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涣散的瞳孔才重新聚焦，睡着之前的记忆才缓缓回归。
“中午好，格雷斯先生。”
“啊，中午好。”唐慢半拍的回应，转过头，看到阿尔弗雷德拿着他的手机与给他准备的衣服走了进来。
手机还在保持着震动，以他轻微近视的眼睛虽然看不清手机显示的是谁的来电，但他猜也能猜的出来。
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他抓了抓头发，道了声谢，“谢谢。”
阿尔弗雷德体贴地微笑，将东西放在一边，接着退出了卧室。
“你找到那个该死的都市传说没有？！”
他刚按下接通键，就听到一句咬牙切齿的声音。
非常了解对方的唐早在电话接起的一刻就把手机远离了耳朵。
“这不是……昨天刚被抢劫吗，能不能明天再说？”他在极短的时间里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拖更的借口。
结果对方蛮不讲理：“只要你的手还能动弹，今天就必须给我画完！！！”
布鲁斯盯着监控中的影像，端起放在一旁的杯子，刚想抿上一口，结果发现闻起来不对劲。
他瞥了一眼，发现自己的杯子里里是刚泡好的牛奶。
“少爷，监视一位客人可不是绅士行为。”阿尔弗雷德端着冷掉的咖啡，笑眯眯的说。
布鲁斯：“……”
“托马斯老爷对您把公司事物交给提姆，还要时不时压榨他帮您搜集信息的行为很不满。”
布鲁斯：“…………”
“顺便一提，玛莎夫人跑到了您卧室的画中，已经知道你没有乖乖去睡觉了。”
布鲁斯：“！！！”
被关在玻璃柜内的塞壬双手环胸，瞥了眼急匆匆往上跑的布鲁斯。m.qikuaiwx.cOm
玻璃柜能关住住在画中的人吗？不能。
人鱼只是想知道一些事而已。
“不，他会带我走的。”塞壬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身旁，嘴角上扬，“正因为我是危险分子~他才会因为善良与内疚带走我~”
玻璃柜的隔音效果很好，因为布鲁斯考虑到了故事中人鱼声音的特殊，所以用上了隔音材质，监听器与监视器放在了内部。
于是阿尔弗雷德路过时，看到的只是塞壬在朝阳下温和微笑着的侧脸。
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但没找到画着人鱼的画，于是准备下楼询问。
当他走下楼梯，看到的就是坐在座位上莫名显得委屈的布鲁斯韦恩。
唐晃了晃脑袋，把“委屈到掉色的大黑猫就是不承认是自己错了”的画面扔出自己的脑袋。
此时背对着唐的提姆刚好拿着一幅画，对着布鲁斯暗示自己的不满：“昨天你没有出席慈善晚会让他们很不满。”
“所以我拍下了这幅据说是‘A’真迹的画，以你喜欢的理由高价买下。”
听到这家伙，唐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
【异常物品出现在10米范围内！】
【这竟然也在您的意料之中吗，不亏是您！】
伊尔：“……”我不是，我没有。
伊尔的猜测只是这个异常物品会被蝙蝠侠或者红头罩发现，没想到他竟被被迫参加慈善晚会的提姆买了回来。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再去找了。
与“异空间”有关的画……
伊尔思索片刻，放弃了。
轮回空间的东西太多，他实在记不清也没去记。
布鲁斯“刚刚注意到”他下了楼，于是换上颇有深意的甜腻笑容：“中午好啊，你昨天被蝙蝠侠送过来时睡的可真沉。”
“但昨天是你……呃，对，我是睡的有点沉。”唐咽下原来想说的话，皱着眉用绊脚的水平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韦恩夫妇都看不下去了：“布鲁斯，他知道你的身份。”
意料之中的布鲁斯：“……哦。”
“塞壬他……”
唐问起了自己带在身上的另一幅画。
“这个不急，你先来看看这幅画是不是你的真迹？”
布鲁斯打断了他的问题。
只追查到唐漫画家身份并追起了更的提姆转身，震惊的表情还没收回去：“！！”
“那个神秘的顶尖画家A？！”
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受到自己的耳尖在微微发烫。
他微微低头，声音不禁小了下来：“那个名字是我随手按的，而且人外有人，我应该称不上顶尖……”
“能将自己的情感在画中完美的表达出来，让其他人也感受到。我虽然不太了解，但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画家了，格雷斯先生。”
布鲁斯顶着管家不赞同的眼神说出撩人的话，让唐的脸颊也烫了起来。
【……】
只有系统知道，这戏精狗人的内心毫无波动。
唐走向前，看清了这幅画的全貌，仔细端详之后，缓缓皱起了眉头。
“你多半被骗了。”他直白而认真的开口，“我记得我画过的每一幅画，这幅不在其中。”
“而且我不喜欢让整幅画的基调显得阴暗。”
韦恩庄园里其实收藏了不少他的画作。
“确实是这样。”阿尔弗雷德发出赞同的声音。
A曾经创作过一副名为《绝望》的画，带给人更多的感觉也是蕴含于其中的希望。
