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太能说了,前后喝了5壶茶,如厕3回。
见邝广闷声不响,恭亲王又道,“不知皇兄听说过没有?最近坊间,又流传出镇远侯小儿的笑话呢……”
恭亲王还未说完,邝广啼笑皆非道,“不就是镇远侯,强娶吴大学士么?滑天下之大稽!亏他一介小儿,有这个心思……”
“自古道:慈母多败儿!其母王夫人此举甚是不智……”
恭亲王邝云评价说。
要知道,吴学士吴介宝可是连皇帝也得不到的女人呢。
不过,那是从前的事儿了。
吴学士已辞官两年有余,以开私塾教学为生。
邝广不敢骚扰,主要原因是吴介宝的举荐人,是有“亚圣人”之称的吕梁先生。忌惮于吕梁先生的声威。
吕梁先生一生都在周游列国,著书立说流传甚广。在北地千国十分有名气。
其门生遍布各国朝廷,均为各国的股梁重臣。
而镇远侯母子则不在乎这个。
老的无耻!小的无赖!
又聊了一个多时辰,聊了些兄弟情深云云。
等恭亲王走后,皇帝派人将圣旨撤回,连看未看,就把圣旨撕了。
他决定了,一定要从严。
咋说也要警告一下下,罚个200两银子哈。
还有啊,李公公也真是的,心肠太好了……
圣旨暂时撤回,乃是皇帝想上朝与众臣商议此事。不代表皇帝屈服于恭亲王了,不代表镇远侯没事儿了。
也不说在朝堂之上,恭亲王一派与某公公一派的暗中较量。反正是王啸小儿最终难逃噩运。
而正因为他最近闹出的这件荒唐事儿,证明了小儿白痴,减轻了处罚。
这让大夏国,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议论纷纷。奇快妏敩
王夫人的兄长,镇远侯的舅舅,甚至在上朝时抬不起头来。
而文渊阁的大学士们,目光投来明显不善。
再说吴介宝呢,作为曾经的文渊阁首席学士,给学究们丢尽了老脸。
凡正常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这件事,被视作有悖人伦的典型。
于是圣旨轻判,但对强娶一事只字未提。况且民不举官不究,吴介宝此刻羞于见人……
既然从轻发落,黑衣暗卫将案宗转文刑部,由刑部出面督办。
圣旨内容大意是:
先念及王家祖上功勋卓越,守土有功,将镇远侯谋逆重罪轻判。
于即日起,朝廷收回镇远侯俸禄,同时抄家罚没,及名下相关的田产宅地,驱逐出镇远侯府邸。
最终只保留镇远侯的封号,及王夫人诰命夫人的封号。
这与贬为庶人无异。
得知消息的恭亲王,没再管闲事儿,只对一个幕僚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试想一个偌大的侯府,几百号人口。被驱逐出府,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不用说,那完全乱了套,哭哭啼啼的小姐、丫鬟们,将现场气氛推向了高潮。
家产罚没充公,上无片瓦,下无一亩薄田,你教几百口人如何过活?
况且,保留封号,只为羞辱,不为其他。
在南阳城“镇远侯”府,巡察使陆文举协助刑部办事。
陆大人身边有一个华衣小儿叫陆逊,乃他的幼子聪慧过人,经常带在身边倾力培养。
陆逊与小侯爷是同窗好友。二人同在东门外“东林书院”就读。两家算是世交,来往甚密。
但是从即日起,陆大人父子改变了态度,以旁观者的姿态,目睹了整个抄家的过程。且面无表情,对小侯爷无一丝怜悯。
陆大人则严令搜查每一驱逐之人,连王夫人也不放过。除私人之物,其他均不得携带出府。丝毫不念及往日情份。
这让王啸母子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落井下石。
抄家镇远侯府,轰动了整个南阳城。
府邸左右街面上,人山人海,与侯府有旧交的官宦,皆无人出面安抚。隐在人群中看热闹。
府邸之前,有二百多个男女老幼各带包袱。
当中一个红衣小儿,就是12岁的镇远侯王啸。
强娶吴学士发生在去年,那年正是乾元界元年1800年,当时他才11岁。
乾元界的元年,指的是东明王朝建国的时间。关于东明王朝,以后将有叙述。
红衣又称赤衣,赤色锦绣长袍蓝领。那是王夫人喜欢的颜色,她觉得适合,便适合了。
他神情颓废,已认清了现实,唤了一声娘。
“娘……”
“休要叫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王夫人怒道,将气撒在小儿身上,“去!去寻你婆娘去,且看那吴学士如何待你?”
“哇……”
他哭了,真的哭了……
时间再回溯到王啸念头穿越之日,他的念头,只呆了七天。
他毕竟要活过来的,清醒的,否则再也没有下文了。
那么,这七天他干嘛去了?
只有自己知道,从未对人提起过。
实际上,他一直在赶路,偷偷上了一辆马车。
结果,马车迷路了,他也迷路了。
就这样……
马车内是一对母女,素衣的秦夫人,和她16岁的女儿,赵小姐。
不敢恭维,二位的长相很一般。
尤其是赵小姐,脸上蜡黄,雀斑密密麻麻。
实际上是洗脸了,但总让人觉得不干净。
王啸心说:
赵小姐将来不好嫁人呢!
