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回是真的气得够呛,本以为自己是那个早料算好一切,只需等着坐看好戏,收渔翁之利的最后赢家,没料到到头来她又明明白白做了回恶人不提,更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美人,摆了一道,如何不气?
白瑾俯身求饶,解释道,“娘娘息怒,这,这奴婢早前安排好了一切,应该不会出错的。那祝逸贤发了死誓,会让许依诺这贱人吃个大亏。他们会借作法时,朝其投毒,毒性只要一发作,便止不住哭笑,咸池殿近日所有的邪祟事件都归结到许依诺头上,于昭仪,于娘娘您,都无半分关系,全是许依诺作死。即时娘娘便可以后宫之主的名义,将许依诺关押起来,想怎么折磨玩弄,至死至疯,都由娘娘您一口说了算。”
皇后,“说得这么漂亮,你当本宫是瞎子吗?!卢家人竟然要本宫三催四请地才来见驾,活似本宫在求着他们似的,狗奴才。”奇快妏敩
皇后扬手将手中的碟碗砸向白瑾,碎瓷飞溅刮花了白瑾的面容。她不是皇后身边最出色最漂亮的,却是最机灵最会揣杜主子心思,且姿色不媚不俗,正可衬托皇后姿色的。
“娘娘,奴婢也不知,不知那许美人竟有此神通,能逃过两位巫师的手脚,这实在是……”
白瑾是真的没料到许依诺的能耐,换成其他任何嫔妃,都不会出错。这种事,从她陪伴皇后入宫六年,从来都事半功备,万无一失。就连早前乐贵妃的那件事,皇帝也没查出来。
“这个许美人,实是真邪门儿。”
“贱人——”
岂料皇后根本不听白瑾解释,又扔了一个果盘砸在白瑾身上,发出闷闷的一声钝响,白瑾被砸到腰腹疼得钻心刺骨,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匍匐在地。
“你还想骗本宫。”皇后嘶声怒骂,“来人!”
一个小太监进了殿,跪在一侧。白瑾一看,面露疑惑,但再多看那太监几眼时,猛然惊醒般变了脸色。
便听小太监道,“奴才今日在咸池殿当差,一直暗中观察卢家和那对巫师父子。本来巫师们按计划要施法,但卢家那位大郎君突然说要杀了许美人,卢大人并未答应,卢昭仪也唯恐事情闹大。但那个小巫师祝逸贤在卢大郎君起意时,就冲去寻许美人……”
“……当时大黑犬突然袭来,情势的确很混乱。但奴才离得颇近,看得很清楚,祝逸贤拔了蛇头刀要对许美人不利,许美人利用大黑犬逃出生天,趁机卷走了被踢到角落的那把蛇头刀,便大叫有邪祟,趁机跑掉了。昭仪命人去追,没想到陛下派了李宝瑞公公来接人,许美人趁机坐上肩舆,离开。”
白瑾听到此,眼眸暗转,又道,“娘娘,这许美人是真的有些邪门儿。咱们不如再查查她的底细,奴婢以为,莫不是这许美人一直韬光养晦,趁着那晚陛下清洗后宫时故意跳出来吸引陛下目光;要么就是,这个许美人根本不是原来那个许美人,早就被人调包了?”
“闭嘴!许家那小贱人本宫有的是法子整治,你是还不想承认自己的罪过,要本宫亲口说出来吗?!”
说话间,两个粗使婆子上前,一个剪手,一个扬起手臂“啪啪”落下两掌。粗使婆子满手老茧,一身蛮力,打得白瑾当场就吐出一口鲜血,娇养的面容瞬间紫肿一片,发散钗断。
白瑾舔着唇内破腔,哆嗦着只求饶。
皇后怒极,两粗使婆子继续扬手狠打,直打到一颗血齿溅落在地。
“娘娘……”白瑾爬在地上,哭得委屈至极。
皇后目光闪动,微微别开,挥了挥手,却并未解气。
殿内陷入一片沉窒,皇后摒退所有人,压抑的气息慢慢吐出,却仍是气得不轻。
“你以为,本宫就不心疼培养了那么久的人吗?你以为本宫就愿意眼睁睁看着本宫安插的人,一个个都葬送在陛下的屠刀之下?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本宫这些日子夜夜都能听到白家冤魂的哭嚎,本宫就甘心被如此拔除羽翼,耗费多年的心思,被毁于一旦吗?”
