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哈莉堪忧的是——当年那桩案件透露给公众的信息少之又少,外人看来简直是扑朔迷离——对于事件的解读和推理又再一次引发了霍格沃兹学生们的热烈讨论。
“哈莉——听我的婶婶说,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个超级大帅哥,对吗!”一位来自拉文克劳的女生在变形课下课后便拦住哈莉,一脸兴奋地问道。
“呃——我看过他的照片——这话倒是没错啦——”还没等哈莉把谎撒圆,那位又高又壮的拉文克劳女生便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即迅速地跑回自己学院女生聚集的地方,满脸通红地跟朋友们传播起自己的“一手情报”来。
还没过半天,哈莉就收到了一堆可以把自己埋起来的粉红暖紫的爱心匿名信,里面的内容或直接或含蓄,但本质都没有什么差别——无非是想让哈莉把小天狼星的照片贡献给大众,让她们传阅瞻仰一番。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自从这件事传开之后,帕瓦蒂和拉文德又开始跟自己打招呼和说话了——当然,虽然这两人也一直在苦苦相求看一眼小天狼星的照片——而赫敏用坚决无比的眼神和行为回绝了她们一次又一次。
而那些男孩似乎比起小天狼星的容貌,更好奇缠绕在他身上的那些疑云——克里维俩兄弟一个课间各找了哈莉七次,都在重复一个问题:“布莱克是不是非常符合开膛手杰克的形象——他有没有随身携带着一排明晃晃的手术刀——”而西莫则聪明地拜托自己的室友——罗恩,向哈莉打听当年妄传的小天狼星“能在一秒内把人撕裂成几块”的黑魔法咒语是从哪里学来的——迪安·托马斯则最让哈莉宽慰——他坚持认为——小天狼星肯定不是罪犯——但自从她听说迪安的坚定耳濡目染自于他那个爱看肥皂剧和TV秀的麻瓜老妈(她认为相貌堂堂的人都不会做任何残忍的事)便打消了原本的想法。
还有件事也值得一提——被撕坏的胖夫人肖像从墙上拿了下来,换上了卡多根爵士和他那匹肥灰马的画像。这弄得大家都很不开心。卡多根爵士用一半时间挑逗别人跟他决斗,用另一半时间想出一些复杂得近乎荒唐的口令,而且每天至少要换两次。
“他彻底疯了!”西莫·斐尼甘气恼地对珀西说:“就不能换别人吗?”
“别的画像都不肯接这份活儿。”珀西的眉头自从出事之后就没舒展开过:“大家被胖夫人的遭遇吓坏了。只有卡多根爵士一个人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得让我惊讶。”
不过,跟哈莉现在所担心的其他事情比起来,卡多根爵士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她被严密监视着。教师们寻找借口陪她穿过走廊,珀西·韦斯莱(哈莉怀疑是听从他母亲的吩咐)到处跟着她,酷似一条特别神气活现的警犬。
更糟糕的是,麦格教授还把哈莉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凝重,哈莉还以为一定是谁死了。
“再瞒着你也没有意义了,波特——”她用非常严肃的口吻说道:“小天狼星布莱克——”
“我大概能猜出他是来干嘛的,也知道现在霍格沃兹非常危险——”哈莉无奈地解释道:“之前罗恩的爸爸告诉他妈妈时我就听到了——韦斯莱先生在魔法部工作。”
麦格教授看上去非常吃惊。她瞪着哈莉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好吧,那样的话,波特,我想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认为你不宜再参加晚上的魁地奇训练。在外面的球场上,身边只有你们球队的人,这是很暴露的,波特——”
“可是星期六我们就要进行第一场比赛了!”哈莉激动得一下子差点跳上了椅子:“您知道的,我必须参加训练,教授!”
