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然赶在年底前交了画稿。
画册上市后引起了很大反响,她的名气也水涨船高,成功跻身国内一线画家,比之前的现象级画家木石还要成功。
一次签售会上,木石专门从国外飞回来,慕名想跟她见面。
接待木石的人是王敬。
见到这位飞黄腾达后就抛弃了他的合作伙伴,王敬终于能出口气,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会面邀请。
“我们阿患整天忙着创作,没有时间去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王敬保持着表面的礼貌,笑容里却藏着明晃晃的讥讽:“木石先生还是赶紧回去吧,听说您最近都没有什么大作面世了,您可得上上心,总这么优哉游哉的可怎么行啊。”
木石陪着笑脸说了很多好话。
果然人在穷困潦倒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过来落井下石。而人在成功的时候,总能有人来巴结你。
王敬出了这口恶气,再一次地感觉徐未然确实是他的福星,不仅救了他儿子的命,还让他的事业起死回生,发展得如火如荼。
签售会结束,一行人找了地方聚餐,庆祝阿患的画册大卖。
“未然,当初我说了,要把你捧成全国顶级画家,我没食言吧,”席上王敬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大言不惭,趁着邢况不在,把原本属于邢况的功劳抢了过来:“下一步我的计划就是,要让你冲出亚洲,红遍全球!”
徐未然:“那下下一步我是不是就该红遍全宇宙了?”
“那当然啊,以你的实力,当然是可以红遍全宇宙的!”
徐未然笑了笑,没说什么。她一向佛系惯了,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很多事都顺其自然,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很快大学生活结束,她正式从学校毕业。
她需要去美国一趟,回母校处理毕业前的事宜。邢况并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把手里的工作暂时往后推了推,跟她一起飞去美国。
当初高考时出了意外,没能考得很好。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什么希望了。她勉强活着,只是因为担心邢况会接受不了她的死。
一路活到了现在,她发现人生里的坎坷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那些看似高耸入云的障碍,原来真的是可以跨过去的。
当跨过去的时候,她不仅获得了重生,还得到了很多意外收获。她的人生并没有黯淡,反倒还愈发精彩。
导师过来找她,祝贺她顺利毕业。
“未然,我能看得出来,你现在是真心很快乐,”导师用英语跟她说:“这都是你的勇敢赐予你的馈赠。”
导师看了看在她身后耐心等着她的邢况,笑道:“我想他也是上天给你的馈赠。”
徐未然也去看邢况,跟他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她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活着确实是件很美好的事。
“是,”她告诉导师:“他确实是我最珍贵的馈赠。”
告别了导师,她跟邢况在学校里走了走。
这里是她待了两年多的地方。当初他们两个高三那年,曾互相承诺会去同一所大学。后来一段时间,他们的生活被猝不及防的巨变砸得昏天暗地,她一声不吭地出国,干干净净地离开了邢况的世界。
与她分别的那段时间像个噩梦,时至今日,邢况想起来的时候仍会恐惧。
生怕他直到现在仍旧没有把她找回来,他所处的依旧是没有她的、枯燥无趣的世界。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让自己清晰感受到属于她的温度,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她就会消失。
“邢况,你把我捏疼了。”她想把手抽出来,感觉整只手都要被他捏碎了:“你别这么用力呀。”
她并不是虚幻的,而是真真实实地陪在他身边,会感觉到疼,也会软软地跟他撒娇。
邢况微不可闻地松口气,立刻撤了些力气。另只手扶住她腰,把她拢进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颈窝:“怕你会消失。”
“不会的,”她个子低他很多,每次被他抱着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垫些脚尖,以免他弯腰太辛苦:“我早就回到你身边了,以后再也不会走了。”
