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姑娘?”正当赟儿愣在那里飞快思量着对策时,身后的大爷小声地问道。
“没事,大爷,你带大娘先去里屋,把门锁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如此维护他们不仅仅因为他们救了自己和秦子赫的命,还因为他们,是小琴的爹娘。
“可是……”
“快去,别问那么多了,”赟儿往后退了几步,将大爷和大娘护在身后进了屋,“待会我会和您解释的。”
“恐怕——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突然从里门里头出现了三个黑色的身影,一个尖锐耳熟的女声响起。
一个女人身着同吴毅一样的红色流纹黑袍,手中握着一把短剑,同样坠着一个红色的流苏子,在她身后有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手握弯刀,看来同外头的那群人是一伙的。
正当赟儿愣神的片刻,那女人一把将脸上的面罩扯了下来,一昂头,变露出了那双魅惑人的狐狸眼,眼角带着浓重的嘲讽的笑意。
“是你!”赟儿还来不及过多地惊讶她的身份,突然见她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两个人,转瞬间,两道银光在眼前一闪而过,身旁的大爷大娘竟然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你——”赟儿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从大爷和大娘脖颈上流出的鲜红刺激着她的双眸,下一瞬她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个反擒夺过了她手中的那把短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你居然……去死吧!”
“哼。”那女人毫不畏惧,重而短促地哼了一声,赟儿便感觉自己的后颈上,两道冰凉贴了上来。
“你——”
“我最好放了我,不然,”狐狸眼的女鬼嘴角的嘲讽从未减退过,“我保证你会给我陪葬。”
“……”赟儿感觉自己的脖子都没有办法扭转,略微一动,便有丝丝地痛意袭来,看来身后两人都是个忠心护主且功力不凡的奴才。
可是她不想就这么放了这个刚刚在自己眼前杀了二老的凶手——她不甘心!倒在地上的两位老人,就是她至好的姐妹小琴的亲生爹娘,无辜受牵连——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凶手呢……
那汩汩流出的大滩鲜血混着地上的泥泞,还有两位老人睁着的双眸,让赟儿的手开始颤抖,她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滚烫的热油煎炸着——她该如何,该如何对小琴解释这一切?她难道应该苟且地活着,让两位老人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吗?不!她做不到!
“你去死!”赟儿努力克制住了双手的颤抖,不顾一切地狠狠划了下去,却在下一秒,失去了知觉。
快马加鞭回到了军营中的秦子赫,自然对他走后小木屋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战事的准备中。
接下来的几日,褚国的军队仿佛习了循行之术,二十万的大军竟然消失在了大地上,任凭裘裕的部下千般万般地搜寻,就是找不到踪迹。
这一切自然全靠秦子赫的指挥有方,他巧妙地将军队分成了数队,利用南方茂密的森林和春季特有的湿润多雨气候,将二十万的弟兄隐藏了起来,一连数日昼伏夜行的攻击,不但成功夺回了失掉的城池,一支三万人的主队由秦子赫亲自率领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南国位于边境向内二百里的都城突破而入。
褚军将士士气高涨,攻势如破竹,秦子赫这一次真的发了狠,一点都没有怠慢。个中缘由,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最后一日发起对南国都城的攻击前,他修了一封书信,令人六百里加急送往正在北方守卫褚越边境的秦穆。
“卓爵,什么时候了?”送书信的驿使刚退出帐外,秦子赫问道。
“回将军,已经初更了。”卓爵在一旁恭敬地答着。
“是时候了,”秦子赫将手中的笔墨一收,站起了身,抓起桌上的佩剑和头盔,“你马上传令,让孙副将带一支小队潜入城外部署好的地道中待命。”
“是。”卓爵拱手一抱拳,立马退了出去。
秦子赫深深地吸了口气,隔着营帐,看不到外头透出的一丝月光,今晚是新月,这也是他选择今晚攻城的重要原因,裘裕这个人一向奸诈狡猾,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这一路似乎走得有些太过顺利了,他不得不小心提防着。
这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忙碌充实了这么多日子,秦子赫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被自己一时意气用事留在了江边小木屋里的赟儿。
——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将军,一切都部署好了,”帐门外传来卓爵一丝不苟的声音,“只等将军做最后的号令。”
“好!”秦子赫吹灭了营帐里唯一一盏烛灯,利落地收起了思绪,掀开了帐帘按着佩剑,迈步走出,一双鹰眼飞快地环视了一圈周围整装待发的军士,却眼尖地发现了一个小问题,“我的随行侍卫中是不是少了人?”
