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修真小说>帝姬传之红颜劫>第79章 白花拜师联诗对,萧怜报恩嘱警语
  仪福收拾停当,走进梨花院,见白花早早的就在书房门口等着,见仪福来了,恭敬行礼道:“徒弟恭迎师傅。”

  仪福道:“公主行礼,仪福担不起。”

  白花道:“担得起,担得起,徒弟给师傅问安是天经地义,从今儿起,我不是公主,只是师傅的小学徒,求师傅多加指导,好让弟子成才,弟子好给师傅传名。”

  仪福见白花年纪虽小,说的确实一本正经,又见白花态度诚恳,不似以前嘻嘻哈哈,无规无矩的模样,仪福既感念她对自己多番照顾,又敬佩她好学重师,对她不觉亲近几分,道:“公主好学,仪福自当全力辅之,只怕仪福才疏学浅不要误了公主才好。”

  白花忙把仪福迎进屋内,笑道:“师傅无需自谦,师傅的本事徒弟是知道的。就是误了也是徒弟心甘情愿的,怨不得师傅。我听人说,南国大儒都会给书房起个极其特别的名字,以明其心志。今日徒弟既然拜在老师姐姐的门下,不妨也学学古人先贤们,也起个新颖的名字好不好。”

  仪福心知肚明白花所说的南国就是大宋,她没有像其女真人直接称南蛮子,全是顾忌她,甚是感激她。微微一笑,道:“公主想必已有注意,不妨说说。”

  白花等的的就是这句话,忙道:“我确实想了几个,请老师姐姐指教。”

  白花说完,阿宝忍不住笑了,道:“公主的称呼好生奇怪,向来都是称先生、夫子、师傅的,哪里老师姐姐混喊的,姐姐便是姐姐,师傅便是师傅,公主胡乱喊岂不是乱了。”

  白花也笑道:“怎会乱了,又不是我杜撰的,自古就有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既做到母亲为何做不得师傅,不过老师姐姐确是不雅,徒弟斗胆就称师傅为姐姐了。”

  仪福闻言心中自有几分不自在,白花虽为明说,却是暗示她和金兀术的关系。

  仪福勉强笑一笑。想了想话锋一转道:“公主不妨说说,想了几个好名字。”

  白花不假思索道:“我仿照古人起了“堂”、“轩”、“楼”“阁”“馆”若干,我说出来姐姐听听,替我选一个好听意思又好的镶框起来,挂在门匾上。姐姐听好了,前一个便是浣花溪堂,青影冷香堂、滴翠遗香堂、碧轩、满庭芳、尔雅楼、怀玉楼、红倚梅阁、牡丹争春阁、佳偶天成馆。”

  仪福道:“公主起得名字倒是新奇别致,只是不像是书房名,倒想是园中小景名了。书房只是供人读书识礼,修心养性的地方,新颖别致自然是极好的,也没必要专在巧字上下功夫,太巧则诡异,太俗则平庸。中庸最好,我看公主这茂林修竹、溪水假山,甚是幽静。与汉枚乘《七发》:“晚来游宴,纵姿于曲房,隐间其中。”所写相似。不如就取“曲房”二字可好。”

  白花道:“曲房,这个名字好,既清雅又不俗。到底是姐姐本事高。一是不烦二主,还请姐姐提两个字才好,也不好,提了字也得写个联才好,凑成一对,好作为匾额。”

  说话之间,阿宝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案几上放着金镶框黑漆木匾和两片极薄且有打磨光滑似镜的竹片,仪福一看样样齐全,心道:“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不少,明着请教,暗中考我。”

  仪福略有思考,笔走龙蛇,云飞凤舞,字有千斤,似刻一般,随着仪福的手腕的转动香墨迹沁入木中。

  落笔时,只见木框和竹片上留下一排俊秀钢筋的行书,白花看去,念道:“绿竹入幽径,墨石自带香。”又见镶金的木匾上写着去“曲房”二字。

  白花拍手叫到,道:“好极了,好极了。阿宝快装裱了挂上去。”阿宝依言去了。

  待挂好后,白花欣赏一会,称赞一番,重新进入房内,在红木桌案旁坐定,笑道:“姐姐肯教我,原不该挑剔的,只是我被洪师傅弄的怕了,老是右一句孔子云,左一句孟子说,要不就是之乎者也,女戒之类,实在乏味无聊大的紧。姐姐说些有意思的吧!我听着新鲜,也不至于打瞌睡,若是像洪先生一般,恐怕我又要睡觉了,姐姐见了也会生气,徒弟也没兴趣学习了。”

