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日,他手中最为依仗的暗棋悉数折损了,无论是什么原因,总归是被弄得一个不剩,不用说都是他那两个好兄长的手笔了。
便是他被父皇责令禁闭思过,又或是自请去皇陵,这些事情于寄疏云都只是暂时的失意,他真真并未放在心中,毕竟他依仗的力量从来都不是面上的这些:可这十个人的死亡,却是让寂疏云心中升起了一抹惶恐,这意味着他不仅失去了一批强有力的支持,更是意味着他那些暗中的部署都曝光于他的对手面前。m.qikuaiwx.cOm
寂疏云心中无疑是惶恐的,同时也是愤恨的,不由自主的将这件事的起因归咎于柳云初身上,若是晏少谦因为前些时日的事情而出手对他报复,情理上倒是说的过去,只是这手段未免太狠厉了些。
只是对于柳云初,寂疏云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态了。她与晏少谦相知相爱,他应该是恨她的,毕竟是敌对的一面,可他却是更多是想要占有她,看着她与晏少谦那般亲密的模样,竟感觉是被背叛了一般,仿若柳云初前生就该是他的一般。
正当寂疏云想着如何东山再起之时,一只箭矢破空而来,从大开的窗户里直直射入他的书桌上,箭矢的末端绑着一条白绸,寂疏云眼眸中泛起寒意,将箭矢上的白绸取下来,展开,脸色却是阴沉之极。
白绸上倒也没有别的消息,不过是说了句此番动作不过是夫代妻受过,如此意味不明的话,可寂疏云却是明白了,自己所遭受的无妄之灾全然是因为西荷而起。几乎是一瞬间,寂疏云便想着将西荷抓到面前来问罪,而他的确也这般做了。
西荷自中秋宫宴后便被寂疏云变相的禁足,西荷先一步对着柳云初下手了,倒也能安心的在自己的院落里自省,只是时日一常了,总归是又些不放心的。此刻府上下人来后院喊她,说是殿下的召她过去,没来由的西荷心中便升起了一抹惶恐,是不是什么事情她算遗漏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西荷难得放低了姿态,冲着前来吩咐的下人道:“殿下派你过来,可有说过找本妃何事?”
这府中的下人都是寂疏云一手调教的出来的,最是明白寂疏云的忌讳的,对于这他国来的正妃倒是真真看不上眼的,便言:“殿下的心思哪里是奴才们能擅自揣度的?正妃只管随着奴才过去便是,届时何事,自然会知晓。”
西荷被呛声惯了,到也没有最开始的傲气与不服,毕竟现如今她有求于人,故而继续放低身段,道:“要说本妃这些时日被关了禁足,对于这京中近来的事情不大清楚,若是行沓出了错,牵连了殿下却是不好了。”
不得不说西荷倒也算是聪明了些,知晓拿着寂疏云来说事,而下人还真真就因这话而迟疑了片刻,可最后还是想起殿下那张威严的面容,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
殊不知他这样倒是让西荷心中更加紧张了,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你先回正院同殿下说一声,本妃先换身衣物,整洁一下面容,稍后便过去请罪。”这是打算拖延些时间,让心腹在府上探得消息再做应对。
可能得寂疏云信任的又会是一般的人?自然是瞧得出西荷的只是推诿了,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对着她言:“正妃大可寻了旁的理由推诿了去,只是殿下的脾性正妃应该是清楚的,若是日后殿下恼了起来,奴才却是免不得要将事情照实禀告了去。”
“放肆!”西荷未怒,倒是一旁忠心护主的丫鬟先恼火了起来,对着那人便是一通训斥道,“你区区一个下人便是如此和正妃说话的吗?仔细正妃要了你的脑袋!”
