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金珠看见儿子来了满脸喜色迎出来:“晟儿来了,吃午饭没。”习惯性忽略儿媳妇,不过柳子君不介意婆婆没坏心就这样。
“想陪爹娘一起吃。”傅晟辛双手扶住段金珠。
傅博渊一视同仁:“进来吧。”
孙妈妈见了满脸欢喜:“奴婢亲自去厨房吩咐。”wWw.qikuaiwx.Com
段金珠叫住她叮嘱:“记得清淡好消化,别太油腻辛辣。”
孙妈妈脸上胖肉笑成一团:“夫人放心,老爷考过那么多次……”说错话了,孙妈妈肩膀一紧夹着尾巴跑了。
柳子君觉得有趣,公公那么精明一个人偏偏配了这么一对实心眼主仆。
傅博渊瞪段金珠,眼里责备的意思明明白白:你的好丫头!
段金珠梗起脖子,直接怼:“秀绒说错了?你明明就考很多次!”
我!我不跟你个妇人计较,傅博渊甩袖率先进屋。
段金珠好不容易占上风跟在后边不依不饶:“考到晟儿启蒙才考中秀才,人家子闵不到十岁就是秀才了。”
傅博渊转身就看见孩儿他娘昂着脑袋瓜,跟下蛋小母鸡似的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真是可爱,可爱到不欺负你就对不起你相公我。傅博渊颇有兴致微笑坐下,一只胳膊搭在桌上,慢条斯理开口:“夫人这么闲,晚上收拾一下卧室柜子里的抽屉吧”
……段金珠炸蓬蓬的鸡毛一下被雨淋湿了,暗暗窝傅博渊一眼也在桌边坐下,只是耳朵微微红了。
傅晟辛细看父母互动,这才察觉出其中相濡以沫和烟火味。再看柳子君神色认真替父母斟茶,发觉自己视线报以浅笑。
相敬如宾
傅晟辛回以微笑然后垂眸看自己茶杯。
柳子君察觉傅晟辛不对劲,是太紧张吗?有些担忧。
一顿饭傅晟辛强打精神,时不时就会回忆她和柳子君过往,比如第一夜……僵硬的身体,紧紧禁锢自己的双臂,真的只是疼痛害怕吗?
“晟儿怎么只吃饭”段金珠给儿子夹一筷子菜。
“谢谢娘”傅晟辛抬起头微笑。
傅博渊看了儿子一眼微微颦眉:即将入场怎么心事重重?饭后傅博渊把傅晟辛叫到书房。
“神思不属怎么了?”傅博渊坐在书桌后问。
傅晟辛坐在窗下沉默一会儿:“爹,当年你去柳家提亲……”下边的话不是那么好出口,傅晟辛慢慢握紧拳头“他们……”
傅博渊眯起细长凤眼审视儿子:“你和你媳妇怎么了,神情恍惚是因为她?”
傅晟辛垂眸,他忽然想到对父亲来说他的前程远大于自己妻子。如果让父亲知道柳子君影响到自己考前心情,子君……想起这两个字都会让傅晟辛心疼,却还要想:子君怕是要糟。
父亲并不好骗,傅晟辛一时有些为难,这时候柳子君在门外请见。看着儿子垂眸静坐,傅博渊脸色几番变化才让她进来。
柳子君进来先给傅博渊屈膝见礼,然后说明来意:“儿媳让人在偏院备下弓羽场地,请父亲陪晟辛玩几局解解闷。”
练箭确实能集中精力摒除杂念,傅博渊对柳子君又满意几分,这样关心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儿子一向有妻万事足。
父子两人加上柳子君还有桔子到偏院,偏院是个花园,园里花木扶疏有个小水榭。可以听书唱戏小型宴饮,也可以游园散步。
傅博渊先拎了一张弓试试弦,不错,是轻弓不会伤胳膊。随手扔给傅晟辛,傅博渊拿起另外一把,倒也生出几分豪气:“咱们父子比比”
傅晟辛藉此排除杂念才觉得心神归一,父亲这么多年用心教导他,就算刚才也要自己先试弓免得伤了他。他怎么能在关键时刻关心儿女私情,他是傅氏未来家主,他肩上有家族需要庇护。
一只眼睛闭上瞄准靶心,右手慢慢开弓弓身拉成满月,放手“嗖”箭羽去若流星直中靶心。
“不错”傅博渊夸赞,不过他对射箭没兴趣,玩了一会儿看傅晟辛精神恢复也就走了。
傅晟辛看父亲走了,对柳子君说:“我想一个人练一会儿箭,你先回去。”
柳子君其实想陪着傅晟辛,可是一来自己现在不合适辛苦,二来大考之前一个人静静也挺好。
园里很快只剩下傅晟辛一人,他转身走到靶子前抬臂收敛心神,闭上一只眼睛瞄准……天地化为身外物,傅晟辛眼中心里只有靶子。
累了坐在旁边椅子上一盏清茶相伴,看清风吹过树叶,树叶沙沙沙翻飞叶底不一样的绿色翻出浓浓淡淡。
晴空万里绿树相伴,傅晟辛觉得心里一片静谧清明。玉雕一般的修长手指三根捏起茶盏,启唇微微清苦茶水浸泡味蕾流入咽喉,闭上眼睛细品口腔里慢慢泛起甘甜清香。
周枣儿忙完厨房活计,照旧到花园闲坐休息,却发现傅晟辛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树下。
“晟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子君呢?”
