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有说话，门已经被撞开。
驴犊从门外冲了进来，眼睛里面都是惊喜。
“咴咴，咴咴！”
它激动叫着，似乎知道很多小塔的事情。
“你想要？”林凡问道。
驴犊摇头，眼里的惊喜成了畏惧。
“你竟然怕它？”林凡诧异。
这驴犊子实在是太有个性了，而且初生驴犊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竟然会害怕一座小塔？
驴犊没有叫唤，只是瞪了一眼云姬子。
那意思，就像是在说，云姬子没有资格在这儿听这些大事。
它示意，想让云姬子离开。
见云姬子不动，他还用那个毛茸茸的七彩脑袋蹭了蹭云姬子，想要把云姬子顶到外面去。
云姬子一脸懵。
他不能理解，自己竟然被一头驴给嫌弃了？
“这头驴，简直欺人太甚啊！我连一头驴的话都听不得了嘛？”
他愤愤不平，说道：“对了，它甚至还不会说话！”
林凡笑着说道：“你说吧，没事，他是自己人。”
驴犊还是不放心。
它来自于上一个纪元，也就仙武纪元的遗种。
虽然它在上一个纪元的时候还没有孵化，却也在蛋壳里面听到了很多大秘。
这些大秘，它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
林凡干咳一声说道：“那你出去？”
云姬子感觉，林凡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这么见外。
“这头驴很要紧？不是你的灵宠吗？”他问道。
驴犊勃然大怒！抬起自己的蹄子，在云姬子身上跺了两蹄子。
它虽然只是三转，但是这两蹄子下去，威力无穷。
云姬子冷不防，一个跟头差点栽倒。
他无比惊骇，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生灵。
一头驴竟然这么可怕，太惊人了！
“那我便出去了，你们两个人说。”他带上门，顺便布置了一个隔绝声音的法阵。
驴犊总算是放心，“咴咴”一阵，手舞足蹈。
它想说什么，但是林凡就是不懂。
“你还是应该写字。”林凡说道。
驴犊便在甲板上歪歪斜斜写了很久。
但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还是用纸笔。”林凡说道。
驴犊瞪大了眼，看似有些愤怒。
太欺负驴了！
它都没有长手指，蹄子只有两半，让它写字已经足够勉强了，现在竟然还让它用纸笔？
“你用不用吧！”林凡把纸笔丢了过去。
驴犊“咴咴”一阵，鼻子差一点被气歪了，但是还是艰难拿起笔，歪歪斜斜，慢慢开始写。
林凡庆幸说道：“幸好你会写字。”
驴犊脸上都是骄傲。
它在蛋壳里面那么久，接收的信息那么多，底子很厚。
“也幸好，仙武纪元和现在的武道纪元文字和语言都没有变化。”他再次感叹。
片刻之后，驴犊写下了一行字。
“这座塔，算是我的长辈。”
林凡纳闷。
一座塔竟然是一头驴的长辈？
这关系有些混乱，他努力捋，还是捋不顺。
“我听你娘说了，这座塔是大战之中加入进来的，很强大。”
驴犊点头。
“若不是它护着我，我早已经死了。”
林凡问道：“那这座塔还有什么用？”
“暂时无用了，我本就被打碎了身体，余力不多，还替你镇压了一片世界。”
这道声音是从小塔之中传出的。
林凡一听就想起来了，这声音自己听过。奇快妏敩
刚刚进入五行塔的时候，这道声音响起，说让自己搅局。
“原来你有自己的意志！”林凡大惊，问道：“你什么时候镇压了一片世界？”
小塔说道：“那些异类把一片世界炼制成了一个宝物，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将其镇压了。”
林凡恍然大悟，明白了魔族的手段。
“需要怎样帮你恢复？”林凡问道。
小塔要说，但是驴犊却急了，小蹄子歪歪扭扭写道：“不要痴心妄想！”
“为什么？”
驴犊写道：“它是未知的无上存在，你把你这一生所有的资源砸进去都不够。”
林凡恍然大悟，郁闷说道：“原来是个烫手山芋。”
手握这么一个“宝物”，他怕是要被吸干。
小塔说道：“帮我一把，我可以替你挡一次你们的武神攻击！”
林凡“腾”地一下，已经蹦了起来！
“你就是我亲爹！修补！回去我就帮你修补！需要炼器吗？”
“不用，把我需要的材料给我找来，我吃进去，会自己吸收。”
说罢，小塔“咳嗽”了一声，已经吐出来了一张清单。
林凡看了一眼，需要的材料好像并不怎么珍贵。
比如最简单的白银黄铜。
在这个世界，一块金币能换来十块银币，就能有一斤。
但是一看到后面的单位，他差点被吓个半死！
“需要白银两千万斤？”
“黄铜三百亿斤？”
“单算这两种，就需要五千万金币！”
“还有各种各样的兽骨……这么多，把整个大秦的元兽杀了都不一定够！”
这么多的基础材料，基本上就能把自己这一次赚来的八千万金币花光。
“幸好，还有圣嘲风。”
他长吐一口气，现在才明白，扶持圣嘲风是多有必要。
“这个单子，我接了！”林凡咬牙说道。
“放心，以后天塌下来，我替你扛着。”小塔说道。
林凡点头。
下一刻，小塔已经从他面前消失。
“东西呢？”他问道。
“就在踏天子的元海之中，我会跟在踏天子左右。”小塔的声音从他脑海之中响起。
林凡有些膈应。
“我给你找东西，你竟然不跟我！呸！”
“因为你没有元海。”
林凡沉默了，低着头，继续看这个清单。
