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疏云便将自己被府犬咬了一事说了出来,末了倒是冲太子递了一枚挑衅的眼神!他又张良计又如何,奈不住他能对自己下狠手,他倒是想看看太子如今还能有什么辙。
太子嘴角勾起一抹轻嘲讽,枉他以前还觉得寂疏云的手段勉强入眼,如今瞧来也是自己看打眼了去。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太子执牒出列。
“准奏。”晋皇原以为太子是要回禀南城灾民安抚一事,便准了他的奏请。
“儿臣要告五皇弟窝藏罪犯,纵容下属打伤南城灾民,砸翻北巷粥摊,重伤清绘郡君一事。”太子朗声而言,惊得大殿的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若单单是后两条,顶多被罚禁闭些时日,可偏偏与窝藏罪犯有关,这事往大处说了就是欺君。一时间大殿静谧地连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没人敢送上前去触了这个霉头。
“太子,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晋皇也难得露出了一丝不悦,对于这几个儿子,虽是并无太大的感情,可也不愿看着他们往死路上走。
“五皇子妃身边的大丫鬟乃西凉探子西瑶之女温宁,父皇曾下旨赐死她们母女,奈何温宁一招自尽诈死,却突兀地出现在了五皇子府,父皇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五皇子府搜查一番,据儿臣所知,昨夜五皇弟还将她收房开脸了。”太子侃侃而谈,毕竟五皇子府的探子可不是白安插的。
寂疏云越听越心惊,何时他的府邸竟然有如此多的暗桩了?可这一桩一件明明都没多大关联,可听上去却像是他爱慕温宁在先,一招诈死将温宁从牢狱中救了出来,随便安排了个新身份,而后将她收入房中。
晋皇听到这些已经是雷霆震怒了,若说先前还对寂疏云存了些恻隐之心,此刻心中怕早已是怒火滔天了,一手拍在了龙椅上,沉声吩咐道:“老八,你与威勇将军一道去五皇子府走一趟。”
“父皇且慢,儿臣亦要告西凉国西荷公主食用紫河车,屡次派人截杀清绘郡君,更是命人烧制了一套粹了逍遥散的茶具,而后不着痕迹地送进了柳府。”万年不上朝的晏少谦今日也在朝堂之上,俗话说打铁要趁热,杀人要放火,眼下有个能将老五和西荷一并铲除的机会,他又怎会放过?
“继续说。”晋皇见着最为宠爱的两个儿子这般姿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早早便将一切查的彻底,就在今日来个一锅端了。
“年前清绘郡君曾在太子侧妃姜氏的院中突然昏厥,彼时太医只是说忧思过甚,而后回府调养却日日咳血,换了套往日用的茶具,竟觉着浑身如万虫蚀咬,无奈之下去往庄子戒除这逍遥散的瘾,彼时儿臣也在侧。这套茶具残胚尚在,父皇命御医一探便知,是由何人烧制送入柳府,儿臣已经查得一清二楚:至于几番刺杀,儿臣已经命人将余党送往刑部审讯了,这些都是那几人供词,但请父皇过目定夺。”晏少谦自怀中拿着早早准备好的证据,由李公公呈递了上去。
晋皇将这厚厚的一沓纸一张张仔细看过,入目无一不触目惊心,其间亦隐含地提到了寂疏云俘虏柳云初一事,晋皇当下大怒,将这沓纸兜头便往寂疏云砸去,怒言:“这就是你的正妃干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朕看着都觉着心寒可怕。”
“父皇,儿臣并不知晓这些事情,这都是西荷一人所为,与儿臣分毫干系都没有。”寂疏云仍旧想着负隅顽抗,蓦地想到了另一人,急着言,“至于窝藏罪犯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见寂疏云仍做困兽之争,太子适时上前道:“父皇,是真是假将人带来审查便知,另麻烦威勇将军再上太子府一趟,将昨日本殿抓的那个囚犯一并带来,另请父皇宣蒋太医、王太医、内务府的荣女官觐见。”
晋皇点点头,算是应允了太子的请求!