麦格教授专注地打量着她。哈莉明白她对格兰芬多球队的输赢也非常关注。毕竟,当初就是她建议自己当找球手的,只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唔……”麦格教授站起身,望着窗外雨中隐约可见的魁地奇球场:“好吧……看在老天的分儿上,我也愿意看到我们最终能赢得奖杯……不过,话说回来,波特……如果有一位教师在场就好多了。我去请霍琦女士监督你们训练。”
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日益临近,天气越来越恶劣。勇敢无畏的格兰芬多球队在霍琦女士的监督下,训练得更辛苦了。在星期六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中,奥利弗·伍德告诉了队员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们不和斯莱特林队比赛了!”他看上去似乎非常恼火:“弗林特刚才找过我。我们要打赫奇帕奇。”
“为什么?”队员们异口同声地问。
“弗林特的理由是他们找球手的胳膊仍然有伤。”伍德怒气冲冲地咬着牙说:“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明摆着的。不想在这种天气比赛,认为这会减少他们赢的机会……”
狂风暴雨肆虐了一整天,伍德说话的时候,他们还能听见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
“马尔福的胳膊应该没问题了——”弗雷德神色凝重地说:“斯莱特林真会耍心眼。”
“但根本无法证明这一点——”伍德看上去也相当不高兴:“我们一直是按照对付斯莱特林的战术训练的,结果却要打赫奇帕奇,他们的风格完全不同。他们新换了队长和找球手,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安吉利娜、艾丽娅和凯蒂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伍德说,皱起眉头看着这种轻浮的行为。
“他就是那个高个儿帅哥,是不是?”安吉利娜捂住了嘴,眼睛里的笑却仍然藏不住。
“身材结实,绅士温柔。”凯蒂补充道,她们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莉完全被这两个跟自己平日关系也很好的同性队友搞懵了,她看了看两个女生,又看了看皱着眉头一脸不快的乔治和弗雷德,根本不明白她们在笑些什么。
“你不会没注意到吧,哈莉——”安吉丽娜凑过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塞德里克·迪戈里啊,那个黑头发,灰眼睛的高年级男生,他应该是霍格沃兹当之无愧的校草——”
“就是不爱说话——”凯蒂点了点头,显然对安吉丽娜的评判表示赞同。
“他不爱说话,是因为脑子太笨,连不成完整的句子。”弗雷德似乎有些窝火,上前拉了安吉丽娜一把:“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奥利弗,赫奇帕奇不过是小菜一碟。上次我们跟他们比,大约五分钟哈莉就抓住了金色飞贼,记得吗?”
“那时我们是在完全不同的情况下比赛的!”伍德大声嚷道,眼珠子微微突了出来:“迪戈里组织了强大的阵容!他是个出色的找球手!恐怕你们都要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决不能放松!我们必须集中精力!斯莱特林想打乱我们的阵脚!我们必须获胜!”
“奥利弗,镇静!”乔治赶忙打起了圆场:“我们会非常认真地对待赫奇帕奇的。非常认真。”
比赛前一天,狂风呼啸,雨下得比任何时候都猛。走廊和教室里太昏暗了,又多点了一些火把和灯笼。斯莱特林的队员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该给她点颜色了——苍天保佑,这次就让迪戈里好好赢她一回吧。”上飞行时,哈莉清楚地听到身后两个斯莱特林女生的窃窃私语。
“如果是输给赫奇帕奇的话,那格兰芬多可有够丢人的——”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她转过头去——德拉科正松散地站在西奥多身旁,后者则俯下身在调整扫帚的离地高度。
“的确如此,输给赫奇帕奇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西奥多似乎觉察到了哈莉的目光,朝她的方向淡淡一笑,眼神仍然温柔从容:“所以,要加油啊。”
哈莉回了他们一个感激的目光,然后便低下头去,专心调整着自己的扫帚。
她满脑子都想着第二天的比赛,没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事。奥利弗·伍德总是在课间跑过来找自己,分享自己的战略。第三次发生这种情况时,伍德说话时间太长,哈莉突然意识到黑魔法防御术课已经开始十分钟了,拔腿就跑,伍德还在后面大喊:“迪戈里转身特别快,哈莉——所以你必须想办法缠住他——”
哈莉站在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外面刹住脚步,随即拉开门,冲了进去。
“对不起,我迟到了,卢平教授,我——”
然而,在讲台上抬眼望着他的不是卢平教授,而是斯内普。
“这堂课十分钟以前就开始了,波特,所以我认为应该给格兰芬多扣掉五分。坐下。”
她顿时僵在了门口,一动不动。
“卢平教授呢?”哈莉忍不住问道。
“他说他今天很不舒服,不能来上课了。”斯内普原本就向下的嘴角似乎拉得更低了:“我好像叫你坐下的吧?”
