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心心的那一刻舒遥非但没有一丝轻松,脑袋里的神经统统绷紧了起来。
车飞驰在高速上,她懦弱到都没说一句话。
“姐,你电话呢?没电了吗?我给你先冲上电。”余心心一边开车一边把自己手机递了过来:“你快给唐璇姐回个电话吧,她和舒阿姨都快急疯了。”奇快妏敩
“电话丢了。”舒遥接过递过来的电话却没打,而是压着声音问道:“我们,去哪?”
“……呃,医院。”余心心迟疑了一下,从后视镜瞥了舒遥一眼说道。“我哥找到了。”
舒遥顶在胸口的一口气越聚越满,她伸手扶在因过于紧张而频繁紊乱心悸的胸口:“人,怎么样?”
其实她很想问,活着吗?
新闻她反复看了20几遍,失联已经超过8个小时,又是高空坠落,好几个有野外救援经验的博主都给出了分析,说生还的可能性不大?施然才23岁,而且自己前几天还在和他吵架……
“在ICU。”余心心声音很小,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瞄着舒遥脸上的表情。
舒遥伸手捂住了眼睛,肩膀垂着,终于紧绷的那一根神经松下来一点,呜咽着哭了出来。
施然所在的是一家国际知名的私立医院。她们感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护士站的女孩们正在交班,舒遥从ICU的一扇小玻璃窗往里面看。
施然安安静静扣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身边各种监测仪器都在运转。
舒遥抿紧了嘴唇,鼻音浓重:“医生怎么说?”
余心心艰难的看了一眼舒遥:“医生……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可能……”
可能会死吗?她连问的勇气都没有,指甲扣着小玻璃窗边缘,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一片白色监察室里的人。
余心心让她先去预定的家属休息室休息,熬了一宿,她眼眶都是青色的。
舒遥拒绝了,她哪都不想去,就只想在与他一门之隔的地方坐着就好。
从前,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为另一个人如此心痛不已,她以为她不过是成年人的生理需要才喜欢和施然在一起,换一个人颜值与他不相上下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两样,可是这一刻她才明白:施然于她,是第一次的心动,从淡漠乏味生活里开出的一朵花,本以为是花皆有香,直到差一点失去他才嗅出异乎寻常的沉迷。
可能是神经绷的太紧了,或者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低血糖,舒遥在听见里面传出监护仪器尖锐的警报声的同时猛然一起身,眼前一黑,整个人跟着就栽了下去。
从脚上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悠悠转醒。
有护士在给她换纱布。见她醒了,就示意她不要动。
可舒遥哪里顾得上这些,她昏倒前最后一点记忆就是施然监护室里监护仪器的警报声。她挣扎着下了床,不顾缠了一半的绷带和脚上的疼痛就往ICU的门口跑。
“欸,你干嘛去,穿鞋呀,伤口会绷开的。”小护士跟出来的时候舒遥已经光着脚跑到ICU门口了。
她不知道自己晕了多长时间,只是ICU里的人不见了,所有仪器也都各归各位,仿佛从来都没有人躺在过那里。
余心心也不在,那种从心里生出的恐惧一瞬间击中了她。
她扶着门框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舒小姐,舒小姐你怎么了。”好几个护士都围了过来,还有帮忙叫医生的,不到一分钟,就将她团团围住。
她指着里面的空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叨念着他的名字:“他呢?……施然呢?……他死了……”
哭声远大于她的叨念,几个小护士只看见她指着病床,并不能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舒小姐,您没事吧,快起来,张医生马上就来了。”护士听不清她的话,舒遥也听不进护士说了什么,只是一味的哭。
因为她坐在地上,所以围着她的人基本都是半蹲或者干脆蹲在她身旁,突然有个身量高的人站在人群外就会感觉格外的明显。
那人一身病号服,眼角下面贴着一个创可贴,脖颈处也横横竖竖的沾了两个,眼眶发红,看她肆无忌惮丑态百出的哭样,竟然嘴角含笑。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眼,竟然真的是他。
舒遥脸花的像一只小花猫,她扶着门框站起来,踉跄的穿过人群往前走了一步,他张开手臂,她就忘记了脚上的痛,飞扑了过去。
除了他的体温,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施然被她撞的踉跄了一下才堪堪站稳。
“你吓死我了。”舒遥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百感交集。
施然嗤笑:“怕我不是被你气死,而是摔死的?”
这种时候他还想着打趣自己,舒遥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想要解气,但对方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嘶了一声。
就连他俩身后的医生都对她这不合时宜的动作摇了摇头。
“我弄到你伤口了,我看看。”她从他身上下来,立刻想要去解他的病号服查看伤口。
施然捉住她的手,目光带着她扫了一圈身后的‘围观’群众。
“你确定给这么多人一起看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身体吗?”
