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代云挽着傅煊鸿进了孙府,宴席摆在前厅,孙夜柳这次将来到顺城的富商尽数请了过来。顺城的商人之宴与京城文人的诗词会颇为相似,都有曲水流觞的雅兴。
众人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着水流而流动,随着乐声响起,酒杯停在谁面前,谁就饮下其中的酒,再出一道谜,猜中的人可给出题者提一个请求,只要在出题者能力范围内即可,出题者不得拒绝。
乐声响起,仆从将酒杯放置碟中,再推入水里,随着水流,酒杯缓缓流下。
酒杯在水里飘飘荡荡,最终停在了傅煊鸿面前。
仆从取出碟子,盛到傅煊鸿面前,傅煊鸿拿起上面的酒杯,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下。
放下酒杯后,才开口出了一道谜:
“二形一体,四支八头。
四八一八,飞泉仰流。”
众人听后,心下飞快地思索,片刻后。却无一人可知这道谜的谜底。
在坐的众人皆是商户出身,鲜有大文豪者,不过是在家中读了些私塾,很难精通其中的奥妙之处,这场宴会看似雅致,实则参与之人不过只是个半吊子罢了。
是以,每每到这时,来的人都会带来家中□□好的妾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识还远至古今,若论起才智,也丝毫不输于男子。
廖代云心下也跟着思量,指尖在掌中画了画,又写了几笔,抬头看向他,她心下明白了。
在座的人都在暗中交谈,却始终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这道谜着实难猜。
坐在角落里的女子在旁边人的耳下低语了几句,男子听后,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他站起身,众人的目光都齐齐转向他。
他开口道“鄙人姓严,名寄松,顺城人尹氏,今日虽孙老爷做东,但在顺城鄙人也可以是第二东家。既然徐公子初次来顺城,鄙人也要做做地主之谊。不会多为难徐公子。”
他停下顿了顿,傅煊鸿继续等着他说。
他道“二形一体,四支八头。
四八一八,飞泉仰流。是后园之物,一井字。”
“徐公子,鄙人说得对否?”
众人在座上窃窃私语,二形一体,四支八头,有泉涌在流。确实是井。暗自交口称赞。
孙夜柳笑着拍了拍手“妙啊,妙啊。不知严公子所答可合徐公子的题意?”
傅煊鸿答道“合。”
“严公子想要何物?”
严寄松得了他的肯定,这才将目光转向廖代云“鄙人方才说不会为难徐公子,自然说话算话。”
“鄙人没有什么想要之物,只想要令正陪鄙人喝一杯酒。”
在顺城的曲水流觞,所来之人少有带自己的正室前来,来的人都以妾室相伴,或以歌姬相陪,来的人别说只是敬一杯酒,就算是互换妾室也不少见。
然而来之时,在孙府门前,谁都看得出对他夫人的维护。而此时,严寄松却说让他的夫人陪自己喝一杯酒,这要求着实是让人震惊。
严寄松的话落下后,场面顿时一片素静。
傅煊鸿看着他,目露冷光“严公子,你再换一个请求,只要不涉及我的夫人,我都可以答应你。”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徐纵使在柳州如何的呼风唤雨,到了顺城还不是他说了算,想到此,严寄松从未想过他会拒绝。更何况,对于尹氏的美色,从她进门开始,他就已经觊觎已久。
“徐公子,只一杯酒而已,你有何舍不得的。”严寄松语气加重,丝毫没有因他的威胁而放弃的意思。
傅煊鸿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刀,在手里把玩,刀尖上泛着冷光,莫名地让人胆寒,而他的眼神却比刀光还冷“徐公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执意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将刀尖嘭的一声扎在桌上,吓得在座的人心尖一颤。
廖代云暗中勾了勾他的手指,示意他不必如此。然而傅煊鸿却并未按她的意思来。
这一刀显然把严寄松唬住了。
严寄松心下虽然怕他,但也不肯因此失了颜面。
严寄松是顺城首富,家中与顺城城主有姻亲,徐又是柳州来的富豪,此次做得茶叶生意,少不了他。两边都得罪不起。
孙夜柳做东,见场面尴尬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不过是个小游戏,认不得真,日后,徐公子到严公子府中做客的机会多的是。不如,此事我们就此借过。”
严寄松被他递了台阶,也未再纠缠此事,但却将他记下了,尹氏,他可不会轻易罢手。
乐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不知为何,酒杯漂流的时间格外的长,一直漂到了严寄松面前。
身边的妾室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严寄松站起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开口道:“三山自三山,山山甘倒悬。一月复一月,月月还相连。左右排双羽,纵横列二川。阖家都六口,两口不团圆。”
这一句诗又难住了众人,一众人纷纷看向旁边带来的女子,而女人们也摇摇头,猜不出来此字为何。
傅煊鸿手指沾着水,在桌案上留下一串水印,站起身,道“严公子,这次换你了。”
他笑答“阖家都六口,两口不团圆。此字不难猜,是用字。”
“严公子,我说的对也不对?”
这字谜严寄松想不出来,是他新纳的妾室偷偷告知他的,谜底正是“用”
严寄松并未否认,左右他若想还回上一句,让他的妾室陪酒,他丝毫不介意。
然而他没想到,徐说“我想让严公子跪在我面前,学狗叫。”
如果说严寄松的要求无伤大雅,不过是陪一杯酒,那么傅煊鸿的要求委实过分了。严寄松在顺城,被公认为城中一霸,谁要他跪下学狗叫,简直是不要命了。
严寄松自然是不答应“徐公子,我想你还不清楚你现在是在哪。”
傅煊鸿回他“严公子多虑了,我很清楚。”
场面再次陷入鬼一般的静谧。
就在孙夜柳满头大汗,想着如何挽救之时,又听傅煊鸿道“不过,既然上一句严公子将要求作罢,我也可以让你一局。”
曲水流觞继续进行,然而不管杯盏怎么漂,总会漂到严寄松面前,更诡异的是,严寄松不管出什么题,总被傅煊鸿答对。
傅煊鸿给他出了一个又一个难题,又一次又一次的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最后还会作罢。严寄松觉得自己像猴儿一样被人耍弄。
严寄松:“若教有口便哑,且要无心为恶。中间全没肚肠,外面强生棱角。”
傅煊鸿:“亜。”
“严公子现在就要去大街上学狗爬一圈。”
“不过,既然严公子不肯,就算了。”m.qikuaiwx.cOm
曲水流觞,变成了两个人的对决。
就连傻子,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廖代云不想在此处出岔子,拉了拉傅煊鸿的衣袖,暗示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傅煊鸿被她拉着,才坐下来,收回了内力,让酒杯自己漂动。
后来,酒杯漂得很自在,并未再一直停在严寄松面前。
“顺城的曲水流觞,果然比京城的有趣。”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听到声音,再见到人,齐齐地起身行礼“草民拜见宣抚史,沈大人。”
沈听白手拿折扇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傅煊鸿二人坐着未动的身影,神色也不见迟顿,被孙夜柳拉到了上首。
沈听白坐下身“本官可否能加入你们?”
孙夜柳知他是当今圣上亲自派来的,不禁要讨好他,更加不会拒绝,“这是自然的,大人您想要玩什么都行。”
乐声响起,余音袅袅,杯盏再次漂到傅煊鸿面前。
“孙老爷,这次不如我们换个玩法。”沈听白看着刚刚拿起酒杯的傅煊鸿道。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国公爷如何吃到小继室更新,第 35 章 曲水流觞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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