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烜昙难得将他这几个儿子见得这样齐全。
大皇子尊檎与三皇子尊璃还有五皇子尊稚在一边,二皇子尊琰与四皇子尊荨在一边。
瞧着他们一个个儿都成了形,眼看就要娶妻生子,尊烜昙不知还欣慰还是该警惕。
“父皇,儿臣瞧着您见瘦,近日又劳累了吧。”开口关心尊烜焓的,往往是大皇子。
尊烜昙哈哈一笑道:
“老大总是眼尖的,谈不上劳累,朕就是添了几件心事罢了。”
“父皇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儿臣们总能替父皇分忧一二。”开口的是尊琰。
虽说尊檎为长子,可并不如二皇子尊琰服众,尊烜焓也更看好尊琰,这是众所周知的。
尊烜昙轻啜一口茶道:
“既然如此,你们几个便帮朕想一想。说是城西有一个老汉,家中有两个儿子,长子已经及冠,次子正在读书,可家里一个子儿都没有,老汉就问他的两个儿子,我死后谁帮我料理后事。长子说我将要到娶妻的年龄,不便料理白事,次子说料理后事应是长子责任,况且我还未及冠,二人一时争执不下。这老汉就说,谁帮我料理后事,谁就能得到我留下的五两银子。你们猜后来怎么样?”
将问题抛给了几人,四皇子尊荨两眼一转道:
“应是二人都抢着替老汉料理后事又起了争执。”
“不对,这老汉分明就是再骗兄弟二人,两人应当是都未相信。”尊璃接上话茬。
尊琰依旧是那副风雅书生的模样,折扇一合道:
“应当是二人信了,都好生赡养老人,望能得到老人百年之后料理后事的资格。兄弟和睦、父慈子孝,人丁兴旺起来。”
这边尊檎嗤笑一声道:
“二皇弟未免太不切实际,儿臣看,应该是两人为了谋得那五两银子,合伙将老汉杀死。”
听罢,尊烜昙看几人的眼神不同了,看向尊琰时略带欣赏,看其他皆是慈爱,唯独看向大皇子尊檎时,眼神里多了忌惮与复杂。
“老五觉得呢?”尊烜焓看向最小的五皇子尊稚,今年才七岁。
尊稚装出一副小大人模样道:
“回父皇,儿臣觉得,二皇兄说的有理。”
“哈哈哈,机灵鬼。”尊烜昙又环视一周道:
“唯独老大说对了,那两人为了得到五两银子,谋害了老汉。如今都被抓了起来,可两人又僵持不下,长子说是他二弟下的手,次子子说是他大哥下的手,一时难判该如何是好?”
尊璃皱了皱眉头道:
“儿臣觉得二人都应该判了,为财谋害亲父,大逆不道!”
“儿臣同意三皇弟的说法。”尊檎不做多想便附和道。
尊烜昙没甚太大的表情只是含笑看着几人,他转向尊琰道:
“老二觉得,应当如何判决。”
“回父皇,儿臣认为,既二人僵持不下,应当使计,让他们知晓老汉并没有死,他们杀死老汉的过程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再将二人分开。六神无主之下自会全盘托出。”
“不知二弟大费周折有何意义?”尊檎略带嘲讽的望向尊琰。
尊琰也不甘示弱的回望,瞧不出情绪,依旧挂着笑容。
“皇兄,凡事干涉律法,必然有轻有重,若是照三弟说的,将二者一并判决,那要明文律法有何意义?事情办的不清不楚,世人瞧得不明不白,如何能放心与天尊律法?”
尊烜昙闻言不住点头,尊檎移开了眸子抿唇不语。
尊璃忙起身道:
“是臣弟思虑不周了,二皇兄莫要见怪。”
尊琰折扇撑开,摇了摇道:
“皇弟也是未父皇解忧心切罢了,何来见怪。”
“好好好,都是好样的。对了檎儿,年纪也不小了,那童家姑娘也及笄了,是否该娶进门了?”尊烜焓笑的慈祥。
童太师乃是尊烜焓的老师,德高望重,在朝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童太师长子的夫人与皇后私交甚好,早在童大夫人怀有身孕时,厉嵘就央求皇上替两个两个孩子做主,若是男孩就拜为兄弟,若是女子,就将亲事定下。
童家三小姐只出生时与尊檎见了面儿,婚事算是定下,之后便在没见过,也是到了这两年,二人才相见,算得上情投意合。
娶这童家三小姐倒也不是难事,尊檎并不抗拒,只是如今方瑾还未找到,若是他此时成婚被方瑾知晓,破罐子破摔将那册子公之于众,只怕…想到这儿,尊檎只觉后脊梁生汗。
“父皇,儿臣倒也想早日成婚,只是科举将至,儿臣人微言轻,大概还有的忙,待科举结束,儿臣就娶童三小姐过门。说到此,父皇是否该将二弟三弟的大事提上日程了?”
尊烜昙眉眼一抬道:
“哦?老二的事朕倒知道,老三何时也有了苗头?”
尊烜昙真不知道吗?当老子的怎么会不知儿子的动向,更何况他是天子。
“父皇有所不知,如今京城百姓将姜家大小姐与三弟比作金童玉女,儿臣也是偶有所闻。”说着话那双饱含询问的双眼望向了尊璃。
尊檎忌惮啊,尊璃一直是他身后的狗他没注意,一回头才发觉,这狗已经长成了狼模样。
尊璃心下恼怒,奈何不能多言。只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道:m.qikuaiwx.cOm
“大皇兄切莫乱讲,臣弟与姜家小姐不过一面之缘罢了,那日的事二皇兄最是清楚的。”
尊琰一听话抛给了他,一摇折扇道:
“哦,是啊。父皇,要我说,您莫要抓着皇兄与三皇弟不放了,父皇还是抓紧将儿臣的事办了才对嘛。”
尊烜昙失笑道:
“哈哈哈,你啊你啊,据朕所知,邬家小姐可没同意吧?”
