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杜志的声音,沈听白神色并未有慌乱,动作有条不紊地理了理外衫,再转过身“闲来无事,在刺史府中转转,杜刺史可有异议?”
杜志自然不会有异议,受皇命而来的宣抚史再如何也是圣上宠臣,更何况今日他还收到了京城传来的密信,想到那封信,他垂首忙道不敢。
“沈大人,明日府中即来一位贵客,是来见您的。今日您还是先行去早些歇息吧。”他又道。
“既然是明日事,就明日再说,左右今日本官有些乏了,就按你说的,回去歇着了。”沈听白并未露出太多疑问,独自离了假山。
杜志在他身后,看着远去的人影走远,又回身摸索着暗处的机关,机关被常年抚摸,变得圆滑,而现在上面沾染了些土渍,他不知道沈听白究竟察觉到了多少。
想到灵州藏着的东西,他渐渐眯起了眼“若不是因为主子今日的信,您怕是已经被我处理了。本想着告诉您在州郡府里不要乱走的,毕竟知道太多,对你我都不好。”
正因是当今圣上亲宠,知晓这个秘密,才会更加该死,既然巴结不上。他本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处理掉他,但今日的那一封信,让他对沈听白不由得重视起来。
翌日,韩缕到访州郡府,只带了两个随从,随身的仆从进了后厢,杜志和沈听白就在后厢等候。
沈听白见到来的两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父亲,您怎的在此?”
沈峰听后,没做其他声色,弯下双腿,径直冲着他跪了下来。
沈听白从他侧身闪过,不至于让他跪向自己,扶着他欲让他起身,问道“父亲,您这是做何?”
沈峰双眼欲泣,想到此前主子派人来传的话,不得不道出了真相“沈大人,您不必叫我父亲,您并非是我亲子。”
却说自从上次杜志带他看过金矿之后,州郡府里几日来都没有动静,傅煊鸿又派了人前去打探。
他在暗中还一直在让人查探金矿的去处,只要找到灵州背后真正的主子,这场戏也该落幕了。
正思虑着杜志想要做的后续,韩缕就已带人进了门,借的还是求徐夫人共赏古玩的由头。正巧廖代云想要出去走走,就遇到韩缕登门,廖代云想着灵州的事,就又折了回来。
两人相谈甚久,院里不时发出韩缕的赞叹之声。
“夫人真是聪慧,这法子日后可有大用,是韩某愚笨,思虑少了。”韩缕举着从家中带出的玉佩,霞光透过,里面现出细小的纹路,想到她识玉的法子,不由得赞道。
“韩公子真是谬赞了,我不过是一介女流,识玉不过是一点皮毛,哪有如此本事。”廖代云推辞,应和着他的话。心里想的却是如何从他这里打探出灵州的秘辛,也好助国公爷早日解决这里的事,回到京城。
两人继续聊着玉。
廖代云眸子一转,计上心来,露出了些许的笑意,“韩公子既是灵州本地人士,想必对灵州应该了解甚多。我有些事不解,想向公子您请教。”
韩缕不知怎的,竟觉得她的笑有些不怀好意,再一想,只当自己是眼花了“不错,韩某自幼便长在灵州,虽也常年在外经商,但对灵州的事宜也是相知一二,夫人想问何事,韩某定知无不言。”
得此话,廖代云才开口“我观灵州百姓康乐,生活富足,想来杜大人定是下了大功夫的,杜大人业绩好,升迁之事岂不是指日可待了?我夫君有心,不知可不以任个一官半职。”
廖代云拿起桌上的玉佩,温润的玉配上白皙的双手,美艳不可方物。今日因要外出,她特意让白露给她梳好了妆扮,琐碎的日光洒下,她微微偏着头,清风拂过,发丝缠绕在她颈间,红唇勾起,魅惑动人。
韩缕这一瞬间真的是失了神,他端起一盏茶饮了下去,道“升迁之事不必急于这一时,待大事可成,日后宏图会更好,步入京城也指日可待。”
话尾一转,又道“只是夫人您真的只愿一辈子做一个寄人篱下的商户妇吗?韩某虽不才,但也有入仕之志,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廖代云暗自琢磨着他那几句话,听这意思,他的主子不是权亨一时,非即权臣,就应该是朝中的某个皇子,在为日后准备。如今朝堂暗涌,能操控这偌大的灵州,定非常人。可朝中局势,她并不大了解,也只有把这些事先告知傅煊鸿了。
廖代云兀自思索不着,又听得他最后一句,觉知自己可能是下得功夫过猛,让这韩缕实实在在地误解了,竟开始自荐起来。但她并不准备辩驳,借此机会,还正愁鱼儿不上钩呢。
她笑笑,带上了几分薄凉,让人看了心生动容。m.qikuaiwx.cOm
韩缕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说这些话也并不是真的昏了头,一则在侧面试探徐问筠是否真的诚心合作,二则是被杜志说中了,对于这个徐夫人,他真的上了心思。得此佳人,实属幸事。
傅煊鸿刚要准备去见韩缕,就听杨奕来秉,向白有要是要报,杜志那边有了新的动作。
待一切安排好后,傅煊鸿赶到去见韩缕时,恰巧听到了他问的最后一句。自然廖代云的那一抹笑也被他看在眼底。他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情的流露,然而在他心底,他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他站在原地,还未上前,两人并未发现他。远远地,傅煊鸿只听她道“夫君惜我,我自不会负他。”
一刹那,园里百花开遍,连日光都柔和许多。
韩缕面如土色,然这等重情之人更让他心生慕意。想要将她得至手中的心思更加强烈。
然而还未等他再说什么,来人就出声打断了他们。
傅煊鸿打远处走过来“韩公子来此,怎的不去正厅,竟来了这园内,可是嫌徐某招待不周?”
