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一亮,忙令蜻蜓去打听,只一会,蜻蜓便转身回来了,金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可曾见到柔嘉了。”
又见蜻蜓后面跟着几个婢女,蜻蜓拿眼回望她们一眼,又道:“奴婢不曾见到夫人,只见了他们,他们几个说,奉了皇命,来取柔嘉夫人的妆奁送往凤凰台。”
那几个婢女忙不迭朝金姑行礼,金姑问了他们几句话,才知道熙宗将凤凰台赏赐给了柔嘉,金姑心里暗暗高兴,心里想着柔嘉真是争气,才一来就得到凤凰台那么个好去处,忙让蜻蜓带领收拾柔嘉的妆奁衣物等。
那个几个婢女,前脚抬了柔嘉的东西走了,柔嘉后脚就来了。金姑忙令请进来,柔嘉请金姑上坐,俯身就要拜。
金姑忙拉住道:“使不得。这是你的造化,跟我不相关。你算是有造化了,你可知凤凰台那个地方,好多人都盯着呢?陛下给了你,可见及其疼爱你了,只是你那个地方太好,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你要小心,别被人算计了。”
柔嘉道:“我正想和姑姑说呢?我的东西不要搬去,我暂且住在姑姑这里。”
金姑道:“这倒是不巧了,刚搬走。”
柔嘉笑道:“烦劳姑姑替我在搬回来吧!”
金姑想了想道:“你懂的,小心谨慎是好的,只是那是皇上赏给你的,你不去,皇上岂不怪罪。”
柔嘉笑道:“姑姑放心,我自会和皇上说。那个地方即使我现在去了,也住不安稳,何不让裴满皇后住呢?”
金姑闻言,惊呼道:“你说什么,皇后,难道皇上要立裴满贵妃为皇后。”
柔嘉道:“虽不是十分真,也有七八分了,不出意料,十之八九就是她。”
金姑听了,沉思不语,歪着,头看捉摸不定的柔嘉,金姑只觉得柔嘉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柔嘉在金姑的清宵殿里小眯一会,换了一身橘红色明金领一年景纹褙子,焦红色蹙金秀孔雀纹曳地裙。戴一顶镶金嵌玉元宝冠,对着镜子照了照,又觉得妆容退了,又施了一层薄粉,脸颊上涂着不重不浓的胭脂,整个脸蛋红里透白,娇艳如三春杏花。
中午时分,算准熙宗下了朝堂又去拜见熙宗,将不住凤凰台的想法说了,熙宗问道:“为何不住,那凤凰台离朕的寝殿又近,又是新修的,金碧辉煌的,夫人不去可别后悔。”
柔嘉道:“臣妾特意去凤凰台走了一遭,确是美轮美奂,就是太过精致了,雕梁画栋、文绘彩画的闪耀的人眼疼,臣妾还是喜欢清静些的住处,臣妾看上一处院子,就喜它的小巧别致,陛下若是将他赏赐给臣妾,臣妾感恩不尽。”
熙宗问道:“你看上那个院子。”
柔嘉道:“西南角上的有一片凌霄花开的甚好,红红烈烈的,映的后面的几间殿宇红彤彤的,臣妾看了喜欢,想要将那处要来,不知陛下准许么?”
熙宗道:“夫人确定要那个,哪里原是太祖,妾萧娘子的住处,因她喜欢凌霄花,便种了一院的花,那地方虽有花衬着,只是萧娘子去世好些年了,年旧失修,好些年不曾住人了,若你真喜欢,朕命人收拾了,你好搬进去。”
柔嘉道:“臣妾先谢恩了。”说着,款款福了几福。
果然两三日后,熙宗正式下诏册封裴满贞为皇后,又将凤凰台赐给她居住,裴满贞接到封后诏书后,喜之不尽,又听说熙宗赐了凤凰台,更加喜出往外,满屋子婢女都来道贺。裴满贞一面派人按照自己的喜恶将凤凰台装饰一番,谁知熙宗拜祭太庙后,立刻搬进去,准备在辉煌富丽的凤凰台接受王亲家眷、命妇的朝拜。
德妃乌古论和卓听到裴满贞封后,又等到了凤凰台,又惊又怒,气的将婢女凌凤送的茶水,猛地端起起来,就要摔。
凌凤直直看着德妃高高举起杯子,就在她以为德妃要摔的时候,德妃却突然放下来,凌凤道:“娘娘心中有气,就摔了它,出出气也是好的。”
德妃冷哼一声,道:“拿东西出气,也最愚蠢的做法。”
一旁的丫鬟朝凤不满嘟囔道:“贵妃做了皇后也就罢了,可惜那凤凰台也赏赐给了贵妃。怎么着也该是娘娘的。”wWw.qikuaiwx.Com
德妃闻言,纵又不甘,也无可奈何,更多是伤感,她暗暗想着她为熙宗生了个女儿,没有得到熙宗一句夸奖的话,裴满贞一有身孕就封后,赏台,又听闻熙宗日日要柔嘉、金姑等几位汉夫人侍寝,连着数月不来她这里,可见果真在熙宗心里没有她的位置,如此一想,不禁红了眼眶,连她素日要与裴满贞争高下之心也磨灭。
德妃喃喃道:“你还争什么,又拿什么争。”朝凤见德妃落了泪,忙递手帕子,道:“娘娘不要灰心,娘娘总会有机会。”
德妃接过,察了擦,问道:“公主呢?”
