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都市小说>大周华后传>第 149 章 制衡桂宫,屈子庙塌
  “落雨了。”一滴雨水打到了大公主的脸上。

  邦王坐在一旁,抬头望着灰白天空,不动声色。

  这雨,来得比司天台给出的时辰晚了些。

  大公主往旁边看了看,轻声问道:“老七怎么没来?”

  邦王依旧只是看着底下河流上五彩的龙舟,头也不回道:“真妃身子不好,老七进宫陪他母妃去了。”

  说起秦王,他不禁又想起孟言文来。这是孟言文离开长安的第二个年头了。没了孟言文,他的日子似乎乏味了些。

  此时,宫内很静。

  寿康宫内,一宫女等到申时,却未见太后归,心神不宁。看着日头,快到皇帝皇后回宫的时候了。那宫女等不及,便一路躲着人跑到了月棠院。谁知一进门,就见地上淅淅沥沥落着几滴血。那血迹的尽头,是太后倒在地上。

  那宫女大惊,立刻跑出去叫了人将太后抬了回去。

  皇帝的銮驾还未进宫,禁军的信儿便到了。

  张锦华心下也是一惊。

  谁也未曾预料到今日之事。

  一行人匆匆到了寿康宫,只见孔太医带着几位老太医已经到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商量对策,见皇帝皇后到来,立刻行礼:“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铁青着脸,先进去看了太后。此时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皇帝立刻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宫女跪在地上颤抖着答道:“回皇上,今日端午,太后说要去月棠院祭拜,留奴婢一人在宫内守着。等到申时,奴婢见太后未归,便去寻太后。谁知才进月棠院,便见太后倒在血里面……”

  皇帝大怒,喝到:“太后出行为何没有宫人跟随?”

  那宫女忙答道:“太后出行,是雀儿跟着的……”

  皇帝立刻转视禁军:“雀儿在哪儿?”

  那宫女摇头,众人也都面面相觑。

  霍南上前:“皇上,禁军正在合宫搜寻雀儿,很快就会有结果。”

  张锦华劝道:“宫门守卫森严,她定还在宫里。此时还是太后的安危要紧。”

  一句话提醒了皇帝,他转而问道:“太后伤势如何?”

  孔太医答道:“回皇上,太后磕破了头颅,已失神志。虽尚存有鼻息,但……”

  “但什么?”皇帝喝道。

  “但……”孔太医下跪道,“但怕是救不醒了……”

  这话如一记铁锤砸到了皇帝身上。

  张锦华见众人都无声站着,便道:“你们先去用药,稍后再来禀报。”

  殿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冷风刮着雨四处飘零。

  皇帝似乎累了。他靠着椅子背上,撑着脑袋微微闭上了眼睛。

  一行人等至深夜,忽得又听霍南来报:“禀皇上,皇后娘娘。雀儿已经找着了。”

  “人在哪儿?”张锦华急忙问道。

  霍南不敢隐瞒:“已经死了!”

  原来,几个宫人奉命去收拾月棠院。一太监在清扫井前的冥纸时,余光瞥见了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翻了上来。他仔细一看,就见一张泡得发白的脸浮在水面,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瞪着他。他当即便吓得腿软,瘫在地上强喊了两嗓子。禁军进来,才将雀儿的尸首捞了起来。

  皇帝听了,默默起身朝外走去。

  安忆怀赶紧跟了去:“皇上是要……”

  “今日的折子还没看。”他冷漠道。

  安忆怀心中一疼,默默扶皇帝坐上了銮驾,朝太极殿去了。

  皇帝走了,众人也就回了自己的宫殿待命。

  张锦华见皇帝的反应奇怪,便问那宫女:“太后今日为何要去月棠院祭拜?”

  那宫女怕隐瞒事实对自己不利,便如实相答:“今日,是曾住那月棠院的梅才人的祭日!”

  张锦华的手不禁一抖,追问道:“往年可曾祭拜过?”

  那宫女摇头:“往年那院子都住着人,不方便进去。今年那院子才空了出来,且今日皇上与娘娘出宫去了,太后见宫中守卫松懈了些,才去的。”

  一阵风打了张锦华的头,她猛一个寒颤,握紧了绢子:“你先下去,把门带上。”

  待那宫女出去了,阿合才问道:“娘娘这是冷?”

  张锦华摇了摇头,却道:“今日是梅才人的祭日,皇上可还记得?”

  阿合叹息道:“皇上定然还记得。所以方才说是去月棠院祭拜,皇上也没追究。娘娘觉得,这事是何人所为?”

  张锦华闭上眼睛摆了摆手:“吩咐下去,不得议论此事……”

  话还没完,一小太监便跑了进来:“娘娘,皇上召见!”

