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宛白输了,这棋没必要接着下了。我去看看小厨房除了莲叶羹还有什么吃的?”宛白将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盒,向言逸尘福了福身,转身准备去小厨房。
言逸尘却自宛白身后将宛白揽进怀里,声音依旧疲惫,还多了一丝伤感和无助:“不用。你留下来陪陪我。”宛白听得又是一阵心疼,心便柔软下来,声音难得的轻柔:“好。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言逸尘却摇头,将宛白搂的更紧:“我知道,我一放开你,你就会跑了。沐宛白,我知道你怕我。”
宛白的手轻轻覆在言逸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轻缓的开口:“我不怕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不怕你。真的。”说话间轻轻拍着言逸尘的手,像是在哄小孩子。
言逸尘慢慢的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宛白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宛白,没有契约,你还会留在我身边么?”
“没有如果。王爷,累了,你就休息一会儿。宛白陪着你,绝对不会在你睡着的时候走开。好不好?”言逸尘的鼻息那么近,喷出来的气扑在宛白脸上,这时宛白才发现,言逸尘是喝过酒的。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言逸尘的脸颊,果真有点微微发烫。
言逸尘难得听话,放开的宛白戊自向后堂的寝殿走去,宛白得空叫了夏烟,让夏烟帮忙准备了蜂蜜水和静脸水,才又慌慌张张的跟着言逸尘往后堂去。
宛白走进去的时候,言逸尘已经躺在了床上,没有脱鞋,没有脱衣服。宛白走过去,看见言逸尘已经呼呼大睡的样子,有点无奈的轻笑了一下,过去给言逸尘脱了靴子,又跪在床边吃力的将言逸尘的外袍脱掉,拉过锦被给盖上。
云裳带了夏烟进来,一个端着静脸水,一个端着蜂蜜水。宛白回身看了言逸尘一眼,拉着云裳到了一边,低声道:“王爷今儿喝了酒。”
“今儿是十月十八,老王爷的忌辰。”云裳看了宛白一眼,低头回到,宛白看不见云裳眼底是神色,却在听到十月十八的时候诧异了一下。
爹说过,十月十八是娘的忌辰,她怎么这几天被言逸尘的事情搅得忘了娘的忌辰?宛白懊恼的伸手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云裳诧异的看了宛白一眼:“姑娘?”
“云裳姐姐,劳烦你帮我准备些纸钱。今儿是我娘的忌辰,这几日忙的忘了日子,不是方才听云裳姐姐说,宛白怕是就忘记了。”宛白拉着云裳的手,软声央求。云裳看了宛白一眼,又看了言逸尘一眼才点点头,对宛白到:“姑娘娘亲的坟冢在哪里?可用遣人去坟上看看?”宛白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云裳也只好应了声退下了。
见云裳和夏烟下去了,宛白就用洗了的帕子给言逸尘擦脸。言逸尘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宛白看,宛白瞬间羞红了脸,收了手,端了蜂蜜水来给言逸尘:“王爷喝点蜂蜜水吧。醒酒的。”
言逸尘用一只手撑起身子,另一只手接过杯子将杯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递回给了宛白,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宛白把杯子放在边上的小桌上,又洗了回帕子给言逸尘擦了一次脸。起身端起静脸水往外走,言逸尘的声音在身后凉凉的响起:“你果真是骗我的。”
宛白止步,莫名其妙的转身看着言逸尘,言逸尘却像小孩子一样背过身去,不看宛白。
宛白突然一下明白过来言逸尘的意思,轻笑着说道:“我只是去把静脸水倒掉。”说完就出去了,也没有看言逸尘的反应。
言逸尘听着宛白出了寝殿才回过身躺平,虽然是喝了些酒,但是言逸尘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双眼看着天青色的帐顶出神,宛白走进来给言逸尘曳了掖被角,在床边坐了下来,声音柔软的说道:“王爷,逝者已矣。”
言逸尘看了宛白一眼,声音平静的问道:“你呢?”
