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状态挺好的，万嘉不必多看也能明白，他挺羡慕的，羡慕柯力的胜券在握，也羡慕老卞的无畏坦荡。
要说相似，在不允许万嘉换班这个方面，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倒是挺决绝的。
“尹哥说你没驾照，让提防着。”
万嘉笑了声，调整好座椅，说：“我不抢着开。”
柯力穿的还是衬衫，只不过换了件，是老卞的，穿在他身上宽大了点。
两人其实没什么好聊的，柯力说起秦正，万嘉以前觉得没什么，秦正一直特欣赏柯力，知道这层关系以后万嘉提了句，“别扯他进去。”
柯力开始还愣着，过了会才笑，“我没那意思。”
万嘉知道他没那意思，就是警示警示，柯力是个什么人，他没深入接触，但就宁燃说的那事，挺不地道的。
“宁燃跟你说过以前的事吧？”
万嘉觉得这不适合他们两聊，像嚼舌根子，没说话。
“这事儿我会跟小雯解释，是我没做来，当时跟尹哥赌气，拿她使了个绊子。”
万嘉再闷下去不是个事，毕竟也得给老卞个面子，“私事我就不掺和了。”
“你跟尹哥挺像的，难怪合得来。”
万嘉嗯了声，闭着眼睡了，倒不是真想睡，就是没什么立场，不知道怎么去聊，索性睡了。
柯力也没揪着他说，他本身也只是个话不多的人，只是善于交际，万嘉不属于这一类愿意交际的。
万嘉到过省道的时候醒的，叫柯力把他留在之前饭店那，他骑摩托回去就行，柯力没多说什么。
到了地方，万嘉道了声谢，柯力应下就走了。
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一个下午已经过了一大半，万嘉坐了会，把那串贝壳从包里拿出来，看了会儿又放下去。
冲了个澡换身衣服，这两天在老表那儿，身上油彩味挺重的，这澡冲了半个来小时。
又骑上摩托往市里赶，到了宁燃公司的路口，万嘉才觉得冲动了，这会儿说不定下班了，电话也没打一个。
脚下没停，直接往对面商场去了，万嘉把头盔摘下来提在手里，往一家自己有点印象的品牌店走了进去。
挑包这件事，他实在不是很擅长，但最上面那排那个羊皮的，他定了下眼，想象被挂在宁燃手臂上的画面。
是豹子。
万嘉挑了下嘴角，一瞬又收了回去，说：“拿那个。”
……
办公室里，几个人聚在聚在一起讨论方案，裴鱼昏昏欲睡，突然眼前一亮，看着落地窗外，又看向宁燃。
宁燃顺着她视线往红绿灯看，那人往这边扫了一眼，没停又开过去了，一副路过的模样。
“先到这儿吧，按照刚才说的改一下，大家去吃饭吧。”
裴鱼走到最后，看向宁燃，贼咪咪的跟吴君对着眼神，说：“看到了吗？吴助理，就是那个帅哥。”
吴君高度近视不是骗人的，三十米外人畜不分，扯了个笑，“确定吗？”
“相信我，绝对是，我看过一次的帅哥就没有忘记的。”
……
宁燃最近是有够忙的，各种状况，一家合作的团队出了事，再加上赵总这边改革的压力，有点喘不过气来，打开手机，有很多未读消息，但没有万嘉的。
看来就只是路过，回来也并没有发个消息，宁燃把手机关上，整理着东西。
吴君和裴鱼最近关系日渐亲密，找到了共同爱好，连着好几天一起上下班吃饭，今天大着胆子来约宁燃。
“宁编，一起去吃饭吧，我们找到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鱼。”
宁燃是有点饿了，回她：“好，我收拾一下。”
三人几乎是楼里最晚出去的一批了，灯都灭了不少，夏天黑起来就是很快，从煞白到晦暗就在一瞬，宁燃洗了个手的功夫，霓虹就布满了整条街。
万嘉把车停在侧边马路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看着她从门口出来，但没想到还有别的人。
宁燃没往那边看，是裴鱼晃着她的手，食指示意了下，“宁编，你男朋友。”
宁燃看见他两手搭在车头上，眼睛跟了她一路也没出口喊住，裴鱼有眼力见地把吴君拉上车，说：“那宁编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宁燃拨了下脸颊上的头发，朝他走过去，隔着两三步远。
“万先生，等人呢？”
“不等。”
宁燃嗤了声，手摸上他的脸颊，轻声说：“那我可走了。”
万嘉眯了下眼睛，拍了下她手肘，“上车，这儿人多。”
宁燃今天穿的短裙，侧身腾上去，扯着他的衣角，又抚平那一抹褶皱。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