“他怎么啦?”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斯内普的黑眼睛闪闪发亮。
“没有生命危险。”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然了,看他的神情,似乎对卢平没有生命危险这件事感到相当不满似的。“格兰芬多再扣五分,如果我必须第三遍叫你坐下,就扣五十分。”
哈莉来不及走向罗恩为自己事先预备好的位置,赶忙找了最近的个空位坐下——这时,斯内普才慢慢把注意力转回到全班同学身上。
“在波特打断我之前,我说到关于你们所学过的内容,卢平教授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对不起,先生,我们学了博格特、红帽子、卡巴和格林迪洛。”赫敏立刻敏捷地回答了他:“正准备开始学——”
“安静——”斯内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没有提问,格兰杰小姐,只是批评卢平教授的教学缺少章法。”
“他是教过我们的最棒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迪安·托马斯大胆地盯着他,其他同学也纷纷小声表示赞同。
斯内普的脸色看上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差得多。
“你们太容易满足了。卢平教授并没有给你们增加什么负担——我认为一年级学生就应该有能力对付红帽子和格林迪洛,所以,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
他哗哗地翻开了课本,一直翻到最后一章。
“——狼人。”斯内普拖长语调,话语里透露着得意,似乎觉得没人知道这一章的内容。
“可是,先生——”赫敏似乎没法控制自己了,又忍不住补充起来:“我们还不该学习狼人呢,现在应该开始学欣克庞克——”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用一种平静得令人恐惧的声音说道:“我好像记得教这堂课的是我,不是你。现在我叫你们所有的人都把书翻到第394页。”他又扫了一眼全班同学:“所有的人!快!”
同学们愤愤不平地翻着白眼,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翻开了课本。
“抱歉——教授——”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懒洋洋地倚在门框边缘——那不是德拉科还会是谁呢:“我来晚了,您知道,我的胳膊——”
“进来坐下吧,德拉科——”斯内普的语气柔缓了许多,对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学生挥了挥手——
而德拉科则径直走到她的身边,把课本往桌上一丢,便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后排的罗恩似乎对这种行为非常不满:“怎么就不给他扣分——”
“你们有谁能告诉我,如何区别狼人和真狼?”斯内普完全忽视了台下的抱怨声,开始了自己的授课。
大家都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坐着,只有赫敏例外,她又像往常那样,忽地把手举得老高。
“谁能回答?”斯内普没理睬赫敏,继续问道,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讽刺的微笑:“难道你们是说,卢平教授没有告诉你们这两者的根本差别——”
“我们已经跟你说了——”帕瓦蒂突然开口发言:“我们还没有学到狼人那一章呢,我们还在学——”
“安静!”斯内普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是啊,是啊,是啊,真想不到,我居然会遇到一班识别不出狼人的三年级学生。我必须跟邓布利多教授说说你们是多么落后……”
“拜托,先生——”赫敏仍然把手举得高高的,但嘴巴已经关不住了:“狼人与真狼在几个小地方存在着差别。狼人的口鼻部——”
“她就不能别急着出风头吗——”一旁的德拉科翻着课本,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即感觉大腿外侧传来一阵剧痛——
他呲牙咧嘴地回过头——身旁的绿眼睛小女巫狡黠地一笑,随即又摆出原来那副乖巧的模样,似乎一直都在仔细思考着课本上的内容似的。
“教授肯定要骂她了。”德拉科瞥了哈莉一眼,抬起头等待着斯内普的反应。
“这是你第二次擅自发言,格兰杰小姐。”斯内普正如德拉科所说的那样,把粉笔狠狠墩在了黑板上,再次用厌恶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因为你这个令人无法容忍的万事通,格兰芬多再扣五分。”
赫敏脸涨得通红,把手放了下来,眼泪汪汪地盯着地面。哈莉这回看向斯内普的目光也开始愤愤不平起来。此刻,全班同学都气呼呼地瞪着斯内普,尽管同学们都骂过赫敏“万事通”,每人至少一次。罗恩呢,一星期至少会说赫敏两回“万事通”。此刻他却大声对斯内普说道:“你提了一个问题,她知道答案!如果你不要人回答,干吗要问呢?”