“等她同意?父皇,若是您再不考虑,儿臣还真是没把握拿下了。”尊琰苦着脸略有撒娇的味道。
“罢了罢了,朕考虑就是了,都下去吧,朕乏了。”
李庆将五人送出去,回来就见尊烜昙仰面冥想。
“皇上。”
“都送走了?”
“送走了。”
尊烜昙挥挥手,李庆屏退了一众宫女太监,将御书房的门关上。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走来走去,时而看看花瓶时而摸摸雕柱,拽拽珠帘扯扯飘纱。
偌大的御书房里只有来回的脚步声。
李庆打后头跟着,知道皇上这是有心事了,也不多言语。
蓦然回身,尊烜昙看着李庆道:
“李庆,朕在位多少个年头了?”
李庆懵了一下,立马道:
“回皇上,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也该立太子了。”
李庆心惊,不搭话茬。
“都说立嫡立长,可朕瞧着老大煞气实在重,老三又太冷血,老四没什么主意,老五更不用说,还太小。”
李庆自然明白,皇上中意二皇子。
“老奴瞧着,二皇子是极好的。”
“是啊,老二是极好的,雍和粹纯,率礼不越,宽宏大度。啧,只是这林家不大好,林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回皇上话,前一阵听闻林家二小姐在女院考核时毁了面容,林御史与林夫人领着去了天香山,近日倒是没什么动静。”
尊烜昙静默良久。
“边疆近日可有消息传来。”
“皇上您忘了,昨儿兵部尚书才来报的,边疆一切都好,邬大将军在折子中着重讲了云军尉与林将军,屡立战功,大胜胡人九回,胡人已经有十日没有动静了。”
尊烜昙脸上见了喜色。
“朕倒把此事忘在脑后了,年关将至,也该叫他们回来休息休息了。李庆,拟旨。”
这边儿,姜沅芷离开了归蜀楼,前往小院儿。
马车上。
“小姐,您说那药粉是不是此时已经开始起作用了?”桑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姜沅芷把玩着桌角因为马车摇晃而荡来荡去的坠子,闻言勾了勾唇角道:
“若是沾染足量,这个时辰应该是起作用了,不过那药是渐进的,一日比一日痒,直至第五日药效过去。第一日应该只会有一点感觉。但也不排除她没有沾染的可能。”
桑枝撇了撇嘴道:
“不可能,以慕容大小姐虚荣的性格,只会觉得那一点香粉满足不了自己。”
姜沅芷食指放在唇边,两眼认真的看着桑枝道:
“祸从口出这点,定要牢记,墨清,你也是。”
桑枝与墨清收起表情认真的点头。
马车驶停,主仆三人下了马车。
大门紧闭着,桑枝上前叩门。
来开门的是钱姨,一瞧是姜沅芷,赶紧将人迎了进来。
入眼便瞧见了前院儿的两片矮棚,将竹条连接固定为半桶状,扣在药田之上,再盖上厚厚的旧棉被。里头种着适宜阴湿环境的药草,一个冬季不用多照应,只一个月揭开棉被撒一次水即可。
这是姜沅芷在农书上头看的。
穿过游廊,姜沅芷来到了主楼的正厅。
“大小姐您这样早就来了,小的还没来得及沏壶好茶呢。”三喜闻声抱着茶壶打左手边的门里迎了出来。
姜沅芷环看了一眼四周在主坐上坐了下来。
“不用,往日的茶就行,三喜沏茶我放心。”
三喜喜滋滋的一乐,用袖子抹了一把手里的茶壶。
“得嘞,小姐,今儿小的就用这上等紫砂壶给您沏一壶茶。”
说罢出门向后院儿去。
钱姨唤了声慢些,将一盘点心放在了姜沅芷身旁的桌子上。
“钱姨,他们都不在?”捻起一块,放入口中轻咬一口。
在小院儿里,姜沅芷只觉与在姜府一样,甚是自在。
“回大小姐,钰濯公子与桂福今日在归蜀楼,三喜已经给二人捎了信儿,大概不大会儿便回来了,方公子在楼上看书,老奴这就去请。”
“不急不急,且让他看着,一会儿再请不迟,对了,钱伯呢?”
似是不经意一问,可将钱姨问住了,这怎么说,支支吾吾半天,道:
“他,他去采买东西去了。”
姜沅芷心里明白,也没再多问。
大门响了一声,钱姨忙跑出去探看。有轱辘撵地声渐近,姜沅芷知道,钰濯回来了,起身迎了出去。
不是钰濯是谁,稳坐四轮车上,身后桂福推着车。
钰濯瞧见姜沅芷,如沐春风,唇角扬起,叫桑枝与墨清瞧得脸红心跳。
“沅芷。”那声音透着文雅之味,发音都叫人神魂颠倒。
“钰濯,瞧着气色好多了。”姜沅芷瞧着钰濯便觉得亲切。
几人进了屋,桂福将四轮车摆在了主坐旁桌子的另一边。
“忙起来便也忘却烦恼了,气色是好了些。”
说起这个,钰濯感觉心情不错,他十分喜爱沅芷给他的身份,叫他发觉除却读书,他还可以做那么多事。
“行了,桑枝墨清,不用在这守着了,看看钱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若就去街上转一转,不过可得早些回来。”
姜沅芷给二人放了行,二人欢呼一声,谢过便离去了,钱姨被一同拉了出去。
桂福晓得二人要谈事,便去后院儿寻三喜去了。
前厅内只剩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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