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道蔺无轻要醒来,她的头脑便开始没由来的紊乱如麻,以致此时就是一个败事的奴婢,竟也叫她想不出法子来对付。
良久,凤箫才一步一步自阶台走下接近那婢女,但她就那般不吭一声的跪着,反而叫她更是不快。
她深呼一口气,仍是难以压抑心口的不忿,语气中夹带着浓浓火气:“当初本宫见你聪慧、敢为,才将你安插到那女人身边,怎么,真把她当主子好生伺候着了?”
说着,她险些没忍着一脚踹到那窝囊婢女的身上,后只咬牙切齿咛道,“本宫想她死,你明不明白?”
底下的正是在蔺无轻身边待了数月的翠竹。她躬着的身子猛地一颤,屏着气不敢有一分动静。
随后她低垂着头颅喘息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娘娘,不是的!奴婢一直有按照你的吩咐做事,但……一直有人在暗中护着她,不管奴婢做什么都有人监视着奴婢,奴婢只有趁那些人不注意的时候才敢下手……”
说这话时,翠竹的眼神极为慌乱且捉摸不定,神情恍惚飘渺,叫凤箫心头又悬了一份事。
蔺无轻身后有人并不为奇,正因此,西门风庭对蔺氏忧虑繁多,但也足够谨慎,光是凤箫知道的便有一整批轮番督视着常宣宫的隐卫,都未有过发现异己的消息。
难不成她一个小小的婢女都能比那一群精兵出身的隐卫警觉?
更何况,即便蔺无轻的人可以无声无息潜藏在常宣宫,那也只能是眼巴巴守着那柱木头人,根本做不了什么,又谈何监视?
凤箫冷哼一声,满是质疑与戏谑地看着翠竹,说道:“你给本宫说说,谁在监视你?”
忽尔,翠竹浑身颤得更是利害,凌乱发丝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话语中带着几分恐惧与愤怒:“奴婢不知,奴婢不知!但奴婢能感觉到……四周都有人,他们一直盯着奴婢!……还有那贱人……那贱人今日早晨突然睁开眼就要掐死奴婢,奴婢一拿起剪子,她就又乖乖闭上眼躺回床上了!”
翠竹本就紧皱着的脸庞染上癫狂之色,双眼瞪得又大又圆,而她的眼珠子中,此时只有凤箫一人的身影。
从翠竹说的每一句语气肯定至极的话及其一切不正常的神情里,凤箫恍然意识到,她已经完全疯了。
凤箫有些迟疑地后退一步,看向翠竹的目光一变再变。
收用翠竹前,便有人几番提醒她,这丫头从小被虐,患了癔症,总会认为自己身处险境而为此做出过激反应,只是平日无事时举止几乎与常人无异。
这也是为何当初她会特意令这个宫女去‘伺候’蔺无轻,怎也没想到至终竟百无一成,反而是翠竹能让自己的癔症恶化至这般地步。
不管她凤箫再怎么聪慧,也很难去预料一个患了癔症的人会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来。她最好与这婢女保持一些距离。
而无用即是无用,将现在这样的翠竹留在身边,无疑是留着一块烫手山芋。
想着,凤箫摆了摆手,佯装云淡风轻地打发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翠竹轻易地捕捉到凤箫语气中的不耐,她的神色更是决然而骇人,忽尔她将身子拖到凤箫脚下,双手猛地拽住凤箫的裙尾,似哀求又似质问:“娘娘,你不相信奴婢?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她一醒来就将奴婢撵出去,她一直在装晕,她清楚奴婢做了什么,她和她的人不会放过奴婢的!”
嘶喊至此,翠竹又忽然在她脚边磕起头来:“娘娘,奴婢求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疯子果然难缠!
翠竹扁平嘹亮的嗓音耗尽了凤箫最后的耐心,叫她一刻都不想再多留此人。但终究翠竹还有些价值所在,毕竟真正的疯子在宫中可不多有。m.qikuaiwx.cOm
随即凤箫便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改充斥着鄙弃的神色,意味不明地弯下身伸手轻轻抚慰着翠竹,柔声道:“放心吧,你是本宫的人,她不敢动你。回常宣宫,向本宫证明你的话,揪出她背后的人。你知道的,本宫从未薄待过你。”
闻言,翠竹脸上立即迸出了感激之情,又躬下身子再磕了两头:“谢娘娘,奴婢……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娘娘您等着,奴婢一定会抓到那个人交给你!”
说完,她提起裙尾,逃也似地迅速消失在凤箫的视线内。
看着翠竹匆忙离开的身影,凤箫冷哼一声,不由得低嘲一番那只蝼蚁的无知,后才缓缓收起面上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笑意。
方转过身,便瞧见自寝宫走出的一人。
女子身着普通无奇的宫女装束,语气恭敬又戏谑:“皇后娘娘该不会觉得,像她这么愚钝疯癫的人能对付得了裘妃吧?”
凤箫挑了挑眉,亦勾了勾唇角,荫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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