“没留个消息，万一我今天不在公司呢？”
万嘉睨了眼她，偏头说：“你看手机。”
宁燃从包里拿出来，她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调了静音，错过了他的电话。
“算我的错，”宁燃攀上他的肩膀，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请你吃饭，将功补过。”
“好。”
“酸菜鱼怎么样？”
“都行。”
宁燃在手机上订好位置，刮了下他的下巴，“今天这么好说话？”
“不乐意？那我换回来。”
“那不行，好歹也得装一顿饭的时间。”
宁燃没吃过这家，但网上风评还不错，一溜烟儿的停车位全满了，这会儿是真觉得摩托好，至少省了找车位的功夫。
下车的时候宁燃指了指把手上挂着的袋子，“还不给我，挂这等着被别人拿走？”
那么显眼的包装，宁燃买过几次了，不至于意识不到，一直等着他开口。
万嘉移开眼睛，把包拿出来挂在她肩膀上。袋子随手扔了，若无其事地往店里走。
一个拽的没边的人，送个东西都会别扭，宁燃低下头笑了下，很畅快，积压的心情都散了很多。
“眼光不错。”
万嘉没回他，走了一段落偷瞄了一眼，是挺不错。
店里人满为患，宁燃订的位置在最角落，酸菜鱼是川阳的经典菜，万嘉从小吃到大。
“喜欢吃？”万嘉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家挺地道的，有以前的口味，宁燃挺满意。
宁燃又装了一碗汤，“饿了，中午没吃。”
“加点？”
“不用，够了。”
最后宁燃还是把一整锅汤喝完了，被万嘉一勺一勺地舀进碗里。
“不能浪费，多喝点。”
宁燃抬头白了一眼，把最后一口喂进肚子里，再好吃这个店她也不会想再来了。
“走吧，我工作还没做完。”
“回公司？”
“回家。”
宁燃戴着头盔，把自己盖起来，说话声挺细的，万嘉像被抽了丝似的，那两个字答的理所应当，好像那地方真是他们两的家很多年了一样。
宁燃回到家澡都没洗就坐在沙发上写东西，跟她们开视频会议。
万嘉没打扰她，在厨房切了盘水果放在茶几上。
宁燃遮住摄像头，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下，“谢谢。”
万嘉大拇指抹了下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相比起其他的空间，这个地方最没有宁燃的生活气息，书架上都是些专业书籍，和每一期她做过的杂志样品，没刻意打扫过，落了一些薄灰。
万嘉比较喜欢待在这，他没什么事干，干脆打开电脑看电影，一部很老的美国大片，他看过两次了，台词都能背下来。
他头发没吹，一部电影看完宁燃的工作还没结束，眉毛皱着，不知道看到谁交上来的策划，一脸的不耐烦。
这样的她才最真实，拒人千里之外，孤僻高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做一个有情绪的人，不想笑就不笑，不用规矩，不用逢迎。
宁燃回头看他倚在墙上，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你先去睡吧，待会我睡客房。”
“别看了，先去洗澡。”
万嘉走过来把她电脑合上，“你这样没效率。”
瞒不过他，宁燃确实头晕脑胀，转了下脖子，说：“行，你把电脑放房里。”
“好。”
宁燃头发没吹顶着毛巾就出来了，一回到床上又继续看，万嘉一直坐在床边，也没说要去客房睡。
“今天太忙了，你先睡吧，我敲电脑会打扰到你。”
“你忙你的，我就躺这。”
宁燃没把时间浪费在跟他推磨上，两人谁都不是好说服的，他不睡就由他。
万嘉身上的烟味不重，但总能钻进宁燃的鼻子里，很上瘾，就这么安分地躺在那，就能知道是他在旁边，又浓烈又克制。
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好像也没那么难熬，宁燃腾出时间看了眼他，平躺着阖着双眼，想来是睡着了。
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宁燃把ipad放在床上，不想打扰到他，转身的时候被拦腰挡住。
躺在床上的原因，说话鼻音很重，万嘉眼睛清明，“走去哪？”
“我工作呢，你跟我杠上了是吧？”