白瑾突然痛哭失声,爬到皇后跟前,沾着血的手攥住了皇后明黄色的衣角,颤抖不止,“娘娘,娘娘,奴婢……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可是奴婢忍不下,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许依诺那贱人在宫中跳腾,一日比一日欢腾,不仅攀上贵妃被庇护着,连皇上也对她容忍有三。这么多年来,皇上连后宫都未踏入半步,凭何为了贵妃,就两次入西宫去看那贱人?!奴婢也是……”
原来,祝逸贤是白瑾买通后,安排随父入宫借着驱邪给许依诺治罪的。但她为了给情人白治报仇,没有按原计划安排,而是直接命令祝逸贤借机杀掉许依诺,故而祝逸贤跟卢永洪接触之后,前后挑唆卢永洪,临到头时便不顾卢逸和父亲的喝止,直接出了手。
“闭嘴!到而今你还不承认,你早与白治有私情。他当日被陛下怀疑与毒害贵妃一案有牵扯,当场被斩杀。你亲眼看到他人头落地时,你不想为他报仇?!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那些小心思,我会不知。”
“本宫原想,若是这次事成能顺利除掉贵妃,便让你出宫。即时,将你指给白治,也算全了你我主仆这些年的情份,许你个好归宿。你以为看到白治被杀,本宫就不心痛吗?你和白治是情投意合,呵呵,本宫可是白治从小保护到大,入了宫他也是本宫最忠诚的狗。你算什么东西?!”
皇后一脚将白瑾踢开。
“陛下已经对本宫起疑了,你还不明白吗?!”
白瑾抬头,对上皇后愤怒而疯狂的面容,明白了一切。
看起来,之前皇帝只是派人来“质询”一件□□妃子住所闹邪祟的事儿,但在皇后看来,这便是皇帝的一声警告。也许皇帝还未有确切证据,证明什么,但他想要保住许依诺是勿庸置疑的了。若皇后是咸池殿的幕后,或者说皇后知道咸池殿的幕后是谁,就该想办法为皇帝“分忧”,尽快解决了这件事。
若是不解决的话,皇帝再次过问的方式,大概就不是让人来“质询”一声,而是直接像那晚紫宸殿前一样,把所有涉案人员或嫌疑人都叫到现场,抬个儿威逼利诱、威胁恫吓,吓得某些心智脆弱的人自动招供,当场清洗。
可是不管怎么清洗,也万不该轮到白治,这位已经在宫中任职近七年,担任内廷皇帝御林军统领的人。他明明是皇帝的“亲信之臣”,却突然的、毫无预警地,惨遭皇帝亲手斩杀。
这种死法的人,连全尸都得不到,白治的头颅被宫中的狼犬分食了,余下的身体被扔到乱葬岗。为了避嫌,他们甚至没人敢去收尸,只能任其曝于荒野、由腐蛆乌鸦将其啄食。
皇帝这一年在宫中的动作不小,但皇后不敢告诉一直在外征战的摄政王父亲。
白治这件事上,许依诺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在皇后到场前的疑问,一句是为了自辨清白,直指御林军中有奸细。
皇后和白瑾晚到一场,他们只听到了第二句,当时觉得光有这一句,皇帝也不该直接就怀疑到白治头上,可白治人头落地了。事后得知那第一句“问话”后,两个女人心思都天翻地覆。
不管许依诺是怎么得知白治的身份,都必须除掉。
皇后开始是想借许依诺转移皇帝的注意力,这样皇帝也能少杀几个自己人,结果被许依诺自力救助脱了嫌。她又把方才人提出来,没想到许依诺攀上贵妃大腿,就逃脱了所有嫌疑。
皇后很郁闷自己埋了那么久的一颗钉子,在还没有解决掉贵妃这个拦路石时就被拔了。说情谊,自也比不上暗许芳心的白瑾。
白瑾想要杀了许依诺为白治报仇,皇后也不是不同意。但你趁机破坏计划,突然杀人也不通知一声儿,就是臣心不坚;杀就杀吧,可你没杀成功,还留下个大把柄在人手里,不仅愚蠢更是坏。
换成别的时候,皇后是万容不下身边亲信有此二心,不听指挥。可此时是非常时刻,皇帝清洗了太多暗桩,让她用起人来都不称手了,白瑾暂时不能死,那个为情郎报仇的二心尚可利用。
“你去乾坤门吧!”
“……是,奴婢知错,定为娘娘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
与此同时,皇宫门外。
祝家父子相扶相携,终于走出了皇宫。
宫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谙哑的声音似砸在他们头顶,浑身的疼痛也不及心头遭到的那计重击。
四目相对时,看清的是权势倾轧下的残酷无情,和深深的无奈。
祝竞抱住儿子,哑声道,“贤儿,你看清楚了,这条富贵大道从来不是那么好走的啊!你……”
祝逸贤挨了七十五板,早该昏迷不醒,却撑到了现在,他咬着血齿,恨道,“爹,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富贵险中求,我不后悔。”
祝竞目光一滞,声音微抖,“你,你竟然……你就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白家是咱们巫族的死敌啊!”
祝逸贤道,“哼,巫族很了不起吗?我们也不过是巫族的仆从罢了,给谁当狗不是当。成王败寇,我要选也要当王的走狗,若是事成,封王拜相亦非难事。爹,巫族已经灭了,咱们必须往前看。”
“你,你这孽子!”
祝竞又恨又痛,碍于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抱着儿子先行离开。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炮灰渣了暴君带球跑(系统)更新,第 51 章 那晚真相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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