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都市小说>男主好穷>怕她出事,更怕自己不在她身边。
  一年有四季,百里不同天。

  盘河是艳阳高照的世外桃源,儋城是阴雨霏霏的迷雾森林。

  一对情侣在环城路分别,贺关撒赖不肯下车。

  缠着徐百忧卿卿我我了好一阵,他才依依不舍地跳上辆公交车。

  摇摇晃晃打着瞌睡穿城而过,四点多回到瑞安路的公司宿舍。

  晚上的慈善拍卖会七点入场,周嘉璇发信息,会提前派车来接。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贺关换上了门背后那套快被金水和三毛供成仙的高级西服。

  一头湿发梳成滑溜溜的大背头,越发凸显出英俊立体的五官。

  西服笔挺,身形绰约,星眸剑眉再加上痞帅的笑,十足的放浪不羁与文质彬彬的混合体。

  不会打领带,只能挂脖子上长长垂下来,又添了抹慵懒色彩。

  贺关往镜子前一站,活脱脱一位养尊处优的纨绔贵公子。

  对着镜子自拍一张发给徐百忧,没等到她的回复,宿舍的门先被敲开。

  江茹玉看见面貌一新的贺关,原地愣住,敏锐而警觉地问:“你和谁有约?”

  “周嘉璇。”贺关沿床边坐下,摆弄起领带。

  “你疯了吗?!”江茹玉疾步走近,上手豁地扯掉领带,失了仪态大喊,“你因为她坐了三年多牢,你忘了?!”

  贺关散仙似的,笑得悠然无忧无虑,“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和她继续相爱相杀,行不行?”

  江茹玉咄咄逼人地盯视住他,“她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对啊,荣华富贵都一样,所以我不一定非要你的。”贺关顺着她的话随口道。奇快妏敩

  “不一样。”

  恢复女强人该有的风度,江茹玉像捕捉猎物一般,用领带套住他的脖子,把人拽起来,流露出尽显自负的笑,“周家的乘龙快婿没那么容易做,他们不可能会接纳你。你跟我去新加坡,那里没人知道你坐过牢,你可以很容易开始全新的生活。”

  “我可没想过当乘龙快婿。”

  贺关从她双手间扯回领带,两难一般无奈地叹了一声,“你觉得我跟你去新加坡,周嘉璇就会放过我吗?她脑子不正常已经闹过一次自杀,我是没辙,只能顺着她来。万一我把她惹急了,她要了我小命怎么办?”

  江茹玉听不出虚实,犹疑地锁起眉头,“她……会吗?”

  “怎么不会,你们女人一个比一个狠。”贺关掀唇,讽刺地笑了笑,“你不也抓着我的把柄威胁我,随时可以毁了我吗?选你是个死,选她也是个死,横竖都是死,你教教我,我该怎么选?”

  说着话,他将领带绕颈一圈,拉起两端,做了个自尽的动作。

  现在还不是和江茹玉硬碰硬对着干的时候,假装示弱无疑更安全,还可以为他争取更多时间,着手准备后路。

  江茹玉沉郁着脸,上前制止,“是不是我帮你排除掉另一个选项,你就跟我回新加坡?”

  这阴险毒辣的表情贺关很熟悉,比如江茹玉把竞争对手往死里踩的时候,比如告诉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时候,又比如教他曲意逢迎,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后台比有拳头强的时候……

  贺关突然感觉毛骨悚然,像照镜子一样看到了近些年来的自己。

  何止过得没心没肺,再继续腐朽沉沦下去,离狼心狗肺也不远了。

  万幸啊,遇到徐百忧。

  江茹玉以为他在犹豫,迫不及待地又追问一遍。

  贺关停了半秒,应对自如道:“茹玉姐,你给我的好像从来不是一道选择题。”

  江茹玉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露齿一笑,“你明白就好。”

  等她一走,贺关浑身散架似的,瘫倒进小床。

  动脑子是件劳师动众的事儿,他觉得身心交瘁,巨累。

  抓起手机,看到徐百忧回复了一个“星星眼”的表情图,贺关瞬间满血复活。

  脱掉西装外套,解袖扣解领扣,松快打回原形。

  他躺平了高高跷起二郎腿,喜滋滋拨通她电话,“媳妇儿,我刚和江茹玉斗智斗勇来着,要不要我向你汇报汇报?”

  “不用。”戴着蓝牙耳机的徐百忧正在开车,频繁超车,速度有些快。

  只听那头道:“不汇报,你怎么夸我?”

  猛地踩下急刹车,身体惯性前扑,徐百忧稳了稳自己,轻笑,“你说吧。”

  “我把周嘉璇交给江茹玉处理了。”两个女人他都不待见,下嘴也毒,“江茹玉心狠手辣,专治各种神经病。”

  想听徐百忧夸她聪明,手机里却没了声响,贺关很快猜到她在顾虑什么,“不用担心,江茹玉不敢把周嘉璇怎么样。”

  徐百忧却岔开一句,“贺关,晚上的慈善拍卖会你不要去了。”

  当她声音再度响起时,隐约多了一丝紧迫,贺关听得不太真切,迅速翻身坐起,“为什么?”

