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木杯子砸到了地上。
“太后要什么?”一宫女急匆匆跑了进来。
太后面目枯槁,大吼道:“这水里是什么东西?”
那宫女看了看地上的水渍,立刻答道:“回太后,今日是端午,茶水都是加了滋补的汤药熬的。”顿了顿,她加了最后一句:“是皇上特意吩咐的。“奇快妏敩
“今日又是端午了?”太后一愣。
端午此日,暑热已起。
紫烟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兼阿合又说端午乃一年之中毒气最大的日子,张锦华便也就叫紫烟躺着莫要跟去了。
“副统领可要跟着去?”紫烟问道。
“自然是要的。”阿合笑道,“霍统领在太极殿,后宫自然就是副统领的职责了。”
“不过去去便回来,莫要担心。”张锦华放下这一句话,便到前殿接见了三妃。
自从张锦华回宫后,德妃一直神情恍惚,夜里难以成眠。
“听说姐姐昨夜又召了太医。”贤妃看她脸色不佳,假意关切道,“是什么病呢?要紧的就别出宫去了。”
德妃听出她的讽刺,不想理会:“小毛病,不碍事。”
贤妃轻笑:“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不在,姐姐不过是暂理后宫便落下了毛病。可见,花开何日都是天意。谁又能做月月红,常开不败呢!”
一席话说得殿内众人各有心事。
“真妃娘娘身子一直不好,极少出宫。”阿合轻声道。
白芍独自坐在一旁,手里绞着一张绢子,面带笑意看着另外两人。
若不是时候到了,张锦华真想就看看前面这场戏能演到什么时候去。她出去止住了贤妃,携着三人一同往太极殿去了。
所谓国泰民安,大抵如此。张锦华掀开帘子看着干净热闹的街市,心中不免有些高兴。
屈子庙位于城东,古柏掩映,十分幽静。礼部早已派人过去将里里外外打扫了干净。
祈福于屈子只能是太平盛世有的事。忙了半日,德妃的脸色越发不好了。此处距离百姓赛龙舟的地方倒是不算远,皇帝体念德妃病着,特命她无需再一同观龙舟,留在屈子庙休息便可。
“不如儿臣留在此陪伴母妃,待母妃稍安,再一同回宫去。”鲁王道。
留德妃一人在此的确不妥,皇帝微微考虑了下,便准了。
众人离开后,鲁王寻了礼部一官员问道:“何处可以歇息?”
那官员正茫然之际,一个老尼子道:“若娘娘不嫌弃,请往贫尼屋里歇息。”
德妃见那老尼子面色柔和,便道:“有劳!”
那老尼领着众人出了前殿,经过一处小径,推开一扇木门,合十道:“娘娘请!”
普普通通一个泥地院子,里面立着两间泥房子。关上院门,蝉鸣都被隔绝在外。此处清清静静,别有一番风味。
推开房门,对着的便是一仙风道骨的男子画像,前面立着一个香案,上面供着三支香与一些瓜果。屋子的另一侧立着一扇素面屏风,屏风后便是歇息的地方。
“果真是修行之人!”德妃赞道。
众人退出了房子,留下德妃在内休息。鲁王见此处与尘世不同,便想要四处看看。吩咐了禁军把守,那老尼便领着他朝一旁的山上去了。
这几日德妃一直头痛,倒在那老尼的床上,闻见褥子底下铺着的秸秆散发出的甘苦气息,心中安定了些,合了眼便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有些长,等她醒来时,纸糊的窗户已经映染了霞色。
“莺儿!”她觉得有些口干,想要叫人倒水。
可外面静悄悄的,甚至连蝉鸣都消失了。她的声音扑向高高的屋顶,又砸落下来。
德妃无奈,只得起身下床。
推开门,天地昏黄一片。院子内除了她,再无一人。她觉得奇怪,再次扬声叫到:“民儿!”