“启禀将军,”一个声音自右边响起,“吴毅他前几日便失踪了。”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秦子赫狐疑地问道。
“回将军,是五日前,”又是一个声音自左边响起,看来吴毅这人的为人并不得人心啊,“将军您回来的那日清晨,属下收拾东西时就发现他不见了。”
“那为何不立马上报?”秦子赫怒了,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厉声问道。
“将军恕罪!”卓爵突然开了口,“那日是有人向我禀告过,但我以为是小事,便没有劳烦将军。”
“真是胡闹!你以为这是小事?军队了无缘无故丢了人你要怎么交代?”秦子赫简直气到了内伤,吴毅这人身份实在特殊,虽然赟儿亲口向自己确认过,但他总觉得事有蹊跷,本想好好审问审问,却遇上了赟儿坠崖的事,耽搁下来直到现在才想到。
听到他在如此蹊跷的时间失踪,他心中那份隐隐的不祥之感,愈发地明显了。
“将军恕罪!”卓爵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何将军此刻会如此生气,毕竟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丢人失踪是常有的事。
“好了!你马上派人去找!回那日大军待过的地方找!”秦子赫低吼着,薄怒中带着让人生怖的威严。
“是!”卓爵立马掉头,下去布置这件事。
秦子赫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也只能暗自祈祷一番——大敌当前,形势紧迫,他实在无力多做追究,于是冲着众人挥了挥手,大军立刻向着指定的方向行进而去。
很快,秦子赫所帅的近三万的大军,已经悄无声息地兵临城下,准备发动最后的总攻。
但这座南国的都城似乎安静得太诡异了——因为地势的关系,两面环山,另一面还有一条高悬的地上河——城池的围墙异常高耸,皆由厚而密的青砖砌成,刀剑不入,高高的城墙上留着一排方形小孔,可供弓箭手放出暗箭,在上头便是城墙顶,可以站人,却也因为厚实的砖石遮挡而让底下的人难以伤之。
“将军,石队、火队、攻城步兵、先头骑兵、弓箭手和盾牌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卓爵再次出现在了秦子赫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要现在开始攻城吗?”
“再等等。”太没道理了,纵然自己的行军再隐秘,也不至于让城中的裘裕毫无反应,探子的密报恐怕在自己踏上这片土地的那刻起就不断地出现在她眼前了吧。
可为什么。
为什么到现在,她一丝一毫的防御措施都没有?难不成她还想学诸葛亮的空城计吗?自己可不是司马懿。
“攻!”
赟儿在一片混沌中醒了过来,艰难地挑开眼皮时,被刺目的黄色光芒闪花了眼。
撑着传来了剧痛的脖子,赟儿挪动着僵硬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终于适应了这份亮度,环顾着四周,脸上不由地露出茫然的神色——这里究竟是哪?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整间屋子看起来就如同王宫贵胄的寝宫一般华美无比,根本不像是个囚禁人的地方。这一份惊愕,让她竟恍惚起来,难不成她还没有醒,这是一场梦而已?m.qikuaiwx.cOm
正当赟儿愣神的刹那,门“吱——”一声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那个人,真的彻彻底底地吓到了赟儿,是他。曲泽。
可还未等她来得及开口问什么,外头传来隐约的轰然,动静颇大,如天际闷雷,远远地传过来却依旧可以刺穿人的耳膜。
“……”赟儿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传来一阵剧痛,讲不出一句话来,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脖子,没想到这一捂,倒让这份剧痛渗透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处。
手上黏黏的,赟儿低头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
“听到声音了吗?”曲泽见她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合上了身后的门,走了过来,“这就是你的秦子赫自寻死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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