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妩极为欣赏琪琪的纱裙,偷偷研究裙子上的刺绣,“真漂亮啊!”又退后一步看裙子的裁剪,“样式很庄重,可面料很轻盈,冲淡了这种庄严,这是什么材质?这么轻薄但是又有筋骨感,摸起来像天然蚕丝,可是蚕丝会这么硬挺么?”
“这是生丝织成的一种织物,叫绡,挺括但轻薄就是它的特性。”
容妩又用手指背去触碰琪琪的披帛,“这个也很美,你的裙子如烟如雾,这段披帛又像软云一样,真美。亲爱的,你今晚看起来像是一位古代的公主。”
琪琪笑了,“你就是一位公主,小可爱。”
女孩子之间的互相恭维是必要的,何况容妩今天也很美丽,她穿的依旧是她自己设计的裙子,五月夜宴在她看来是极好的公关机会。她的新裙子又受到贵妇们的青睐,容妩骄傲地跟贵妇们说,红岚就是她的缪斯,让她的灵感源源不断。
很快皇帝派人来请琪琪,他挽着她和诸人寒暄,仿佛大家还不认识她似的不厌其烦介绍“这就是红岚小姐”。
所有人都对她露出真诚的笑脸。其中甚至包括几位锦春小姐一起对她出言不逊的小姐。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如果让琪琪如实评价,她会说五月夜宴不过如此,美酒佳肴,衣香鬓影,她之前参加过的其他宴会并无太大区别。不过,五月夜宴真正的高|潮在午夜时分,湖边布置了盛大的焰火,会连续燃放近一个小时,位于帝都外的几个地区都能远远看到,帝都城中的天空更是被映得如燃烧一般,真怔的火树银花不夜天。
第一波焰火盛放后,周围的人一样,琪琪也在仰望从天空上拖拽着金色长尾的烟花,皇帝陛下轻轻拽了一下她的披帛,她耳语:“你小时候自己做过万花筒么?”
琪琪不解其意,“当然做过呀。”
皇帝握着她的手笑,“这里有个地方,从那看烟花落下就像从万花筒里看到的一样,我带你去看看?”
琪琪没怎么考虑就欣然和他携手去了。
将骑士给她的忠告忘在了九霄云外。
皇帝陛下绝无虚言。
他说的那地方是一座二层的小楼。
他带着她从花园中的台阶拾阶而上,就到了二楼的露台,站在那里可以将夏宫花园中几块不同形状的人工湖尽收眼底,这几块湖水像是从高到低排列的几面形状不同的镜子,水流无声且平静地一层一层流下来,最终汇集在花园中心的圆形大湖,湖畔的焰火带着呼啸和炸裂声冲到最高处时,几块镜子不约而同映出万千摇曳彩光,仿佛星河倒悬在他们脚下。
烟花在天际闪耀盛开后又纷纷落下,像星子从天而降,坠入湖中,又像湖水中多出了一个小宇宙,转瞬幻灭。
琪琪被这种盛大但短暂的美丽触动了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一些记忆。
她曾在太空中见过类似的画面,舷窗外她淡蓝色的母星忽然变成了一团明亮的光团,仿佛是一颗离她很近的太阳,光团骤然膨胀,又急剧收缩,在两秒钟内化为色彩缤纷的气团。
就像有人在太空中燃放了一场烟火大会。
不过,太空中的烟火大会是无声的。
那些在盛会中燃烧的星球生命发出的惨嚎和痛哭也是无声的。或许他们根本没机会惨叫就化为了气体。
琪琪心中泛起轻微的怅然和早已模糊的悲痛,不禁轻微地瑟缩一下,这时,皇帝陛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回望他,他的面容在星光烟花的照射下出奇俊美,他对她微笑着,垂首靠近她,她几乎能闻到他唇齿间甜淡的香槟酒味。今天的宴会准备了三种不同的香槟,他偏好那种带花果香味的。
她很奇怪在这一刻自己还能如常思考:他要吻我了吗?这就要接吻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夜风裹挟着花香焰火燃烧后的特有气味袭来,顽皮地撩起她手臂上缠着的轻纱披帛,将那层软云般的纱拂到他脸上,他刚轻轻拉开,又一段纱轻浮地贴了上来,淘气又顽固地挡在他她之间,像冥冥中有种上天的力量在阻碍他去亲吻她。
琪琪笑了一声。他也笑了。他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轻微震动,她微怔,他已经行动起来,一手抓住那段披帛,手腕转了几下,将它缠在自己手臂上,这样一来,就像他她的手臂被一段轻纱捆在了一起,她想要退开的话只能将身上的披帛解开,他没给她这么做的机会,另一只手放在她背后,把她向自己怀中轻轻一推,她就他贴在一起,突破了从见面以来两人即使牵手也严格保持着的身体距离。
这个吻比琪琪预期的更好。
温柔,甜蜜,带着微微的果香,鼻息之中是她渐渐熟悉的他的气息,她刚刚合上眼睛,想仔细分析一下他用的那款香氛里那个令她联想到金属的气味到底是什么,没想到他就这么一触即走。