  “你说的对,周嘉璇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你没有必要去参加拍卖会。”徐百忧的声线回归平缓,稍作停顿语气又变得更加软,“而且贺关,我也不想你陪她出席,我会吃醋。”

  “吃醋?”如此喜闻乐见的理由,贺关都怕自己听错,听那边说对,便痛痛快快笑着应下,“好。你说不去就不去。好男人不能让自己媳妇儿吃醋。”

  徐百忧难得展现出小女人的小肚量,他打算再多腻味几句,只听那边道一句在开车,就立刻收了线。

  贺关没多想,也想不到,不知不觉间他又被徐百忧碾压了一回智商。

  *

  约莫二十分钟前,金怀良打给徒弟徐百忧,只蹊跷地对她说了五个字——不用来接我。

  听字面意思平常普通,蹊跷的点在于,他们并没有提前约定好。

  像是一句暗语,徐百忧敏锐察觉出异常,当机立断驱车前往师傅家。

  和贺关通电话时出现的短暂无声,不是徐百忧在顾虑什么,而是她看见师傅被两个男人请上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牌号她印象深刻,毫无疑问正是之前出现在情人酒店楼下,跟踪她的那辆套牌车。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没做任何思考,徐百忧下意识间,就对贺关撒了谎。

  怕他听出破绽,短短两句话,手心都洇出了汗。

  离慈善拍卖会入场不足两个小时,不容许她做太多思考。

  挂断电话奔上六楼,站在师傅家门前,她深呼吸几次,隐去所有的紧张和忧虑,才抬手敲门。

  金师母打开门,有些意外,“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老金让我告诉你,今晚上的拍卖会,不用参加了。”

  见师母神色如常,徐百忧故意问:“师傅呢?”

  “被老朋友请去家里做客了。”金师母让开路,招呼她进屋。

  “不用了,师母。”徐百忧站着没动,继续追问,“师母知道是哪位老朋友吗?”

  “哟,我不知道。派了两个人过来,看着挺严肃,也挺着急,说话倒客客气气的。可能太客气了吧,老金还请他们进书房聊了会儿天。”

  徐百忧没有再多问什么,微笑告别毫不知情的师母,转身下楼。

  重新坐回车里,两扇车窗半落,寒风刺骨对流,令头脑越加清醒冷静。

  时间紧迫,徐百忧屏气凝神,开始全速思考。

  师傅打电话暗示,又故意把人留住拖延时间,目的显而易见,想让她看见刚才他上车的一幕。

  如果师傅的老朋友就是路守纪的话,那么派人跟踪她的幕后主使者应该也是路守纪。

  她和路守纪从来没有正面接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又是否该听师傅的话,不去参加今晚的慈善拍卖会呢?

  从扶手箱里摸出烟和火机,徐百忧垂眸沉思着,点燃一根……

  *

  而此刻在瑞安路,胡云旗火急火燎找上门,把贺关从宿舍叫到马路边。

  互通有无一合计,胡云旗知道了徐百忧被跟踪监视,家里被秘密搜查。而贺关也知道了徐百忧调查过今晚慈善拍卖会的主办者路守纪。

  时间静止,空气凝固约莫十秒钟。

  两个大男人微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爆出同一句粗口,卧槽。

  “徐百忧不准你去,肯定是嫌你麻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胡云旗厌弃道。

  “不可能。她是怕连累我,想当孤胆英雄,什么事都自己扛。”贺关抬腿踢飞脚边一粒石子,恶狠狠咬牙,“臭丫头,居然又骗老子!”

  “还是你蠢,好骗。”胡云旗眼带鄙夷地上上下下打量贺关,只得出一个结论,“虚有其表。我妹子会喜欢你,真是猪油蒙心走了眼。”又说,“我问你,周嘉璇是你初恋吗?”

  “妈的,神经病!是个屁!”贺关光火,咆哮冲向胡云旗,“我初恋是徐百忧!”

  “吼什么吼,知道你纯情。”胡云旗掏掏耳朵,又问,“你坐牢真是被冤枉的?”

  贺关低低沉沉“嗯”了一声。

  “我明白徐百忧为什么会喜欢你了。”胡云旗掰着手指盖棺定论,“智,商,扶,贫。”

  贺关没工夫和他打嘴仗,摸出手机想质问徐百忧。

  片刻又打消念头,她为了隐瞒实情,骗过他一次二次,保不齐还会有三四次。

  妈的,臭丫头八成会下迷魂咒,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贺关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

  胡云旗越琢磨也越膈应,“你说,咱俩是不是太没用了?”

  贺关不屑嗤他,“没用的是你,连拍卖会的门也进不去。”

  “我要不来找你,你不也不打算去。”胡云旗看看腕表,“咱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不能放徐百忧一个人深入虎穴,你想想办法带我进现场。”

  贺关摇头,“我没办法。”

  “真没办法,假没办法?”胡云旗眼神探究,质疑道,“你是不爽我太关心徐百忧吧。”

  “我是不爽,但现在不是不爽的时候。”

  贺关没那么不分轻重缓急,“只要能帮到她,带一卡车人进去都没问题。问题是我都要周嘉璇带着进去。”

  胡云旗急得冒火,“那我去找周嘉璇。”

  “不能去。”

  贺关拦住他,眉宇间拧着一股克己的沉着,反倒镇定许多,“周嘉璇肯不肯另说,现在我们都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会发什么,你最好留在外面里应外合。”

  胡云旗思索片刻,认同地点了点头,“待会儿我跟着你们的车,有状况随时打电话。”

  “好。”

  贺关背过身去从裤兜里掏出烟,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发抖,却控制不了。

  后背也早已吓出薄汗一层,风一吹,胆战心惊的冷。

  他是真的怕,怕差一点就上了徐百忧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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