她伸长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嗯,”邢况如第一次亲吻她时那样,拔萝卜般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温柔地在她唇上吻了吻:“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两个人在幽静的大学校园里拥抱接吻。梧桐树正是茂盛的时节,里面藏了一声声蝉鸣。
恍如是14年的夏天,响在教室窗外的蝉鸣。
从美国回来,徐未然迎来了自己的二十一岁生日。
生日那年,邢况带她去领了结婚证。
她曾经在自己生日这天遇到了他。如今他在她生日这天,把她正式娶回了家。
七天后的7月21日,两个人办了婚礼。
婚礼日期是邢况选的,她曾在遇到他的七天里不知不觉地动心,在画纸上把他画了出来。
她藏着自己的心思,不敢让他发现,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等不到他注意她,如她喜欢他那般地喜欢她。
对于她来说,7月21日,是她暗恋的开端。
但是从今天以后,每年的7月21日,对于她来说不再是无望的暗恋,而会是两个人结婚的日子。
她穿着一身洁白圣洁的婚纱,在众亲友的见证祝福下,成了他的妻子。
她没有了什么亲人,谷睿和张芳一家坐在下面为她撑场面。他们的眼眶全都红红的,笑着望向她,好像她真的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今天过来,是做为家人来送她嫁给心爱的男人。
她扭过头,看向礼堂门口,一片耀眼白光里,好像看到了徐岩和相倪。
他们一身盛装前来,温柔地目送她出嫁,脸上全是欣慰的笑容。
她眼里掉出一滴泪,很快被邢况擦掉了。
邢况在众人见证下,捧着她的脸,带着无限怜惜的柔情吻了吻她。
“然然,”他哑着嗓音叫她名字:“你终于是我的了。”
她仰头看他,眼里不再有泪,而盈满了幸福的笑意:“早就是你的了。”
他们在众人祝福下结为夫妻。
从此不离不弃,死生相依。
不会再有沉重的灰烬笼罩下来,他们会永远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晚上邢况带她回家,她坐在镜子前把盘起来的头发拆了。
头发倾泻而下,落在她单薄的背和肩上。
邢况在旁边看了她一会儿,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化妆棉开始帮她卸妆。
她闭了眼睛。
她睫毛很长,细密地往下垂着遮住眼睑。鼻梁又挺又直,下面是殷红柔软的唇。
邢况贴过去亲了她一下。她忍住笑往后躲,被他捞回去,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他帮她把妆卸完,抱着她去盥洗室,期间不停地亲了她好几下,哑着嗓音说:“怎么卸了妆更漂亮了。”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在她颈窝里吻了吻,往上含着她耳垂咬,声音更沉更哑:“老婆。”
她被这两个字叫得心跳加速,脸上红通通的,身上被他亲得越来越软。
一夜都没怎么睡,从浴室回到卧房,最后又被他抱着重新洗了个澡。腰被他的手箍得很痛,两条腿也酸,身上被啃得落满熟透了的草莓。手心被他握紧,额头会时不时蹭到他的下巴,他低下头,与她十指相扣着接吻。
被他逼着不知道喊了他多少次老公,她不愿意他就总有办法让她开口。
可恶死了!
也喜欢死了!!
到了第二天她嗓子都有些哑,窝在沙发里一口口喝热水。邢况抱着她跟她商量蜜月地点,她不去阳光充沛的度假海岛,偏偏指了南半球上如今正大雪纷飞的一个国家。
“去这里?”他挑眉:“不后悔?”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
“行。”他笑得意味深长。
徐未然失了算,她喜欢看雪,本想着蜜月去那里玩应该很有意思。但去了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受不了外面的天气,不管把自己裹得多严实她都能感受到透骨的冷,往往玩不了多久就要回去。
邢况租了当地一栋视野极好的酒店式别墅,房间里有一整面落地窗,能看到外面鹅毛般肆意飞扬的大雪和银装素裹的一大片松林。
外面太冷,不管多好玩她都不愿意去了,窝在房间里支了画板画画。时不时探头往外看一眼,邢况正在餐厨区做菜,衬衫袖口往上折了两道,露出他清瘦有力的一截手臂。
她把画笔放下,跑过去钻到他胳膊底下,指了指锅里色泽诱人的汤:“好香,你给我尝一口。”
邢况一手抱着她,一手拿勺子舀了汤喂她喝。
“好喝吗?”他问。
“好喝。”她伸手去捧他的脸:“你怎么什么都会做,我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他笑,把她挤到流理台边,压着亲了亲:“再勾引我,我们就先别吃饭了。”手指摩挲着她下巴,说:“先做。”
这两天因为怕冷,她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她十分懊恼自己不该把蜜月地点定在这里,邢况却满意得很。他等的就是这个结果,这两天里兴致好得吓人,甚至想让她不要下床。
“你禽兽啊,能不能让我歇一天。”她拿脚轻轻地踢他。
“我都没歇,你歇什么。”他说:“我哪次让你动了?”
