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精神不错,今天还拿起指期挥了几下,发现并没有之前那么晕,双臂也慢慢能使得上力了,便索性多练了会儿。
陶谦知出现在院门口时,路殊本应该在午休,但碰巧今日没有回房,就撞见了。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坐在那儿把药喝掉,懵懵问道:“今早怎么没见到你?平常不是都会来看一趟的吗?”
陶谦知低着头,波澜不惊地回她:“末将早晨到城外办了件事,所以没在府上。”
他刚回完话,见路殊不知何时靠近过来,在空中闻了闻,又拽着他侧过身,拎起他的左手束腕嗅了一下,问道:“谦知,你平日里熏的是什么香?”
陶谦知将路殊的手甩掉,猝不及防向后退了半步,依旧平静回复:“没有熏香,可能是府上女侍帮忙洗衣留下的味道,末将也不知。”m.qikuaiwx.cOm
“我又没说什么,你别紧张嘛,难不成我还会怀疑你去风月场所染了一身香回来吗?”她笑笑,又补充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香,点起来熏一熏就能让人动弹不得?或者有意识,但总觉得自己在做梦,陷在梦里醒不来?”
陶谦知暗了暗眼神,摇头说不曾听过,路殊自讨没趣,便问他:“下午有事吗?咱们来切磋一下掌法?”
“不可,末将下手没有轻重,怕伤了小姐。”
“怎么会!”路殊把指期收回鞘中放在一边:“我也不是没练过,你要是担心就先用五成力,我们试试对方的水,不动真格的。”
他犹犹豫豫半天没动,路殊上去拉人:“不用怕我有诈,我不会再跑了,试试,我听说首营的人都是绝顶高手,今日比比也是三生有幸!”
她话音还未落,便直接一掌劈了出去,陶谦知不慌不忙地接她一招,顺势出手制住她另一掌。路殊手很快,招招毫不留情地朝他颈侧和上半身穴位上击,陶谦知却只躲不击,手上仅用了两三成力,象征性地挡了回去,路殊好像是有些恼他不出手,转身别开他伸过来的左臂,右腿抬起打算并攻其下路。陶谦知见她有意使上浑身的力气,慢慢没了切磋的意思,便左腿向后轻轻一撤,躲开这记,左手不知如何一拉一拽,竟是脱了路殊的桎梏,在她小臂上某处轻轻弯起指节一敲,便弄得她整条手臂一麻,缩了回去。
她不服输的接着要上,眼下来了兴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高明的对手。
伸直手臂从腰间施力,猛打出一掌在他胸前,转腰就要擒他,打算顺着一股柔力将人带倒。谁知刚化掌为拳准备转移陶谦知的注意力,对方直接将她环过来的那只手臂轻轻一挑,一把将路殊从身侧提正,她一瞬间感觉自己双脚腾空,直接被拎了起来,拍向他脑袋的手掌也被躲开,陶谦知仅用一手在空中一划,便毫不费力地握住路殊的两只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路殊情急之下猛地一踢,竟是让本就没用力拎她的陶谦知晃了下神,霎那没留意间,就那么忽然脱了手。
她失去平衡往后躺去,抓也抓了个空,突然被一只手臂拦腰一护,还有只手托在她的脑后,把路殊揽了回来。陶谦知呼吸突然变得极快,言语带怒地朝她低声斥道:“切磋而已!为何又使这种鱼死网破的法子!”
路殊被他这声叱责吓得一声不吭,也完全忘了自己还被陶谦知紧勒在怀里,想解释却又开不了口,看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好支支吾吾道歉:“对不起啊谦知!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下意识挣......”
她正说着,突然感到腰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现什么也没有,便去探了一下陶谦知身侧的衣袋,发现里面装着个拳头大小的软物,她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谦知,要不你先松手?我动不了了。”
好不容易被放开,他却连句话也没留,转身出了院子,留路殊一个人兴致缺缺地走回桌边坐着,手足无措的后悔方才的不当行为。
想来想去的确是自己那一脚踢的不对,明知道挣脱开了自己又站不住,但估计是最近憋得太久,一玩起来激动到忘了分寸,偏偏为了那星点的胜负欲去逞能,要不是谦知抓着她,的确要摔个屁股蹲。
思想向后一下午,路殊还是决定去主动道个歉。
厨房今日晚饭给她炖了红参猪肚汤,她本来想给陶谦知也送一碗,但竹其去问了,说他今夜不当值,因此现在也没在府上,最后没能把汤作为赔礼送出去,只能自己喝了点,想着明天有机会问问他喜欢吃什么,免得她这汤里一堆药材补品的,不合人胃口。
晚上她还是做梦,醒了几次,总感觉有人,可自己起身来看过,发现什么也没有,夜间的窗前落了一层薄灰,也没有任何一丝被吹乱的痕迹。路殊觉得自己近日以来总有些精神衰弱,不知道是不是昨日见了赵祚后又有些思念,抑或是单纯的晚饭吃多了睡不熟,一闭上眼,半梦半醒间就觉得有人坐在床边看她,偶尔碰一下她的脸,或者用指肚摩挲她的嘴唇。
起初这种感觉只是持续一小会儿,可今夜却像是经历了整整一夜似的,她翻了几次身,闻见那阵熟悉的气味,那种感觉停留在脸上和耳后,弄的她很痒。
第二日中午,李曼准时光临,路殊开开心心地拉着她到屋里吃饭。
对方将当年路殊留给她的那只银扣还了回来,冲她笑道:“好殊殊,此后便是物归原主了。”
路殊接过,抱住她手臂问道:“曼曼,你夫君待你如何?你在家里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
李曼道:“我夫君人很好,待我也好,并未因为是妾室身份而苛待,只是家里的正室凶悍了些,不过夫人己育有一儿一女,地位稳固,我也安分守己,所以不会遭到太多为难。”
路殊长出一口气,安心地拍了拍胸口,又问东问西的,李曼全都耐心地一一答她。路殊喝了两口汤,想起前日赵祚提到的那家花鸟商人,便打算顺口问上一句。
“对了曼曼,你听过一家姓王,叫王录庆的花鸟商人吗?”