宛白笑了一下,理一理鬓边的碎发:“我的记忆里只有爹,所以爹去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后来安葬好爹爹以后来到王府,就渐渐的适应了王府是生活。虽然想起爹心里还是会痛,可是却好像很适应那种痛感。我甚至觉得我曾经感受过比这个更痛的痛,我就想也许那模糊的所谓的更痛的痛是娘亲吧。对娘亲,我没有什么印象,只零星听爹说过娘亲待我极好。爹很少跟我提起娘亲的事情,我便更加好奇,可是我也只能在娘亲忌辰的时候给娘亲烧点纸钱。”
说这些话的时候,宛白的嘴角一直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神却是极尽悲戚,看的言逸尘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他觉得她现在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想给她,于是他便这样做了,起身将宛白揽进怀中,一只手轻轻拍着宛白的后背,给与她安慰:“想哭就哭出来吧。”
宛白摇头:“我答应过爹,要一辈子开心。所以即使再难,我也要笑着去面对。王爷,若是老王爷泉下有知的话,必定希望你能和我一样,笑着去面对今后的生活。”
“父王和先皇一起打天下,天下初定,父王被封为异姓王爷。我以为父王奔波半生,终于可以享享清福了。可是,父王却因为追随先皇打天下与江湖人士结怨过多,惨遭毒手。八年前的今天,我凌王府一百多人一夜之间全部被害,无一幸免。只有我,因为贪玩不在府中才幸免于难。当今圣上许我世袭父王的爵位,并重建凌王府。可是,现在凌王府还在,曾经的人却都不在了。一个也不在了!”言逸尘将积压心头多年的话借着酒劲儿和宛白说了出来,宛白却听得心惊胆颤,八年前,言逸尘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他小小的肩膀如何撑得住这灭门之痛?宛白心疼,反手抱住言逸尘,无声的安慰。
言逸尘却突然放开宛白,捧着宛白的脸,面色冰寒:“你这是在同情我么?我不需要!”宛白伸出双手握住言逸尘的两个手腕儿,轻缓的开口:“我是心疼那个十四岁的你。还那么柔弱的你是怎么熬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的?在你想哭的时候是谁帮你递手绢?夜里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是谁在你身边给你安慰?”
宛白不想再继续躲避自己的感情,所以在言逸尘为她开了一扇窗户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前进了!奇快妏敩
灏君说过,不要先入为主的给所有事情贴上本不属于它们的标签。灏君说过,在能爱的时候,千万不要放弃去爱的机会,不要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错过此生你最牵念的那个人。
所以,她想试一试。她鼓起勇气去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却没想到,她好不容易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言逸尘却将自己远远推开,于是宛白受伤了!
宛白以为自己说了自己这辈子说过的最肉麻的情话,言逸尘若果真对自己有情,今夜会有不一样的改变。
可是言逸尘却在她说完那一堆煽情的话之后,神色变得不自然,那种表情让宛白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下去,最后言逸尘的话让宛白的心彻底凉透,言逸尘说:“去睡吧!明儿我还要早朝。”说完便戊自背朝着宛白躺下,不再理会宛白。
不是多么狠绝的话,可是,却将宛白所有的努力拒之门外。宛白本就自卑心理作祟,天晓得走出这一步她废了多大的劲儿。被言逸尘拒绝之后,她像是缩头乌龟,再次将自己缩进了龟壳里。
她说,沐宛白,你不把心捧到别人面前,别人怎么会有机会狠狠地捅一刀?
宛白坐在床边怔愣了很久,才起身。她将眼眶中将落未落的眼泪狠狠的*回去,声音带点哽咽的对言逸尘福身到:“奴婢告退。”
转身出了寝殿,看见夏烟在寝殿外候着,手里拿着宛白方才要求买的纸钱,宛白双眼微红的接过纸钱道了谢之后便捧着纸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给娘烧纸钱。火苗窜起,带点微微的暖意,宛白一边哭一边将纸钱投进火堆。云裳静静的站在宛白身后,声音微暖:“姑娘。”
宛白通红着眼转身:“这烟熏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转身将剩下的纸钱全部丢进火堆,退开来磕了个头转身对云裳说道:“云裳姐姐回吧,王爷已经睡了。”
云裳看着宛白很久,才缓缓出声:“姑娘,王爷今儿心情不好,又喝了酒,很多话是不能作数的。”宛白点点头,嘴角一抹笑容:“王爷是主子,便是说了什么不作数的话,也不该我们做奴才的上心。我既是王爷的贴身丫鬟,自然想的是如何服侍好王爷。其他的,便不是我该管的事情。夏烟姐姐,我先回去睡了。”说着便越过云裳往寝殿中走去。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多,宛白脑子很混乱,理不清楚思路!从进王府到现在,满共两个月,好似每天都发生一点点事情,累积起来就变成了让人头疼的大事情,而这件事情还与言逸尘有关!
因为言逸尘总不在的缘故,被强吻的事情在宛白心里就慢慢淡化了,才刚刚消化了又遇上庄若雪和阮灏君两个活宝,不停的在耳边唧唧喳喳让自己用心去看言逸尘,好了她用心看了,也觉得言逸尘确实对自己有那么点儿意思了,言逸尘又把自己推开了。
于是,宛白就不再相信了。宛白心想,以后不管别人如何舌灿莲花,她都不再像这次一样轻易相信了。是谁说过,过分相信不是每个人都具有的天分来着?宛白记不清了,至少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这样的天分的。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尘世未央更新,第15章 暧昧流转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