从衣着上判断,母女装扮都很普通,穿染色的麻布裙裾。很整洁。
再从言谈举止上,能判断其出身小康之家。是那种能置办起车马的人家。
马车也很普通,相对陈旧。
能看见车窗窗棂上镶补的,固定用的铜铆丝。
赶车的车把式,一直在赶路,时而抽上一鞭子。
这条黄土大路朝北,即去巴陵郡南阳城方向的官道。
“灵儿,待到了巴陵郡,你姑父要问起你爹,你怎么说?”
秦氐突然道。
“呃!”
秦灵神色有些黯淡,好像触动了伤心事。
稍加思索道,“娘!就说我爹去外地了,去南方购棉纱去啦……”
“嗯!这样也好……”
秦氏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爹过世刚过百天,若是你姑父知道了,恐怕咱家在巴陵的产业不保啊。”
车厢内狭小,没多余的地方。王啸就坐在母女中间。
这时,外面下起雨来。
雨点儿打在车顶,噼噼啪啪。
又不知过了多久,雨势由小渐大,又由大渐小,直到无声。
“娘,女儿只恨,未生成男儿身,若生成男儿身,定当参军报国,驱除东周列强……”
“咦!”
听这话,王啸在闭目养神中,不禁睁开眼,以惊诧的目光,睨向丑小姐。
“哼!休要胡言乱语,打仗是男人的事儿,灵儿,你学的是女妆、刺绣,日后要相夫教子的,”秦母喝斥道。
“娘!”
顿了一顿,秦灵急道,“如今东周进犯我大厦,于泠江南岸,占我三成国土,灵儿虽一介草民,但也知国破家焉在……”
这秦母干脆捂上耳朵,把头转向一边。
好像在说,“我不听,我不听!”
没办法,秦灵不说话了。
这边王啸,不禁对秦灵刮目相看。再从之前母女间的交谈,能看出赵小姐心思缜密,是个聪明人。
由衷的肃然起敬!
巾帼不让须眉是也!
二天两夜的路程,于第三天下午二时,马车突然颠簸得厉害,似乎路况不太好。
这当中,王啸了解了秦氏母女的很多事。
原来,秦家是巴陵郡西川人。
西川是一个小镇。
秦父少年时,是西川一家杂货店的伙计,而秦母是该杂货店掌柜的三女儿。后来,伙计和三小姐相爱了……
剩下的故事,情节很老套。现在又涉及到和秦家的姑丈,争夺家产一事。
这次母女来巴陵郡,是有打算的。
随着东周伐夏,很多人都是从南向北转移,逃避战乱。
这次母女回老家,已变卖了所有在京城家产,决定回乡定居。
也就是说,马车之上,座榻下面的红漆木箱里,有秦家的全部财产。
当王啸意识到有金银时,竟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第一个发现有异的是秦灵,她掀开门帘,继尔朝车把式喊,“阿富,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这分明是山路,不是官道?”
车把式阿富不吭声,反而猛抽几鞭子在马背,马车在几尺宽的山道上疾驰。
马车颠簸得更厉害了。
野草向两边分去,王啸探头向外一瞅,四周是荒山野岭,瞧不见人烟。
正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卧槽!不会吧?”
现实告诉他:会!
“救命啊!救命啊……”
母女俩的尖叫声,彼起此伏,在山野中回荡。
因车速太快,母女俩想跳车逃生,却一时不敢。
“哈哈哈……”
前面的阿富放声大笑,肆无忌惮。
“阿富,我秦家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然后是一段下坡山道,马车越来越快,是枣红马也承受不住的快。
在呼啸的风中,秦母探出车窗大吼。
“哈哈哈……”
可迎来的,是阿富的狞笑。
回手一鞭,人未回头,却抽得极准。
“啊!”的一声,秦母抽身回车厢,双手捂脸,有血液从指缝中涔涔流出。
而秦灵忙揽住秦母,“娘!与其受辱,不如我母女跳车,赴死即可!”
“好!娘听你的……”
然而,母女每一次开车门,均被阿富手中的皮鞭,精准的抽打。
母女被迫缩回车厢。
“卧,尼玛!”
车厢里的王啸也急了。
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念头,不是实体。
如果实体在,他能把阿富这货,一拳送到山那头。
念头爬出车门,这次没迎来抽打,但随着呼啸而过的疾风,将念头刮跑。
没错!念头像柳絮一样向后飘去。
在空中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无能为力……
山坡又陡又长。
天色已晚,日头西山落下。
等念头飘落在地,落在草丛里。马车已变成了小黑点儿……
“卧!尼玛!”
再骂也无济于事。
镇定了一会儿,念头朝车马的方向追去,等到了坡底,什么也看不见了。
待第二天凌晨,王啸按车辙印,再次追踪而去。
没多久,念头闻见了一股血腥味儿,还听见了野狼的低吼声。
在野蒿丛生的地方,他亲眼目瞩,一群野狼在啃食两具尸首。
差不多吃没了。只余两堆白骨。
从凌碎的衣料上判断,正是秦氏母女的。
“阿富,小爷我必杀你,诛你万代!”
念头跪下,向苍天立下重誓。
可转念一想,他并没有见到阿富的相貌,只记得笑声。
那笑声,令人永生难忘。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扛鼎记更新,第5章 归乡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