  张锦华睁开已经通红的双眼,疲倦道:“本宫这就去。”

  案子上还堆积着折子,他却无心批阅。

  这一夜的月光很淡。

  宫里很静。

  其实宫里一直都很安静。几十年来,他已习惯在朝臣们散去后,关起殿门,由安忆怀陪着,静静地看折子。偶尔李中仁会带着几名大臣来议事,但他们散去后,夜更静。

  张锦华进来时,他面前摊着一本兵部的折子。

  “蒋殷上奏本,言西罗已平,应召陈全回朝。”他淡淡道。

  “召陈将军回朝,是为南部?”张锦华问道。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落下了朱砂笔,批了一个“准”字。

  茶壶的茶凉了,张锦华唤了阿合去换了一壶来。

  “今日之事,”皇帝忽然道,“不用查了。”

  张锦华为他倒了一杯热茶,低声道:“臣妾已经吩咐下去,不准议论此事。”

  皇帝一愣,接着苦笑道:“寡人还未问过你在外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锦华在一旁坐下,托着腮儿,眼内含情:“即便不说,皇上也知道。”

  皇帝一笑,伸手捧过张锦华的脸细细看了看,道:“尽消了。”

  张锦华轻声道:“当时真是吓坏了,以为永远都不会消了。”

  皇帝放开了手,问道:“你可是以为,寡人是为了当年之事?”

  张锦华低低道:“当年之事,臣妾略听说了些。”

  “废后已去,宫内不必再为了此事大动干戈。”皇帝的声音中有了愧疚。

  张锦华的眼中又弥漫起了灵州城的大雾。

  他或许看倦了流血牺牲。或许已没了当年的锋芒。

  她只是淡淡转过头去,捡了一块桂花糕缓缓吃起来。

  欠下了便是欠下了。还不清的过往便不再提了。

  她的眼中渐渐贮满了泪水。

  “倦了,回去了。”张锦华站起了身,“夜深了,皇上也早些歇息。”

  皇帝拉住了她的手,似乎想要挽留。但张锦华温柔抽出了手,莞尔一笑,走出了殿。

  一滴泪在案子上化开来。

  张锦华在殿外静静站了一会儿,只觉得浑身冰冷。

  不必为了当年之事大动干戈。何为当年之事?

  张锦华此刻内心的孤独,似乎连白芍也说不得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他要留下德妃。这,或是为了多年之情,或是为了与她在宫中制衡。

  而这后一种可能,让她浑身发抖。

  张锦华哽咽得难受,看着眼前的风雨,恨不得好好淋上一场。

  勉强回了宫,紫烟就在院门口张望着。见她的轿子远远地来了,立刻撑着伞迎了上来。

  “娘娘当心!”紫烟伸出手去扶张锦华。

  张锦华抓住了紫烟的手,望着紫烟殷切的脸庞,终于还是落下了泪来。m.qikuaiwx.cOm

  “娘娘的手好凉!”紫烟一声低呼,忙扶她进了殿更衣梳洗。

  “虽是到了夏日,但这夜间落雨,还是小心感染风寒。”紫烟道,打开柜子拿出一床轻羽被给张锦华铺上了。

  张锦华看她忙内忙外的,不由唤了一声:“紫烟。”

  紫烟转过头来:“娘娘要做什么?”

  张锦华一肚子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紫烟见她如此,小心问道:“可是皇上说了什么?”

  她紧紧拽着娟子,轻声道:“当年本宫的爹爹是如何死的,皇上很清楚。虽然迫于天下的压力重审了旧案,可他心里的戒备,始终没除。”

  “本宫如今是皇后,是张家军的统帅。所以他忌惮本宫。本宫受的那么多年的苦,本宫的孩儿,郭姐姐,青君妹妹,所有的这一切,都比不上他要制衡本宫的一颗棋子。”

  张锦华双眼通红。

  这样的情形,她不是没有预设过。

  他是皇帝,他要维持朝局的平衡。她都懂。只是,一旦想起曾经的苦难,她便又心酸。

  紫烟也红了眼眶,轻声道:“这后宫之中,从来不会只有一位娘娘。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只是娘娘,他要怎样做,我们管不着,因他是天子,我们只能听命。可娘娘要怎样做,他也不应管。因娘娘是皇后,是这后宫之主!其余妃嫔,皆应遵照娘娘的意思行事。这,才是后宫应有的规矩。”

  这一夜落了许久的雨。风声四起。

  赵成出了工部大门,上了车,就要回府去。

  一阵达达的马蹄由远及近。他听清了那声音是朝着工部而来,便叫停了车夫,静静等着。

  马蹄声到了吏部大门便停了,一人跳下马上前拍打着吏部的大门:“开门!”

