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扒了这层皮，你的骨相并不出彩。”
赫仑释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和人讨论今晚宵夜吃鱼还是吃鸡一般平常。
赵惜晴却是真的怕了。
赫仑释靠近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寒意，从头到尾，传遍了全身。
赫仑释是个残暴的城主。
扒人皮这种事，他真的做出来。
赵惜晴不想被扒皮，赶紧为自己辩白，“城主大人带我来见夫人，还在我面前逼夫人去死，不就是暗示我对夫人出手吗？”
“？”
赫仑释还真没有这个想法，他只是想拿赵惜晴气一气谢婉玉，为逼死谢婉玉这件事再填一根稻草罢了。
他压根没想到赵惜晴这枚旗子还隐藏着别的技能。
赵惜晴见到赫仑释眼底的疑惑，继续说：“城主大人会找上我，难道不是存了利用我的心思吗？”
当然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不然呢？
还能图你美貌？图你心狠手辣？
赵惜晴是真的很美。
但赫仑释是不夜城的城主，像赵惜晴这般绝色，他要多少有多少。
赫仑释并不是沉溺美色之人，不然这城主府也不会那么干净。
成婚五年，府中一个妾室、姨娘都没有。
利用赵惜晴这件事，赫仑释并不否认。wWw.qikuaiwx.Com
赵惜晴收起一切软弱，目光如炬，道：“城主大人会找上我，难道不是知道了我不为人知的秘密，想要利用我，借刀杀人，帮你除掉夫人吗？”
赵惜晴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赫仑释还真不知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
赫仑释松开了赵惜晴，让人准备茶水，带赵惜晴回了密室。
既然是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诉说。
如果赵惜晴的秘密能够打动自己，赫仑释觉得，留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她有过伤害谢婉玉的行为，但是毕竟没有成功。
否则他早就将她碎尸万段了。
还听她辩解？
呵！
最重要的是，赵惜晴给了赫仑释将谢婉玉送去别院的借口。
无论过程如何，这结果确实是帮到了他。
别院，赫仑释早已安排好精心为谢婉玉准备的大戏。
这一次，赫仑释不相信谢婉玉还能挺住不去死。
唉，原以为不需要做到那一步就能达成目的，没想到谢婉玉的求生意志如此坚强。
赫仑释也说不明白这是好还是坏。
如果他们都是普通人，求生意志坚强会是一个很好的品质。
可他们身为不夜城的城主和城主夫人，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权利。
……
……
“怎么了，夫人？”
席林支楞起耳朵，等待着谢婉玉的回答。
等了半天，却等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谢婉玉思虑了半天，问道：“‘良禽择木而栖’这句话，你怎么看？”
这是个哲学问题。
可惜席林不读书，不知道这句。
要是席木在此，听到这句，还能对上下句：贤臣择主而事。
席木也只是知道这句，并不懂其中的暗喻。
席林干脆是连知道都不知道。
“属下不知，还请夫人赐教。”
席林不知，但他懂得问，问也不是求知，只是想知道夫人有什么指示。
席林早就知道他的女主人读书多，心思重，下命令的时候也很少顾及底下的人是否能听懂。
所以他一般都是留在男主人那边办事。
男主人读书少，历事多，下的命令可能不好执行，但都简单易懂。
好在女主人事少，很少用人办事。
更是没有用过他们席家兄弟。
如果不是男主人点名要他来护送女主人去别院，很可能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有交集。
席林倒是没有怀疑过赫仑释为什么不让席木来做这件事。
席林的想法很简单，主人要如何做自有主人的思量，他不需要去揣度主人的心思，只需要听命行事就好。
好的下属就是主人的忠犬，主人指哪儿他就打哪儿，指谁他就咬谁。
现在女主人问他的想法……
席林希望女主人不要绕弯子，简单点，要他干嘛就直接说明白。
谢婉玉跟席家兄弟接触极少，只知道他们是赫仑释最信任的下属，所以她根本不清楚席林的情况。
她在试探，还以为对方在与她周旋。
谢婉玉又在多想：他说不知，意思是表明他对赫仑释的衷心？
谢婉玉没有想过席林可能是单纯的听不懂，她就觉得席林是在表忠心，同时也觉得一般人面对她的问询第一反应应该也都是表忠心。
一问就暴露的卧底，怎么会是一个好卧底呢？
谢婉玉的心底记下了赵惜晴的话，已经对席林产生了怀疑。
这怀疑已经产生，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洗脱的话，席林的身份在谢婉玉这里就很难做好。
卧底的脸上不可能写着“我就是卧底”几个字。
谢婉玉保留着心底的怀疑，觉得这件事一时半会儿的也查不出什么结果，还需要从长计议。
但是她不能轻易放过席林。
谢婉玉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谢婉玉承认自己故意说这些话是在搞席林的心态。
如果席林真的有问题，且道行不够深的话，那他听到这样的话，有可能会露出破绽。
只可惜，席林听不懂，又见夫人出口成章，觉得很厉害，夸赞道：“夫人真厉害，写的诗真好！六个字一组，是‘律诗’吧？真好听！”
席林是真不懂，但他听人说过“五言绝句，六言律诗”这样的话。
所以他觉得五个字一组的诗就是“绝句”，六个字一组的就是“律诗”。
至于什么合辙押韵的问题，什么平仄相对的问题，那是听都没听过的。
席木常常告诉他，主人说的话听不懂也没关系。听不懂的时候就说好话、拍马屁就可以了。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
大家都喜欢被拍马屁。
席林深以为然。
他就经常在听不懂赫仑释命令的时候拍赫仑释的马屁。
赫仑释从来没有惩罚过他，有时候赫仑释还会很开心地笑。
这说明这一招是真的好使！
谢婉玉：“……”
她说的不是诗。
这几句话也不是她写的。
听到席林的反馈，谢婉玉忽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根本就没有心情向席林解释。
她也没那个必要。
总觉得自己的行为就像是在对牛弹琴。
心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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