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雅跟我说，也许就是那阵犹豫，让她被选为了联络人，也就是他们的头。”余波回头看了一眼“壮观”的大厅。
“所以，古雅失去了快乐……？”斯姣感到震惊，但又很快想起了什么。
“那杯水！”斯姣问余波，“古雅进房间喝的那杯水，是不是加了欢遁？”
“啊……对！”小枝也反应过来，“这就是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快乐不重要的原因。”
“欢遁？妈的。”余波大声骂道。
小枝问：“斯姣，靶乐又是什么，你了解吗？”
这也是斯姣正在思考的问题——艾老师曾说，有些靶向药物可以做到转变人的性格，但那种药的效果不可逆，除非先决条件改变——难道靶乐就是这样的产品？
“查到了查到了！”小枝突然惊呼，“上个月生物研究所才刊发了一篇论文，说靶乐是欢遁的迭代产品。欢遁的效果只是暂时性的，但靶乐会把特定的快乐刺激源转移给使用的人，与此同时，所有不是特定刺激源的事物便没法再带来快乐。鉴于该药物的使用有可能造成社会治安问题，目前产品受到严格管控，若要使用，必须本人填写自愿声明，并将药物’快乐刺激源’备案。”
斯姣紧锁着眉——怪不得严正会让古雅签下那份合同，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学生现在的刺激源究竟是什么……她心底升起浓雾，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笼罩了她。
于是她拉开第三脑，登入生物研究所的备案名单查看。
小枝在一旁嘀咕着：“所以，严正就是利用了欢遁，让这些孩子在做决定的时候正好药效发作，再加上术族身份的诱惑，放弃快乐便成了’自愿’。可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严正设定的’靶’是什么，对不对？诶，我突然想到，如果把学习定成快乐靶子……那我不就不用催着他们交作业了么？……”
此时，斯姣已经在备案公示的第三页名单上找到备案人为“INTELLIGENCE”的记录，她屏住呼吸，点进信息详情页面，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她的屏幕上——严正。
小枝凑近看到这个，问：“严正？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严正把自己设为了刺激源——这280个人，将只会感受到他想感受的快乐。”
“啊……”小枝捂住了嘴巴。
斯姣紧锁眉头，看着大厅里的一片狼藉，说：“执行’一次任务’，只是严正的障眼法。让他们吃下靶乐，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这样即便他去世，还有280个人前赴后继地替他活在意第上对付艾琪，对付情绪实验室，对付考古队……”
斯姣越说越焦虑，也感觉头越来越沉，她现在好累……自己花了四年时间创立的这所学校，培养的几百名学生，现在将近一半都成了严正的复制品。IN司是她当初亲手引进的，而这份后患，更是她亲手种下的……
“斯姣……”小枝的声音里已带了哭腔，“那我们怎么办呐……能绑他们一回，可没法绑一辈子。”
“除非先决条件改变。”斯姣又念出这几个字。
“什么？”
“除非让严正不再恨艾老师！小枝——”斯姣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上次让你拿去化验的东西，结果出来了吗？”
“哦……我昨天刚刚拿到，现在就发给你。”
斯姣上次回意第，把艾老师的一根头发，和五年前交给严正的魂注修复药物复制文件交给了小枝，让她去魂注实验室检测当初制成时的匹配用户。
因为信号问题，斯姣在8车焦急地等待了二十几分钟才查收到文件，只见上面写着检测结果：
“检测人1：严正；魂注检测结果：王南是。
检测人2：艾琪；魂注检测结果：王西戚。”
斯姣重新与小枝连上视频。
她说：“没想到，严正和艾老师当年使用的魂注都不是为自己准备的呢。”
可斯姣眼里的光熄了，即便知道了这些，也不过是和之前掌握的信息重合了而已：严正偷了王南是的魂注，而艾老师最终用了西戚前辈的，尽管不知道原因——但这什么也说明不了。
“斯姣，你让我去化验这个是为了什么啊？”小枝问。
对啊，是为了什么呢？斯姣自己也不知道。可是艾琪一直不肯提及的话题，就是王西戚的死——她以为只要搞清楚当初那三支魂注的去向，就可以多少窥探到一些当年的真相。
等等，三支——现在只化验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十七。不出意外，他的魂注化验结果肯定是艾琪——
但如果，发生意外呢？
可是，她怎么才能化验他的魂注？他现在人在地球，就算立马拔了头发送去意第，光路上就要两天时间，可严正却随时可能死——而只要他一死，这280个人就永远成了艾老师的敌人……
怎么办呢……
“斯姣，你在想什么呀？”小枝隔着屏幕对着她大喊。
她抬起头，突然发现小枝身后的背景已经变成她家客厅。
“你在我家？”斯姣问。
小枝答：“是啊，来看看叔叔阿姨，顺便收拾收拾屋子。”