“愚蠢——”德拉科压低嗓门对哈莉说道:“等着瞧吧,公然顶撞教授,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你倒很了解你们的院长。”哈莉瞪了他一眼。
“我可是个斯莱特林。”男孩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话音刚落,斯内普便慢慢地向罗恩走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关禁闭,韦斯莱!”斯内普把脸凑近罗恩的脸,柔声细语道:“如果我再听见你对我的教学方式提出批评,你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接下来的课上,谁也不敢出声了。他们只得乖乖坐在那里,从书上抄写所有关于狼人的笔记,斯内普在课桌间来回巡视,检查卢平教授布置他们做的功课。
“解释得很不清楚……说得不准确,卡巴在蒙古更为常见……卢平教授还给了八分?我连三分都不会给……”
下课铃终于响了,但斯内普似乎根本没有让他们离开的念头。
“每人写一篇论文交给我,内容是如何识别和杀死狼人。我要求你们就这个题目写满两卷羊皮纸,星期一早晨交。这个班需要有人好好管管了。韦斯莱,你到我的办公室去——我们需要安排一下关你禁闭的事。”
布置完作业之后,他便扬长而去,罗恩一脸不服气地跟在他身后。而此时,其他同学也都跟着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教室,大家都忍着怒气,等走到斯内普听不见的地方,才开始七嘴八舌地激烈声讨起这位教授来。
“我听说了小天狼星的传闻——”德拉科和哈莉故意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书本文具,等到人群散了后,他便坏笑着问道:“听说许多女孩子都来问你要他的照片?”
“是啊,不过我没答应她们——”想起那群因为小天狼星而尖叫不已,满面通红的女孩们,哈莉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就算有我也不会给的——”m.qikuaiwx.cOm
“我要是你肯定也会这么做。”德拉科把书包从抽屉里拉出来放到了课桌上:“还在为赫奇帕奇的比赛紧张吗?”
哈莉这才从笔记本和羊皮纸里抬起头——
“你怎么知道——”她瞪圆了眼睛,男孩却又转过头去,在喉咙里轻轻地咳了一声:“猜的。”
“伍德跟我们说,他们今年的找球手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哈莉顿了顿,虽然和同是找球手又是球场上的劲敌说起这个不好,但她还是想找个懂魁地奇的人聊聊天:“听说他很厉害,重新组建了新阵容,并且制定了方案——”
“我知道——那个小白脸——”面前的金发男孩倏地一下转过头来,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她:“你之前见过他,对不对?”
