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柔逞过嘴皮,挽着姐姐的手臂进屋,防范道:“姐,那女的既然是主公的表妹多少有点体面,她在主公面前乱嚼舌根难保主公不会听她谗言,我们得找主公解释吧?要不然我们被她乱泼脏水多亏啊,总不能白吃这种哑巴亏。”
“不用,任逍应该是听闻前些天我宣告晏霁之会将我扶正,她既做谋士自然会有考量,担心我们会脱离掌控,这趟应该是主公没有理会而她仍然自作主张。”
霍灵渠收敛情绪放掉团扇,拎起茶壶倒两杯茶水,扬笑宽抚道:“桑柔不需担心,主公不会听信任逍的瞎操心,这点把握姐姐还有。”
霍桑柔点头嗯嗯便不再担心,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问:“姐,我听说前天英王妃跑衙门状告亲儿不孝,真的假的呀?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都乱冒。”
“是真的,今早英王府有些闹事,姐姐才拖到隅中出门。”霍灵渠略有心虚,虽然确实因为岚瑟居里闹得鸡飞狗跳,她不好在他们吵闹时出府。
“我嘞个娘啊,我还没见识过这种亲娘。”霍桑柔再翻翻白眼吐槽,喝杯水打探:“姐,那女的说霍蓁蓁大清早跑到英王府闹事,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事?”
霍灵渠讶异:“是,可任逍怎么会跟你说这事?”
“嗳,约在辰时中见面,你晚一个多时辰,她哪能等得及?她派人去英王府问消息,主公在英王府的眼线回消息来说霍蓁蓁大闹英王妃,岚瑟居里乱成粥,你几时能出府还不定。那任逍等得不耐烦就去撷芳馆找七娘,确定你出英王府了,她才重新过来的。”
霍桑柔幸灾乐祸问:“姐,她们为什么事窝里斗?”
“霍蓁蓁倚仗霍家之势想图谋做继后,前些天太上皇抬举晏家,英王妃状告亲儿不孝是明目张胆打脸太上皇;因此事,霍蓁蓁做为外甥女受连累,没有机会图继后位了。”
“哈哈哈……”霍桑柔联想明白顿时痛快得不行,笑得乐不可支:“该!活该这群天杀的要窝里斗,老天开眼就该让这群毒妇自己斗得脚底生疮屁股流脓全部去狗吃屎。”
霍灵渠忙扶住妹妹给她顺顺气,霍桑柔再喝口茶狠狠骂顿出出气,气顺些说起那补品:“姐你怎么突然给我送那么多补品?估计我吃俩月都吃不完,你攒到银两就好好收着,给我买那么多补品做啥,我壮得像牛犊似的,哪儿需要补?”
“家里给我们送来的。”霍灵渠伸手抚抚妹妹的脸,柔声劝:“爹爹他们也才刚知道。”
“谁让他们刚知道,养两个冒牌货十几年都没发现还能怨我们吗?”霍桑柔鼻头微酸,蛮横犟道:“送点补品就想打发,有那么容易吗?有本事帮我们砍掉那毒妇的脑袋啊,我看到时候他们不阻拦我们报仇就算…阿弥、陀佛。”
声音渐弱,霍桑柔不禁撇撇嘴,霍灵渠疑惑而望竟看到晏霁之,不由愣了下。
晏霁之走近将红酸枝雕花提盒送给翻白眼的那位:“一盒瓜果糕糖蜜饯,给小外甥的。”
姐妹俩都没察觉出小外甥这用词的含义,霍桑柔接过提盒往屋外走,在心里鼓劲:我是看他倒霉摊到个那样的娘才没拿扫帚赶,不然凭他和那毒妇的关系我早轰他了。
“你怎么过来了?”霍灵渠有点讶异地站起,晏霁之答非所问:“你妹妹还挺识趣。”他含笑揽着美人坐,暧昧道:“想你啊,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他们还没离开吗?”霍灵渠猜,今早霍蓁蓁跑来吵闹,他都没在府里留着而是去皇宫,是霍振羽和霍佟氏还有佟老太太先后赶到英王府才把闹剧压住了。如果早晨还算有事,那么现在晏霁之倒像故意避开。
“出宫时遇见霍海啸,你大哥忒坏,张口就拿一百根银针恐吓我,要不是看在他又给我透点消息的份儿上,我哪能轻易不与他计较。”晏霁之淡淡恭维:“昨日大雨瓢泼,佟老太太都冒雨赶到霍家寻死腻活险些撞墙。
我还没回到王府,晏四来给我报信说顺郡王夫妇到了,不用猜,顺郡王想和英王谈谈请老穆国公回心转意重新捧霍蓁蓁,父亲必然得从兵部赶回府里,我就不凑这种热闹了。”
霍灵渠疑惑:“什么一百根银针?”