斯姣看小枝把新买来的一束马蹄莲从包里掏出来，就要伸手去抽桌上花瓶里的那一只红玫瑰，突然瞪大了双眼：
“住手——！”
斯姣的这一声叫喊吓得小枝愣住了，手里的花都差点没拿稳。
“哎哟吓死我了！斯姣你喊什么呀？我就插束花。”
“先别碰那只玫瑰！”斯姣继续大喊道。
“嗯？噢……这玫瑰都枯成什么样了，什么时候插进去的……”小枝嘟囔道。
一个多月前，十七叼着这只玫瑰第一次出现在她家门前，她嫌弃万分但还是随手把花扔进了花瓶。没想到一个月后，这只花上沾的唾液却成了救命稻草。
斯姣开口道：“小枝，帮我把这只玫瑰拿去做魂注检测，做加急检测！”
2
就在斯姣刚挂断和小枝的视频时，王东同突然闯进8车，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没一会，林有才也跟着他跑进来。
斯姣忙问：“怎么了？”
林有才气喘吁吁地答：“东爷说有人私自闯进了他的操纵室！”
而这会王东同已经又朝前边的车厢冲了过去。
斯姣问林有才：“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有才答：“就是我刚问东爷，曼迪和老九那俩人不知道去哪了，让他赶紧给看看。然后他说车厢监控坏了好一阵了，一直没顾上修。接着又捣腾了一会，突然说有人私自动了他的设置，然后，你也看到，就成这样了。”
话音刚落，8车一侧的大屏突然亮起，上面出现的……是严正的脸！
斯姣和林有才两人都不同程度地后退了一步。
“这……”林有才大喊起来，“怎么回事？”
屏幕上，严正被镶嵌在一堆管道和机器中间，人也仿佛成为机器的一部分。他的头搭在右侧肩膀上，如果不是那有节奏地起伏着的胸膛，这幅模样可以完全让人误以为，他早被人扭断了脖子。
“这老头……是死是活啊？”林有才问。
可突然，严正的声音传来：
“小智，你怎么不说话呢？我知道你在听。”
“小智？什么小智？”林有才问。
斯姣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被她遗忘的一个关键人物。
“严智……”斯姣念出这个名字。
3
“严智？严正亲戚吗？他弟？他爸？”林有才仿佛弹珠般蹦出这一串问题。奇快妏敩
“他儿子。”
“那也……有几百岁了吧？”林有才吃惊地张大嘴。
这时斯姣又发现一件事，严正似乎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正看到的画面，是这对父子间对话的转接。
林有才又问：“这老头浑身上下插的管子都是什么高科技啊？”
斯姣答：“是「引生」，全意第只有十台，学族五十个顶级学者花了三百多年时间研制出来的，后来又一直迭代升级，实际上，就是用来续命的机器。”
此时，屏幕里传出另一个声音：
“为什么？”
这一刻，无论是斯姣还是林有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是一个他们都无比熟悉的声音——是小宝！
“小子。”严正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喉咙里似乎堵着一口浓痰，“我就想看看你。”
“你是不是快死了？”小宝的声音再次响起。
屏幕里的严正答道：“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就原谅爸爸了？”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还知道什么？”小宝的声音十分冷酷。
严正传出一阵苦笑：“小智，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儿子，我不可能不管你的。而且，为了你我做过那么多事，你也不该忘记。”
斯姣回忆起五年前在娱司大楼的那架黑暗电梯里，严超超所讲述的他们兄弟的遭遇——为了天生低智商的儿子，严正不仅拿走小宝的智商，还拿走了他的身体——这就是他所谓的“为了你我做过那么多事”吗？
就在这个时候，王东同回到8车，他一进门便看到大屏幕上的严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可与此同时，屏幕也黑了。
“东爷？是你把画面弄没的？”林有才急忙问他。
“我弄什么弄？”王东同没好气地鼓起腮帮子。
“怎么了？”斯姣问。
“进不去了！妈的。”王东同声音不大，却异常愤怒。
“你是说你进不去操纵室了？”斯姣瞪大眼睛望着王东同。
王东同烦躁与逃避的表情回答了一切。
“完蛋。”林有才感受到情况的危急，“那咱们就是刚从那个老头的手里逃出来，现在又落到他儿子手里了？”
“儿子？”王东同警惕地看向林有才。
斯姣开口道：“小宝身体里的第三个人，是严智。”
听完斯姣的话，王东同眼睛撑得快要放得下一根牙签，大喊：“你说什么？”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3018更新，第 128 章 机身的第三位宿主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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