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确有相似之处，比如一个喜欢演戏一个喜欢画画，比如她们都被网上言语辱骂过，比如她们的经历中有涉及到了“床”这一项。
但她们两个是不同的，演艺圈的王妍被更多人熟知，画画的李痴却不可能，剧本里设定太过，把娱乐圈那一套拿到绘画领域，他虽然对两者都不太熟悉，但他觉得没有可比性。如果剧本是以王妍为原型的，它想说什么？
说王妍不是自愿勾引有妇之夫，而是被人威胁，她甚至被人强了？
那剧本写的实在不好，他不认为这能洗白王妍。
而且这种戏现在要木十来演了，木十怎么能演这种桥段的戏。
——“妍”的二字组词是“媸”，人口普查王李一般都挨着，“王”便想到“李”，“王妍”当然是“李媸”，也是“李痴”。
木十拿着剧本说，她中间有些词没用风的形式呈现出来，但这种半人半鬼的表现方式她相信苏问道能懂。
苏问道当然懂，但他表情称不上好看，“你最近会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多了？”他调查过木十，正常状态下的木十的确会很多东西，但那些跟他接触到的木十是不同的。
——因为最近不能再追求我想做的事了，要先完成别的，尽快完成，所以知识要完全调动起来。
这两天她看了很多书，已经快接近人们口中的正常人了。
其实她才是正常的，但别人的评判标准跟她不一样，所以认为她不正常，她不想伪装，但有时的伪装是种保护色。
苏问道不说话，他板着脸，目光有些冷。
“今晚我不在这儿睡了。”他突然说。
木十点头，没对这话产生什么疑问。
“你不挽留我？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你一副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的样子，但哪怕你不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也会很多很多，有时我怀疑一切都是假的。你是个手段高明的女人，假装不在意，却把我的一切都变成你的。”苏问道上一句话只是说出来看看木十的反应，结果木十竟然没反应。
怎么会这样，早知道他就不说了。
木十抬头看苏问道。
——多吃药。
“我不用吃那么多药！药有什么好吃的！”木十难道嫌弃他？
——不吃为什么要研发。
“多的是病可以用药治，但精神病用什么治都不行。我喜欢药物研发，但我从不涉足精神类药物，你不觉得那种药恶心吗？”
——嗯，我也不吃。
但她是知道自己没病，苏问道却真的有病，吃药对他有好处。
“后天剧组的车会来接你吧，我先走了。”苏问道灯光下的脸布满阴影，他离开这间屋子，不需要收拾任何东西，只空手打开门，再关上就可以。
木十没有阻拦，她一直在盼着苏问道出院，精神病院真的不适合苏问道，他在这里，会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患有躁郁症，有没有药，这里都只能害他。更何况他在这里也不吃药，还每天看着其他病人不正常的举动。
拿起剧本，木十看了一眼门，就开始继续读。
苏问道贴着他们那间门站了很久，刚才开门的一瞬，他就再次后悔说出那些质疑木十的话了。可这质疑时不时地就会浮现在他脑中，他喜欢跟木十待在一起，但他警惕木十，他现在等着木十来挽留他，木十听力那么好，肯定知道他在门外站着。
但门一直没被打开，一个小时后他走出了医院，助理正在等他。
“木十为什么不喜欢我？”他问对方。
助理一脸惶恐，“木小姐喜欢您的。”
“你只会整理资料，不会夸人吗？”换个嘴甜的秘书后面应该跟上对他的赞美吧。
助理点了点头，没敢说话。实际上他们总裁有八个助理，每人分工不同，而他的分工不需要说话，他误入歧途当黑客时，那么拽，也只喜欢对着电脑，不出门见人。
“我对你们太严格了吗？”苏问道看着医院门前的树，在集团内部，待遇最优厚的是科研人员。而跟在他身边的这批助理，的确压力又大又得受他的气。
明明岗位上的每一个人都需要重视，他却在心里给他们分了三六九等。
是因为自己的不成熟，木十才不挽留吗？
“回去吧，今晚我加班，保镖跟着就行。你回家休息，明天见。”
助理呆住了，哪怕迟钝如他，也发现自家总裁不对劲儿了，这是失恋了，怎么可能？
“您长得又帅又多金，对木小姐还体贴专情，她一看就特别特别喜欢您！要是突然不理您了，那肯定是在玩欲擒故纵，您不要上当！”隔壁耿姐每天处理那些喜欢总裁的洪水猛兽们使出的花招，都要耗三四个小时，以他的观察，还没有哪个女人拒绝过总裁。
这个世界是很奇怪的，哪怕真有不喜欢总裁的，听到总裁喜欢她，也会欲拒还迎的试试，只能说人性都是复杂的，完全单纯的人活一生可能也遇不见几个。