唐皱着眉，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这幅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过于压抑，色彩偏少，这里甚至还有线条……咦？”
布鲁斯注意到唐眼中的惊恐，于是皱着眉，想要抽走那幅画。
提姆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韦恩夫妇想要出声提醒，结果还是慢了半步。
这幅画光芒大作，大厅内所有人，包括另一幅画中的韦恩夫妇一起一并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化作人形在画中沙滩上“与朋友聊天”的塞壬骤然冷下了脸，瞬间恢复自己的人鱼形态，跳进了海洋中。
……
唐感觉自己被冰冷的海水包围，他紧闭着双眼，被奇异的力量压迫着无法动弹。
就像是给予他的一个下马威。
他明白这里不是真正的深海，但依旧睁不开眼睛。
其他人与他就不是一个待遇了。
至少布鲁斯能睁开眼睛，没受到多少阻碍地看清楚他们的现状，只是无法开口说话——如果他想淹死，那倒是可以。
布鲁斯冷静地动了动手指，迅速思考解决方案以及破局的线索。
提姆也睁开眼，见到了在黑暗中闪烁着莹莹光芒的人鱼尾巴，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巨大但不会让他们受伤的冲击在把他们往上方打去，布鲁斯在被击飞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人鱼垂下眼帘，双手抚上画家的脸，低下头，在水中亲吻了他。
【欲言又止.jpg】
“哎，我还是太爱惜自己的马甲了。你手动打什么表情？”
在没有观众之后，伊尔便没有继续伪装。
【……是想不到任何新词汇来夸奖您，宿主。】
伊尔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去计较。
如果像刚刚那样进行下去，那【唐·格雷斯】就必死无疑。
“人鱼之吻”的效果是能让普通人潜水获得更长的闭气时间，刚好适合这种情况，而他自己亲自己的感想……你亲吻自己的手背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吗？
“这幅画是只有在里面找到本体才能收集对吗？”伊尔随口问到。
【是的，宿主。】
“哦，那我找到了。”
伊尔看着旋涡中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光点，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么有意思的异空间，还能接着利用一下。”
……
他们被人鱼粗鲁的动作拍到了沙滩上。
布鲁斯被冲到沙滩上，立刻起身查看其他人的状况。
提姆紧跟着布鲁斯起身，托马斯扶起玛莎，然后阿尔弗雷德被布鲁斯扶了起来。
“我应该早一点察觉到这幅画的异常。”提姆的表情有些懊恼，担忧地看向海洋，“他没事吧？刚才的那条人鱼……”
布鲁斯沉默下来。
“我们现在，是在画中的世界吗？”托马斯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既然塞壬来了，那唐就不会出事。”
“……塞壬？”提姆重复一遍人鱼的名字，愣了愣。
“怎么了？”布鲁斯敏锐的察觉到。
玛莎显然对塞壬的来历有些印象，于是缓缓开口：“唐说塞壬是他笔下漫画里的一位配角。”
“可惜我们没有完整的看过他的漫画，所以具体是什么样的就不太清楚了。”
“虽然性格古怪了点，但就他们平常的相处来看，应该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托马斯补充到。
在场唯一看过漫画的提姆：“…………”
“据我所知，他的笔下应该只有一个塞壬。”
天真的人鱼向往着从未去过的陆地，却一直被阻止。
他渴望像童话书中描写的烂漫的爱情，又因为年龄尚小，所以被哥哥姐姐们打趣。
塞壬在成年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往浅海跑去，还偷偷交了一个人类朋友。
但他却没想到那个人类朋友是一位残忍而狡诈的王。
“除了塞壬之外，所有王族都被国王抓起来，当街斩首，为了逼塞壬现身。”提姆用简洁的话语叙述着有关人鱼的故事线，“塞壬没忍住，冲了上去，结果被国王用剑在脸上划出了伤疤。他被隐藏在人群中的人鱼救走，但人鱼族还是因此衰弱，塞壬把一切当做自己的责任……”
人鱼用天真换来了鲜血的代价。
他无法入眠，无法忘怀，蚀骨的仇恨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于是他付出了代价，向深海巫师换来了其他人鱼永远无法达到的强大力量。
最终他独自一人，在万众瞩目之下淹没了那一个国度。
提姆：“你们说的塞壬……他额角有伤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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