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笑睡了过去，可那睡颜并不安宁，她的柳眉紧皱着，嘴里模模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顾明烟只好陪在房间照顾她。
晚上，楚韵笑悠悠转醒，刚睁眼，顾明烟明净的脸便映入她的眼底，光亮从顾明烟身后照过来，仿佛她全身都在发光。
她坐起身，朝顾明烟扯出一抹笑，眸内带着感激，“明烟，谢谢你。”
顾明烟比她大，她不习惯以师妹相称。
“你为什么不反抗呢？”顾明烟站在床边，面色平静地问她。
顾明烟选择性地忽视了楚韵笑的话。
都是出窍初，但楚韵笑的幻术比司雨那两人要高明得多，她完全有反抗的能力，即使顾明烟不救她。
由于挡住了光，顾明烟的影子就这样盖在了楚韵笑身上，让她突觉一种压迫感。
床上的女子长睫微敛，垂下眼眸，眼睛里是说不清的复杂与挣扎。
“不能反抗的，忍过去就好了……”楚韵笑低喃出声，可房内这么安静，她的声音再小，顾明烟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wWw.qikuaiwx.Com
“哼，你倒是大度。”顾明烟冷哼一声，可那声音里没有情绪，反而平静极了，丝毫不带嘲讽与不屑。
“不是，我不忍过去，她们就会攻击我的家人，她们的家族势力我反抗不了…”楚韵笑颤抖的声音传来，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楚韵笑慌忙抬头，撸起袖子，“而且，我体质好，伤口愈合很快的。”
语气急迫，仿佛急于向顾明烟证明什么。
顾明烟目光落到她的胳膊上，白皙如常，原本的伤口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顾明烟双眸微眯，她的伤口愈合速度快得离谱!
“所以呢？”顾明烟淡漠如水的眸子瞥向楚韵笑，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却看得楚韵笑心里一凉。
她懂顾明烟在说什么。
她的伤口愈合很快，但这不是她受欺负的理由。
楚韵笑嘴角扯了扯，她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但事实证明，她的一味忍让就已经足够狼狈了。
“小师姐”顾明烟弯腰，那双淡漠的眸子离她的眼睛很近，直勾勾地盯着她。
“忍让换来的只会是得寸进尺，你要忍一辈子吗？”那清冷的眸子里带着魔力。
“早知你喜欢忍让，我今日便不会救你。”话音刚落，顾明烟直腰转身往门口走去。
“忍让是懦弱者的代名词，反抗才能给人自由。”顾明烟的身影消失在门边。
她与楚韵笑可能只是人生中的过客，擦肩而过几年后便忘记了彼此。
自己的人生最终还要自己主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救不如自救。
楚韵笑怎样选择，怎样活这一生，与她无关。
她说，早知如此，她便不会救自己。
原来连救自己的人都感觉不值得。
床上的楚韵笑愣住了，她的目光定在了顾明烟离去的方向，瞳孔渐渐涣散。
反抗给人自由……
楚韵笑当然知道，她只不过是承担不起反抗失败带来的后果。
但仔细想想，反抗失败了也不会比现在差多少，她这一生本来就过的不甚如意。
楚韵笑放在被子上的双手紧攥，越来越用力，指甲仿佛要掐进肉里。眸内固执之意几乎要溢出来。
忍让久了，连骨子里都会沾染上奴性。
月色渐深，黑夜正式来临，所有人都渐渐入了梦乡，可楚韵笑的屋子里亮着，亮了一宿。
这一晚，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胸膛起伏，脉搏跳动，她头一次感觉，要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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