  里面一卫兵开了门,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答道:“我奉左安县县丞车隐车大人之令,前来请工部赵大人前往左安县议事。”

  里面的人才要说话,赵成便下了车,扬声道:“我便是赵成。”

  那人循着声音跑了过来,行礼道:“见过赵大人。”

  “车大人有何事,这么晚了还遣你过来?”赵成问。

  那人只道:“小的也不太清楚。赵大人去了便知。”

  既然如此,赵成便不多问,上车就朝左安县驰去。

  夜雨已歇,乌云尽散。左安县衙门还是通亮。

  赵成走近左安县内堂,道:“车大人!”

  车隐正在与一人商量着什么,听见他的声音便转过身来:“见过赵大人!”

  车隐身边的人也转了过来:“赵大人。”

  原来卫允也在。

  赵成自任工部尚书以来,还未与卫允有过交会。但卫允是皇帝心腹,只要有卫允在,便不会是容易事。

  赵成微微皱起了眉头:“卫大人也在。是出了何事?”

  卫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往里带去,边走边说道:“今日皇上出宫去屈子庙祭拜一事,赵大人应知?”

  赵成一头雾水:“祭拜之事乃是礼部……”

  “这件事,倒与礼部无关。”卫允道。

  卫允将赵成带入一间小屋子,里面已经停了几具尸体。

  卫允吩咐仵作揭开了那几人的脸:“这几人都是屈子庙的尼子。今儿夜间落雨,大雨冲垮了屈子庙,压死了这几个尼子。”

  赵成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找他来的用意,便道:“屈子庙是三年前新建的。断不可能因为一场雨便垮塌了。”

  卫允又带着他回了大堂,坐下道:“屈子庙是三年前建的不假。可卫某记得,两年前,工部派人又将屈子庙翻修了一遍,可有此事?”

  赵成答道:“确有此事。”

  “既然才修建了一年,为何又要翻修?”卫允问道。

  赵成回想道:“当时仿佛是说屈子庙出了蚁患,原有的木梁被白蚁咬噬,若不更换,将出祸事。”

  卫允又问道:“既然是因为白蚁成患,那为何不将屈子庙的木梁换为石梁,却还沿用了木梁?”

  赵成摇头:“此事赵某不知。”

  卫允皱眉道:“也是,两年前坐在赵大人位置上的,还是罗实焉。”

  此时车隐道:“两年前更换屈子庙木梁时,下官便因此事进言过罗大人。罗大人亲自去了一趟屈子庙,对下官的进言并无异议。之所以最后依旧是木梁,乃是因为礼部关大人进言,称庙宇乃人与天神交流之场所。木为造物之连绵不绝之物,依照礼制,所有庙宇皆为木制,屈子庙不应例外。后罗大人派人捣毁了白蚁的巢穴,依旧用了木梁。此后两年里,再无报过蚁患。”

  “卫大人与车大人可派人查过,此次屈子庙倒塌,是否与蚁患有关?”赵成问道。

  车隐摇了摇头:“下官请赵大人来,就是为了此事。”

  马车已在外准备好。

  屈子庙已成一片废墟。一股泥浆自屈子庙所靠的山上冲进了屈子庙。白日里德妃休息过的院子已经被泥水所淹没。那口吓坏德妃的枯井也被泥浆灌满。

  赵成不顾污秽,径直走入泥浆中,用骨节扣响倒塌的房梁。回声浑实。

  他站起了身走回卫允身边:“不是蚁患。”

  卫允眉头越发紧了。

  等了约半个时辰,工部又来了一侍郎,带着当时建造屈子庙所制的画图以及测量卡尺。

  车隐吩咐人将倒塌房屋的支撑横梁都抬了出来摆到了一旁。那侍郎亲自去测量了所有横梁的长度,连锁榫都一一测了。然后,他将所得之数与画图一一对比,上前来道:“回三位大人,所有房屋之支撑梁皆无差错。”

  “那……”卫允一时不明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此时,工部另一人跑来道:“大人,小的刚才查看了山上所冲下的泥浆与院内所倒塌的房屋的深浅位置。此次庙宇被毁,应当是山上的泥浆冲下,先动摇了房屋的根基,使其不能支撑大雨的倾泻所致。”

  卫允听了这解释,依旧皱眉:“这山好好的,怎么会冲下这么多泥浆来?”

  赵成答道:“今年还未入夏便多雨水,出现此事倒也不奇怪。只是庙宇被毁,必致民间议论……”

  卫允摇头道:“皇上才离开此地不过三个时辰,便发生这等惨事,必须要禀报皇上才行。”

  “既然如此,明日赵某同卫大人一同上书此事。”赵成道。

  一时三人便约定了明日之事,此时各自回府。

  赵成上了车,道:“回衙门。”

  此时工部衙门内,李中仁在等着他。

  赵成跑了进去,关起了门,立刻将方才之事细细与李中仁说了。

  李中仁坐着听了,问道:“原来的那副图呢?”