“你祖父忒小心眼,扎我的小人就算了,居然扎一百根银针,有这么小心眼的吗?”晏霁之气哼哼谴责,霍灵渠默默端茶喝,他见此同谴责她:“你也很坏。”我被你祖父扎小人扎那么多银针,你非但不陪我谴责还不安慰我,居然还能当做没听到?!
霍灵渠平静忽略,冷不防男人落吻,她忙放茶杯推拒:“疯啦,这是在桑柔的院里。”wWw.qikuaiwx.Com
晏霁之坏笑笑,吻住霍灵渠将她的小脾气封缄,在屋外偷窥的霍桑柔:“……!!!”
躲在屋外听墙角的某小院主人默默捂眼睛离开,如果早知道……她绝对不会因为想偷听点秘密而去偷窥她姐姐和英王世子,难道她愿意在她的地盘上看见姐姐被臭男人欺负而她却不能冲上前保护只能窝囊消失吗?
霍灵渠犹豫许久没再推拒,晏霁之现在倒数着时辰想求欢,何况现在只是缠吻而已。
“真想我们下刻钟就能回到寝屋。”持久的热吻结束,晏霁之抱她哀怨,霍灵渠埋怨:“你还说,今早若非赶巧,我都不知该怎样跟桑柔解释,现在我还腿软得走不快呢。”
“你不舒服?”晏霁之讶然,霍灵渠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想到后日有点慌。”
“恢复身份和亲人团聚、大仇得报在望,不是应该高兴欢喜吗,慌什么?”晏霁之调侃:“难道是这四年多已然习惯依赖我,舍不得离开我吗?”
霍灵渠没理他这油腔滑调,低靡而惆怅道:“对不在意料的恐慌,对未知的害怕,我想着把要做的事情做完,我就离开京畿简简单单安度余生,进宫根本不在预料;那就像是个恐怖的深渊能生出无数未知,每个未知都让我打心底里抗拒。”
言尽,霍灵渠疲倦地闭眼靠在男人怀里,晏霁之把怀里人抱抱好,过会儿轻轻说不怕、我在;声音比呼吸弱却莫名坚定,哪怕怀里的人很可能没听见,他也不在意。
午膳从城中酒楼订来,每种菜肴两份摆成两桌,外加坛黄柑酒,晏霁之独坐一桌饮酒,且他的碗筷是临时新买。因此仗着不在同间屋中,霍桑柔大胆和姐姐发牢骚:“什么意思,这么嫌弃就滚,买副新碗筷想寒碜谁啊,他有种怎么不再买桌椅地砖呐?!”
“桑柔误会了,他没别的意思,他就这德行。”霍灵渠笑着解释:“他在家里也这样,他自己的餐具杯盏都得独用;哪怕奴婢拿他爹曾用过的茶碗斟茶给他,他都决计不碰的。”
“那他一年得换多少碗筷茶杯的?这也忒挑剔了。”霍桑柔真觉无语,霍灵渠弯弯眼笑:“他自幼养在祖辈膝下,隔辈亲嘛,就给他养出些臭德行,其实他人很好。一码事归一码事,他对姐姐对我们姐妹都能算有恩惠的。”
霍桑柔哼唧着夹筷清蒸鱼肉给小祐,嘴犟反驳:“我都没想离开撷芳馆,他非得讲求那点脸面硬掏银两逼我赎身,这算什么恩惠,我还没嫌他多事呢。”
“好好,他只是为自己的脸面,桑柔不必言谢,来,桑柔尝尝这花胶老鸡汤。”霍灵渠舀碗汤递给妹妹,霍桑柔接过喝口汤想起件事:“姐,正月里你说今年要送小祐上学堂启蒙,城里那些学馆我打听过了,满五岁能送的。
最好的学馆在城西离得有点远,而且他们要求十岁以下的学子必须住宿,每月只能回家休息一天,说什么小娃娃没啥自制力、家长也容易放纵孩子玩,所以得住学馆让先生监督,同窗们相互督促养成好习惯。可我真不放心,小祐才五岁呢太小了。”
霍灵渠摸摸孩子的小脑袋,温柔问:“小祐想去学堂吗?”