但是，清单上面还有一些材料，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和我家七七姐曾经研究过炼器，那些材料我基本上看了一遍，但是这些材料从来没有听过。”他说道。
“那便是这一方世界没有。”小塔回应。
“那我们应该如何？”林凡问道。
“我能感应到，这附近生出来一棵幼年‘混沌松’。”
“那是什么？”
“一种松树，混沌生万物，所以它的松子可以变成任何东西，将其松子抢来，就可以化成这些材料。”
林凡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宝物。
“远吗？”他问道。
“不远。”
“那好，到时候去抢！”
林凡把清单收了起来，心情格外不错。
“有了这座塔，以后对付步非烟，应该就轻松多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
颜如玉有一个世界炼制的宝物，轻易镇杀了几十万天才，实在危险。
有了这座塔，自己镇压步非烟，难度不大。
早晚杀她！
……
极北魔域。
冰天雪地。
“噗！”
步非烟狠狠吐了一口血，掉落在血地之中，身体染上了一层黑雾。
其他魔族也从虚空之中掉落出来，但是全都是黑暗巨木，掉落在雪地之中，正在一点一点变回魔族。
凤九歌也在，想要扶起步非烟。
但是，那种可怕的力量要将他渗透，夺了他的性命！
“完蛋，我也染上了那种气息，很难排除！”棋盘“呜呜呜”的，给步非烟传音。
它生怕自己被彻底侵蚀，直接自断一角！
“这似乎是一滴眼泪！一滴眼泪罢了，就能彻底将我染黑。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一滴泪就有这样的能量！”
棋盘本身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还是无法想象，那个存在有多么可怕。
“你能排出这种力量吗？若是不行，今日恐怕要死！”它警戒步非烟。
凤九歌也后退几步，黑着脸说道：“再这样下去，你绝对要死！”
“我能撑住！”
步非烟睁大了眼，一只红色，一只蓝色，光芒绽放！
双目之中，有无穷文字汹涌！
那是时间和空间的本源力量，结合在一起，几乎要将时空扭曲！
“啊啊啊！”
她惨叫着，长发披散，双目流血。
就连手上的手镯，也在绽放璀璨的光芒！
“你消化不了，排出身体才是正解！”凤九歌提议。
“不行！若是排出身体，这道力量炸开，足以摧毁整个魔族！”
终于，在手镯的帮助之下，那些黑暗力量被她一点一点收入身体之内。
汇聚在元海，化成了一团黑雾。
她的修为因此膨胀，只是瞬间，已经到了三转巅峰。
她站起身，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同了。
原本她的嘴唇有点发白，如同大病一场。
现在嘴唇竟然染上了一层黑雾，有些妖异。
就连那双异色的瞳孔，此时也多了一分黑暗的色泽。
“好点了吗？”凤九歌问道。
“更不好了。”步非烟摇头说道。
她只是轻轻一挥手！
下一个瞬间没，远处的一座冰川就被她斩断，抬到了面前！
这力量有些骇人，足以比肩四转巅峰！
“这还不好？”凤九歌头皮发麻说道。
现在步非烟的元力染上了一层黑暗气息，本就强大的体质，变得越发强大。
远超自己的九品！
“你不懂，进步太快，对于我来说，从来不是好事。”
步非烟脸色古怪，不但不苍白，反而有些红润。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双瞳吸收元力的速度越快了。
“你觉得，我修炼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她问道。
凤九歌说道：“天赋强大，加上勤奋，修炼自然快。”
“有没有想过，我并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勤奋。”
步非烟长叹一声。
“我从来没有修炼过，但是这双眼睛会自主吸纳元力，所以进步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因为我吸纳元力的速度，永远都会远超我元海的扩张速度。
总有一日，元海会被撑破。我总会死在这双眼睛之下。”
她言语之间有一点淡淡的忧伤。
这是一个终究会死的天才。
人终有一死，但是武者的命会很长。
她会比所有武者都强大，却也会比所有武者都短命。
这是一个结局注定凄凉的人。
凤九歌怔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她静静看着步非烟深入魔域，留下了两行小小的脚印。
这两行脚印在整个魔域之中，显得无比的孤僻。
“公主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她想要的，就只是在自己死前，安顿好魔族。”
凤九歌听到了一道悠悠叹息。
是那些恢复神智的黑色树木发出的声音。
“所以，她三岁就离家，去寻找传说之中的乾坤棋盘。”
“所以，她故作坚强，一人肩挑魔族。”
凤九歌没说话，只是坐在雪地之中，静静吹箫。
“这曲子很不错，很应景，很悲壮，叫什么？”有魔族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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