“好像是有点印象——”哈莉费力地从脑海里搜寻着可觅得到的印象片段:“就只记得是个长得挺帅的男孩,人似乎不错,没别的了——”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他很帅来着——”德拉科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却突然对这个话题莫名地执着起来:“真是搞不懂了,我倒没发现——”
“安吉丽娜和凯蒂都觉得他挺帅的——”哈莉想到了之前魁地奇训练时的那一幕,有些笃定地点了点头:“她们都说塞德里克高大帅气,为人绅士温柔,是霍格沃兹的校草——”
“哼——”还没等她跟德拉科描述当时的场景,后者就气呼呼地把书包甩到了肩膀上,只用后脑勺面对着她:“但愿你能赢过这位英俊的赫奇帕奇找球手,不然别人肯定要说‘大难不死的女孩儿是因为垂涎迪戈里的样貌,故意输掉比赛的。’倒时候格兰芬多就丢人丢大了——”
哈莉对他这没来由的脾气感到很窝火,还没等她回击,德拉科就扛着自己的书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跟自己说。
真是莫名其妙。
“斯内普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们的另外几个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虽然他很想得到这份工作。”哈莉一出教室,赫敏就不解地上前问道:“他为什么要跟卢平过不去呢?你说,这难道都是因为那次博格特的事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抱紧了自己的课本:“我只希望卢平教授能赶快好起来……”
五分钟后,罗恩从斯内普的办公室回来了,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你们知道那个——”(他骂了斯内普一句难听的话,惊得赫敏大声喊了声‘罗恩!’——要我干什么吗?要我擦洗医院的便盆。还不许用魔法!”他呼呼直喘粗气,两个拳头捏得紧紧的:“为什么小矮星不能藏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呢,嗯?他可以替我们把他干掉!”
“你忽略了一件事,谣传说斯内普也是个食死徒——”哈莉弱弱地补充了一句,虽然现在罗恩眼里喷出的火焰几乎和他的头发一样红了,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
第二天,哈莉醒得特别早,天还没有亮。起初还以为是狂风呼啸把自己给吓醒了,接着感到一股凉风吹到脖子后面,于是她腾地坐得笔直——专爱搞恶作剧的幽灵皮皮鬼正在四周飘来飘去,还使劲儿往她耳朵里吹气。
“你这是干什么?”哈莉气愤地挥着胳膊:“这是女生寝室!出去!出去!”
皮皮鬼毫不在意,他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然后就嗖地蹿出房间,一路都在咯咯狂笑。
她摸出闹钟看了看——才凌晨四点半。哈莉心里骂着皮皮鬼,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可是现在醒了,就很难不去理会头顶上闷雷滚滚、狂风撞击城堡墙壁,以及远处禁林里树枝嘎嘎折断的声音。再过几个小时,自己就要在外面的魁地奇球场跟这狂风暴雨搏斗了。最后,哈莉完全不再指望自己能重新入睡,于是起身穿好衣服,拿起那把光轮2000,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舍。
哈莉刚把门打开,感到有什么东西蹭到了她的腿。于是赶紧一弯腰,正好抓住克鲁克山毛茸茸的尾巴尖儿,把它拖到了外面。