“姨母,娘说读书不好玩,她最讨厌读书啦,可娘能答应让小祐不读书,姨母不同意,娘也没有办法,所以小祐一定要读书。”娃娃苦恼撒娇:“姨母,小祐才五岁不大的,等小祐上学堂读书就没得玩了,让小祐十岁再读书吧。”
霍桑柔默默低头装鸵鸟,她是最讨厌读书啊,姐姐逼着她读书时她别提有多痛苦悲催。霍灵渠慈爱而坚持:“姨母三岁时就识字启蒙,小祐已经五岁,该读书啦。
读书能识字明理,对小祐终生都有益。不过是不用那么严苛,如果小祐还不想去学堂,我们就请先生来家里教学,小祐就上午读书下午休息,好不好?”
娃娃眼眸亮晶晶:“姨母,小祐能在家里读书,还能天天玩,真的吗?”
“真的。”霍灵渠笑容可掬地肯定,娃娃顿时高兴极了,欢呼好一阵,吃完午饭,乖乖牵着娘和姨母的手去院里散步消食。
院墙隅有棵杏花树花枝招展,白里透红的杏花瓣犹如粉彩云霞缀在枝头,阳光穿过花瓣缝隙散落点滴交错斑驳,手牵手的女人小孩一遍遍走过树旁,铃铛般的笑声洒满院落。
晏霁之看着这幕,略微驻足才上前打断。
“后天,皇帝册封贵妃,你也会回归霍家,你对霍家知道多少?”他问霍桑柔。
“呃……”霍桑柔拉紧娃娃的小手,轻咳两声,把自己知道的讲遍,晏霁之再给普及:“你祖母的娘家是建威侯府郭家,但建威侯府和霍家已近乎决裂,想知详情问你姐姐。
穆国公夫人就是你大伯母出自博陵崔氏,你大堂嫂也就是霍海啸之妻出自清河房氏,当朝房副相是你大堂嫂的祖父;你二堂嫂出自桓国公府,是桓国公的嫡长女。
桓国公没走仕途,是举国有名的大商贾,桓家也许会是霍家姻亲中最先向你们示好的,若是给你和孩子送礼就平静接着吧,不必给回礼。”
“为什么不给回礼?”霍桑柔反驳:“就算我的回礼不值钱也比白拿礼物要好吧。”
“太微宫曾因粗制滥造停工,现今的太微宫是桓家掏银两承建,精美奢华,圣人很满意。”晏霁之似答非答:“虽然明面上仍由国库拨款,实则大家都清楚根本没走国库的账。”
霍桑柔惊讶:“他们家这么富贵呀,造座太上皇住的宫殿都造得起?”
小祐娃娃待娘和姨母身边,听着这些让他迷糊的话也没觉得枯燥想去玩耍,霍灵渠弯腰把孩子抱起来走去廊下,哄孩子睡午觉。
晏霁之原本挨近霍灵渠而站,现在这女人走掉,他便主动后退,和霍桑柔保持半丈远。他简单应声确实富得流油就继续道:“霍家三少奶奶是武将之女。
你大堂姐霍舒窈嫁的也是武将,你四嫂也就是霍振羽之妻是宗室女,不过她家空有宗亲之名已是花架,霍四奶奶的娘家弟弟想谋个好前程还得仰赖霍家帮扶。”
“宗亲不是应该更富贵吗?”霍桑柔幸灾乐祸:“为什么她家偏是花架子?”
“霍四奶奶是谷王的嫡长女,谷王乃圣人的异母弟,享五百户食邑,富贵自然有,只不过谷王没握到实权也没有在圣人跟前的脸面,已经是花架子。”
霍桑柔有点好奇:“五百户食邑有多少银两呀?还有这个谷王既然是太上皇的亲弟弟,为什么既没握到实权又还连点脸面都没,宗亲王爷们不是应该都很厉害吗?”
“五百户食邑在五六千两白银上下,谷王是圣人唯一还在世的亲弟弟,曾经有过一千三百户食邑。授康十九年,圣人的同母亲弟谋逆,被诛后累及多数宗亲,圣人更是将除了谷王以外的另外三个亲兄弟及其家眷全部处斩。”
晏霁之倒有耐心:“谷王只被缩减食邑已经很幸运,能掌实权的宗亲不多,晋王和湘王都只享有食邑或再担个虚职,有些宗亲连食邑乃至敕封都没了,与平民百姓无异。”
霍桑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应哦,晏霁之再道:“你祖父的同母亲弟霍绥业现任正二品漕运总督;霍破竹也就是你祖父的庶弟任正三品太仆寺卿;山东巡抚霍开同,你祖父的堂弟;霍骏豪也就是你的堂伯,镇守居庸关,你堂叔霍秉坚掌控着洛阳三万驻军。
他们是霍氏本家中最有分量的几位,霍氏一族有二十多位子弟在仕途,撇开姻亲,投在霍氏门下的势力难以估量,霍家乃当今第一豪族,懂吗?”
