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剑脸上几乎能浸出墨汁。
他抬手指向一旁的杜妍妍：“还是为这个女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杜妍妍被点名，更是吓到一哆嗦。
张之剑：“这么多年，我栽培你成人。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翅膀硬了，学会跟我耍心眼了？”
蔡袁连连摇头：“蔡袁不敢！”
张之剑冷哼一声。
目光扫过地上两人，两人更是不约而同缩了缩脖颈。
半晌，张之剑：“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那我就给你放个长假，让你玩个痛快。你手上的工作交给你是师弟，你歇了吧！”
“师父，不能啊师父！”
闻言，一直沉默卖乖的蔡袁稳不住了，连忙上前揪上了张之剑裤脚：“师父，我错了师父，你打我骂我罚我，怎么着都成。公司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别赶我走，求您了师父……”
做这行的，去了哪里都一样。
要说资源这块儿，春风工作室一家独大。
张之剑性子独，未婚，无后。蔡袁在张之剑身边鞍前马后，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将来有朝一日能继承衣钵。
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份上，在因为这一点小事被扫地出门，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赵驰那小子做了嫁衣裳？
蔡袁当然不干！
张之剑不语，甩开他老远。
蔡袁一改人前傲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地告饶，脑袋都把地板磕穿了。
“想留下，可以。”
最后，张之剑黑着脸开了腔：“你要是再敢擅作主张……”
蔡袁：“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如果是再犯糊涂，不用师父您开口，我自己收拾铺盖卷儿麻溜滚蛋！”
张之剑横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蔡袁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我说的。”
张之剑：“找个契机，去给苏音道歉！”
“道……道歉？”蔡袁以为自己听错了：“给苏音？”
张之剑：“听不懂，还是听不见？要我再说第二遍？”
“懂，懂，懂得。”蔡袁继续点头：“道歉，道歉。”
张之剑又是一声冷哼，踢开了脚畔当道的矮凳，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忽然站定脚步：“色字头上一把刀，娱圈女人……你好自为之！”
蔡袁：“是，谢师父提点，这就断，马上断，以后绝不再见。”
杜妍妍：“……”
张之剑走后，蔡袁方才舒了口气。
杜妍妍：“你不是说，不怕张之剑的吗？”
蔡袁缓缓转头，盯着她。
迎上他的目光，杜妍妍心里瞬时咯噔一声。
随着那口缓缓吐出，蔡袁原本谦卑涂的神色早已不在，眼神一点点变得阴损狠戾。
令人触之生畏。
蔡袁起身，神色恢复如初：“大丈夫能屈能伸，面上怕和心里怕，是两回事。”
“我和赵驰是张之剑的左膀右臂，有赵驰一天在，他就有一天仰仗。等我找机会想法儿除了赵驰，你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那现在呢？”杜妍妍裹了裹身上的披肩：“你还真要去给苏疯子道歉？”
闻言，蔡袁黑脸：“我的事，你少管！”
杜妍妍：“……”
蔡袁：“张之剑刚刚那话，你也听见了。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最近，你最好是安分点，少给我惹麻烦！”
关我什么事？
没劲透了！
杜妍妍没问出个名堂，还惹得一身骚。
她嘀嘀咕咕收拾了东西，摸着被打红的脸颊，愤愤不平离开了蔡袁公寓。
……
彼端。
苏音住处。
方暖暖给赵驰重新斟满茶水。
赵驰：“我来这里之前，张之剑已经去找蔡袁算账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公开道歉。”
苏音敷着面膜，翻着时尚杂志：“你那师弟，也是个能伸的主儿，每天道歉当饭吃，不稀奇。”
赵驰笑笑，低头品茶。
方暖暖有些担忧：“你那边……没人起疑吧？”
赵驰摇头：“暂时没有，你忘了，我可是科班出身，正儿八经的演员。”
方暖暖：“先别得意啊，小心驶得万年船。”
赵驰抬手摸摸她脑袋：“放心，我知道。”
“咳咳~”
战术性咳嗽后，苏音换了个姿势躺着。
方暖暖小脸一红，连忙跟赵驰拉开距离，擦着桌子转移视线。
赵驰却没有回避，眼神还在她身上，眉眼带笑，藏着宠溺。
苏音：“如果他还不小心，那这世上怕是就没有小心的人了。”
赵驰笑笑：“谢谢苏小姐夸奖。”
苏音：“我可没夸你。”
赵驰笑：“苏小姐金口玉言，我就当夸奖来听了。”
苏音瘪嘴：“啧啧，一套一套的。难怪我家暖暖对你跟别人不一样。”
“有吗？”赵驰看似在回苏音的话，目光去落在了方暖暖身上。
方暖暖咬着唇，小脸绯红。
赵驰是沈从濡的人。
三年前安插到了张之剑身边。
之前张之剑来势汹汹，对苏音成见极大。
明里暗里，能用的手段也都用过了，张之剑偏偏揪着苏音不放。
张之剑在圈子里扎根二十余年，各方势力来往频繁，背后关系错综复杂，
想要连根拔除，绝非一朝一夕容易事儿。
既然他软硬不吃，沈从濡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想到张之剑无儿无女，身边只有一个口碑稀烂的蔡袁，沈从濡便把赵驰改头换面，借着机缘把他安插到了张之剑身边。
赵驰本就聪明，又是奔着张之剑去的，准备工作作的足，并未露出破绽，还混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个聪明机灵，谦卑好学，一个顽固不化，恃宠而骄。
如果不是念在蔡袁从小跟着自己的份上，张之剑心里的那杆子秤怕是早就倾斜到赵驰这边了。
但张之剑不傻，生性又多疑，虽然喜欢赵驰，但至今没有给他接触公司实权的机会。
赵驰身份的事，目前只有沈苏音，沈从濡，方暖暖知晓，就连庄雯静都瞒着。
知道的人越少，大家就越安全，这是所有人心里的共识。
赵驰离开前，方暖暖追了出去。
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公众场合见了，偏偏又不能有过多眼神交流。
忽近忽远的距离，最折磨人了。
“回去吧，外头冷。”
赵驰从方暖暖手里接了围脖，打开却发现里面多了一管唇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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