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在注视她的时候，完全是面无表情的，这个男人就像是隔了一层纱，她根本就看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霍总，你的朋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我的过去翻了个底朝天，现在我再次变成了万人指责，将我原本已经平静的生活重新推翻，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也特别开心？”
鹿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却是那种带着浓浓讥讽的嘲笑：“没关系啊，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你和你的朋友，随便怎么折磨我作践我，都没关系，目前我的人生，就只是为了我妈和我弟而活，我自己的感受根本就不重要，随便吧，你们想怎么践踏，就怎么践踏！”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霍起漾的心里就像是火烧一样，她越是想甩开他，他就偏偏不放过她。
“还差多少？”
鹿娆一愣，他看着她，而后目光又落在地面：“你母亲的手术费，听说要八十多万。”
她没想到，他会忽然跟她提起这件事，不过，也确实是没想过再跟他开口，如何开口呢？
“我自己有办法。”
“什么办法？再去卖一个婚戒？哼，你好像也只结过一次婚，还是跟我！”
婚戒！鹿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霍起漾看见鹿娆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是冷冷的勾唇一笑：“你这是……心虚了？”
“没有！”鹿娆侧了下头，目光盯着远处。
“卖掉婚戒，呵呵，亏你想的出来！”
霍起漾的语气无端勾起她的怒火，今晚上她已经够倒霉了，被修泽刁难，被逼着对乔诗岚低头，众目睽睽下，被赤裸裸的羞辱和践踏，好像现在谁都能上来踩她一脚！
现在，他又来嘲讽她卖了婚戒，她又凭什么不能卖婚戒？!
“霍起漾，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没有关系，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婚戒对我来说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正好我也缺钱，所以只是物尽其用，有什么不对？”
“没有任何意义？”霍起漾的双眼危险的眯了眯，抓住重点：“所以，那枚婚戒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行，鹿娆，你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他咬牙切齿，明明不想跟她吵架，刚才，在将她从人群里带走的时候，他明明是想跟她好好谈谈。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们久别重逢，再次纠缠，她还失去过一个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没有人知道，最近他经常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总是做梦。
午夜梦回的时候，就能看见她大着肚子，眼泪汪汪的坐在血海里，醒来便是一脑门的汗。
他无辜的孩子……
只要想想那个杀了他孩子的刽子手，他就恨不得五马分尸！
樊润泽！
这个蠢货，自认为自己是帮霍起漾解决了心头之患，以为能借此卖他一个人情，结果，却是踩错了尾巴，正好炸响了霍起漾心里的地雷。
当时，樊润泽对于自己被抓，没有半分惊讶，他就乖乖等着警察上门，他被人举报，犯了经济罪，几十个亿的欠款，一下子都向他蜂拥而至。
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毁了，因为他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霍起漾是怎么对付樊润泽的，以他狠绝的处事风格，只要是得罪了他的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
此时鹿娆站在他的对面，感受着他眼神里射出来复杂的目光，她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本来算好的，但是此刻，却在他探究的目光下，不安而忐忑。
“可是我不能。”他忽然说了一句。
鹿娆怔了下，抬起头，似乎在仔细分析他话里的意思。
“我放不下你。”他把话说清楚了，第一次，这么直接。
他忽然上前，双手钳住她瘦弱的肩膀，继续说道：“看到你这么若无其事，对一切都好像事不关己，我受不了！”
这是爱吗？
霍起漾却并不愿意承认！
但她仰着的小脸上，那双黢黑清亮的眸子，好像蕴藏着星辰和大海，让他抑制不住的一直想凝视到她的心里去。
他矛盾极了，明明知道，不该对她动情，可是每一次，在遇到跟鹿娆有关的事情，他都没办法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嘴上说的再狠，心里却非常清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些仇恨，煎熬着他，他情不自禁的想向她靠近。
鹿娆已经彻底傻掉了，现在的霍起漾太过反常，他好像也没喝酒，但说出来的话，即便语气仍然很凶，却让她的心里有了一种久违的情动！
“霍起漾，你……你是认真的吗？”
“不认真。”他盯着她的眼睛，眉头却始终紧锁，他一边揉着两边的太阳穴，一边沙哑着声音说道：“我特么发疯了，行了吗？”
鹿娆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在刚要回话的时候，又听到霍起漾忍不住低吼一句：“你先走吧。”
他像是被什么情绪困扰着，非常难受。
毕竟她也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而且现在她自己本身的心情也够乱的，的确不能再久留。
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对于她这么痛快的走掉，霍起漾的心头又蹿起一股火，一把又将她扯了回来：“鹿娆，你就这么想走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那我让你留下来陪我，你听不听？”
说完了这句话，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
鹿娆沉默许久，才终于缓缓的说道：“四年，真的已经改变很多事，霍起漾，霍总，现在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纠缠了，放过我，好吗？”
昏黄的等等朦朦胧胧照在她的侧脸。
彼此一别两宽，他也真的很想这样，可是，心里却还是有这么多的不甘心，无法释放。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在面对鹿娆的时候，就变本加厉的对她生出来许多怨恨，分明是他自己在失控的边缘疯狂试探，记得两人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一直都是她围着他转，但现在就好像是调换过来了。
霍起漾烦躁的扯了扯领带，猛地上前，扳过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发泄的啃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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