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赫接到了小琴的报信,从军营中飞速赶了回来,将军府里只有秦穆在等着他,蓉蓉因为陷入了昏迷被火速送进了宫,寻太医医治,肖莲则是作为证人,“押解”赟儿进宫了。
“怎么会这样?我才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秦子赫出现在大厅中,地上杯碗狼藉虽然已经被收拾过,但几滴黑红色的血迹还是依旧触目惊心。
“是诬陷,肯定是……有人要害她。”秦穆的胸口还是有些闷,气喘得尚不是很顺,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已经焦急如焚的大哥。
“我当然知道!赟……小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突然意识到周围还有闲杂人等,马上改口,但这掩饰不了他浓浓的怒气,如火般磅礴而出,“你当时在场,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点异样吗?我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她的吗?怎么会被带走呢?”
该死,自己才离开了这么几个时辰,赟儿居然就被他们用这种方式带进了宫?秦子赫难以想象地瞪大了眼,焦急得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
“不行!我要进宫,我现在就去救她!”秦子赫的心里忐忑得几乎让他发狂,只要一想到赟儿现在是孤身一人,暴露在没有任何保护的状态下——他就完全没有办法用理智和大脑去思考了。
“你冷静一点,大哥,这明摆着是个圈套,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啊!”秦穆知道他是心急了乱怪人,好声好气地劝着他,终于秦穆也有些恢复过来了,扫视了一下周围,最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去你书房谈。”
秦子赫愣在那里没有动,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里人多口杂,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对策,”秦穆第一次看到大哥这么勃然大怒还是在那次赟儿不告而别的时候,看来这个女子在他心里的分量真是不轻啊,那么他也决定了要全力帮他们。
“可是,她被带走了现在……”
“暂时没有关系的大哥,”秦穆这个时候看起来比秦子赫冷静多了,爱情让人失去理智不是么,秦穆在心里不自主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再说你别忘了现在宫中的那位伊贺公主已经不似从前了,所以我想,小棋她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我们去书房,走!”闻言一思量,秦子赫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于是马上转身,往外头走去。
秦穆跟上他,很快两人便到了书房。
关上门,出于警惕,秦子赫让卓爵在屋外一圈寻守着,终于没有了那些闲杂之人,秦子赫开口的第一句,便是,“赟儿她究竟为什么会被带走?她做的燕窝有毒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燕窝有毒倒是真的……”秦穆长话短说地将当时的情况对秦子赫叙述了一遍,包括肖莲到这里来的初衷。
“你是说蓉蓉吃了燕窝之后就咳出了血?”秦子赫难以置信地惊呼,“这怎么可能呢?”
“确实如此,蓉蓉今天的话极少,一直蒙声吃着东西,所以中毒也是最深,咳了血后便昏过去了。”秦穆眉头有些微皱,好似回忆起了刚才的场景。
“那他们这样带走赟儿究竟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等我回来?而且这么大的罪名难道都不用仔细调查一下吗?调查之后就会知道了——这跟赟儿无关啊!”秦子赫的辩驳虽然出于真心,却也苍白无力,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
“大哥!”秦穆无奈地叫了他一声,此刻已经不是纠结于这点的时候了,“既然本来就是栽赃,还需要什么证据吗?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马上进宫呀!马上!”秦子赫怒声呵斥着,扭头就往外冲,秦穆知道此刻根本拦不住他,于是只好跟着他,一起往外闯。
同一时刻的褚国皇宫内,偏殿上。
赟儿被当成了凶手押了进来,殿上立着皇上皇后,还有姗姗来迟的太后和小棋——当然她们没有一起过来,昏迷不醒的蓉蓉已经被送回了公主府,宫中最厉害的御医也被传了过来,肖莲中的毒不深,站着有些费力,太后便破例让她坐在一旁。
算是一场审判吗?还真是来得够整齐的呀!
