击猛烈,虽有傅煊鸿提前已命人做了在夜里守城的准备,但仍是难以抵挡。
傅煊鸿手里提着刀,长臂一挥,刚刚爬上来的人立刻被砍中了手臂,那只断臂径直掉了下去,那人立马血溅当场。然而,诡异的是,这人好似全无痛觉,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扶着□□,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继续向上爬。
“果然如此。”傅煊鸿了然道。
他又一刀,这次砍向了断臂人的脖颈,他再无招架之力,从爬梯上掉了下去。
城墙下的尸体已堆积如山,这些人是被下了苗疆的蛊,被蛮夷送来的死士,只要人不死,就无痛无觉,只知进攻,这是他们□□蛊人下的死令。
苗疆人也参与其中。这些人隐藏得极深,竟然连他也未发觉。
这一夜又一直处于作战之中,蛮夷人不知疲累,没有痛感,一夜里连续不断地攻城。
十日后,依然如此。
赣州的城已守了十日,而援兵却迟迟未到。
赣州被蛮夷重重围困,信始终没有送达。对峙之时,傅煊鸿站在城楼上,外面蛮夷的人马虽少了不少,但这些如傀儡一般的人的战斗力却是不可小觑。
“主子。”杨奕上了城楼,找到傅煊鸿。
“今夜随我偷袭敌营。”傅煊鸿目光沉远,幽幽地看着那些团团的人影。
到了夜里,有人到廖府传信,傅将军这几日要留宿军营,先不回府里。
廖代云并未疑心,现今的局势确实紧张,她左右在府里也不会有事。而军营里确实需要他,大梁战神,护国将军,有他在,军心才稳,赣州才会无虞。
翌日,沈听白来了廖府。
廖哲远这几日因着赣州被围,心中着实焦虑,虽有护国将军傅煊鸿在这,但他还是心里不安,毕竟他也听说,这些蛮夷人像是中了邪,竟然没有痛感。更何况,蛮夷的军马数万,而赣州的守军不过一万,十日已消耗了大半,他不免忧心。赣州廖氏,百年世家,不能毁于他手。
沈听白来了府,廖哲轩出来接了客,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沈听白看得出他心中的忧虑,安抚道“有傅将军在,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赣州定会无事。”
廖哲轩得了他的话,心下才算是安稳。傅煊鸿虽是廖氏的女婿,但毕竟是久经战场,身上杀气重,他也不好接近。反倒是这个沈学士,温润儒雅,有书生气质,从前也在府里做过先生,对他,廖哲轩自是信任。
沈听白又转了话题,正色道“本官今日来贵府,是有事想来找国公夫人,不知可方便一见。”
“既然沈大人开口,廖某这就派人前去询问。”
沈听白喝了一盏茶,廖代云就从外间走了进来。
廖代云道“不知沈大人叫我来,有何事?”
沈听白听着她说出的冷漠的话,神色颇为复杂“此事只能与你一人说。”
廖代云挥退了下人,坐在太师椅上,道“沈大人,可以说了吗?”
“昨夜傅煊鸿前去袭营,我已收到密报,数十人,无一生还。”
廖代云睫毛颤了颤,指尖缴着帕子,抬手喝了一盏清水,没再露出半分神色。
沈听白眼睛盯着她,不动分毫“避免引起恐慌,我已经命人封锁了这个消息,但纸不不住火,早晚,都会有人察觉,赣州撑不了多久。”
“你究竟想说什么。”廖代云敛下情绪,抬眸问他。
“早在赣州之时,我就发现了寺庙有一条密道,可以出赣州,婉婉,你跟我一起走吧,离开这里。”沈听白语气说得急切,带上了急迫感。wWw.qikuaiwx.Com
廖代云冷笑一声“沈听白,我不会跟你离开,永远。”
“至于你口中的密报,我也一个字都不信,沈大人,你请回吧。”
廖代云回了院,白露端着安胎药进来,见她脸色苍白,还有冷汗冒出,扶她回到软榻上,道“夫人,您怎么了?”
廖代云神色不宁,手里紧紧攥着帕子,顾不上小腹的疼痛,叫她“去,去叫山柳过来。”
“夫人。”白露犹豫地看着她,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个孩子还重要,“还是先给您请个医师吧。”
廖代云伸手推她“快去啊。去找山柳。不用医师,先去找山柳。”
“婢子这就去。”白露放下药碗,安抚她之后,匆匆跑出去找山柳。
山柳正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写到,主子所带袭军昨夜全部被伏,无一生还。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国公爷如何吃到小继室更新,第 56 章 身死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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