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听到,有人在失声痛哭,老人的,孩子的。
天空仿佛在一瞬间坍塌了下来,只留绝望。
沈谧却动弹不得,她拼了命想自救,想反抗,却连呼吸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
“啊!”
沈谧猛然坐起,胸口剧烈起伏。
室内亮着橙黄色的暖光,很安静,没有哭声,什么也没有。
四周的气息却是陌生的,床是陌生的,床品也是,充满着不真实感。
有人长臂一伸,重新搂住了她的腰,“怎么了?”
沈谧低头,看见男人发丝凌乱的睡颜,眉目如画的线条,眼睛没有睁开,唇角却是微微扬起。他的全身都是炙热的,远超过她的体温,寸寸紧贴,似能将人融化。
沈谧噩梦后的心跳平复下来,声音有些嘶哑:“没什么。”
然后想拉开他的手,下床。
褚沉却不放,大手有力地反握住她,睡眼惺忪,语气却莫名警惕:“去哪?”
沈谧将垂下的睡袍拉起来,看着仍然没有天亮,墨黑的窗外。
这一夜真长。
沈谧揉着额角,“睡不着。”m.qikuaiwx.cOm
褚沉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啃咬般地轻吻,“就这么认床?”
酥麻的感觉从手心传递到更深的地方。
沈谧收回了手,“嗯”了一声。
“你躺着,我去拿烟。”
褚沉也翻身坐起,什么也没穿,大敞着腿,笔直修长,肌肉紧绷,一看就常年运动。
充满力量和美感的线条,引人无限遐想。
比如之前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
疯狂的,不知节制的。
每一幅画都让人口干舌燥。
沈谧这才感觉身上有些酸软,不自觉地靠在了床头,“别拿。”
褚沉一愣,“怎么?”
“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不喜欢还抽?”
“有时也需要提神。”
褚沉把脸凑了过去,在沈谧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累了就休息,提什么神。”
简单粗暴的逻辑。
即使做不到,听着也愉悦。
沈谧弯了弯唇,“给我拿杯水吧。”
褚沉轻快地下了床,眉眼间神采飞扬,冲她行了个标准的吻手礼,“遵命。”
小小的调剂,室内沉闷的空气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不一会儿,迈着大长腿的男人便回来了。
全身一览无余。
大约只有对自己绝对自信的人,才能毫无顾忌地展露自己的每一处,没有半点拘谨和不自然。
当然,他也足够赏心悦目。
造物主一定是个出色的雕塑家,才能有这大手笔之作。
沈谧微微出神,水杯便送到了唇边,她接过来,“谢谢。”
刚触碰到杯沿,就有人将嘴凑了过来。
温热的唇,烫人。
水涓涓流入他们的咽喉,途经彼此的唇。
两人视线碰撞在一处。
褚沉深邃的浅色眼眸在她脸上扫荡。
最终,拿走水杯,捏住了她尖巧的下巴,嗓音低哑:“还渴吗?”
“你呢。”
沈谧看向他,擦走唇边的水珠。
被水浸过的唇色更显润泽,似乎有更甜的味道。
褚沉的喉结轻轻滚了滚,贴到她的耳边呵气,“我快渴死了。”
沈谧笑了。
下一秒,这个笑容却被以吻封缄。
“不是睡不着,刚好接着做运动。”
“安全套应该用完了。”
“谁说的,我买的是这种。”
褚沉像举战旗一般地举着那巴掌大的盒子,尺寸是他的巴掌,容量的恐怖可想而知。
再联想某人激烈的程度,让人头皮发麻。
沈谧少有的产生了退却之意,“Mattia先生,床上可不是体面的死法。”
褚沉按住她想要逃的念头,还有手腕。
姿态强势又温柔。
“那就一起去天堂。”
说罢,在黎明之前,再次点燃了一场狂风骤雨,久久不曾停歇。
-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盈满了整间卧室。
格外有种舒适温暖的感觉。
沈谧的思维短暂的停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陌生的床上,睡着陌生的床品,陌生的男人。
居然一觉睡到了天亮,天很亮,恐怕已经临近中午。
整整一夜的放纵,刺激结束,后果也来袭。
沈谧身体的感觉渐渐归位,处处都酸软不已,竟有些起不来床。
此时,她却能听到内浴室里淅淅沥沥的声音。
显然起不来床的只有她一个人,另一个人好好的,甚至能听到男人正哼着不知名的歌。
欢快的调子。
俨然是头吃饱了的狼。
沈谧的体质一直控制得很好,然而遇到了猛兽般不讲道理的对手,也只能甘拜下风。
此时,一阵手机铃音响起。
沈谧看了过去,伸手拿起地上的手包。
小小的宴会包里除了手帕,一支口红,就只有她的私人手机。
电话是小乔打过来的,这里终于有了信号。
“沈理事您没事吧?邮轮现在刚靠岸,我马上赶去主岛的医院看您,怎么忽然就晕倒了?”