半个时辰后,尚未搬进丹舒苑的温宁就这般被压到了宫殿外,一并带到的还有形销骨立的西荷,与神情萎靡的七夜:因是朝堂之上,他们三人的身份太过低微,倒是没有资格跪在殿内接受审讯的。
“荣女官,你且仔细辨识她身上那顾香味。”太子伸手,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神色略有闪躲的温宁身上。
荣女官微微福身,凑近了温宁身侧轻嗅,略微思索一阵后,在大殿外跪着,朝着晋皇朗声回言道:“回皇上,此女身上用的是雾迭香,此香乃西凉独有,巴掌大小便值千金,若是使用超过十余年之久,自身血液中也是有此香味的,便是想隐藏亦不行。奴婢记着满京城唯有一人用此香,那便是罪女温宁。”
荣女官乃内务府内最精于调香一事的,她这般说应当就是八九不离十了,太子却是接着同蒋太医道:“烦请蒋太医取此女血液,并替她探脉。”
温宁一听太医要与她号脉,神色慌张不已,竟在侍卫的扣押下挣扎不休,太子却是没这般好的耐心,吩咐侍卫点了她的穴道,这才让蒋太医顺利探脉。
蒋太医探了半刻,又放了些血辨识一番,这才捻了捻胡须道:“此女血液带着奇香,体内与常人无异,只是……”
“只是如何?”晋皇追问道。
“只是此女并非完璧之身,已然半年之久。”蒋太医脸憋得通红,这才啊冒出这样一句话。
瞧着这女子年纪不大,亦是一副未出阁女子的装扮,却不想竟是早早便与人行了这苟合之事,真真是世风日下。
太子此举不过是为了证实荣女官并非是受了他指使,可不想竟然有了意外的惊喜,可还未等他开口,晏少谦便知晓他心中所想,语调怪异地抢先开口道:“原来五弟早早便与罪女温宁情投意合了,也难怪愿意为了她忤逆父皇旨意。”
“你休要含血喷人!”寂疏云心中怄了一把火,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可饶是他巧舌如簧也为自己辨别不得两分。
温宁一心爱慕晏少谦,失去处子之身并非她所愿,可心上人这般算计她,作践她如何受的了?左右身份都暴露了,她也要拖着晏少谦一并下地狱。wWw.qikuaiwx.Com
“鸿云,你说过只要我入了太子府,与五皇子有染,便能让他们兄弟生嫌隙,互相争斗,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你便能稳坐储君之位:你还说等你君临天下之时,你便封我为后,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温宁不依不饶的攀咬着,那嘤嘤切切地模样,还真一副被人抛弃的模样。
温宁倒是打的好算盘,她本就是内定的太子妃,太子应当多少也对她有几分情谊才是,今日这一出应当会让他们兄弟两人生出隔阂才是。只是她却算遗漏了一点,他们兄弟两人的感情岂是温宁说里间便能离间的?
太子当即一脚飞踹过去,望着不住吐血的温宁,居高临下道:“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也配离间本殿与二弟?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当本殿太子府是你想入便能入的不成?”
再看看首位的晋皇,对于她的说辞亦是半分都没信,隐隐有几分厌恶,道:“西荷多番害人性命,枉为皇子正妃,关入囚笼,即日送返西凉,京中西凉人全部缉拿斩首:罪犯温宁越狱潜逃,再度缉拿,污蔑皇子,处以绞刑,三日后行刑,由太子监斩。”
在一片哀嚎中,温宁与西荷被拖了下去,独独留下一脸萎靡的七夜,太子执牒回禀道:“父皇,此人乃是五皇弟身侧暗卫七夜,被儿臣缉拿后,五皇弟曾夜探太子府,意图了解他性命,亏得儿臣机敏,带着人围截,并在五弟右臂上留下七寸长的伤口,五弟言其右臂乃府犬所伤,大可让王太医看看,一辩真假。”
王太医乃太医院中资历最长的太医,能辨得出伤口到底为何而伤,这也是寂疏云为何先下手的缘故,就是为了绝了太子让他来查探的心思:可谁知太子竟然会先一招告他窝藏罪犯,接着旧事重提,他终究是技输一筹。
寂疏云如今骑虎难下,心中想着怎么着下手更狠点,来个装病卧床亦是可以,总胜过被堵在这大殿里,没个转圜的机会。
盯着晋皇的压力,寂疏云只能随带着王太医与一旁偏殿解了衣衫,露出了右臂上狰狞的伤口。王太医果然辨识出了府犬齿印下的刀伤。
晋皇雷霆震怒,当场下旨言:“五皇子寂疏云觊觎储君之位,屡屡欺君,深负朕之所望,贬为庶民,废其武功,终生囚禁宗人府,遇赦不赦。”
寂疏云面如死灰,不甘心就这么败了,可凭着他这身武艺却是没能冲出大殿便被太子给制服了,双至穿过琵琶骨,筋脉皆废。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君莫负初更新,第二百七十二章 关进宗人府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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