凌凤道:“公主睡着了,奴婢去抱来。”
和卓道:“不用抱了,让公主睡吧!”和卓一向惯会忍耐,又善于等待机会,她想着眼下裴满贞封后,是铁上钉钉的事了,少不得她先忍了,日子还得照常过,忙令婢女梳妆一番,请去凤凰台恭贺裴满贞。
德妃和卓进了凤凰台,环顾四望,见凤凰台果然与别处不同,其殿宇外形像是展翅飞翔的凤凰,有三层之高,远远望去及其熊丽壮阔,心下暗想着:“果然是个好地方。”
走近了又见红墙黄瓦,朱红金兽门,脚面下铺着大理石平镜子石,石镜上耸立着五彩玲珑雨花石,又朝前走了几步,上了玉石打磨的台阶,台阶下立着两个玉雕花架,架子摆着玉雕金镶的五色牡丹花,未走近殿内便闻见龙涎香味,进入殿内一瞧,只见房梁上,壁画上,地板上绘着团团相簇的生色花,飞禽走兽穿插其间,光辉耀眼好似琼台楼阁,金光锦绣又似蓬莱仙界。
又见殿内坐着三个人,唐括氏、蒲察氏位坐两旁,裴满氏坐在鎏金九龙四风凤凰椅上,正笑眯眯的两人说话,一见德妃来,都止口语,齐刷刷的望向德妃,德妃先向唐括氏、蒲察氏行了礼,二人笑着点点头,和卓正过身来,站直身子,欲要向裴满贞行参拜之礼,谁知裴满贞走下凤椅,一把扶住笑道:“你是姐姐,我是妹妹,哪里要姐姐参拜妹妹的,这不是折我的寿么?”和卓笑道:“虽有姐妹之义,也该有君臣之分。这是娘娘该受的。”
说着,忙躬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又朝裴满贞拜了三拜,裴满贞不敢推辞,等和卓拜过,又拉着和卓手道:“姐姐请上来和本宫一起坐。”
和卓忙推辞道:“不敢”
又道:“谢娘娘好意,”裴满贞见和卓执意不肯,也不好勉强,令她左面上首坐了。
蒲察氏见了甚喜,笑道:“这样才好,既有姐妹之情又不失君臣之义,德妃果然最是谦虚稳重。”
和卓笑道:“太后谬赞了。”蒲察氏道:“坐下说话。”
和卓听了,款款慢慢落坐,蒲察氏见她行为举止极其有礼,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南朝人的风范来。
蒲察氏暗想道:“倒是知礼明义,只是她这行为做派太汉化了,全无女真风态,性子内敛,行为又古板,不解风情不甚风骚,难怪皇上不太喜她。”
和卓刚坐下,就有人通报赵妃、柔嘉、华福并几位夫人来了,裴满贞对金姑等人,可不像对和卓怎么客气,只淡淡说一声让进来,进来之后正眼也不瞧他们,随便发落个位置让入席了。
又一会,宗王大臣亲眷入宫朝贺礼,裴满贞笑脸相迎,一时间,婢女人来人往,安排杯著酒菜,歌姬乐师拨弦弹唱。
唐括氏见裴满贞脸泛红晕,笑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这话果然应在皇后身上了。”
裴满贞摸摸醉红的脸颊,笑道:“臣妾多吃了几杯酒,脸就红了,又见下面的歌姬跳的唱的甚好,忍不住笑了笑,这一笑脸就更红了。求太皇太后莫笑话臣妾。”
唐括氏笑道:“皇后爽朗英气,不拘小节,连皇上都不笑话,本宫只有喜欢,那里会笑话你。”说着,又举起酒杯,请裴满贞喝酒,裴满贞原本性子豪爽,又加大喜事心情大好,一口气将大杯酒喝干了。
阿束手捧着一壶热酒,站在唐括氏后面,见唐括氏的酒杯空了,忙斟满一杯酒,递给唐括氏,唐括氏一面看歌舞一面接杯子,喝了两口放在案几上。
阿束见唐括氏看看津津有味,低头寻思一回,笑道:“这些歌姬跳的虽好,却不是最好的。”
唐括氏见她话里有话,回头问道:“你见过好的。”
阿束见唐括氏接了话茬,忙道:“是,奴婢有幸见过一回,那才是真的人间仙乐呢?”