赟儿心中暗暗自嘲着,看来自己还是不够高明,或者说,某些人足够心狠。
——殿上的皇后最先开口,滔滔不绝地为她的小姑子讨着公道,自己并没有惹过她吧,或许是因为小棋的缘故让她对自己也没有好感吧,话说她的言辞虽然犀利,但却只是泛泛而论,没有刺中要害让人觉得心唰一下抽紧的感觉。
——之后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肖莲,她故作虚弱和怜悯的表情看起来真叫人作恶,为何知道是故作?这很简单,因为她这份虚伪实在不够高明,假笑时眼角没有褶皱,她的身份在此刻并不够高,因此言语中没有大声的斥责,而是幽怨得好似一条毒蛇缠着你,述说着同情着,用这样的姿态告诉你她是个胜利者。
随后那位资格最老的御医让人前来传话,说是蓉蓉中的毒不算很深,但也不浅,因此需要好几日的修养,加上蓉蓉原本体质中虚,这次的毒性直攻心肺,若是医治不当,恐怕性命堪虞。
——这时太后终于按耐不住了,端出了大家长的姿态出现在了赟儿的面前,微微笑着,若非自己早就知道了她的真面目,说不定还会被这份伪善的慈祥蒙骗过去,不过她早有了准备。太后没有说太多,但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对赟儿这样的行为的惋惜,饱含着辜负和失望的腔调倒是让赟儿心头有些可怜她,噢对了,那里头自然还有对她女儿的那份假惺惺的心痛。
皇上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殿上的所有人,同样沉默的还有小棋,皇贵妃。
但是从那双晶莹的眸子里,赟儿心里还是清楚得如同明镜,她不是不帮自己说话,而是煎熬和心机让她褪去了半年前的那份毫无畏惧和不顾一切,让她懂得了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去获取最大的利益——她在等待恰当的时机。
这时,殿上出现了个报信的太监,说是两位秦将军到了。
是他,他来了!赟儿心头一惊,突然不知哪来的一份安全感,眼色瞬间变得不同了。像是黑暗洞穴中闪起了一个火星,点亮了所有的希望。
“皇上!末将冒昧,关于这件事,末将有话想单独对您说。”最先开口的秦将军,居然不是秦子赫而是秦穆,这个要求一提,现场的所有人,不自觉地面面相觑。m.qikuaiwx.cOm
所有人都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了秦穆身上。但他只是单膝跪地拱手作揖,双眸坚定地直视殿上的九五之尊。
皇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夜色深邃。
将军府里又恢复了平静,好似今日白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般。
“秦穆究竟对皇上说了什么?怎么会只罚我禁足半个月?”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府里,赟儿的好奇心却一点没减,替秦子赫倒了杯热茶,连声问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事你现在又在我身边了,”秦子赫从她手中接过茶杯,然后轻轻一拽,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亲昵地贴着她,“反正本就不是你的错,这是应该的。”
“可是……”她当然知道这是栽赃,可正因为如此,栽赃自己的人又如何会罢休呢?
秦子赫从她的脸上读出了她的心思,喝了一小口茶,解释道,“我们都猜到了是谁做的对吧?既然如此,皇上又怎么会猜不到呢?况且皇上希望我们可以站在他这边,若是我答应了这个条件,那他有什么理由不帮我们呢?”
“你是说,你上次没有答应皇上?”赟儿诧异地问,“那他怎么会赐婚呢?”
“答应分两种,一种是合作,另一种是妥协,明白吗?”秦子赫搁下手中的茶杯,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我手中的兵权是他想要的,那么一种是完全交出,另一种是由我代行,你觉得如果你是皇帝,你会希望是哪一种?”
“你用兵权跟他做了交易?”赟儿大呼,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嘘——”秦子赫做了个轻声的手势,用眼神安慰她,“没事的,一部分而已,而且那不是我最在乎的东西。”
其实秦子赫还是隐瞒了,是全部,不是部分,皇上毕竟是君,没有足够的筹码怎么同他讲条件。
“可是,那是你父辈们全部的心血啊。”赟儿心中为他泛起了不舍,但更多的是感动,这个男人,居然为了救自己,放弃了作为将军最为重要的东西。
“我说了,那不是我最在乎的东西,赟儿,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的,对吧?”秦子赫一瞬不瞬、深情地看着她,直到赟儿点了下头,眼中泛起了点滴晶莹,“不过这只是我跟皇上之间达成的秘密协定,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秦穆和皇上这么四个人,你万万不可以告诉他人,现在军队的调动权已经不在我手上了,明白吗?”
“我明白了,所以……你让秦穆替你去说?”赟儿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领悟了过来。
“对,肖莲和太后,不论哪个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秦子赫叹了口气,不由得为皇上感到丝丝悲凉,母亲和表姐,都是耍尽心机害自己的人,多么可悲,“若是我提出了单独谈的要求,恐怕她们会出言抗议。”
“那……现在呢?你预备怎么办?皇上又预备怎么办?”
“皇上预备怎么办我不知道,君心难测,不过,”秦子赫将她牢牢地扣在怀中,“我想怎么办,我倒是清楚得很。”
“什么?你已经有办法对付肖莲她们了?”
“不,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起了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想到了一个间接的办法。想试试看。”秦子赫的语气是商量的,听起来特别舒服。
“是什么?我跟你说过什么?”
“你的大皇兄,你当初的猜测没有错,他的确被关在地牢里,本来是太后的意思,想让他说出关于你们越国的机密,不过现在看来意义已经不打了,”秦子赫看着她,严肃而略带愧疚地说道,“你上次说,他是裘裕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害怕的人,对吗?”
“对啊,可是裘裕?她不是已经……”
赟儿看到秦子赫未等自己话说完便摇了摇头,她仿佛听到自己心头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这简直,就是一个惊天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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