“知、知道了。”霍桑柔有点磕绊,还以为她姐告诉她的够可以啦,竟然还有那么多。
“还有,你和你姐姐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但你和她对你们父亲的意义全然不同,你只是普通的庶女,而灵渠在霍家的地位则连嫡长孙女霍舒窈都不能媲美;老穆国公夫妇、霍太后和穆国公乃至霍海啸都视她为掌上明珠,霍漓江更把灵渠当命根宝贝。”
晏霁之告诫般提醒:“你姐姐在霍家时只能称呼自己的生母为阿姨,连姨娘都不能叫,所以回归霍家后若你们得到的待遇天差地别,你没必要计较,明白吗?”
“庶女不都是叫生母为姨娘,凭什么不让我姐叫娘为姨娘?”霍桑柔只在意这点,她对霍家对亲爹都没印象能有什么要计较,况且她又没吃饱撑着为别人跟她姐计较。
“因为姨娘带有娘字。”晏霁之相当于没解释地解释,有预见地阻断:“自然有其渊源,想深究等你回霍家,现在去换你姐姐过来。”
讲秘密只讲半吊真不是故意吗?霍桑柔憋闷走开,从姐姐怀里接过娃娃抱小祐回屋。
霍灵渠走到杏花树旁,晏霁之自然把女人揽入怀中,失笑道:“瞧你妹妹单纯活泼的,不知情可真想不出你们怀揣着深仇大恨,我都有点好奇你怎么养的了?”
“何苦呢?”霍灵渠拾取落在衣襟的杏花瓣,摩挲粉里透红的细腻花瓣,脉脉温情流转:“生命中有许多事,报仇只是其中一件事更是将来的事,哪怕做此事会严重到丢掉性命,这件事也仍然如喝水吃饭般简单,必须做,很重要也很简单。
况且没有报仇前,无论我们过得简单快乐还是痛苦煎熬都还没有报仇,生命有无数欢喜,何苦让将来的事主导当下、让仇恨占据生命毁掉生活?”
晏霁之乐,真不得不感佩她这份豁达,提醒道:“可你们现在的生活是被毁后的挣扎,当年的阴谋早已摧毁你的人生;若非被暗害,你早已是皇后。”
“世事多少莫测无常,谁的人生又是定数?”
霍灵渠翻翻手,杏花瓣从她的柔荑滑落,舒缓的神韵仍有纯真,似饱经风霜后温柔坚定绽放的野雏菊,任岁月无情、初心未改:“家族给我荣华富贵,我若还给家族动荡岂非禽兽不如?我想报仇也想给家族安稳还想简单生活,没有挣扎,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就是带你妹妹四处漂泊难以谋生最终沦落风尘?”晏霁之不赞同:“你明明是把自己和妹妹的人生都给毁掉了,真亏你妹妹心宽没想过跟你计较。”
霍灵渠注视他,郑重道:“我没有带桑柔四处漂泊,虽然我13岁寻回京城后没进家门,但我从未想过还要带着妹妹颠沛流离,我带桑柔另寻庇护了。在妹妹年幼还懵懂时,我是她姐姐是世间最疼爱她的亲人,我有权替她做主决断。”
找魏王庇护是吧,晏霁之真怀疑她眼瞎,尽量控制自己别阴阳怪气:“哪位?”