可是此时鲁王也不见了踪影。
她心里忽然又慌张起来,才要出门看看,就见一个宫女低着头跑了过来:“娘娘醒了!”
虽有人,德妃还是不安,她道:“倒杯茶来!”
“是!”那宫女又跑开了。
德妃坐到了香案旁,用手支着头,又闭上了眼睛。
朦胧间,一人悄悄到了她面前,轻声叫道:“姐姐!”
那声音仿佛一只手,敲响了德妃心中尘封已久的一扇门。她猛然睁开眼,却只见一个黑影一闪,带过一阵微风。
她按着胸口,慌张四望着:“是谁?”
屋内一眼望透,并没有人影。只是那身影却还是悠悠传来:“姐姐!“
她循着那人声到了屋后,却依然没瞧见半个人影。只是院中有一口枯井。她迷迷糊糊站在一旁,望向那黑乎乎的洞口——洞内明明什么都瞧不见,但她忽得像是被打了一拳,急退了几步。
一阵轻笑从背后传来:“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妹妹都不记得了?”
她猛一转身,之间屋檐下站着一白衣女子。那女子的眸子黑亮,笑盈盈望着她:“姐姐好狠的心,任由妹妹走了,也不替妹妹安排个去处。”
德妃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心中一惊:“怎么是你?”
那晶亮的眸子,除了郭珍霓还能有谁!
郭珍霓淡淡笑道:“不是我,姐姐难道在等别人?”
“不……”德妃知道自己是见了鬼魂,心中还是害怕。她后退了一步:“你那日不小心落水,禁军的人去得快,所以本宫没能叫人去救你……”
郭珍霓上前了一步:“姐姐答应妹妹的事,姐姐可都忘了?”
“没有,并没有忘!”惊慌中德妃又退了一步,“只是最近那人回来了,本宫暂时不敢有所动作……”
可说着这话,她还在左右望着。
郭珍霓瞧她惊恐的神色,缓缓上前一步,轻笑道:“姐姐在等谁?”
“没有谁……”德妃结巴道。可那声“姐姐”还在耳边。那声音,并不是郭珍霓。
“我的孩儿……”郭珍霓道。
“她很好!”德妃已经退到了井口,“她在公主所很好。等再过一段时间,本宫就将她接出来……”
“那谢过姐姐了!”郭珍霓微微颔首道。
那声音又变了。那绝不是郭珍霓,那是另外一人的声音。
胳膊已经被德妃抠出深深的几道血迹,她浑身颤抖着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便是我,姐姐这是怎么了!”郭珍霓故作不解,缓缓上前逼近。
可德妃不信,她四处寻找这那声音的来处,却只看见一个空落落的院子,再无他人。
“姐姐可是在找我?”一声轻笑又来。
德妃浑身一震。
另一女子从郭珍霓背后探出头来,斜眼瞧着郭珍霓,轻笑道:“你作弄姐姐做什么?”
那女子也着白色衣裳,头发散着,似乎还在滴着水。
郭珍霓低头一笑:“姐妹之间作乐有何不可?”
那两人似乎情谊深长,可德妃已经唬破了胆子。她的眼前,是两个鬼魂!那场景,仿佛是一副身躯上长出了两个脑袋来!
那女子缓缓从郭珍霓身后走出,也是笑意盈盈。她有着如张锦华般的秋色瞳仁,细长凤眼,可人脸蛋儿,长挑身材。只是头发一直湿漉漉的,肩上已经湿了好一大片。
那女子见德妃不说话,便道:“姐姐方才还找我呢,怎么这会子连妹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郭珍霓轻摇头道:“我不过才走了半月,宫里的人就记不得我了。梅姐姐走了这么些年,生前又不曾害人,怎么能叫人记住?”
一说起这,那梅姓女子颇为哀怨:“姐姐也不曾去给妹妹做寿!”