他这人一向厚脸皮,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徐未然臊得又去踢他。
“这么生气,”他坏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行,那今晚让你动,你想怎么动怎么动。”
好想打他怎么办啊啊啊!
又在当地待了两天,徐未然觉得自己再不逃离,就要被邢况这个禽兽拆解一遍了。她果断选择赶紧换个地方,跟邢况一起跨越大半个地球飞去了一个阳光充沛的海岛城市。
可到了那儿,邢况包了游轮带她去了海上。她正要出去看风景,就被邢况抱回房间。
她在海声中跟他拥抱接吻,汗涔涔地做/爱。
她觉得自己像落在海里的一片叶子,被风浪打得时而往前时而往后,找不到什么支点,唯一能握紧的只有他的手。
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跟他死在床上,软着手指推了推他肩膀:“我要去外面看海。”
“海有什么好看的,”他说:“我不比海好看?”
她有气无力地嗔他:“就要看!你快点,结束带我出去。”
“快点是多快,”他故意把她的话往另一个方面曲解,随之而来的是更凶更大的海浪:“这还不够快?”
她汗出得更多,声音更破碎。
别人都是来度蜜月,她却觉得自己是专门来给这禽兽献祭的!
后来他大发慈悲地帮她穿好衣服,把她抱出房间。看海的时候她全程窝在他怀里,身上没有力气,真是一点儿力气都没了,全被这禽兽霍霍光了。
正是傍晚时分,海天交接处落着快要燃烧起来的晚霞,漂亮得像是漫画里的场景。
开阔的风景让人心情也开阔。她想到高三的某天晚上,教室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了她和邢况两个。外面天空烧起了一大片火烧云,邢况带她出去看。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那天傍晚的天空有多漂亮。但或许是因为跟他一起看的,所以她才会印象深刻,没有一天忘记。在自己艰难的国外求学日子里,她会因为同样看到了窗外的火烧云而想起他,会想为了他而好好活着。
当时跟他站在一起看火烧云,她好像能明白人为什么要活着了。是因为蓝天白云,因为春华秋实,因为夏蝉冬雪,因为天空里一片好看的云彩都能让人心情开朗。
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她喜欢的人,而她喜欢的人也恰恰好在喜欢她。其实能算得上稀缺的概率,但就是这么幸运被她碰到了。
她往邢况怀里缩了缩,在夕阳下更紧地跟他拥抱。
次日游轮靠岸,邢况带她在这个小小的海岛城市里转了转。
那几天里她玩疯了,跟邢况一起走遍了各个好玩的地方,看遍了各处好看的风景。
晚上回酒店,进电梯前她扭头看了一眼。前台处站着一男一女。男人的年纪很大了,起码有四五十岁,长得肥头大耳,头发掉得七七八八,中间秃着,外面苟延残喘地挂着一圈头发。女生却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
完全算不上般配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女生亲昵地搂住男人的胳膊,甜腻腻地用中文跟他商量回国后她想在哪个新开发的地段买一栋多少平的房子。
注意到徐未然和邢况后,女生扭头朝他们看。
确实是娄辛巧,那个骗了费石两百万,后来被邢况设计把钱连本带息还回去的人。
怪不得当时她那么快就把钱还了,原来是傍上了大款。
徐未然收回视线,没再继续看。
进了房间,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今天疯玩了一天,身上很累,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
邢况叫了餐,硬是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来,柔声哄:“把粥喝了好不好?”
“你喂我我就吃。”她现在越来越会撒娇了。关键邢况对她的撒娇还挺受用,甚至求之不得。
“好。”
他把她抱在怀里,哄小孩一样地喂她吃饭,又抱她去浴室洗漱。
她刚觉得这男人确实挺靠谱的,结果又被他吃了回豆腐。
“邢况!”她背贴在浴室壁上,脚后跟轻轻踹他后腰处:“我应该选我生理期再跟你来度蜜月的!”
他笑,一只手把她往上托了托,剧烈运动后额上的汗掉进她锁骨:“不会,我都算好日子了。”
好可恶!!