  仪福知道女真人向来狂放不羁,不喜约束,对汉人先贤的治国理念,为人礼节,向来不看在眼里,白花生性又是极为活泼的,能听进一些实属不易。

  仪福想了想道:“公主想听什么。”

  白花道:“我最喜欢汉人的故事,像汉高祖斩白蛇,大禹三过家门而不进,风声鹤唳、四面楚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草木皆兵,越多越好,无论多少都是不会困的,对对子也行,就像上次那样,有趣的很。”又道:“不如对对子吧!”

  仪福瞧她兴致正高,不忍拒绝,想了想道:“好,就以绿、归二字为题,用“雁足格”联对,若对接不出来就输了。公主以为如何。”

  不等仪福说完,白花叫道:“好,正和我意,正好我想了一个,随口道:“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

  仪福接道:“你既有了,便写下来,免的时间长了,便忘了又做重了。”

  白花提笔把方才所念誊写在宣纸上,道:“这是个好主意,我的加上姐姐的编成一部归绿集。”

  仪福道:“胡乱做的,当不得真,又怎能编成集,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死了。哎!我也有了。”

  仪福提笔写道:“江南春又绿,游子何时归。”

  白花写道:“风吹娇黄一点绿,峰蝶嬉戏迟迟归。”

  仪福道:“上联甚好,万物复苏,春光明媚。”略思索便写道:“十年征戎草又绿,流落异乡何时归。”

  白花写道:“清风微雨柳树绿,细草香生小蝶归。”

  仪福写道:“悲风调翠绿,秋寒带雨归。”

  白花道:“莺啼燕语报新绿,新编竹篮剪花归。”

  仪福写道:“寒雨潇潇复无绿。秋山寻人独自归。”

  白花又道:“阴阴夏木窗下绿,松下清斋观棋归。”忽然喊道:“糟糕,我忘了写了。我不记得我前面做的什么了。”

  阿宝道:“奴卑记得呢?公主做的是“莺啼燕语报新绿,新编竹篮剪花归。”这场景奴婢见过,奴婢以前也编过竹篮剪过花呢?”

  仪福道:“孤芳空存绿,行人踏草归。”白花道:“姐姐的好是好,就是太过悲伤了,凄凄凉凉的。绿和归原是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怎么姐姐笔下就变的了无生机了呢?”

  仪福悠悠叹道:“心境不同,自然千差万别。”白花想了想,笑道:“淮南一叶绿,细雨双燕归。”

  仪福道:“这两句甚好,古人常道:‘一叶落而知秋’,而此却是一叶绿而知春。”微思片刻写道:“孤箫悲残绿,秋雁又南归。”

  白花写道:“江南千里绿,日日盼书归。”

  仪福写道:“红楼隔雨相望绿,万里云罗一雁归。”

  白花写道:“曲岛苍茫接翠绿,万顷江水小舟归。”

  仪福道:“朱门寥落杂草绿,燕子做窝盼人归。”

  白花写道:“隐隐飞桥隔山绿,袅袅白烟催人归。”

  仪福写道:“春尽江南草未绿,特令等候故人归。”白花道:“佳期又至槐荫绿,梦乘轻舟带人归。”

  阿宝笑道:“公主有命,何人敢不来。即使不来,奴婢去请也使得,何须公主亲自乘舟去呢?”难道和公主有约的人远在天涯水乡。”

  白花脸刷的红了,佯装嗔怒道:“阿宝你再敢胡说,我就,我就打发你到积香厨做苦力去……”

  阿宝心思缜密,又是善会观人言语,看白花神情已知她心思,知白花不是真的生气,也不害怕,只道:“公主要罚,不如罚我到南朝去,替公主寻个如意郎君来,仪福娘子你说好不好。”

  仪福心下奇怪,她们主仆二人说话,怎么平白无故的扯上她,又见白花俏脸红的似晚霞一般,已猜到七八分,原来是有意中人了,笑道:“古有红叶题诗,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今有阿宝替主寻夫,也是好事一桩,必是千古美谈。”

  白花害羞道:“什么夫不夫的,姐姐,你休听阿宝胡说,若你也打趣我,我便不理你了?”