“告诉你,我觉得罗恩对你的看法是对的。”哈莉怀疑地打量着克鲁克山:“这地方有不少老鼠,快去捉它们。快去——”说着,她用脚把克鲁克山往旋转楼梯下面推:“乖乖,别来找斑斑的麻烦啦。”
到了公共休息室,风暴的声音更响了。她心里很清楚比赛会照常进行——毕竟魁地奇是不会因为雷电风暴这样的小事而取消的。尽管如此,哈莉还是有些忧心忡忡——伍德昨天吃晚饭时就把塞德里克·迪戈里指给自己看过——他是个五年级的学生,样貌的确相当英俊,而且个头比自己大得多。虽说找球手一般体格轻盈,身手敏捷,但是在这种天气里,迪戈里的体重倒成了一种优势——不大容易被风刮得东倒西歪。
哈莉蹲在炉火前消磨时间,等待天亮,时不时地起身阻止克鲁克山再次溜上男生宿舍的楼梯。好不容易,她觉得吃早饭的时间大概到了,就独自穿过了肖像洞口。
“站住,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为您赋诗一首——”卡多根爵士冲她大声嚷道。
“哦,闭嘴吧。”哈莉打着哈欠,看也没看他一眼。
在清早荒无人烟的食堂里,她足足喝下了一大碗粥,这才感到振作了一些。当哈莉开始吃面包时,其他队员也陆陆续续地赶来了。
“肯定是一场恶战。”伍德看起来似乎相当忧虑,他什么也没吃。
“别担心,奥利弗。”艾丽娅安慰他道:“我们不在乎这点毛毛雨。”
然而这绝不是一点毛毛雨——魁地奇运动特别受欢迎,全校师生都像平常一样出来观看比赛。他们顺着草坪朝球场跑去,低着脑袋抵挡剧烈的狂风,因为半路上手里的雨伞被风刮跑了。哈利刚要走进更衣室,就看见德拉科、西奥多,布雷斯一起撑着把大伞朝露天体育场走去——虽然这么说很诡异,一把大伞应该很难容得下三个男孩的体积,但应该是因为他们都很高挑纤瘦的原因,这个场景看上去居然一点儿都不奇怪。
队员们换上鲜红色的队袍,等着伍德像往常一样给他们做赛前讲话,可是没有等到。伍德试了几次,却只发出一种古怪的哽咽声,便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们跟着他走。哈莉觉得这一定是乔治和弗莱德捣的鬼。
风刮得太猛了,众人向球场走去时都被刮得左右摇晃。又是一阵滚滚雷声,即使观众在欢呼喝彩,他们也不可能听见。雨水不断落到了哈莉的脸上。这种状况下,自己怎么可能看得见金色飞贼呢?
赫奇帕奇队员穿着淡黄色的队袍,从球场对面走来。两位队长走到一起,互相握手。迪戈里朝伍德微笑着,可是伍德像患了破伤风一样牙关紧闭,只是点了点头。哈莉费力地从雨中看见霍琦女士的嘴在说“骑上扫帚”。便叽咕一声把右脚从烂泥浆里拔了出来,跨上那把令自己引以为傲的光轮2000。霍琦女士把哨子塞到唇间吹了一下,声音尖细,像是从远处传来——比赛开始了。
她在迅速上升,可是那把光轮2000却在风里拐来拐去——于是哈莉尽量稳住扫帚,转了个身,眯起眼睛搜寻着雨中金色飞贼可能的踪迹。
短短五分钟,她就淋得透湿,全身都冻僵了。几乎看不见格兰芬多的队友,更不用说小小的飞贼。哈莉在球场上空来回穿梭着,身边掠过一些红色或黄色的人影,根本不知道比赛进行得怎么样了。风声呼啸,她根本听不清评论。人群隐藏在一片密密麻麻的斗篷和破雨伞底下。有两次,哈莉差点儿被游走球撞得摔下扫帚。不小心溅入眼里的雨水使得眼前顿时变得一片模糊,所以也没看见向她飞去的游走球。
也不知道比赛进行了多久。抓牢扫帚对哈莉来说似乎变得越来越难了。天空昏暗下来,似乎夜晚决定提前到来。哈莉有两次险些撞上另一位球员,也不知是队友还是对手。每个人都像落汤鸡,雨又这么大,真的很难分得清……
随着第一道闪电划过,传来霍琦女士的哨声。隔着厚厚的雨帘,哈莉只能看见伍德的轮廓,伍德示意他降到地面。噼里啪啦,队员们全都落在烂泥地上。
“我叫了暂停!”伍德冲他的队员高声吼道:“快,到这底下来——”
他们挤在球场边一把大伞下。哈莉用袍子匆匆擦着自己满是雨水的脸颊。
“比分怎么样了?”
“我们领先五十分。”伍德干脆利落地说:“但除非很快抓住飞贼,不然比到半夜也比不完,好了,全体队员,拿出所有的力气,好好儿上吧!”
