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籽近被那光洁身子占据目光,找了好久,终于在肌肉紧致的后背上,发现一只珍珠般大小的小蜘蛛来。
龚定看看扭动脖颈转过头来,不敢看自己的后背,只朝着门口的梁籽近瞧了一眼。
蜘蛛被这细小的动静惊动,嗖嗖朝下爬了一截。
龚定闭上眼,连呼吸都不敢了。
“别动,我来!”
那毛绒绒的一团停在他的尾椎骨上。
要命的位置,看得她手心一麻。
她把纸巾摊在手中,慢慢走过去,趁那蜘蛛乖巧时,突然伸手,“咻”的一下盖上他的尾椎骨!
“啊!”
龚定大叫。
她力道并不重,毕竟怕把蜘蛛给摁出浆来。
但蜘蛛受了压迫,八只脚乱刨是免不了的。
梁籽近赶忙一收,沿着他的皮肤刮蹭了一遍,将蜘蛛的几条腿严严实实的圈在自己手心里。
“啊啊啊!”
“是我的手,是我的手,没事了,没事了。”
“艹!你们两个晚上能不能克制点?”墙那边传来陆诸骁的埋冤声,“龚定,你发情了这是!”
他二人相视一眼。
好像在这一刻,龚定才意识到自己寸丝不挂的被梁籽近盯着。
他“咳咳”两声,不知是不是浴室温度高的缘故,耳朵红红的。
但面上却一秒恢复了冷峻淡定,从挂钩上扯下浴巾,慢条斯理的裹着下半条身子。
“好看么?”
梁籽近:“什……什么?”
一滴晶莹的水顺着他的发梢滴了下来,他喉结一滚,挑声说:“身子。”
梁籽近:“……”
梁籽近:“我是听见你呼救才进来的。”
龚定“哧”的一声打断,“小小一只蜘蛛而已,你想看,也不能这么硬闯。”
“而已?”梁籽近把手里的纸巾团子一伸:“那还你!”
“拿拿……拿走!”
梁籽近略带嘲讽的笑了笑:“区区一只蜘蛛嘛,龚总一点也不怕,是我唐突了。物归原主,我就先撤了?”
梁籽近把包好的蜘蛛往洗手台上一放。
龚定一下子毛都竖起来。“拿走拿走拿走!拿走拿走!”
“龚总害怕?”
“梁籽近!我以雇主的身份命令你!”
梁籽近:“……”
这招倒是很能治她,梁籽近抓着蜘蛛默默滚出浴室。
顺便帮他把门掩好。
浴室内再次传来“哗哗”的沐浴的声。
听着水声,刚刚香艳的场面再一次浮现眼前。
他的身材……
好像比之前线条更明显了一点,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秀色可餐。
不争气的,血液循环加剧,心跳躁动平静不下来。
她兀的跳上床滚了一道,才发现手心里还软乎乎的藏着只蜘蛛。
重新爬起来,把蜘蛛从窗户口放了,再回到床上,把被子往头上一捂。
人间极品,人间极品,人间极品啊!
梁籽近逼迫着自己别去想,可奈何根本阻止不了大脑的冲动。
平时处变不惊的一个人,竟然会怕不咬人的蜘蛛?
哈哈哈哈哈……
简直是可爱迷人的反派角色!
不行不行,再这么想下去估计得中毒了,梁籽近抄起手机分散注意力。
手机一解锁,就显示着关闭之前的私信界面。
zlpzyh问她,试探了吗?
她瞅着问题,抿了抿嘴唇。
梁籽近【还没找着机会试探,两人行突然变四人行了,临时加进来两个朋友。】
编辑完毕,发送。
“叮”的一声,房间里发出收到信息的声音。
梁籽近看看自己手机的通知界面,没有新的信息啊?
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别的地方,沙发放着一台黑色手机,是龚定的。
现在屏幕亮着,显示一条新的通知。
梁籽近没往别处想,只当是他正好就来了个条新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工作方面的重要信息,他现在正在洗澡,需不需要告知他一声。
算了,如果是重要信息,一般都会直接电话。
梁籽近拿起手机继续编辑信息。
梁籽近【可是订的房间不够,现在我和他住一间了。他还把床让给了我……话说,他刚刚洗澡的时候,我还冲进去了……我什么都看见了……】
编辑完毕,发送。
房间里又“叮”的一声,同样的位置。
梁籽近飞速抬起头,朝着沙发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了两条通知,隔着些距离,具体是什么通知,看不清楚。
怎么这么巧?
她一给zlpzyh发信息,龚定的手机就响?