  仪福笑道:“你若真生气了,那今日就到此为止。”

  白花忙道:“不行,还没分出胜负呢?姐姐敢取笑我,今日定要赢你。”

  仪福提笔写道:“白堤垂柳春波绿,香气十里燕双归。”白花笑道:“姐姐这两句题的甚好,我仿照姐姐也题诗二句。”

  白花写道:“人家溪桥柳绿,黄莺昵语来归。”

  仪福道:“红稀芳郊遍绿,翠叶隔帘燕归。”

  白花道:“姐姐这个做的好,我需的想个巧的,压住姐姐才行。”正思索着,忽见门外人影晃动,喝道:“谁在外面,出来。”等了好一会,并未半点动静,白花暗自奇怪,嘟囔道:“哎!我看错了。”

  说完,猛地一撂笔,走到门外探看,吃惊道:“是你呀!怎么不进来。”来人正是玉嫱,身后跟着捧着雕花锦盒的小怜。

  玉嫱道:“我瞧公主正在读书,不敢前去打扰。”

  白花道:“没有读书,我们正在玩呢?你来了正好,热闹些。快进来。”说着把玉嫱拉进屋里,喊道:“圆圆姐姐,我又找来一个帮手。”

  玉嫱一见仪福,微愣片刻,吃惊道:“仪福姐姐,你也在这。”白花道:“圆圆姐姐是我新拜的师傅,我们正玩对诗呢?正好你来了,你也做一个吧!”当下把限“绿”、“归”,以及用雁足格说了。

  玉嫱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红着脸拘泥道:“不,不,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仪福向来知道玉嫱胆小怕事,又自卑,安慰道:“玉嫱,你试一试,权当玩一玩。就是错了,也不碍事。”在仪福的鼓励下,玉嫱腼腆笑道:“我且试试,先说好了,错了也不许怪我,不许笑我。”说完,脸微微红了,提笔写道:“忽见楼前翠柳绿,喜盼夫婿封侯归。”

  白花看完笑道:“娘子是想我哥哥了吗,你放心,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不会让娘子做怨妇的。”

  白花的一席话,让玉嫱更是羞涩难当,握着脸不敢瞧人,白花上前掰开道:“你害羞了。”

  玉嫱道:“早知,我就不写了,连来也不敢来的。我要走了。”说罢,便要往外走,白花挡在门口,故意吓唬她,厉色道:“那可由不得你了,既进的贼窝,想干干净净的离去,可是千难万难。我瞧你生的可爱,就做我的书童吧!书童也不好,种花你会吗?要不就给我种花吧!”

  玉嫱朝仪福喊道:“仪福姐姐,你替我说说句话呀!公主不让我出去。”

  仪福瞧玉嫱一双含烟的眸子流露出哀求的眼神,笑道:“公主跟你开玩笑呢?哪会真的为难你。”

  白花见玉嫱眼中水波流转,似乎要哭了,哈哈大笑道:“我不过吓吓你,你怎么就这样了。你也太好骗了。”

  玉嫱道:“奴家天生胆子小,禁不住吓,公主以后可不敢开这种玩笑了。”

  仪福见白花一个劲的打笑玉嫱,想了想道:“嫱儿做了出来公主还做吗?若不作,今日便是嫱儿赢了。”

  白花道:“只顾说笑了,便把正经事忘了,好容易和姐姐拼到这步田地,怎会不做,怎会让她捡个现成的便宜。我有了一个,方才玉嫱娘子思夫,我需的做个怨女才好,凑成一对。”

  只见白花写道:“孤影徘徊芭蕉绿,泪尽青衫总不归。”玉嫱不好意思道:“我只做了一个,你便嘲笑我还不如不做,快快让我划去。”说着提笔便要划掉。

  白花一把拦着,道:“怎能划掉,这可是证据,我可要给哥哥看的,好让哥哥知道你的心思,不好吗?”

  玉嫱忙道:“不行不行,写的太丑,不能让四郎君瞧见,好公主,求求你,就别让我丢人了。”

  白花道:“我可不管是美是丑,我知道是个眼巴巴盼夫的美人做的。我做完了,该你了,做的好我便考虑考虑,做的不好,你就不要想了。”

  玉嫱道:“仪福姐姐,你替我做一个吧!”白花忙道:“不行,圆圆姐姐做的不算。”

  仪福道:“你瞧见了,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有个刁钻的人,不让你如意。你看着做吧!”