她这才想起来还有别人,马上也摇了摇头,拉着施然就往刚才自己躺过的病房走。
施然无奈笑:“慢一点,你脚上有伤,我腿也痛。”
舒遥蹙眉,脚步放慢,还挣开牵手,改为扶着他的胳膊。两个病号就这样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相互搀扶的走回了病房。
好容易走到病房,仅有一张病床到底谁躺又成了问题。
“我没事,就是脚割破点皮,你躺,你才醒,你躺,听话。”她还在他没死,好好活着的一腔热血里没还神,执意要让施然躺上去。
施然莞尔:“好,我听话。”
他乖乖躺在床上,甚至连被子都拉到了胸口才拉着她眨了眨眼睛。
“你也躺下,让我抱抱你。”
医院的床不小,但两个人并排躺在病床上是不是也感觉怪怪的,舒遥摇了摇头,就任他牵着手自己坐在椅子上拄着胳膊看他略显憔悴的脸。
“抱抱。”施然开始皱眉。
“你都两个多星期没理我了,让我抱一下,嗯?就抱一抱。”说着施然作势就要起来,可能是突然起身的动作牵动了伤口,他有皱紧了眉头嘶了一声。
舒遥立刻心软了,乖乖的躺倒了他身边。
他身上很暖,而且就连病护服上也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而是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我没死,你还要不要我?”
施然下巴抵着她的发旋儿,闷闷的出声。
“要!”她毫不犹豫。
施然圈紧了她的肩膀:“爱我吗?”
“爱!”
“那你和我结婚好不好?”
大约是失而复得那种喜悦感太过强烈了,舒遥从见到他那一刻脑袋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唯一的信号就是他在就好,安然就好。
舒遥再次点头:“好!”
施然稍微离开她一点,低着头看她的眼睛,抑制着兴奋,问:“真的?”
她再次点头。
“说话,不要点头。”他不依不饶,只想听她肯定的回答。
“真的。”
一直紧绷嘴角的人笑了,再次将她按回自己的胸口,轻轻柔柔的亲了亲她头顶的发。
屋内一片祥和甜蜜,病房外却传来一阵骚动。
“欸,妈,姨妈,你听我解释……不是……我哥他……欸……”余心心被人推推搡搡的进了门,直到对面的两个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一男一女才停下了脚步。
余心心窘迫无比的回头,苦着一张脸:“哥,真不是我告诉她们俩的,我真没说你在这家医院。”
她只差对天发誓了,只是手指还没渗出来就被徐荟骊一胳膊推开了。
场面一度静止状态,舒遥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这简直堪称家长捉奸现场啊。
她试图顺着施然的杯子往下边躲,但被子太小,床铺有限,她只能勉勉强强挡住了半张脸。
“施然!”
一字一句叫这个名字的人舒遥见过一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正是拍《帝女传》的时候在剧组给施然送过冬虫草竹丝鸡汤的人。
是了,没错,她是施然的妈妈,是徐荟文,徐部长。
“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的,你要做什么事,演什么戏之前能不能知会一声,有点底线,是想要吓死我吗?”
舒遥觉得徐部长已经很克制了,她明显感觉到这个中年女人抓着手包的指节在用力,如果情绪稍微松懈,那就会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毫不客气的向畏畏缩缩躺在床上的俩个人砸过来。
“妈~”施然下意识的将她揽的更紧了些,好像生怕她被来人吓的立刻就会逃跑一般。
舒遥终于在一度惊吓后智商缓慢开始上线。
她伸手挠了挠施然的胳膊,抬眼看他。
果然这厮也在瞄着自己。
演戏?对了,自己晕倒前他明明是躺在ICU病房里,一副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样子,怎么自己再一睁眼他就下床了,而且还能走路,而且走的还不慢……浑身上下,除了脸上脖子上有几个创可贴之外,连块纱布都没有?
“余心心,把我妈和你妈带出去。”施然开始跟余心心使眼色。
舒遥回神了,原本轻轻抓挠的手改成了掐,她一点点的收紧,用指甲盖捏着他胳膊上的一丁点肉。
“嘶~”施然绷着下巴,疼的直眯眼,但仍想要先解决掉站在病房里的三个‘大-麻烦’。
“妈,小姨,如果你们还想要儿媳妇或者是外甥媳妇的话就跟余心心先出去。嘶~”手臂上的力道又被加重了,他抽搐了一下,仍然忍着痛:“我过会再跟你们……呃……解释。”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猎骄更新,第 40 章 第 40 章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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