心里有点狐疑,浅浅的狐疑,浅得连自己都不屑相信那种。
不会吧?太离谱了!
zlpzyh明明就是个萌妹子,咋可能是他这种腹肌八块,面部死机的游戏总裁呢?
把二人联想到一起,稍微对比下都怵得慌。
可是不知道为何,奇奇怪怪的,她又有些希望那是他的小号。
擦,变态!
为了找龚定喜欢她的证据,居然连萌妹纸都能臆想成自己的暗恋对象。
梁籽近对着自己的脸重重的掐了一下。
但就是依着这份变态的渴望,又恢复了浅浅的狐疑,心里某处隐隐骚动着,升起探究欲来。
要不,趁着还没熄屏,捡起来看看?
不行!
偷窥手机这种变态的事情,连女朋友做起来都要受到道德谴责,何况你还是个管家!
你是管家,管家!
最大的忌讳就是偷窥雇主的隐私。
你清醒一点!
不要给自己的道德和职业生涯上的留下污点了你造么?!
梁籽近克制住了,转念间,想到个别的验证方法。
她重新又编辑了一条信息。
梁籽近【姐妹,在吗?】
编辑完毕,梁籽近盯着龚定的手机屏幕,手指慢慢靠近发送键。
经过一阵的纠结,他的屏幕已经自动熄灭,房间里,只剩下浴室传来的流水声。
梁籽近刻意等了等。
龚定的手机再没响过,看起来也不是业务特别繁忙的样子。
她摁下发送键,他的手机会响么?
如果刚好响了,是不是就可以肯定的得出结论了?
梁籽近屏住呼吸,摁下了发送键。
“叮!”
清晰的讯息声响起。
梁籽近一瞬拉起被子,捂住大半张脸,如同看鬼片一般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巧合么?
这样还算是巧合么?
梁籽近坐起来,伸着脖子朝沙发慢慢靠近,就在要看清的一瞬,忽然听见浴室开锁的声音。
她措手不及的弹了回去,只见龚定走了出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似乎是对她紧张的表情所吸引,浴巾擦头的动作停止下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朝整个房子里扫了一圈,试图找出让她紧张的原因。奇快妏敩
很快,他目光就定格在自己发亮的手机屏幕上。
龚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结,然后继续擦头,没说什么,只是把手机捡起来。
滑开屏幕,扫了眼通知,接着熟练的拨通了号码,放在耳朵上。
“喂。”
对面:“龚总,龚总您……”
龚定:“你汇报的扩容的事情,我已经谈好了,下个星期我不在,扩容的事情你全权负责。”
说完挂了电话,目光正对向满脸疑云,自我怀疑的梁籽近。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没。”
她收回空洞的目光,暗戳戳把心里叽叽喳喳跳脚的小人,一掌拍死在地上。
叫你胡思乱想!
人家那是工作消息,工作消息!
还好没去偷窥,否则龚定不定怎么想她呢!
梁籽近缩回床上。
龚定拿着吹风机,站在角落里吹头发。
他穿着暗红色的格子睡衣,头发湿湿的并成刺一样,在吹风机的最大风力下渐渐飞舞飞散。
身子懒散的靠在窗边,一边吹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山林黑漆漆的,只有院子里一束灯照出的点点微光,轻轻照在他的手边。
他吹着吹着有些热了,单手把领口两颗扣子松开,锁骨下方清晰可见一颗黑色的痣。
一切都似寻常,落在她眼里,又成了很不寻常。
如果龚定将来结婚,娶了老婆,他老婆每天在家里欣赏到的就是这样一种画面吧?
梁籽近曾无数次的遐想过这样的画面,如今可算是见到了。
一派岁月静好。
那头,龚定揉了下半干的头发,关掉了吹风机,望了她一眼。
“还不睡?”
“睡了睡了。”梁籽近看了眼窄小的沙发,“你真的睡沙发么?”
龚定笑:“不然呢?邀请我睡床上?”
“……”
梁籽近:“其实我可以睡沙发,我矮点,窄点,睡起来稍微方便点。”
“你别想讨好我梁籽近!”他突然严厉起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把你耍流氓的事给忘了?”
梁籽近:“???”
“你得对我负责!”
“我……我怎么你了?!”
“怎么我了,你看光我了!”
“……”
梁籽近红着双腮,捏着拳头给自己壮壮胆道:“还不是你鬼吼鬼叫!”
“什么时候叫了?”
“你不停的叫,啊啊!”梁籽近模仿着他的叫声,“我还以为蜘蛛成精把你给吃了!结果一进去,那蜘蛛不拿显微镜是真的很难找!”
“我没叫!”
“你把隔壁的陆诸骁都引来了你还没叫!龚定,你就是个胆小鬼!”
龚定:“梁籽近!”