  赵成连忙将屈子庙之原图样取了出来。

  李中仁将两幅图打开都看了。两幅图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横梁的长度略有出入。他卷起原图,缓声道:“这幅图老夫就带走了。这件事,赵大人知道保密吧?”

  赵成连忙道:“大人于下臣有知遇之恩。罗实焉已死,何必再去论一个死人的长短。”

  李中仁微微笑了笑,道:“赵大人悟性过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夜深了,老夫不多打搅。告辞!”

  “大人请走这边!”赵成拦下了李中仁,伸手请的却是与李中仁方向相反的另一条路。他低声道:“请大人走侧门!”

  李中仁微微眯起了眼睛,抚须笑道:“好,好。”

  侧门那里赵成已经安排了马车在等。李中仁上了车,低声对身边的亲随道:“去大门口看看。”

  那人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去。他在工部大门口蹲了一会儿,看清了周围的形势,然后跑回了李府:“回大人。工部门口果然有人在。”

  李中仁还在看那副图,并不抬头,只是道:“取个火盆来。”

  那人又跑去取了火盆摆在书房中央。

  李中仁卷起了那副图,扔进了火盆,又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一只蜡烛扔到了那副图上。

  那图保存得很好,一遇见火便燃了起来,瞬间化作了灰烬。

  可惜守在工部门口的人,直到天亮,也没捉到上头吩咐的人。

  看着日光倾洒进了刑部大堂,周王强撑着喝了一口浓茶,打着哈欠道:“辛苦卫大人守了一夜。”

  卫允轻轻摇头略带歉意道:“要殿下与下官一同守候,真是惭愧。”

  “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的。”周王微微一笑,“他想利用大人扳倒韩斯,却又暗地里与父皇将霍达请了回来,截了大人的相位,何其阴险!大人着急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李中仁两朝为官,城府极深。想要扳倒他,需得些耐心才行。”

  卫允忙道:“殿下的话下官明白。”

  “踏雪无痕这种事只是传说。只要是动过手脚的,定会有痕迹。”周王道,“两年前罗实焉自尽或与此事有着瓜葛。只是罗实焉死了这么久,他生前留下的所有物品皆已遗散……到时候了,大人该上朝了。”

  卫允觉着周王的话里还未完,但他无法追究,只得上朝去。待他回来时,周王已经离开。桌上照例还有一五彩丝带系着的酒瓶儿。他连忙上前去,捧宝贝似的捧起了那瓶酒,轻轻摩挲着,眼中全是欣喜与赞叹。

  皇帝的召命立刻下来了。清理屈子庙废墟,厚葬几位尼子。废弃原址,重择一新址再建屈子庙。重建一事,由鲁王主理。

  消息传到了椒房殿,张锦华狠狠将一根簪子插进了案子里。

  白芍听了那消息,冷笑了一声:“我当他真是个无情的,谁知却是个暖心的!”

  “几十年的老人儿了,他总会顾及些。”张锦华咬唇道。

  这时,阿合跑了进来:“娘娘,鲁王殿下给您请安来了。”

  张锦华哼了一声,道:“只要不是给他母妃来讲情的便好!”

  她立刻更衣到了前殿,见了鲁王,轻笑道:“殿下今日这么早便进宫了?”

  鲁王下跪道:“儿臣来给母后请安。自从母后大病后,儿臣一直未得见母后,心中十分挂念。母后如今痊愈,儿臣心里很是高兴。”

  “殿下请起。”张锦华道,“听闻德妃娘娘感染了风寒,不知可好些了?”

  鲁王答道:“谢母后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便好。”张锦华道,“昨儿听了禁军来回,说德妃娘娘在那屈子庙心绪难宁。本宫想着,最近几日德妃娘娘一直有些不好,太医用了药也不见效,或是思虑太过?若是如此,倒不如本宫去文渊阁请些经书出来,与德妃娘娘时时翻阅,以平心绪。”

  鲁王似懂她话中之意,答道:“母妃喜爱钻研佛法,常与儿臣讲,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儿臣虽懂这两句话,却始终不得见其于世间显现。儿臣以为,寻常人家虽不懂佛法,当施以教化,释明仁孝礼义。如此,方得长远。”

  “那若有人忘却了仁孝礼义,又当如何?”张锦华问道。

  鲁王沉默了片刻,寂寂答道:“若有人忘记了仁孝礼义,做出丧尽天良之事,便当以大周法例处置。”

  张锦华嘴角的笑消失不见。她坐直了身子道:“殿下很明白,无法无以立国。今日皇上将重建屈子庙之事交于殿下,是赏识殿下的才能。只是忙时,还请殿下多回宫看看德妃娘娘。仁孝礼义,善恶有报。法律之外,再无人情。世间之理,殿下记住了。只愿天下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谨记母后教诲!”鲁王答道。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周华后传更新,第 149 章 制衡桂宫,屈子庙塌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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