两人起身,施施然行了礼。
韩缕被他话中的冷意吓得一惊,不知为何自己竟有一种俯首称臣的感觉,这种感觉甚是熟悉,他压下心中的俱意,忙道不敢。
廖代云只见眼前被他挡了个严实,抬眼只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她还未缓过神,又听他道“既然如此,韩公子正厅请吧。”
方才的话,廖代云不知他听见了多少,心里想着不若找个由头解释一番,免得再生误会。然还未等她开口,傅煊鸿就已和韩缕走远了。
再说向白察觉到杜志有所动作,并将此禀告给傅煊鸿后,傅煊鸿让杨奕带人前去一路尾随杜志。
杜志再去矿脉,身边跟着一个黑衣人,这人虽在灵州从未出现过,但杜志对他却是颇为恭敬。那人布巾遮面,看不清相貌。
杨奕自远远地跟着,听着那人的声音甚是熟悉,他想了一会儿,觉得犹像先前走水路时那个劫持的黑衣人。
傅煊鸿知此事后,凝神思索,或许他已猜到灵州真正的主人是谁了,现在就等鱼儿上钩,他再开始收网。
夜里,廖代云左想右想,还是觉要同傅煊鸿说一番今日的事为好。她亲自下了厨,做好晚膳后,但这一夜,傅煊鸿依旧未进主屋。
灵州的事进入关键一刻,傅煊鸿去了别居交代了绿云几句话,为博得杜志信任就必须要吃他的饵,按他的意愿来。听得杨奕道路上的刺客也到了徐州,怕就与杜志同为一伙,身份的秘密保不住,但也就可将计就计。
故此,他准备再宿一夜别居。
山柳代傅煊鸿前去主屋传话,委婉地道“公子今夜有事,就不回主屋了。”
心中的憋闷又一次起来,廖代云让白露前去应付一声,自己回到床上盖着织锦的被子,枕边凉意肆起,让她无法安眠。
山柳得到女主子的回话,哀愁地叹了一声“这两位主子都还是闷着气呢,也就他这一个局外人看得开。”
看似是笼中雀,网中局,不过是在竞相搏斗,角逐最终的胜利。
州郡府内
杜志得知徐问筠又一次宿在了别居,自然是万分喜悦。
邱蝉依旧是白日里黑衣的打扮,推门走了进来“使得杜刺史如此开怀,可是有了喜事?”
杜志放下密信,起身给他迎了座,“喜事算不上,只是下官为大人再得了一个助力。”
邱蝉笑意变浅“杜刺史说的助力是柳州徐家徐问筠?”
杜志惊异“您是如何知晓?”
邱蝉坐下骂道“蠢货,被安国公摆了一道还不自知,那个徐问筠是假的,他就是圣上安排灵州暗访的官员。”
杜志心中翻起了波澜壮阔,他勉强地笑笑,还想再争取一番,希望这位大人是在同他玩笑,毕竟泄露金矿机密,再给他十条命,他也是不够杀的“大人您是在同下官说笑的吧,徐问筠怎会是假的呢?”
见杜志还不死心,想必他是真的怕了,邱蝉也没在解释“也罢,大人早知如此,特意命我来斩草除根。”
最后那几个字,是对着杜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出来,杜志以为斩草除根是连自己的性命也不留,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呼“求大人饶命。”
邱蝉指尖敲着案板,道“怕什么,沈宣抚史的事你处理的好,大人允你将功折罪,待明日事成之后,这灵州刺史,你还是做得的。”
“更何况,那个别居的绿云,杜刺史也是安排的甚好。”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国公爷如何吃到小继室更新,第 51 章 邱蝉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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