“没吵着我，就在这工作。”
宁燃被他的举动气笑了，“你幼不幼稚？”
万嘉掐了下她的手指，“还有多少？”
“快了。”
“那就别折腾了。”
宁燃看着他头顶，那一层短茬长了些，蹭着她的手臂还是喇手，“行，先松开。”wWw.qikuaiwx.Com
万嘉浅笑了声，翻了个身，转过去了，背对着她。
宁燃兀得一软，在深夜，在这张曾做过无数次噩梦的床上，觉得无限温暖。
ipad停止运行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电量亮了红灯，赶在最后一秒宁燃把邮件发了出去。
轻手轻脚上了个洗手间，她平时动作轻，是她的素养，这会儿，说不清是不是怕闹醒那个侧躺着的人。
过了那个点，她反而不是那么困，朝着万嘉同一个方向，把手从腰凹处伸过去，睡衣的一角蜷缩起来。
突然起了趣味挠了下，把人就给闹醒了。
“还不困？”
宁燃没想到他睡眠这么浅，仰着头蹭他的肩窝，“弄醒你了？”
万嘉嗓子有些沉，换了个方向把人埋在胸口，“嗯，快睡。”
“你轻点捂，喘不过气了。”
万嘉自己退了点，安抚似的拍了下她的头，“行了吧？”
宁燃看他眼睛半睁不睁的，手指摩挲了下，在床垫上挪了几寸，凑到他下巴上面亲。
“很晚了，睡吧。”
宁燃老实下来，她最近忙的没这个力气跟他玩花样，撩过头了这人真不留情面。
到第二天醒来，宁燃一共只睡了四个多小时，杂志出了状况，发错了一版广告，这不是小事。
宁燃拉上窗帘就套着衣服，万嘉半醒的状态给她去煎了两个荷包蛋。
“别起来了，我也没时间吃。”
“不费工夫，不差这两三分钟吃早餐的。”
宁燃洗完脸出来他做好了摆在桌上，笑着摇了摇头，怎么感觉她被当成小孩养了。
“冷了不好吃了。”
宁燃拿筷子夹起来塞进嘴里，鼓鼓囊囊的，万嘉那点懒觉这会儿也散了，难得见她这个样子。
“谢谢，我走了。”
万嘉摆了下手。
宁燃走到楼下想起来车在公司，这会儿只能打车，抬手看了眼时间，这会儿打车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刚打开软件面前过伸出一支手指屈起来敲了下她的手机屏幕，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走吧，送你去。”
“没事，我打车，你继续睡。”
万嘉直接跨在了摩托车上启动，不容拒绝的架势。
宁燃认了，这会儿可由不得她矫情。
摩托车好就好在早高峰也不会堵车，宁燃没多说什么就进了公司，一堆人等着她开会。
万嘉这会儿也不想回去了，直接飚到了秦正酒店，把人喊醒来给他开门。
“大哥，你的时间有点挑人啊，万一我这还有女的呢？”
万嘉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回了句：“你没那胆子。”
“嘿”
话没落音，人已经睡沉了，看来是真困了，秦正打着哈欠也找了个旮沓睡了。
两人躺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万嘉踹了秦正一脚，把搭在他身上的大毛腿给蹬了。
“睡完就翻脸，啥人啊。”
要不是清楚知道他的性取向，万嘉真想一枕头把人闷死在这。
“哎，这么一大早到我这来蹭地方，被宁燃赶出来了？”
万嘉瞥了他一眼，脸色冷着，理都没理。
“嘿，”秦正幸灾乐祸地笑着，“你也有今天。”
万嘉吐了口牙膏，“少酸了，我好的很。”
秦正坐在床上，见他面色无异，百无聊赖地看手机，刷着新闻。
“你什么时候回川阳？”万嘉抹了把脸出来，总算想起这档子事。
“广告明天上线，看看效果，不错的话就后天走了。”秦正声音比平时情绪低了一半。
万嘉笑了下，抱着手看他：“你不是最讨厌来河京一个人对付这帮董事吗？舍不得走了？”
“哪有的事儿，”秦正低着头，手机刷来刷去没个重点，“吃饭去吧，尝尝新菜品。”
万嘉连他昨天吃了几碗饭都能看得出来，秦正这人，就长不出心眼这玩意儿，要不是遗传了点投资天赋，没他爹早被卖了。
也不挑明他，只暗暗损了句，“夜路走多了，终于撞上了。”
“嘉子，你春风得意马蹄疾了是不是？别忘了你上次那是我给撮合好的！”
万嘉往前跨了两大步，回了句：“你刚才说什么新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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