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忍不住哀伤。
苏颜好奇地探过头来,看她的手机,“瞧你这恍恍惚惚的样子,让我看看,你们在聊什么?”
明婳笑笑,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问她:“你有没有认识的离婚律师?”
“有,等会儿把联系方式发给你。对了,你要离婚的话,孩子怎么办?”
一提孩子,顿时戳到了明婳的痛处。
她沉默一会儿说:“顾家重男轻女,尤其是顾奶奶,把星宝看得比命还重要。想要星宝的抚养权比登天还难,所以我打算争取月月的抚养权。”
苏颜皱起眉头,“想要月月,你得有份正式工作,有稳定收入,否则很难拿到月月的抚养权。”
“……等出院后,我就出去找工作。”
“巧了,我爸有个生意合作伙伴刚开了家大型婚纱店,急需优秀设计师。你可以跟他先谈好,等出院后直接去上班。工作找好了,有了稳定收入,不愁争不到月月的抚养权。”
“好。”
苏颜把律师和婚纱店老板的联系方式发给明婳。
婚纱店老板居然也姓沈,叫沈淮,很斯文儒雅的名字。
因为沈先生的缘故,明婳对这个姓特别敏感,心里居然隐隐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怀疑和期盼来,他,会是沈先生吗?
转念一想,不可能那么巧。wWw.qikuaiwx.Com
可明婳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苏颜:“你对沈淮了解吗?”
“我陪我爸跟他吃过一次饭,算是一面之交。”苏颜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床头说:“你的沈先生也姓沈,沈先生,沈淮,这俩人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他长什么模样?”
苏颜微微转动眼珠,认真回想着,“是个很帅的男人,用‘英俊’形容更恰当。个子很高,差不多得有一米九吧。皮肤在男人中算白的,眼睛很深,睫毛很长,身上有一种闪闪发光的气质。举止绅士,言谈很有礼貌。对了,他穿西装特别好看,手长得也很漂亮。”
身高、性格、气质都和明婳想象中的沈先生接近。
她的心扑腾扑腾地跳起来,“他多大年龄?”
“二十八九岁的样子。”
年纪也能对得上。
明婳心渐渐绷紧,绷成一条直线,面上却看不大出来。
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之前怎么没听说京都有这么一号人物呢。沈淮不是世家子弟对吧?整个京都城姓沈的望族不太多,只有那么几家,能和沈淮对得上号的一个也没有。”
苏颜点点头,“对,沈淮是白手起家。听我爸说他很有经商天分,在股市炒股赚得第一笔创业资金,用那笔钱搞投资。因为眼光好,投什么什么火,钱翻着番地赚,没几年又开始搞房地产。婚纱店是他名下的一个副业,属于玩票性质。不瞒你说,我对他也很有兴趣。当然,如果他是你的沈先生,我就不横刀夺爱了。”
“不会那么巧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等你们见面看看再说吧。如果不是,那我可就下手了啊。”
明婳耳朵听着,心思却飘远了。
如果沈淮是沈先生,敢来撬顾靳言的墙角,胆子也是十分大了。
只是,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仅仅因为她和他的初恋女友长得像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婳又问苏颜:“你了解沈淮的情史吗?有没有听说他有个长得和我很像的初恋女友?”
苏颜摇摇头,“我知道的全都跟你说了,至于他的情史和家庭背景,我一无所知,我爸也不清楚,不是说‘英雄不问出处’嘛。总之,这人是个很神秘的人,颇有传奇色彩。”
沈先生也是个很神秘的人。
这两个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明婳迫切地想揭开谜底,又担心谜底一揭开,沈先生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他是照进她黑暗生活里的一束光,她舍不得他带给她的那点点温暖。
苏颜走后,明婳和保姆连接视频,想看看月月。
月月刚吃饱,在奶妈怀里吧唧着小嘴,小小的手指握成个粉粉的拳头,可爱极了。
明婳发自内心地笑,笑得伤口疼得都轻了。
眼睛看着月月,心里又想着星宝,可星宝因为做完干细胞移植手术没多久,人在无菌仓里,想见都没法见。
夜晚,明婳一个人躺在床房里,兰姨今晚有事回自己家了。
医生不让反锁门,她不敢睡太沉。
迷迷糊糊之际,隐约觉得床边好像立着个人影,铁塔一般,高高大大。
她受惊似的猛一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漆黑。
睡之前明明是开着灯的。
忽然想到会不会是沈先生来了?
明婳试探着冲高大的身影问:“沈先生,是你吗?”
男人不出声,弯腰在她床边坐下。
明婳眼睛看不到,嗅觉反而变得灵敏了,闻到了鸡汤的香气。
她忍着疼坐起来,柔声说:“白天不是告诉过你,我这两天只能吃流食,你怎么又来送东西了?鸡汤不好消化,我刚做完手术,不能吃,白白浪费你一片心意。”
男人仍旧不语。
明婳纳闷,手伸出去,顺着他的衣袖缓缓往下,摸到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遒劲分明。
很像沈先生的手。
明婳声音越发温柔,“沈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心情不好?”
“是我。”
低沉锋锐的声音,分明是顾靳言的。
明婳一个激灵,浑身汗毛竖起,像刺猬炸起尖刺。
她恼羞成怒,“顾靳言,你来干什么?深更半夜跑我这儿装神弄鬼,很好玩是吧?”
顾靳言站起身,去按墙上的开关。
“啪。”
雪亮的灯光一下把整个病房装得满满当当,照得明婳有些眩晕。
顾靳言冰着一张冷峻的脸,两道英挺的眉微微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来都不知道,你在病房里也能和野男人勾勾搭搭。病得爬都爬不起来了,还不安分!”
明婳冷笑出声,刚想狠狠回怼他几句,话到嘴边,忽然刹住了。
她微微一笑,换了种娇媚的湿哒哒的腔调,“是啊,我下贱嘛。我下贱,我水性杨花,我轻浮无耻,我离了男人不行。怀孕了生病了,都管不住我这颗下贱的心。顾靳言,我出轨了,我爱上了沈先生。离婚吧,离婚,明天一早我坐着轮椅跟你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她自暴自弃地说完一长串话,气顺不过来,粗声粗气地喘着气,胃里又是一阵钻心的疼,连带着心脏也疼得一抽一抽的。
她搞不明白,明明已经不爱这个男人了,为什么看到他,心里还是痛得厉害?
顾靳言冷着脸,一言不发。
他沉默地打开手里拎着的一只保温桶。
鸡汤的香气越发浓郁。
顾靳言拿起一只碗,把汤往碗里倒,熬得软糯的长粒香米夹杂着切得细碎的鸡丁。
原来是鸡丝粥,不是鸡汤。
明婳怔住,这男人居然深更半夜过来,给她送一碗她最爱喝的鸡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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