要说这丫鬟以往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在西凉国之时,因西荷的身份,宫中的宫婢内侍见了她都要礼让客气三分,原以为来到大晋也会是如此,可谁知她的主子竟是几番失势,现如今更是受制于人,更别说她区区一个丫鬟了,到哪儿都有看人脸色,动辄便是被打骂。
她如今也是憋了气的,早早便将西荷交代她的谨言慎行忘诸脑后,故而当即便冲着那人发难起来,可这厢威风还没呈够,倒是被自家公主赏了一记清亮的耳光,光听那声音便是实打实地疼痛,可婢女仅仅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便明白自己犯了个怎样致命的错误。
西荷先如今也没多少心情处置给自己惹事的婢女,对于侍卫说的后果,她也是忌惮着的,最开始便因为让寂疏云不快而失了……之身,被迫跟他绑在了一条船上,这是她一生最为愤恨的事情,却也是无力扭转的事实。
最终,西荷无奈之下,只得言:“本妃听闻你有个儿子至今尚未婚配,跟着本妃来大晋的丫鬟倒也是不少,本妃倒愿意认个容貌秀丽的丫鬟为义妹,送上些嫁妆,指给你为儿媳。”
要说西荷还真真是捏住了他的死穴,他算得上是府上比较得力的管事了,可偏偏有个痴傻的儿子,幼时无人照顾玩火还烧毁了脸。这府上也没有那个人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人为妻,以至于他儿子如今二十好几了,也没能娶上一门亲,这一直是他的心病,如今西荷的提议却是让他不得不心动的。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那人心中便有了决断,算是应下了西荷的提议,只是作为回报,他也应当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才是。想了想,他略有些为难地看着捂着脸惶恐的婢女,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西荷也明了了,忙不迭地对着婢女呵斥道:“你还待在这儿作甚,快些滚出去,省得碍了本妃的眼。”
婢女知晓主子这是想将她支开,有些私密话却是她这个婢女不能旁听的,唯恐退迟了惹得西荷再度不快,便道:“公主且喜怒,奴婢这便退出去。”说着垂着头便往门外而去。
为了保险起见,西荷忍不住又扬声吩咐道:“你守在门外两丈处,没有本妃的吩咐不可踏进半步,更不可偷听了去,若是有人来了,你务必要让本妃知晓。”
“奴婢省得。”婢女微微福身,便退出了房门,并贴心地将大开的房门掩上,有些时候还是不要这么好奇才是,否则连性命怎么丢了都不知晓。
待婢女退了下去,西荷心中早早便忍不住了,可面上仍旧是端着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样,言:“如今没了旁人,你有什么想说的便同本妃都说了,本妃都听着。”意思便是让管事将事情都说出来了。
管事心中掂量了一番,到底还是觉着西荷可以利用着,可殿下那边也断不能得罪了去,便捡了些似是而非的话道:“殿下这几日心情都不大好,已经寻了好些由头发落了一批人,打板子被发卖都是常事了,府上的气压倒是低迷地紧,生怕一个不当心便惹得殿下恼火了。”
西荷一听,便知定然是发生了大事,可到底是何事竟然能让素来佯装温润的寂疏云大发雷霆,更是连连发卖责罚下人?西荷直觉上便觉着事情没有如此简单,便又多嘴的问了句,道:“这京中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还是说何人冲撞了殿下,给殿下难堪了?”
要说这管事还真没想到这一出,听得西荷这样一提醒,管事一拍大腿,作恍然状道:“正妃如此一说,奴才还真倒想起了有这么几件事情。”
那管事略微停顿了一下,迎着西荷略带期盼的眼神,继续道:“这京城中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风,好几个官员家中都出事了,不是被发现卖官鬻爵入了狱,便是暴病家中,仔细算下来遭遇不测的官员竟然有十户。”
西荷眼前骤然一亮,恍惚中似抓住了什么,又不确信地追问道:“你说的这些是否可信?”
那管事道也不恼,似乎真因为西荷愿意将婢女许给他儿子而存了几分感激,便信誓旦旦道:“若说别的,奴才也不敢拖这个大,只是奴才的婆娘出府负责采办之时听闻了,回来同奴才这么一说,倒是让奴才记在心中了。”
西荷不是个傻的,这般细细思索,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个不好的猜测,莫非这些莫名其妙被下狱、暴病在家中的官员都是寂疏云一派的?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西荷心下便有些戚然了,她如今属于五皇子一派,自然是希望寂疏云的能力越强越好。
可,这与她又有何干?在这个当口唤她又是为何?饶是西荷想破了脑子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心中露了胆怯,免不得有几分急病乱投医的感觉,忙道:“你且说说,到底殿下此时叫本妃过去到底是为何事?”
管事见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上,也有几分无奈了,只得道:“今日奴才说的已经够多了,左右不过是要知道的,皇子妃还是早些过去吧。”
西荷无碍,知晓躲不过去,只能将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尽力劝抚了去。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君莫负初更新,第二百二十四章 夫代妻受过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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