  玉嫱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做了两句,只见写道:“轻卷珠帘透新绿,梦闻清香晓莺归。”写完递给仪福,道:“姐姐帮我改改吧!”

  仪福看了笑道:“不如改成“香风惊梦晓莺归。”玉嫱道:“妙妙,真好。公主可要说话算数。”奇快妏敩

  白花道:“我早说了圆圆姐姐做的不算。”玉嫱道:“公主方才瞧见了,是我做的请圆圆姐姐修改的,公主又没说不能改。”

  白花笑道:“你到会抓漏子,只是我不想如你的意,我非得让哥哥看到不可。”说完,咯咯笑了。阿宝端来几碗茶,递给白花、仪福等人。

  白花道:“还是你心细,知道我们渴了。”阿宝笑道:“奴婢跟公主有段时间了,若这个眼力劲也没有,公主便也不会要我了。”

  白鹭又端来一个三足炉,竹鹊端着一个镶了一圈银边的铁锅,仪福立刻闻到肉香味顺着锅沿扩散出来,只觉得满屋子都是油腻腻的膻气味。仪福心道:“如此清雅之所,竟方如此膻气油腻之物,真是暴殄天物。”

  多待片刻,仪福便觉得口中似乎被灌了一边遍又一遍的尸体油,就连头发丝也是湿漉漉,就像在油锅里涮洗过一般,实在难受的很,胸闷想吐。便道:“我出去透透气。”

  白花道:“姐姐不吃些羊肉暖暖身子。”

  仪福道:“不了,你们吃。方才我来的时候,见院子里的梨花开的正好,我去瞧瞧去。”说罢,转身出门,又瞧见一个穿红裙白衫子丫头端来一个葵花形银盘,盘里放着几碟生鱼肉、生牛肉、干菜,腌菜、香菜、葱姜汁、花椒之类。

  又一个梳着丫头髻着铜褐色长袍的丫头,那穿褐色长袍的那个女子名叫耶律鹦哥,端来几盘子的糕点、有西施舌、松子仁、红枣糕、冻柿子、果子、干果之类,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鹦哥道:“做了这半日,想必累了,公主、娘子坐下歇歇。”

  白花道:“还别说,我还真饿了。”说罢,便叉起一块煮的滚烂的羊肉,沾着姜汁、蒜汁,大啃起来。

  阿宝也捞出几大羊肉,切碎了,放些佐料、胡椒粉、递给玉嫱,道:“娘娘也尝尝,这是大金的特色水煮肉,和我们平时吃的不大一样。”

  玉嫱接过,笑道:“这个东西我吃过的,虽不如我们汉人的烹炸煎炒饪,却别有一番滋味。”

  阿宝又递给小怜一碟,笑道:“我瞧着姐姐瘦瘦弱的,多吃些,养养身子。”

  白花接道:“这话不假,阿宝刚来时和你一样,瘦的不成样子,现在你瞧瞧,是不是圆润丰满了许多。”

  白花的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阿宝瞧着小怜自打一进门就捧在手里的盒子道:“姐姐手里捧的是什么,我看姐姐珍贵的紧,自打来了,就一直捧着。”

  小怜瞧了玉嫱一眼,玉嫱忙道:“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一些小玩意,公主若不嫌弃,就请收下,无聊的时候好打发时间。”

  白花道:“什么好玩意,快给我瞧瞧。”玉嫱接过锦盒,递给白花,白花打开一看,只见是一把散发着香味的檀香木扇子。

  扇面上刻着一幅含笑的美人图,白花惊喜道:“这美人怎么和我一样。”

  玉嫱笑而不语,阿宝道:“怪不得和公主一样,原来就是公主呢?”又道:“公主瞧瞧扇子背面,这几个小美人刻的有意思。”白花看去,只见扇子背面刻着四个巴掌大的美人,每个的姿态服饰、神情都不一样,个个含情脉脉,惟妙惟肖。

  白花拿在手中细瞧,见刻着“西子浣纱”,“貂蝉拜月”,又见“昭君出塞”“贵妃醉酒”。

  白花道:“这几个美人我认得,洪师傅讲过,个个都倾国倾城。只是你怎么把我和他们放一块呢?”