她虽然还是冻得全身发僵,并且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湿得更透,但还是重新下定决心,驾驭着扫帚在狂风骤雨中穿梭,四处张望着寻找飞贼。哈莉躲过一只游走球,又一猫腰从迎面飞来的迪戈里身下穿过……
又是一声霹雳,紧接着是之字形的闪电。情况越来越危险了。自己必须赶快抓到飞贼——
她转过身,打算返回球场中央。这时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看台——哈莉似乎看见了什么,这分散了她原本的注意力——那似乎一条毛发蓬乱的大黑狗的轮廓,被天空衬托得十分清晰,待在最上面那排空空的座位上。
“小天狼星——”
哈莉冻僵的手在扫帚把上滑了一下,激动得光轮2000下坠了几英尺。她甩掉挡住眼睛的湿漉漉的刘海,想要高声呼唤他,可嗓子冻得发僵——随即,那条狗立刻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哈莉!”格兰芬多球门那儿传来伍德痛苦的喊叫:“哈莉,在你后面!”
她赶紧回头张望。塞德里克·迪戈里迅速飞过球场,在两人之间的大雨中,闪着一个金灿灿的小点……
哈莉紧张得一个激灵,整个人扑倒在扫帚把上,朝飞贼嗖地直冲过去。
“快!”她在心里默念道,大雨啪啪地打在脸上:“再快点儿!”
然而一件奇怪的事出现了。整个体育场里掠过一片诡异的寂静。风虽然还是那样猛烈,却忘了发出怒吼,就好像有人关掉了音量,就好像自己突然变成了聋子——怎么回事?
随后,一股熟悉得可怕的寒意朝她袭来,侵入了哈莉的体内,同时他意识到下面球场上有东西在动——
哈莉朝下面望去——
至少有一百个摄魂怪站在下面,那些隐藏的脸全都抬起来望着她。似乎有冰冷的水涌上了胸膛,切割着里面的内脏。接着,她又听见了……有人在尖叫,并且是在自己的脑海里尖叫——是一个女人……
“别碰她,别碰哈莉,求求你了!”
“闪开,你这个蠢女人……快给我闪开……”
“别碰哈莉,求求你,杀我吧,把我杀了吧——”
让人麻木的缭绕的白雾在她的脑海里弥漫……她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要飞?必须去帮助那个女人……她就要死了……她就要被杀死了……
哈莉最终还是坠了下去,落进了寒冷刺骨的迷雾。
“别碰我的孩子!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狂笑——一个女人在尖叫
——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哈莉——哈莉——哈莉——”
她逐渐失去了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幸亏地面很软。”
“我还以为肯定会凶多吉少。”
“没事儿的,乔治,哈莉的脸上甚至连一道细小的擦伤都找不到,别那么担心了。”她总算辨认出了弗雷德的声音。
人们似乎围绕在她的身边窃窃私语,哈莉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来之前在做什么。她只觉得浑身酸痛——好像遭了一顿毒打。
“这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事儿了。”
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戴着兜帽的黑影……寒冷……尖叫……
她猛地睁开眼睛。四周是医疗翼内部熟悉的环境——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围在她的床边,从头到脚都沾着泥浆——罗恩和赫敏也在,那模样就像刚从游泳池里爬出来的。
“哈莉!”乔治第一个喊出了声,泥浆下的脸显得格外苍白:“你感觉怎么样?”
她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在迅速跳跃——闪电……不祥……金色飞贼……摄魂怪……
“出什么事了?”哈莉打了个冷战——腾地坐起身来,把大家都给吓了一大跳。
“你摔下来了——”弗雷德解释道:“大概有——多少来着——五十英尺吧?”
“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艾丽娅发着抖说。
赫敏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可是比赛——”哈莉垂下头,不愿和任何一个格兰芬多的同学对上目光——“怎么样了?我们还能重赛吗?”
谁也没有说话。可怕的事实像石头一样,沉入哈利心中。
“我们没有——输吧?”