但还好两次后就放过了她。她窝在他怀里睡觉,枕着他的胳膊,手搂着他脖子。
想翻身睡的时候却被他直接抱着从他身上翻过去,从他左边换到他右边,他得以继续抱着她睡。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看他,他睡相很好看,即使躺着脸部线条也依旧凌厉分明,鼻梁挺拔,垂下的眼睫毛很长,迷人得不行,简直就是个怎么看怎么养眼的男妖精。
她满足地勾起嘴角笑,往他怀里又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气息入睡。
邢况的手扶在她脑后,闭着眼睛在她发顶温柔地亲了亲。
次日去了这边的步行街,在一家露天咖啡厅又看见了娄辛巧。她依旧跟那个中年男人在一起,使尽浑身解数哄男人开心。
男人刚巧认识邢况,陪着笑脸过来打招呼。等两人商谈公事时,娄辛巧看了看一边的徐未然,主动搭起话,朝她伸出手:“邢太太,您好。”
徐未然瞥了她一眼,并不去跟她握手,也不跟她对话。
娄辛巧讪讪收回手:“你还记着以前那事儿呢?当时是我不懂事,狗眼看人低,以为邢况对你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凭我的本事总能把他抢过来。就算抢不过来也能让他多看我几眼,好跟他骗几个钱花花。谁知道他一直在拿我当傻子耍,早就看穿我在想什么,为了让我上套设了好大一个计。我没捞到一点儿好处不说还赔光了家底,搞成现在这样不得不委身于人的样子。”
她自嘲地笑了笑,又说:“邢太太,我跟你道歉,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虽然我曾经做了错事,但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下半辈子要给人当小三,躲躲藏藏地生活,再也见不了光了。”
徐未然仍是不说什么。她至今仍记得娄辛巧擅自把她跟邢况的合照扔掉,还来找她说了堆有的没的话,搞得她生了场闷气,差点儿误会了邢况。如果不是邢况及时告诉她真相,她指不定还要伤心到什么时候。而且因为她酒后说了她没有家这种话,邢况后来另外给她买了两套黄金地段的房子,产权人一行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还美名其曰说这是公司因为她的画册大卖而送给她的奖励。
看到那两套价值不菲的毫宅后,她后悔起自己酒后的胡言乱语了。
怎么可以对邢况说那种话。还好邢况并不介意,不然她就要懊恼死了。
她对娄辛巧这种人无话可说,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远离。
邢况谈完事情过来找她,牵住她的手带她离开。
娄辛巧依旧笑着去讨好长得肥头大耳的男人,
又在海岛待了几天,徐未然玩也玩够了,跟着邢况一起回了国。
去度蜜月这半个月,公司里积攒了不少事等邢况处理。邢况恢复到以前的工作狂魔状态,但常会一个电话把徐未然叫过去,让她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这男人好黏人,而且越来越黏。
但徐未然一点儿都不讨厌,反倒很喜欢。
她花了点儿时间,适应了自己邢太太的身份。
每次去公司,都会有人热情地喊她邢太太。
她听得很不好意思,每次都会跟人纠正:“你们叫我未然就好了。”
但是下次再见,他们还是毕恭毕敬地叫她邢太太。
谷睿今年毕业后来了邢氏集团工作,他虽然跟邢况的关系不怎么好,但自从徐未然嫁给了邢况,他硬生生地把邢况给看顺眼了。
看不顺眼也没办法,以后徐未然要一直跟邢况生活在一起,他这个当哥哥的,对妹夫的态度当然要好一点儿。
可邢况看他仍是不顺眼。
时至今日,仍旧把他当成情敌,每次看他来找徐未然,心里就极度不爽。
但今天在会上,邢况确实是因为工作原因才会把谷睿臭骂一顿,并没有掺杂什么私人恩怨。m.qikuaiwx.cOm
就算有他也不能承认。
他痛快地骂完,单手松了松领带,带着手底下几个助理起身走了。
谷睿冲着他背影翻了几个白眼。
出去后,他看到了来公司送饭的徐未然。
“你怎么又来送饭?”他过去说:“是不是邢况命令你来的?他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让你做饭呢。你嫁给他是要去享福的,不是去洗手作羹汤的!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在婚礼上跟你承诺的话!”
谷睿捋起袖子要去找邢况干仗。
徐未然还没来得及拉住他,邢况已经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搂着她腰把她收进怀里,接过她手里的饭盒,看了看:“自己做的?”
“嗯,我今天新学了一道菜,带来给你试吃一下。”
“不是跟你说过做菜太辛苦,想吃什么让阿姨做就好。”他拉起她一只手,轻轻地在她指骨上揉着:“累不累?”