  玉嫱道:“公主花容月貌,胜过貂蝉西施。”

  白花笑道:“你又取笑我了,我知道我生的还不错,可也不敢和美人比。倒是圆圆姐姐貌美,和她们不相上下。”

  白花又道:“是你做的吗?”玉嫱点点头,白花拿起玉嫱手的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只见白如雪,细如葱,道:“好巧的手,怎么长的,怎么我就没有。怪不得人人说南朝出才女,这话倒不假,先有个圆圆姐姐,满肚子文章,笔下生花。又有个你,巧夺天工,胜过鲁班。”

  阿宝又道:“公主,这有个手链子。”白花拿过一瞧,只见红绳圈上缀着八个桃核雕的小人,打扮颇为奇怪,道:“这个跛脚的,拿葫芦的是谁。”玉嫱道:“一位仙人,换作铁拐李,那个那芭蕉扇的是汉钟离,拿剑的是吕洞宾,吹箫的是韩湘子,捧花篮子的是蓝采和,拿玉板的是曹国舅,左后一位是个女仙子,是何仙姑。”

  白花一面令阿宝戴上,一面道:“有意思,看来你们汉人的天神也有富贵贫贱,高低胖瘦之别。”

  玉嫱笑道:“那是未得道之前,成仙了也就没高低贵贱之分了。”

  白花道:“我看不是这样的,洪师傅说,汉人信奉道人,地位最高的是三清,难道他们还能高过三清去。”

  玉嫱一时语塞,万没想到白花如此了解汉文化,不知如何作答,想了想便道:“哎!怎么不见仪福姐姐,小怜也不见了。”

  白花道:“他们定是赏梨花去了,我们也去瞧瞧。”

  小怜果然在梨园,其实梨园里并不单单都是梨树,还要枣树、杏树桃树、李子树、只是梨树较多,故而称作梨园。与白花的院子相连,白花为了赏花方便,特意在院子里开了一个拱形小门。

  其实小怜也不为赏花来的,只是想见见仪福,一进梨园,便找仪福的身影子。

  见仪福倚着一颗梨树发呆,身上落满了梨花瓣也浑然不知。小怜笑道:“奴婢今儿才知道,‘一枝梨花春带雨’说的是怎么的情景了,便是娘子这般。”

  仪福抬头一看,只见灰蒙蒙的天气,下起了蒙蒙小雨。花瓣带着雨滴落到地上,又见自己身上也有落满一层,便要抖抖衣衫。

  小怜道:“娘子还是不要了,花配美人,原发衬托的娘子清新脱尘了。

  仪福笑道:“正要谢你了,可巧你便来了。”

  小怜笑道:“娘子谢我什么。”

  仪福道:“前些日子我不在,雨晴都告诉我,说你又送钱,送布帛,又送吃的。总之谢你雪中送碳就是了。”

  小怜笑道:“这个情奴婢不敢领,娘子要谢就谢二乔院的二位娘子吧!”仪福脸上挂着笑,心下却是另有一番思量,又道:“你不在屋里待着,怎么出来了。”

  小怜指着鼻子道:“奴婢是个没福气的,公主的殿里熏着上好的龙涎香,偏偏奴婢的鼻子闻不到气味,便想着如今花开,鼻子闻不见,也不能做个睁眼的瞎子,可要好好观赏,才不负这美景。”

  仪福见小怜和蔼可亲的望着自己,两弯柳叶眉,一双含波目,似笑非笑,频频流转,灵动秀美,比初见她时更加灵秀动人。

  仪福道:“你是否有话要说。”小怜走进仪福,斜视四周,悄悄道:“我家两位娘子性格品行不需奴婢多说,想必娘子是知道的。玉嫱娘子最是温柔心善的,倒是这玉香娘子是个厉害角色,娘子不可不防,尤其近日和穆妃娘娘走的很近。娘子回去好生叮嘱身边人,千万不要得罪她,尤其是夜合姑娘。”

  仪福暗自吃惊,心道:“别人倒还罢了,只是这夜合性格即倔强又刚烈,眼里容不得沙子,嘴上更是不饶人,连我和娘都敢骂,更别说他人,想必是得罪过玉香的。”

  仪福叹道:“多谢姑娘提醒,仪福知道了。”暗自想着回去一定提醒夜合才是。

  小怜道:“娘子不用谢,奴婢有今日全靠娘子,能帮到娘子一二也是奴婢的心意。”

  又道:“娘子请看,那边好像是白花公主和玉嫱娘子,娘子我们也过去吧!”