德妃眼见那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便急道:“不是本宫忘了。等处理完宫里的事,本宫定为你们好好起墓,好不好?”
“姐姐这话,你可信?”郭珍霓偏头问道。
那梅姓女子轻轻摇头道:“这宫里宫外,我还能相信谁呢?姐姐当初待我如亲姐妹般,可最后,还不是眼睁睁看着妹妹被人扔进了井里。任凭妹妹叫了那么多声,姐姐就当没听见似的!”
“都说太后狠心,原来姐姐比太后更加狠心呢!”郭珍霓摇头叹道。
“今日是妹妹的忌日,姐姐又不曾去看望妹妹。若不是郭妹妹说来找姐姐说话儿,拉上了我,怕是这一辈子,姐姐都想不起了梅棠了!”那女子一步步逼近紧靠着井壁的德妃,眼中不禁流下了两道血泪。
德妃退下一软,哭求道:“我们姐妹一场,两位妹妹有什么想求的,本宫日后一定办到,只是今日……”
“姐姐当初将妹妹骗至那口井前时,又何尝想起过姐妹之情呢?”梅棠已经逼近到了德妃跟前。她微微俯下了身,将脸凑到了德妃眼前。
“那一日皇上在前朝议事,不过是晚来了半个时辰!”梅棠的血泪滴落到了德妃扭曲的脸上,“姐姐叫人将妹妹推进了井里,嫁祸给毒后。妹妹惨死,就连太后都帮姐姐瞒着!姐姐做这一切,可曾想过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不过是一句笑话。”德妃还没来得及回答梅棠的话,就见郭珍霓也凑了上来。她还是淡淡笑着,柔声道:“姐姐从我这里骗了话,转头便叫人透了消息给废后。害得白芪妹妹因为青君的死而疏远了妹妹。姐姐叫人开了冷宫,放一群疯女子去杀皇后,可她命大,没死成。我命不好,掉落到水里。我去了后,姐姐可曾念过我一句?姐姐可曾对我们有过愧疚?”
“本宫……”德妃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戏文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德妃见了两个女鬼,早已吓得腿软,半步都走不了了。
“本宫……一直是……想着妹妹们的……”她努力吐出这句话。
“姐姐可知井水有多冷?”梅棠的血泪滴滴答答不停。她湿漉漉的头发扫到德妃的脸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姐姐既然想念我们,何不亲自试试被水溺死的滋味?”
说完此话,梅棠与郭珍霓的脸慢慢失去了表情。她们的眼神空洞,两双手早已褪去了皮肉,只剩白骨。
“姐姐何不尝尝被水溺死的滋味?”
那两人伸出手来,将德妃提起往井口按去。
“不要!不要!”德妃大叫着挣扎着。
可是她哪里抵得过两个女鬼的力气。
“娘娘的好日子过够了,也该下来陪我们了!”一个声音从德妃的背后传来。德妃猛地回头望了一眼,立刻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顾青君趴在井壁上,指甲紧紧扣在泥里,渗出了鲜血。她的另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德妃的发髻,用力将德妃往下拉扯着。
“不要!”德妃凄厉的叫声穿透了天地。
“怎么了?”门外守候着的禁军一惊。
两个宫女立即跑进了房去:“娘娘!”
只见德妃眼角渗出了眼泪,嘴角也咬破了。她的两只手在空中乱抓着,口里还胡乱叫着:“不要!不要!”
“娘娘!娘娘!”那两宫女立刻唬住了,不断地推着德妃,试图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鲁王才从山上下来,听见屋内哭闹,立刻跑了进来:“母妃!”
老尼子也跟了进来,见状,立刻明白过来。她叫退了众人,自己端了一碗水,念了几句咒语,又将那凉水泼到了德妃脸上。德妃被凉水一激,登时从噩梦中醒来。
“母妃!”鲁王见她醒了,立刻上前去扶她。
德妃直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一时难以从梦境中缓过来。
老尼子上前去,将手轻覆在德妃头顶,口中低声念着什么。如此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德妃的眼珠子转了转,吐了一口气。
“娘娘没事了!”老尼子淡淡道,退到了一旁。
德妃看清了周围的人,却又立刻想起了梦中的场景,连忙下了地问道:“你这屋后可有一口枯井?”