“他已经过世了。”霍灵渠说,晏霁之瞬间治愈,心中憋笑腹诽:魏王晓得你咒他死吗?人家好歹庇护你顺带你妹妹十多年,你这样诅咒他合适吗?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晏霁之轻咳声压压笑,搂住美人谈点正事:“将来你在宫里若是有机缘能见到蜀王,给我一张蜀王的画像。”
霍灵渠讶异,晏霁之神情正经起来:“授康28年,圣人将汉中四万驻军交给蜀王掌管,莫说魏王晋王,恐怕皇帝都觉得肉疼。蜀王绝非是能忽略的人物,我想见识他的模样,可惜他太神秘,若我见不得而你能见到,给我张画像。”
“好。”霍灵渠应,晏霁之抬手划过她的眉眼,提议道:“今年要选秀,想尽快建立起霍贵妃妖妃的形象,我建议在贵妃的册封宴上你就阻拦选秀,拦不住也要摆明态度。”
霍灵渠沉默着点头,他叹息声再教导:“宫里翁美人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按规矩,至少得是从四品婕妤才能养育皇嗣,翁美人才正六品,除非皇帝在她生产后直接擢升到从四品,否则她生的皇嗣她自己没资格养育。
贵妃入宫,高位嫔妃中只有贵妃膝下空虚,皇帝大概会让你抚养翁美人的皇嗣,但给你和你主动接手又是两回事,你主动接手就有抢的意味,可见霍贵妃霸道跋扈。我建议是就在后日宫宴上你主动提要抚养翁美人的皇嗣,没坏处。”
霍灵渠闷闷嗯声,晏霁之点点她的唇瓣:“小嘴能挂酒葫芦了。”
“想到后天心里发闷,还在想将来真能再离宫吗?”霍灵渠美眸低落,苦笑道:“你说会不会他宁可将我拘死在皇宫里都不可能放我出宫?”
“消除他因前未婚夫妻而留的残念,又助他大权在握,你还坚持要离宫,他会答应的,他是皇帝自然以社稷为重懂得权衡。”晏霁之扬笑宽慰,摆出替她着想而无私心的态度:“如何打消皇帝对霍灵渠那点残念,只能你自己把握。
我以为你多伤伤他的心寒掉他的热情或者平常多违拗他总没错,但你切记要注意分寸,你只是要与他陌路而非真欲触怒皇帝,否则令皇帝记恨想除之,那就得不偿失了。”
霍灵渠眼底聚起点光辉:“好,我记住了。”
“笑笑,笑给我看看,不然你这么伤感失落的,我也强撑不住了。”晏霁之半真半假道:“如果我撑不住,我可能真会不管不顾带你远走他乡,皇帝怪罪可得让霍家担着。”
霍灵渠有点被逗高兴而展颜笑,晏霁之又吃味:“不是霍家担责你就不笑了?那干脆,你给我表演下册封贵妃的宫宴上该有的姿态,把扬眉吐气、嚣张跋扈、野心勃勃又漫不经心、欲望背后藏着深深恨意和悲痛交织的情绪拿捏出来,来,走段儿。”
霍灵渠没接茬而是走近步靠在他怀里,晏霁之把女人搂紧,霎时温柔:“好,回家练。未时中了,我们回府时那些不速之客肯定已经离开。”
霍桑柔把娃哄睡放在床铺里后就倚在窗边看院里,看他们相拥,她无端想叹气;她至少能察觉她姐能接受英王世子,而对皇帝根本是排斥抗拒,却不得不进宫做贵妃。
姐姐进屋来告别,霍桑柔恋恋地和姐姐告别再送出院,站在院前目送马车消失在巷口,她再转身回院里。
淡淡花香送暖,华盖马车驶过喧闹掠走几缕浮华,晴空纳进红尘悲欢离合炼化出心酸的刚强和温柔;阳光在缝隙间悄悄溜走,遗落漫天夕暮霭色,最终融进浓浓黑夜。
然昼夜周而复始,黑夜散退,黎明破晓,又是新的一日了。
寝屋朝南的窗牗半阖,映进幽幽春光浮动,阳光涉过红绡暖帐刻落紧紧痴缠的叠影。
床帏中,晏霁之抱着美人吻得饥渴难耐欲赴巫山时硬被阻拦,恰时屋外响起恼人的禀告,他平心静气会儿后抱霍灵渠坐起,冲外吩咐把院外的不速之客请走,再和她掰扯:“几回了,你自己算算从昨夜到现在已经几回?你又没不舒服,这么拦着几个意思?”
“我也没拦,就是让你轻些慢些。”霍灵渠辩驳,晏霁之驳斥:“你敢说你与往常无异,我们欢好时你没有心不在焉吗?”
霍灵渠怀抱他撒娇:“你就温柔些不行吗?”
“我当然能温柔,可你是在逼我温吞。”这有本质区别,晏霁之皱眉怀疑她哪儿不对劲,刚冒出个念头,屋外又响起禀告,奴婢们请不走院外的不速之客。
他深呼吸,扬声吩咐去请堂少爷夫妇来处理,再看向怀里的女人,神情有点莫测:“你的月信该在前天来,推迟两日了,你怀疑自己可能已有身孕?”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我观贵妃多后盾更新,第 50 章 第50章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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