  仪福随小怜的视野望去,只见杏花、梨花交叉处隐约几个人影,几声爽朗的笑声一远一近传来,二人循声而去,只见声音越来越清楚,忽听见白花道:“我知你们汉人的习惯,娘子是夫妻之间的称呼,我们女真人不懂,混喊着。我若不懂也罢了,既懂了,就不能这样了。我瞧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老是娘子娘子的称呼,不太好。该是哥哥称呼才好。一来既显得举案齐眉,二来夫妻间的关系也更和睦了。不如我喊你玉姐姐可好。”

  玉嫱听白花提起兀术,心砰砰砰的直跳,脸又红了,低头娇声道:“公主别戏弄奴家,喊什么都无所谓,公主喜欢就行了。公主称我娘子,我也高兴,若称姐姐,奴家更觉的脸上有光了。”

  白花笑道:“即是无所谓,我喊你嫂嫂也行吗?怕是不成的,你虽是我哥哥的人,可毕竟不是正的,名不正言不顺。不但我自己觉得别扭,怕是莲妃嫂嫂和穆妃嫂嫂听了也要生气呢?”

  玉嫱闻言,微微笑着脸立刻僵住了,半刻才道:“奴家知道身分,当不得公主的嫂嫂的,公主无论喊什么,或是阿猫、阿狗也行,奴家都应着。”

  白花道:“我怎么听你好像生气了呢?我并没阿猫、阿狗的作践你。”

  玉嫱道:“奴家逆来顺受惯了,不敢生任何人的气。公主千万别多心,否则就是奴家的罪过了。”

  白花叹道:“你果真如哥哥说的一般,温顺的很,就连生气也是温柔的。”

  又道:“我肯把你当姐姐,就是拿你当亲人,你若如此,到伤了我一番好意。”

  玉嫱体会到白花语气不好,笑道:“白花妹妹别生气,是奴家不好,奴家没想到妹妹是诚心的。是我不知道好歹。”

  白花笑道:“这就是了”又道:“不好,不好,你有个姐姐也带玉字的,我若喊你玉姐姐,岂不是就是喊她了,这可不行,你那个带玉字的姐姐我不喜欢,你闺名玉嫱,不如就喊你嫱姐姐吧!”

  玉嫱笑着点点头,白花见地上落着许多白色的梨花瓣或是未开的花骨朵,叹道:“前几天我来看,开的正艳,才过几天,就成这般模样了。果真事事都是不长久的。”

  忽又多了些伤春悲秋女儿情怀。一时有感而发,咏诵道:“风吹花落,一年春景将过,即使明天花开,是耶非耶!”做了这一句,白花怎么也想不出下句,对玉嫱笑道:“烦劳嫱姐姐费费心神,帮我想想下句该作什么。”

  玉嫱苦笑道:“我不擅长作诗作词的,若是圆圆姐姐在就好了。”

  白花随口接道:“是呀!圆圆姐姐聪明,文采又好。”忽的看见梨花树丛中有两人影,款款走来。

  白花笑道:“圆圆姐姐,正说你,你便来了。来的正好,快来帮我想想下句作什么。”便把刚才做的两句念了出来。

  其实仪福早就听见了,也暗中思考下联,沉思一会,便道:“秋催归雁,千里江山目断,纵得梦里相寻,真耶假耶!”

  白花拍手道:“好,真好,果然姐姐本事高。”

  忽见人影晃动,一片片梨花夹杂着急促的跑步声纷纷而落,白花喝道:“谁在哪里,不知道本公主的花园是不准闲人进的吗?”

  五六个梳着双髻女子听到喝止声,都呆着不动,前后左右四处查看。白花走上前来,喊道:“别看了,在这儿,你们是何人,跑进本公主的梨园里做什么。”

  一个年长的女子,朝穿着最华丽的白花行礼道:“奴婢谢思兰,见过公主。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白花道:“你起来吧!发生何事,怎么慌慌张张的。”谢思兰道:“府上到处抓人,奴婢不跑也被抓走了。”

  仪福似乎猜到了什么,忙道:“为何抓人,”

  谢思兰道:“听说要把我们嫁给女真人,那些女真人凶狠异常,跟了他们还有活路吗?姐妹们都不愿意,故而都跑了,他们便来硬的,不管愿不愿意,只要抓到,都得嫁人。”

  仪福暗道:“不好,”扭头便走,白花喊道:“圆圆姐姐,你干什么去,等等我。”说罢,便跟在仪福后面。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79章 白花拜师联诗对,萧怜报恩嘱警语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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