“迪戈里抓到了飞贼。”乔治温和地半蹲下身来,用最柔软的语调告诉了她事实:“就在你摔下来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你摔在地上,他当时甚至还想叫暂停,希望来一次复赛——不过,哈莉,你知道,他们的确赢得公平,赢得光明正大……就连伍德也承认。”
“伍德呢?”哈莉突然发现伍德并不在这儿。
“还在雨里呢——”弗雷德补充了一句:“我们都觉得他现在想把自己淹死。”
哈莉把脸埋在两个膝盖之间,用手揪着头发。乔治搂住她的肩,又耐心地替她拍着后背。
“没事的,哈莉——要知道,你以前从没漏掉过飞贼。”赫敏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安慰起来。
“对呀,你总得有一次抓不住吧。”乔治说。
“还不算完呢——”弗雷德接话道:“我们输了一百分,对吗?所以只有赫奇帕奇输给拉文克劳,我们再打败了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
“赫奇帕奇必须至少输二百分。”乔治摇了摇头。
“但如果他们打败了拉文克劳……”
“不可能,拉文克劳太厉害了。但如果斯莱特林输给了赫奇帕奇……”
“要看比分——输赢都差一百分——”
哈莉躺在那儿,一句话也没说。他们输了……第一次,自己居然输了魁地奇比赛。
大约十分钟之后,庞弗雷女士过来叫队员们离开,让哈莉单独休息。
“我们以后再来看你。”临走前,乔治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别自责啦,你仍然是我们遇到过的最棒的找球手。”
队员们排着队出去了,留下一串泥脚印。他们走后,庞弗雷女士关上房门,显出很不满的样子。罗恩和赫敏走近哈莉的床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告诉她什么事似的。
“邓布利多气坏了。”赫敏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带着颤:“我从没见过他那副模样——你摔下来时,他冲到球场上,挥舞着魔杖,你落地时的速度似乎就减慢了。然后他把魔杖转向了那些摄魂怪,朝它们射出银色的东西。它们立刻就离开了体育场……他气极了,它们居然跑进了校内,我们听见他——”
“后来他用魔法把你放到了一个担架上。”罗恩接话道:“你在担架上飘浮着,他步行把你送到学校。大家都以为你……”
哈莉的声音低得听不见了,可是她没怎么注意。她在想那些摄魂怪对自己刚才做的事……在想那个女人尖叫的声音——应该是自己的母亲吧。
罗恩和赫敏都忧心忡忡地望着她,想必是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过于凝重了。于是赶紧绞尽脑汁找个比较平淡的话题来转移气氛。
“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怎么样?——我是说,还有谁被摄魂怪袭击吗?”
“噢,没有。不过当时你从高空中掉落时,斯莱特林那边似乎发生了不小的骚动,隔得太远了,我们听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有人在拼命往台下冲,撞倒了好几个他们院校的同学——当然啦,都没受什么伤。”
“这样啊——”哈莉点了点头,忽然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一秒所听到的声音——似乎有谁在撕心裂肺地呼唤她的名字——
可能是幻觉吧,就跟母亲的叫喊声一样,其实根本没有发生。
“有谁拿了我的光轮吗?”她突然想到了自己那把忠心耿耿的扫帚,环视四周,却不见它的踪影。
罗恩和赫敏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呃——”
“怎么啦?”哈莉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你摔下来的时候,它被风刮跑了。”赫敏犹犹豫豫地躲闪着哈莉的目光。
“后来呢?”
“后来撞在——撞在——哦,哈莉——别难过好吗——它撞在了那棵打人柳上。”
她顿时感觉自己所有的内脏都被什么给抽紧了。
“后来呢?”哈莉深吸一口气,等待着那个意料之中的回答。
“唉,你知道那棵打人柳。”罗恩挠了挠自己蓬乱的红头发:“它——它可不喜欢被撞的滋味。”
“就在你苏醒前,弗立维教授刚把它送回来。”赫敏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微弱了。
随即,她慢慢地俯身捧起脚边的一个口袋,把它倒过来,十几块碎木片和细枝落在床上,这就是哈莉那把忠诚的、最终被打烂的飞天扫帚的残骸。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HP哈莉·波特的秘密情书更新,第 62 章 引起的骚动·比赛一波三折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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