而且跟总裁在一起完全不吃亏啊，总裁的脸跟身材都是顶级的，哪怕是玩玩，也很好啊。
停，木小姐不会就是想跟总裁玩玩，玩腻了就扔了吧。
助理诧异地看了一眼医院，没敢再想。
苏问道却明显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了，只是没说话，上车就走了。
夜色悄悄，郊外连灯都没有多少，只余蟋蟀、知了无休止的鸣叫。
天亮又暗，太阳再次升起时，木十推着车在医院门口站着，这里很久都来不了一个人，却还是有医生诧异地看她，她将车立住，躺在地上，石板旁还带着昨晚的露水，月亮有个模糊透明的形状。
她是个绝好的观察者，所以她比警卫更早察觉车辆的到来。
“走吧。”楚韧从车上下来，站到她身边。
木十起来，把自行车往前推推。
“要把车放进去吗？拍戏很累的，我觉得你没时间骑车。”
——有时间的。
“会什么突然用这种声音了，不愿意和我说话？”
普通话很危险，本来就是说给王妍听的，王妍不在，当然不说。
其实她对王妍也不准备用普通话了，她觉得王妍柔弱，怕自己用风的声音说话，会被王妍误解。但王妍并不是柔弱的，她有孩子了，有孩子就有家庭和丈夫，关心妻子是丈夫的事，她不该插进去。奇快妏敩
剧组的车很大，里面堆满了各种东西，楚韧给她挪了挪地儿，自行车却还是放不进去。
摸出一套工具来，木十把车拆了，零件都一一摆好，她关上后备箱，坐到了前面。
楚韧一直在看她，“你经常拆车吗？动作挺利索的。”
——不经常。
楚韧听不懂她说什么，索性问下一个问题，“王妍跟我说过你可能不想用普通话，我把剧本改了，在街上流浪的戏你用原音，其他戏用配音。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呼呼地发声，旁白用配音，语言这关你不用担心，剧本记牢了，能接住对手戏，其他的我来搞定。”
木十点头。
她望向窗外，记住刚才走过的路。
楚韧又开口：“剧组离这里有五小时的车程，你要想回来应该不费事，但我不希望你因为私事耽误剧组的进度，我脾气不是很好，拍戏的时候容易骂人，所以镜头在你身上的时候，不允许走神，话可以用配音，剧本却一定要熟悉，否则哪怕王妍向我推荐你了，我还是会停机，到时候你就从剧组出去吧。”这是他第二次对木十说熟悉剧本，他不是个特别有天赋的导演，别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拍景色神乎其神，拍剧情勉勉强强，他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从来都很小心。
用人只用夺得过不止两个大奖的影帝，或者是贴合人物的新演员，他一点点儿给他们讲戏，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配音，现场收音跟配音的感觉差太多，他绝不允许自己的电影里有不合格的演员。
但这部叫《乱》的电影不一样，这是自己欠给王妍的，王妍不愿意拍，把机会给木十，他就为了木十调整这部戏。
可他很担心，他的名声已经够臭了，要不是电影质量还可以，看得出用心，一堆人会骂死他。
但这次的主演演技，他不得不忧心。
——你为什么想那么多。
木十转过头来看他，楚韧直勾勾的眼神她哪怕背对着，都能感受到。
像是明白了她的话，楚韧不看了，前面开车的司机等红灯的时候往后边瞧了一眼，“楚导，制片人他们早几天就在剧组了吧，咱什么时候重新开机。”
“明天。”
“不再避避风头吗？记者一直守在剧组旁边等您呢，十有八九会扯到为什么换女主的问题上，王姐前阵子在剧组昏倒的消息本来就把剧组推到风口浪尖了，她经纪人那边又没给出答复，这次咱直接换女主了，不知道他们要怎么传呢。您说也是，王姐当年签的山海娱乐吧，也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了，怎么危机公关做的这么垃圾，是不是不想要王姐了？”
“开你的车，闭嘴。”
“嗯嗯嗯，楚导，我没别的意思，但是您看看手机，热搜第一跟您有关的。”
楚韧当着木十面打开手机，登上网页，他没什么娱乐软件，所幸网页也会显示最新消息。
上面红晃晃一行大字：“惊！楚韧日会两女，究竟是怎样的禽兽才能带着师妹诱拐街旁美貌弱智。”
下面的图片上，木十沾着草的背影旁，有一个箭头，写着：弱智女子。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火树银花合更新，第 19 章 女主角与她（七）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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