小乔刚接通电话,就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一长串,明显紧张坏了。
“我不在医院。”
“那您在哪?陈小姐的助理您在舞会上晕倒了,她连夜用飞机送您去医院……”
沈谧一听,就知道有人隐瞒了实情。
或许除了极少数目睹的人,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客人被主人家推落深水。差点丢命。
还幻想着轻轻松松地结婚嫁人。
有够天真。
沈谧的目光平静如水,“婚礼快开始了?”
小乔差点没跟上这跳跃的话题,“是的,可是您今天应该不会去了吧……”
“我当然会去。”
沈谧下了床,在书桌上摸了支笔,念出上面的酒店名字。
“你安排好车和礼服,过来接我。”
小乔点头记下,接着说:“沈理事,画廊那边好像有个策展途中出了状况,徐秘书等您回电。”
沈谧听后挂了电话,然后拨给了徐秘书。
那边的确有点棘手的情况。
她需要尽快赶回去,沟通几句后,便让小乔订了今天婚礼后,回国的机票。
褚沉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她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背影,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睡袍。却将天鹅般白皙细腻的颈脖曲线展露无遗,漂亮又清晰的锁骨如同艺术品。
寸寸肌肤如瓷般光泽,引人抚触。
也留下了无数抚触的痕迹。
属于他的痕迹。
褚沉勾起唇,大步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女人。
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动作懒洋洋的,却带着不着痕迹地探究:“和谁打电话?”
沈谧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平静地讲了最后一句,“按我说的安排就行,就这样。”
褚沉的听力很好,隐隐能听到电话里是个女声回应,眼底的警惕终于消失。
在她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饿不饿?”
沈谧转过身,轻轻将他的兽口推开,“我的体量应该不够你填饱肚子,还是叫客房服务吧。”
褚沉抱着她不撒手,“你我也要,客房早餐我也要。”
“恐怕不是早餐,是午餐。”
“不,还差一点点,不如我们再补上。”
说话时,褚沉已经将怀里的人按在落地玻璃上,从背后笼罩着她,十指相扣,不留一点缝隙。
更不给她拒绝的空间。
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沈谧的视野除了天与海的蓝,就是暖日阳光。
玻璃微微模糊,看上去纯净温和,像是西斯莱的印象派风景画。
连她耳边那延绵不绝的吻,也透着暖意,总是在人不经意间,一点点挑动起最深的**……
气氛愈加升温,却被门铃声打断。
褚沉只当没听见,仍然继续,并不想管门外是谁。
可是门铃声却响个不停,像是不开门就要一直响下去。旖旎的气息一扫而空。
“这酒店什么破服务!”
褚沉气恼地捶了下玻璃窗,然后飞快地拉上了怀中女人的睡袍,完全合拢,紧紧系上带子。
他低头亲了亲沈谧的面颊,“等我,我马上回来。”
褚沉脚步匆匆,满面寒霜地走出卧室,直奔套房的大门,几乎后悔订了这间酒店最大的一套。
浪费走路的时间。
可是他打开门,眼神立时一沉。
门外不是酒店员工。
更不是客房服务。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外面,菲力反而被挤在一边。
他脸上满是为难:“我今早就打了好多电话给您了,您一个都没接,我也不敢来吵您……”
为首一个年长的男子向褚沉恭敬地说问了声好。
“老爷子说,七少的假期已经结束,该回去了。”
沈谧的那声“请坐”甚至慢了一拍。
褚沉的手臂往两边一放,很是自然地找了台阶:“到底是条船,还挺晃。”
枪玩得那么好的人,平衡能力不可能差。
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谧合起手里的册子,“是吗?”
褚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当然,设计师应该去设计迷宫,拍卖厅居然这么偏。”
沈谧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灯光聚焦在了展台上。
这场拍卖不算太正式,只是新加坡富豪家族浮夸婚礼的一部分,流程却和其他拍卖如出一辙。
沈谧的注意力在拍卖台上,等待着压轴的那幅画,前面那些珠宝、名表,并不在她的眼里。
直到展台上出现了一把展示级雕刻黄金镶嵌柯.尔.特.1911.手.枪。
制作于1912年,枪身表面布满精美的雕刻,就连正常枪支不会处理的小部件都有精美花纹。
十分招摇,让人无法忽视。
沈谧的目光不由转向了身边的邻居。
褚沉挑了挑眉,敏锐地读出她的潜台词:“怎么,你觉得我是来拍这个的?”
看来不是。
沈谧也觉得,真正爱玩枪的其实对这些未必多感冒。
十多万美金买把花枝招展的1911,不如买上几十把HK416来得刺激。
可是下一秒,她就听到旁边的人补上了一句:“这个雕刻师的作品我已经有了,这把太素淡。”
素淡。
太素淡。
不知道为什么,沈谧想起了上船那天出现的,玫瑰金色的螺旋桨小飞机,忽然很想笑。
在“素淡”的定义上,她的邻居和飞机主人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接下来没多久,沈谧倒是看到了他真正要拍的东西,也的确和素淡无关,一座古董打火机。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三婚更新,第 69 章 惊雷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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