她迷惑地睁开眼,看到他双眼里跳动着略带狡黠的笑意,她刚一醒悟,他立刻又贴过来,这一次,他的双唇像一只蝴蝶,落在花上,轻轻扇动翅翼,跟花打个招呼,俯首钻进花房,不管花朵如何轻颤,只一心一意做自己擅长的、想要的、乐意的。
很快,花粉沾满蝶翼。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甚至比她配合着骑士的描述所进行的幻想还要好。
琪琪这时的心跳比连续跳了二十分钟独舞还快,她感到自己正在失去一部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她的十指紧紧抓在他双臂上,像是不这样就会坠入什么深渊。又或者是云端。
这种新奇的感觉奇妙中又有点恐怖。
那只蝴蝶在她急促轻喘时终于从花朵上再次起飞,弄得那朵花仿佛被雨滴突然淋到一样发抖,琪琪突然觉得自己双臂很冷,像是四肢的血液全都被紧急调拨到了其他地方。
她这才发现身上的披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委顿在地。他像是能感受到她在颤栗,用掌心摩挲她的手臂,就像平时大家很冷时用快速双手摩擦手臂取暖一样,但他的掌心滑动的速度很慢,从她肩头慢慢向手肘滑,快到手肘时再重新向上,可是他的食指尖在她肘尖不轻不重刮了一下,手臂的皮肤根本不是触觉神经集中的地方,可这时变得很敏感,她的每根寒毛都变成了触觉神经,不仅能感到热度从他掌心传过来,还能感觉到他那双白色手套的质地。
他又停下来了,微微歪着头看着她微笑,她看到他的瞳孔比平时更大,颜色更深,猜测她自己也是一样,她很想和他说些什么,可语言系统因为缺血无法正常工作,只能发出深呼吸的声音,她好容易吸进那口氧气,刚张开口,他又贴了过来,这一次,他的右手托在她脑后,拇指按在她耳垂后面和颈项连接的那片肌肤上,反复摩挲,他的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肩膀,这是个不容拒绝的姿势,让她无法后退,只能被动迎接下一波亲吻。
那朵花这次遇到的一场急雨,雨滴灼热,花朵正不知如何招架的时候,那只蝴蝶去而复返,扇动翅翼,花朵才将快要跳出胸膛的心按下,不料蝶翼扇动骤然带来一阵狂风。
她被这阵恶风吹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了。
他这才松开她,又对她笑,贴在她耳朵边问,“你想再跟我去看看别的么?”
她脑子里这时漫天都是随着狂风骤雨乱飞的花瓣,晕乎乎还没落地呢,缓慢低效地处理着信息,唯一做出的反应就是呆呆看着他,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轻轻巧巧把她横抱起来,几步走到露台上正对湖景的那对雕花门。m.qikuaiwx.cOm
琪琪这才知道,这个露台连接的是一个卧室。
室内最瞩目的是一张极大的床。床上铺着酒红色丝缎床单,床头是很古老的样式,王冠型,一圈雕刻着纠缠在一起的玫瑰花枝,中心镶嵌着暗红色丝绒,床头漆的金漆因为岁月流逝呈暗金色。
当他把她放在那张床上时,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原来,他计划的不是亲吻。
她呆呆坐在床上,心口激烈起伏,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咚、咚跳着,口干舌燥。
怎么回事?
可是骑士说过,他绝不会在第一次约会时对女士做这种事。
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其实根本不是骑士?
我一直以来都弄错了?
真正的骑士另有其人?
她震惊而疑惑地看着他,再看看自己身下的大床,又冒出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或许,他就是骑士。不过……骑士对我说了谎。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我家楼下有只野猫也不知道怎么了,被别的猫打了?发青了?嗷嗷叫。叫到12点多也不停。
今天早上五点多又来一只乌鸦。叫叫叫。叫到七点多。
我睡眠严重不足。早上出门的时候连口罩都忘带了,快走到车站有人提醒我我才赶快跑回家。
来来来,留言来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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