老尼子才要答话,德妃已经等不及跑了出去。
周围的场景与梦中相差无几。
那泥墙,墙角的木柴,那口枯井。与她梦中一模一样。
刹那间,她似乎又听见了那声音在唤她:“姐姐!”
她不禁慢慢朝那枯井走去。
老尼子大惊,立刻道:“娘娘魔怔了!快,快上去拉住娘娘!”
鲁王闻言,立刻大吼着冲上去抱住了德妃:“母妃!”
那吼声将德妃拉了回来。她看清了鲁王,立刻转身惊慌道:“走,走!赶紧走!”
鲁王不明究竟出了何事,只能叫人扶着德妃立刻出了那院子要回宫。
可扶德妃上了车,鲁王忽然沉静了下来。他吩咐禁军护卫马车先走,自己却折了回去找到了那老尼子:“敢问大师,院后的那口枯井,可有什么来历?”
老尼子答道:“那口枯井,早在十年前就已干枯。传闻那口井里能照出人的过往未来。”
“传闻可是真?”鲁王忙问道。
老尼子摇了摇头:“贫尼从未照过,不知真假。”
鲁王心中已有猜想,告别了老尼子,转身便追马车去了。
此时天色尚早,长安城内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德妃的车子进了宫,立刻就朝太后的居所去了。
“母妃!”鲁王想要追上去,却被一个宫女拦住了:“殿下请回吧!”
“太后呢?”德妃见殿内无人,她立刻反应了过来,转身便朝月棠院去。
才到月棠院门口,一股浓厚的焚香燃纸的气息传了出来。
推开门,果然就见太后正蹲在那海棠树下的水井旁。一宫女陪在一旁,不住地朝门口看着。一阵风过,灰黑的纸烬翻飞上天。
德妃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疾步走到太后身边,伸脚踢翻了香炉。
太后抬头见是她,并不理睬,继续烧着手中的冥纸。
德妃见她如此,上去踩灭了幽火,痛斥到:“太后在做什么?”
太后撇了手中的纸钱,站起了身拍了拍手道:“死了这么多年来,烧些纸钱才不会来打搅哀家。”
德妃见她淡淡的,又怒道:“太后可想过,若是被人发现了,就会疑心此事与太后有关……”
“此事本就与哀家有关。”太后打断了她,“皇帝从未想过此事会与哀家无关。”
“可,”德妃又道,“即便太后担得起,也该想想本宫……”
“当年之事你尽推给了哀家与那藩人,哀家如今无人再问,那藩人也死了,你在怕什么?”太后依旧冷冷的。
德妃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太后见她神色有异,竟冷笑了一声:“可是那张锦华查出了什么?”
德妃摇头道:“管她查出了什么。只是她一日不死,本宫一日不安!”
太后冷冷一笑,道:“早就与你说过,这个张锦华非同一般。你与她斗做什么?在你杀死她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后,你就该住手了。你所要的不过是太子之位而已。她膝下无子,根本与你争不得……”
“然太后可知,皇上许张锦华议政,且后她多次规劝皇上不能因那藩人而辱没了那藩人的孩子。皇上为了她能够重查当年旧案,能够重结张家军,还将帅印给了她。本宫若不争不斗,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她劝皇上立藩人之子为太子吗?”德妃神情激动。
“既然顾虑这些,你为何要许她活着回来?”太后怒道,“你明明可以早早杀了她,却偏偏走错那一步。走错那一步,你就已斗不过她了。若是被她查出是你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儿,是你害得她受尽了屈辱,还是你害得她两个好姐妹相继毙命,你觉得你还能不能活下去?别说是你,怕是连民儿都要受你牵连!”
