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虚影朝顾明烟笑了笑，尽管有些僵硬。
“打算杀了那些人吗？”她问顾明烟。
顾明烟微微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月神令选中了你，获得传承之后你可以离开秘境”那抹虚影直愣愣地盯着顾明烟，面上没有生气。
“但是外面那些人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离开。”
“他们的生死掌握在你手里”苍月洺的声音如鬼魅一般钻入顾明烟耳中，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像是催眠。
“刚才你也看见了，明明是你以灵力滋养月神令，他们才能获得那么多宝物与机遇，可他们并没有把你的命当命。”说到这里，苍月洺笑了笑，像是在嘲讽顾明烟。
顾明烟面上没有表情，眼眸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她那双狐狸眼看向苍月洺略带疯狂的眸子，淡淡道：“可杀戮解决不了问题”
苍月洺脸上的笑突然僵了僵，嘴角的弯曲弧度渐渐落下，整个人的周身反而布满了哀伤
“说的真好……”她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去，背对着顾明烟。
“若是我以前明白就好了”苍月洺闭上了眼睛。
千万年前的那场杀戮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孩童的哭喊，妇人的哀鸣，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个个倒下，可她还是举起了刀，将部分人的罪恶推卸到全部人身上。
当时的她，就连一个凡人都算不上，只能称为满心杀戮的躯壳，灵魂早就死了，她现在稍微抬起手，那些人求饶的面庞就浮现出来，缠着她，躲不开忘不掉。
而曾经身为真神的悲悯之心还总是折磨着她。
“只可惜，你直到现在也不明白。”顾明烟摇了摇头。
她看着苍月洺朝她背过身，身子颤抖着哭泣，面上没有丝毫触动。
“你让他们知晓我是月神令的宿主，你甚至给他们催眠，促使我再经历一遍你曾经经历的事。”
苍月洺猛地转过身，盯着顾明烟，眸子里有些扭曲，仿佛还有些一闪而过的笑意，表情诡异极了。
“你怎么知道？”她转身躲开顾明烟的视线，看向了刻字的中央石柱。
“他们不会让宿主下去冒险!”顾明烟语气冷淡。
刚刚地下通道再次出现的时候，因为害怕机关，所有人都让她先下去。
但是，她是宿主!
她死了，其他人都活不了，他们拉一个门派长老下去都不会让顾明烟下去。
一开始顾明烟本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当苍月洺鬼魅般的声音传来，问她要不要杀人时，她就懂了。
苍月洺在布局!
一切的一切都在促使顾明烟向以前的苍月洺方向发展。
付出，被背叛……
最后，
是死亡!
“或许你真的后悔杀了无辜人，可是你还是放不下，你忏悔着自己已犯下的过错，却又继续制造罪恶。”顾明烟没有停止，抑扬顿挫地继续说着。
那语气分不清是指责还是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千年过去，你的神性已经扭曲了!”
“我没有!”苍月洺一瞬便到了顾明烟身前。
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反而笑了笑“你和以前的我可真像，只是……可惜了。”
镜空碎片浮现在苍月洺手中，在顾明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进了顾明烟身体里。
“可是为什么是我？!”顾明烟唯一不明白的便是这一点，进入秘境之人千千万，她真的只是随便找了个人吗？
倘若真是这样，为什么在以前有人进入秘境的时候不出手呢？
“哈哈哈哈!”苍月洺大笑，眼中带了嘲讽“你当真不懂？果然和他一样!”
还没等顾明烟反应过来，苍月洺便彻底消失了。
那道神音渐渐远去，顾明烟眼前也越发模糊。
此时外面众人，原本正处于一片黑暗，霎时一阵光芒亮起。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看过去，入眼的就是一块碎片凭空出现，往晕倒的顾明烟身体里去。
“镜空碎片？!”凌染出声满是惊讶，她赶忙抬手，右手成爪，想要将碎片固住。
可碎片丝毫不受她的影响还是进了顾明烟身体里，而这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
晕倒在地的顾明烟也悠悠转醒，下一秒，整个房间大亮。
顾明烟缓缓睁开眼，便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心里一沉，余光朝周围撇了撇，站起身来。wWw.qikuaiwx.Com
原本屋内成山的宝物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众人分了个干净。
顾明烟挑了挑眉，“都看着我干嘛？”她抬脚要上去，可是凌染挡在了她跟前。
“顾姑娘，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独吞”凌染挑了挑眉，话语中带了些威胁的语气。
而其余迟清阁弟子已经将顾明烟围了起来，其他人站在一旁有些懵。
顾明烟笑了笑，“你这话倒有些好笑，我独占又如何？”从醒来那一刻，包括月神刚才那句话，顾明烟就明白他们知晓镜空碎片的事了，现在倒没必要装傻。
“将碎片交出来!”凌染的长剑对准顾明烟，殷长老站在一旁，看样子暂时是不准备出手了。
“殷长老，这是怎么回事？”月长老上前，眉头紧皱，怎么突然就剑拔弩张了？
“月长老，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殷长老笑面虎一般转头看向月长老，危险的眸光随即扫向周围众人，威胁的情绪毫不掩饰。
其他人没敢出声，毕竟实力差距太大了，不论是秘境内的众人还是秘境外的门派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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