“听过的,他生意做得大,我家新修的那个小园子......貌似就是请了他家花集的匠人来打理的,听说他生前经常给几位王爷府上送些珍稀雏鸟和花卉,在京城混得很不错呢。”
路殊脑袋一转,记得京城世家子弟小姐的确都挺喜欢花鸟,倒也不稀奇,便没再问这些私事,安心邀请李曼入席吃饭。
她用筷子到锅里夹菜,一个手抖掉到桌上,几滴汤头溅湿了衣裳,李曼赶紧从身上摸出个手帕给她擦:“小心点,素色衣服见油不好洗的!”
路殊接过手帕展开来,见那帕上的一角绣着朵花,花瓣绣得又细又密,觉着这花有些奇怪,不像是京城姑娘家喜欢绣的牡丹芍药一类的富贵花,便问道:“这手帕是你自己绣的吗?”
“我向来不喜这种清淡风格,这是我相公的,他先前更衣时要这帕子扔掉,我见没有什么脏污破损,便留下了,殊殊喜欢吗?若是喜欢,我回去照着绣一个送给你。”
“这上面的花倒是挺罕见。”路殊把帕子展开仔细瞧着,“这挺好看的呀!为什么你相公要扔掉?不会是从什么风月场所拿回来的吧?”
李曼笑道:“不是风月场所。我夫君跟黄渠营的将军私交不错,那晚他进城参加了场犒军宴,熟人可以带上一两名家眷,所以便带着我一同去了,还有幸在席间见着了一位王爷。后来回府收拾就寝的时候抖落下来,大约是装错了,总之不是花柳帕子,任大人的军宴从不允许设在秦楼这样的风月场所。”
她又盯着手绢想了好久,午饭也无心再动,总觉得这花奇怪——表面的花瓣由上到下层层叠叠,用金线细细勾了边,看上去其实不甚起眼,如果不细打量,也就是朵普通的花罢了。
“......”
路殊脑内刹那间灵光一闪,顺势拍了下大腿。
地涌金莲!她在苗岳时在市场上见过的,和这帕子上的花一模一样,分明就是朵地涌金莲!
“也是,这帕子样式过于简单,看上去也不是姑娘家使的。”她赶紧收整情绪:“曼曼,方才你口中提到的任大人......又是哪位?”
李曼貌似是不记得自己方才顺嘴提了一句此人,立刻解释道:“任炎,任赤为大人,兵部尚书。”
又是兵部尚书。
路殊用筷子戳了戳嘴唇,见李曼给她从锅里夹出一只藕,轻声笑道:“昨日我听京中有传言说,殊殊和陛下两情相悦,前天陛下还留在太尉府内与你会至深夜,可有此事吗?”
路殊颇不耐烦地摇头:“什么呀,那晚你不是还见我了吗?我哪里是跟陛下在一起?京城的人就爱捕风捉影,都是谣传,假的!”
“可陛下亲临太尉府是真事呀!殊殊若是真与陛下有情意,入宫为妃,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好事吗?”
“哎呀曼曼我求你了!”她哀嚎一声:“我没有封妃,再说这坊市传言听听就是,不要太过当真。”
路殊紧接着拿起勺子给她舀汤:“快吃饭!”
李曼看她的反应,猜出了个十之八九,无意为难,便温柔地拍了拍路殊的肩:“以后没事经常也来看看我,之前不是爱吃我做的蒸肉吗?来我家,吃不完带回来也行。”
“得空了我一定去,只是现下我府上禁制还没撤,虽说可以出门,但不能太频繁,况且崇化门离胜业坊太远,又在城外,陛下不让我去的。”
李曼盯着她的脸,小声地叹道:“那日见你时就觉得你脸色不好,跟之前在江南那时候差了许多,想来京城的日子也不好过,要是真来不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常来看看你,想吃什么就提前跟我来个信,都不是问题的。”
路殊高兴地猛点一通脑袋,两个人嘻嘻笑笑地用过午膳,饭后带着李曼在府里转了转,坐在一处风景颇好的花园里,唠了一下午的嗑作消遣。
到了未时前后,路殊想起晚上还要跟爹娘进宫赴宴,便道出原由,给人包了一堆礼物,先派车送走了李曼,临行前还主动凑到马车前,要来了那只绣着地涌金莲的帕子。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横刀贵妃养成指南更新,第 43 章 切磋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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