梁籽近:“胆小鬼!”
他怒怒的瞪着她,好像一口气哽在喉间呼吸不得。
闷闷地看了眼沙发和床铺的间距,拖着沙发到了角落里,整个人躺上去,胸口一起一伏,好像被气到了。
但他人太长,要想维持平躺的姿势,屁股以下就只能全拖到了地上,沙发根本容不下。
躺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快截瘫了,又重新往上提了提,双脚蜷起,妄图把整个人身子都搁在沙发上。
可是沙发又小,哪怕把脚放在扶手上,也根本挂不住。
最后,只能坐起来,直直的坐着,闭上眼睛。
梁籽近觉得他有点可怜,张口想说些什么。
“关灯!”龚定蓦地说。
梁籽近摸了摸床头的开关,把灯给摁灭了。
房间瞬时陷入了黑暗。
梁籽近钻进被窝里,也闭上眼睛。
想想龚定还在沙发上“练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只是依着他的性子,做好的决定一般不会改变。
于是梁籽近没再说话,默默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她又困又累,被窝里暖呼呼,本来很好睡。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头脑清醒时,维持同一个姿势十分难受。
梁籽近不停的想翻身子,又怕被龚定听见。
没得以为她是垂涎他的美色,激动的睡不着。
于是梁籽近一动不敢动。为了加快入睡,她开始尝试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
三百三十三只羊,三百三十四只羊……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诡异的低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从很远的林子里传来的,还带着回声。
像是蹲伏在夜里的变态杀人狂。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没完,又起一声。
梁籽近身子猛地一紧,忍不住睁开了眼。
院外的灯光投在墙上,白白一层,范着点青色。
密密麻麻的树枝像无数像上生长的手,枯瘦却张狂。
恐怖的氛围瞬间拉满。
梁籽近心里暗暗安慰自己,以前听人说过,说深山老林里有种鸟,叫的时候像人躲在暗处的笑声,骇人得很。
此刻。应该就是碰见这种鸟了吧?
不怕不怕,鸟有什么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声尖笑,墙上的树影猛的晃动起来。
几只鸟受了惊,扑腾着飞了起来。
梁籽近汗毛倒竖,紧紧捂着被子。
“咕咕咕咕,咕咕咕……”猫头鹰的鸣叫也加入进来,参合着另一种鸟的叫声,像是两个变态在打暗语。
你杀这个……
我杀那个……
梁籽近紧张的大气不敢喘,龚定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熟了。
梁籽近只好又闭上眼睛。
奈何那笑声一声高一声低,时而似得手似的发狂,时而似司机而起的埋伏。
梁籽近越听心里越乱。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猛的敲打声。
“咚咚咚!”
本就紧张的梁籽近心脏一悸。
紧接着便听见男人如鼓的咆哮声。
“开门!给爷爷我开门!”
“哈哈哈哈哈哈……”
山林里尖笑不断。
门又被凿的哐哐直响。
梁籽近怕极了,扭着身子朝角落里缩了缩。
棉被在床单上蹭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没事,是对门。”龚定道。
似乎察觉了她的紧张,最后还补了一句:“多半喝醉酒了。”
梁籽近“嗯嗯”两声,继续捂紧被子。
酒醉鬼么?
这么久没开门,那酒醉鬼会不会敲错门了?
要是一直敲不开的话,他会不会转头敲到别的房间?
“开不开?”
“再问一遍,小娘们,开不开?!”
“艹!再不开劳资弄死你!”
接着便是剧烈的踹门声,可怕至极。
“哐哐哐!”
声音大到像是在踹她的门。
梁籽近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声轻嘤。
沙发的老木头发出“嘎嘎”的连声响。
“你害怕?”龚定突然问。
那声音很轻很轻,却近在咫尺。隔着一层棉被,听起来嗡声嗡气的。
她这时候不想再装什么面子了,轻声承认。
“有点怕。”
没想到下一秒棉被就被人拉开,一只大手盖上来,摁住她的脑袋强塞进了他温暖的臂弯里。
他半躺下来。
狭长的眸子定定打量着她,墨黑的眼珠似汪深潭,予人无限安定。
大概是沙发上没盖被子的缘故,他手心比她的要凉。
这时却紧紧覆在她的后背上,将她紧紧抱拢。
“轰隆!”
对门又是一声巨响。
梁籽近跟着混身一哆嗦。
龚定把她搂得更紧了些,紧到一低头,就能凑到她鼻尖。
她又害怕,又震惊。
眼看着他的鼻尖缓缓凑了上来,瞳仁儿闪着探究的光,捏住她微微发颤的肩膀道:“说说看,谁才是胆小鬼?”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二次失控更新,第 44 章 第44章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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