德妃此刻面无血色,呆呆站着:“这些事,她若活着,迟早会查出来的……可本宫觉得,她多少已经有了察觉……本宫今日去屈子庙,做了个梦,梦见死去的梅棠和郭珍霓找本宫索命……”
“还有梅棠!”太后无奈一笑,“若是皇帝知道了梅棠死的真相……”
“不会的!”德妃忽然大喊道,“王蒙已经死了!知道当年真相的只有太后。只要太后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
“不说?”太后忽然失去了底气,“哀家自然不会说出来的……”
可德妃此刻眼神发直,甚为吓人。她死死抓住太后的胳膊叫到:“只要太后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只要太后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太后被她的眼神吓到,忙向一旁的宫女求救。
那宫女也被吓傻了,连忙上去拉开德妃。
这一拉倒是提醒了德妃。她盯着那宫女道:“可现在她也知道了……”
太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挡在了那宫女面前,怒喝道:“怎么,你连哀家的人都敢动吗?”
德妃呆呆转过头来,道:“她都知道了。若是她说了出去,本宫与太后都要死!”
猛然间,她拉开了太后,将那宫女狠狠一推。
那宫女惊慌失措,脚下一滑,还没明白过来便掉进了井里。
“太后救命!”那宫女的声音立刻淹没在了冰凉的井水里。
“你这是做什么!”太后几近被逼疯,上来拉开了她扑在井口,看着那宫女在井水里扑腾着。她转过头来看着麻木的德妃,流下眼泪道:“你怎可如此狠心!你既然要杀她,不如连同哀家一块儿杀了,省得你夜夜不安心!”
德妃惨然一笑,轻声道:“本宫怎么敢杀太后呢?若没有太后,本宫怕是早就死在那藩人手下了。若没了太后,本宫就当不上皇后,民儿就当不了太子……”
太后听她这话越来越邪乎,心中也越来越害怕。
那宫女还在井里扑腾着。太后趁着德妃转过了身,站起来死命朝外跑去,边跑口里还边呼着:“来人!救命!”
德妃却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无能。她大吼了一声:“关门!”
太后还没来得及跑出,院口的两个宫女便拉上了大门。
太后用力捶着朱门道:“开门!开门!”
德妃慢慢蹲下身,捡起了海棠树下的一块硬石,缓缓朝太后走去,口中喃喃道:“太后不能死!太后死了,谁扶本宫坐上后位呢?”她走到了太后身后,眼中射出了寒光,举起手中的硬石,用力朝太后的后脑砸去。
太后的呼救声戛然而止。渗出的鲜血将她的白发染红。她眼中依然是惊恐的表情。她还是想要逃命,远离这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女人。可是她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只能靠着朱门慢慢滑了下去。
天地忽然一片寂静。
德妃怔怔看着倒在面前的太后,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她忽得扔了手中带血的石头,浑身瞬间颤抖起来。
“开门!”她的声音也在抖着。
那两宫女见太后倒下,立刻慌了:“娘娘怎能杀了太后!”
德妃惊慌起来,她喃喃道:“本宫没杀她,是她自己杀了她自己……”
可此时说这些已无用。那两宫女无法,只得一个扶住了她,另一个将那石头扔回了原处,又将太后奋力拖到了海棠树下,做成太后自己意外滑到身亡的样子。
“只能这样了!”那宫女对着另外一个说到。
扶着德妃的宫女点了点头,道:“咱快点走,若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那宫女点头,立刻与她一同扶着德妃出了月棠院,一路尽抄着无人的小道回长信宫去了。
而后,长信宫内传出话来:德妃娘娘感染了风寒,不见外人。
只是到了夜间,外面又传来了消息:“娘娘,太后没死!”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周华后传更新,第 147 章 端午忌日,德妃心魔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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