裴满贞隐约也听见了,问道:“是谁跳的。”
阿束道:“是四太子府上的赵仪福呀!她最擅长弹琴跳舞,尤其擅长羽衣霓裳舞。”
唐括氏闻言,道:“本宫怎么听着仪福,这个名字甚是熟悉,像是哪里听过什么。”
阿束笑道:“太皇太后怎么忘了,她就是四太子的仪福娘子,和穆妃娘娘争宠哪个,若不是有她在四太子耳前吹枕头风,穆哥娘娘也不会做出那些事,就不会惨死了。”
说着,眼圈一红,滴下几点热泪,又故作矫揉拿锦帕子擦泪。
唐括氏原本早已忘记的穆哥的死,今儿见阿束提起,又见阿束泪痕交替,不由得想起了穆哥,不禁心头一动,心中五味杂陈竟难受起来。
唐括氏是见过女人之间争宠吃醋斗气的,她年轻前时也做过哪些事,很是明白其中的厉害。
又见阿束说的有模有样,先人为主信了阿束的话,且那晚送穆哥回去时,又见仪福在金兀术帐内,便认定穆哥之死是赵仪福害死的,不由气冲丹田,冷哼道:“原来是哪个汉蛮子干的好事。”
阿束见火候到了,忙向括氏氏道:“太后娘娘可曾见过羽衣霓裳舞,赵仪福惯会跳哪个迷惑四太子。”
裴满贞问道:“什么是羽衣霓裳舞,本宫怎么不曾听人说过。”
阿束躬身奏道:“那是汉人很有名舞蹈,至于是什么样子,要怎样描绘奴婢实在形容不出,只是奴婢想着趁着今天大喜的日子娘娘何不让赵仪福献舞助乐。”
裴满贞听了,也来了兴趣忙道:“你去把那人找来,让本宫和两宫太后见识见识。”阿束听了,忙不迭脚不沾地的去了。
金姑等人坐下不起眼的位置,只看见裴满贞和唐括氏等人张着口,比划着说说笑笑,又伴着音乐嘈杂听见不见她们说什么。
金姑一向随遇而安也不大理会这些,她倒是能静静坐着欣赏歌舞,时不时端起酒杯抿一口,令福向来谨慎小心,进了裴满贞的宫殿,面上一言不发,心里却如何早些回去才好。
庆福性子处在静动之间,虽不太爱说话,却十分好奇,眼睛不住上下左右转着,先是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裴满贞等人,见裴满贞面向唐括氏愣看着,一面叽叽咕咕说着,一面又拍手笑着。
见瞥见一眼在坐在一旁的純福,她冲純福笑了笑,谁知純福竟头一扭,背着她。
庆福碰了个钉子,略微有些尴尬,红着脸垂下头,一会儿,又拿眼偷瞅着王亲女眷。
柔嘉自进来心思就没放在别的上面,一直盯着裴满贞等人一举一动,忽又见上面一个打扮衣光鲜艳的丫鬟阿束出去了,柔嘉心中直泛嘀咕,暗暗道:“不知这丫头作什么。”
阿束骑了快马领着随从直奔进四太子府,在府门前下了马,直冲进松柏院,向仪福略说了几句话,就催促仪福快走,仪福心中阿束来者不善,略迟疑一会。
阿束将命侍从将仪福捆绑起来,仪福见状心之是躲不过,冷笑道:“姑娘不必动手,仪福和你去就是了。”
阿束闻言,鼻子之轻哼一声,将头一扭,大跨步踏出屋子,夜合急急拉住仪福,让仪福不要去。
仪福深知夜合的性情,又见阿束志满意得,怕夜合得罪了她受委屈,凛然呵斥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拦我的路吗?还不快散开。”说罢,又猛地将夜合一推,险些将夜合推了个跟头。
仪福走出院落时,猛地回头看夜合一眼,什么话也没有,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了,便消失在松柏林里。
夜合跟在仪福身边多年,仪福的一言一行她了如指掌,只见她疯跑进白花院,嚷着要见白花公主,阿宝见她神色甚为紧急,甚为诧异,又道:“公主不在。”
夜合不信闯进白花的寝宫,寻翻个遍,果不见白花,失落道:“果然天不佑帝姬,天要绝我。”
阿宝见她说话怪怪的,忙道:“姐姐说什么,仪福娘子怎么了。”夜合凄凉一笑,一语不发的走了。
阿宝等众多婢女暗道夜合古怪,又问她不肯说,便也丢开不管了。
说话白花去了何处,原来前天晚上,白花做了个梦,梦见死去的宗望,次日一早醒来,心中不大自在便想着去宗望坟前看望。
祭拜过宗望,又想着海莲的墓也在不远处,顺道又去祭拜了海莲,在海莲墓前见到了完颜亨。
完颜亨心念海莲不肯回府里,执意要住到海莲曾经住过的阿什河畔的小木屋里。
白花一来觉得完颜亨可怜,二来又想到阿什河畔去耍耍,也好陪伴完颜亨,便和完颜亨去了阿什河。
巧好路途中,巧遇乌林答部迎娶徒单部落的女子,白花最爱热闹,索性连木屋也不去了,带着完颜亨改道去乌林答部参加婚礼。
两部族长都知道白花的身份,都将白花奉若上宾。白花玩乐多日,亦流连不返。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172章 喜贵妃封后,敛德妃心寒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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