傅晟辛顿了下放在茶盏站起来拱手:“五姐”
周枣儿知道傅晟辛明日下场,因此笑道:“一个人静静当然好,但是有家人陪心里更有依仗。”
“五姐知道这些”傅晟辛笑着请周枣儿坐下。
“怎么不知道,当年张远峥去府里考秀才,柳叔和子君一起陪的,张远峥在里边几天几夜,柳叔和子君在外边陪了几天几夜。”周枣儿笑着坐下。
傅晟辛心里一动忍不住套话:“岳父对张师兄真好,只是他去就好了,子君怎么小小年纪也去了?”
张远峥考秀才的时候柳子君不过十三岁。
“本来是张婶去,可一来张婶和柳叔不方便,二来子君常年在家照顾柳婶子闵太辛苦,柳叔就带她出来松泛松泛。”
听着合情合理,傅晟辛但笑不语。
“也就是这次子君认识了藏针楼掌柜开始送活计,刚开始她绣工不好,只能打些络子之类。”
“子君怎么会认识藏针楼掌柜?”
“张远峥带去的啊,府试结束张远峥就带子君去了藏针楼。那时候日子太艰难,就算张远峥替柳家干完所有地里活,也不能减轻柳家生计艰难。”想起过往周枣儿也叹息“子君太不容易了,柳叔日日要去村学,子君才八,九岁,在家里熬药照看弟弟,还要收拾屋子。有时候子闵哭,子君也跟着哭,边哭边哄还要小心药锅。”
八,九岁才半大小姑娘,傅晟辛想不出那时候的柳子君怎么小小一个人,怎么守着重病母亲和嗷嗷待哺的幼弟。
“有一次张远峥不知怎么不放心,趁着课间跑回去,正好发现子闵在摇篮哇哇哭,子君一边分心哄弟弟一边倒药,结果没注意烫到脚……”
说到这里周枣儿笑:“你看张远峥是不是特别沉稳,其实有时候也虎的很,他当时刚到厨房门口,直接冲进去把子君抱起来坐在水瓮上脚放水瓮里。”
傅晟辛根据周枣儿的诉说再现当年情景,十三四的少年满脸焦急,抱起八,九岁的小姑娘放到水瓮上。那小姑娘呢,会不会扑到男孩儿怀里委屈害怕的大哭。
“为这事张远峥还休学一年多住在柳家帮忙,直到子君满十岁子闵稍微懂点事才重新开始去村学苦读。”
这样的情意该怎样深厚?
傅晟辛垂眸看着自己手上扳指,普通豆种翡翠专门射箭时戴的,云云雾雾看不透,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要不是整日帮柳家分担家务,说不定张远峥十五就能考中秀才。”说道这里周枣儿一拍手,笑道“那就和你一样厉害了,不过你两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子闵,不到十岁。”
“听五姐的意思,张师兄几乎是带着子君长大的?”问的话语很清晰,傅晟辛却觉有一种不知身在何方云里雾里的感觉。
周枣儿虽然大气爽朗却不是没脑子,相反她很敏锐,立刻察觉傅晟辛神色空蒙。这很不对,再说一个男人问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另一个男人带大的,怎么想都有问题。
她笑着解释:“是啊,你不是也知道吗?柳叔对他有大恩,所以我们村人都说张远峥知恩图报。”
知恩投报吗?傅晟辛觉得心口又开始泛疼,他强笑起身:“五姐先坐我……”竟然无处可去,爹娘那里怕父亲看出端倪,柳子君那里……这会儿他不想看到她,可是他不能让人觉出异样。
“我回屋了。”
他身后周枣儿皱起眉:这是怎么了?她从没见过傅晟辛这样……落魄,对,就是落魄的感觉。
回到屋里柳子君正坐在屋里算账,见他回来笑着起身:“外边热不热,有没有出汗?”
温柔体贴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是傅晟辛脑海里浮起的是那个灿烂活泼笑颜。
“没事,我想一个人在书房呆着静心。”傅晟辛身体僵硬在门口,嘴角弯出浅笑。
“晚饭我让桔子送去。”
“被褥也送过来”傅晟辛浅笑补充“到明早入场前我都想一个人呆着。”
……柳子君微笑:“好”
傅晟辛转身出去,至始至终没有向柳子君多走一步。
柳子君扶着门框看傅晟辛身影消失在书房慢慢皱眉,手下意识抚在小腹:孩子你爹怎么了?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高嫁更新,第 52 章 第 52 章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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