“不累,我是自己感兴趣才学着做的。画画画得我手都酸了,我就当换个心情,放松一下。”
邢况更专注地为她揉着手指。
发现谷睿还在没眼色地站在这里,邢况凉凉地抬起眼皮:“你还有事?”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哦不对,我确实还有话想说,”谷睿发现了自己的多管闲事,换了副谄媚的嘴脸:“妹夫,我早就想来谢谢你,谢你把我们然然照顾得这么好。这丫头气色真的越来越好了,你看这水灵得,皮肤都能掐得出水来,一看就知道你有多疼她。”
“妹夫?”
“对啊,我是她哥,你当然就是我妹夫了。”谷睿一副都是自家人的样子。
邢况呵笑了声,并没有对这个称呼提出什么异议,虽然他比谷睿的年龄其实要大一岁。
见邢况心情还好,谷睿赶紧见缝插针:“还有啊妹夫,以后会上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别骂得这么狠。我虽然是个大男人,但脸皮真没那么厚,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邢况垂眸看了眼徐未然,又看看他。
“行,”他懒洋洋地,搂着徐未然往休息室那边走:“谁让我是你妹夫。”
“你怎么当人妹夫这么开心?”徐未然忍着笑问。
他在她脸上捏了捏:“不是当他妹夫开心,是他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了,我少了个情敌。”
“他本来就一直把我当妹妹,是你一直小心眼,”她伸出手,学着他的样子去捏他的脸:“你就是个醋精!”
“你才看出来?”他倒自己承认了,把她继续往怀里搂:“这坛陈年老醋吃很久了,从他跟你一起搭公交那次,我就看他不爽。”
“他跟我一起搭公交?什么时候的事?”
“自己想。”
“……”
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邢况说的到底是什么时候。
那是很久以前,她在没趣上班,下班时谷成真特地把谷睿叫了过来,让他送她回家。
那天下了雨,谷睿带她去搭公交车,因为车上人很多,谷睿一直站在她身边保护着她,防止她会被人碰到。
所以邢况那时候看到了他们,开始暗暗地吃醋,还一直记恨到了现在。
她心里深深觉得,这男人真的是没救了。
“你要不要这么记仇啊,”她说:“那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你是不是在醋缸里泡过啊,这么能吃醋。”
“嗯,”他毫不害臊地承认:“一直都很能吃。”
有人看见他们,毕恭毕敬地在一边打招呼,喊她邢太太。
她听得别扭,等那人走了,拉了拉邢况的袖子:“你能不能让他们别再喊我邢太太了。”
“那喊什么?”他明显不怀好意地挑了下眉:“不叫邢太太,叫你——”故意拉成了音,说:“邢况的老婆?”
“……”
“不用改了!”她赶紧说:“还是邢太太吧。
邢况笑了下,宠溺地揉了把她的头发。
下午两个人一起回家。
她去后面的院子看了看,近一年来,她一直有照着书上的内容在院子里种花,如今那些花都已经开了,姹紫嫣红的颜色把一个后院装饰得美不胜收。
邢况过来找她,怀里抱着一大束满天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背着她买的。
他把花送到她手里,随意地在她发上揉了揉,温声问:“好不好看。”
“好看。”她抱着花,一张清纯幼嫩的小脸抬起来:“可你没有看见吗,院子里都是这种花,你还要花钱买,多浪费。”
小花园里开满了蓝色、白色、淡粉色和紫色的满天星,美得如烟似霞。
结果听到邢况财大气粗地说:“因为你老公有钱。”
“……”
“看到好看的东西就想买给你。”他低首在她唇上亲了下:“会把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她在年少时吃过太多苦,遭遇过太多挫折。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因为他,她现在的生活里不再有一丝阴郁,永远都装满了欣欣向荣的希望。
“邢况,”她看着他,眼睛里漾着笑:“你是我最好的恩赐,我已经得到了。”
他也笑了笑,把她抱进怀里,眼神里满溢温柔:“你也是我最好的恩赐。”
他们都曾带着一身伤痕,踽踽独行在人世间。找不到逃生的路口,看不到光。
直到彼此相遇,他们毫不吝啬地用身上的温度慰藉着对方。
阴影被驱散,光明盛大开放,永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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