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突然拼尽全力地抬起头,往后靠在车壁上,认真地注视着宋茹甄肯定道:“我绝没做过。”
宋茹甄一愣,旋即蹙眉回思道:“可我看的很清楚,那夜的男子就是你,我还看见宋妍霜将她的汗巾送给你,你还收下闻了闻。”
“……”褚晏眸色一凝,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沉吟道,“原来她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丝绦上的苏荷香?”
“嗯。”
褚晏定定地望着她道:“后来,我在宫里最先闻见身上有苏荷香的那个人就是她。”
宋茹甄愣下了,然后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以为救你的人是宋妍霜?”
褚晏坦然道:“嗯,起初我还以为是她,所以拿着你的丝绦去谢她,她也说丝绦就是她的,还说丝绦是女儿家的私物,被人发现了于名声有损,就将丝绦收了回去。为了表达感谢,我将出入褚家的令牌送给她,让她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定在所不辞。”
一听到这里,宋茹甄就气不到一处来:“所以你就与她合着伙来故意耍弄我?”
褚晏急道:“万万没有的事,是她以救命之恩要我发誓,不得去见你,否则……”褚晏忽然说不下去了,凤目里充满自责道,“阿甄,是我有眼无珠,认错了人,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
原来是宋妍霜挟恩图报褚晏才爽约的啊,堵了心里多年的结一下子打开了,宋茹甄忍不住勾起唇角,想了想,又绷起小脸道:“她让你不见你就不见啊,就算你事出有因,至少派个人明明白白地回绝我就是了,为何后面收了帖子又置之不理?”
“我并没有置之不理,后面康叔确实收到过一次你的请帖,但康叔已知我意,便明确地向那名投帖的宫女回绝了。”
回绝了?
还就一次?
不对,她明明让苏青投了不下四次请帖,而且封封石沉大海……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全明白了,原来是苏青在中间搞的鬼,她八成已经被宋妍霜收买了,所以后面几次她根本没有再向褚晏送请帖,又故意跟她说已经送了。
“那第一次呢,我约你去沧浪亭你为何爽约?”
褚晏愕然一愣道:“不是你让二公主给我带口信,说是为照顾太子重疾,将时间改在次日……”
说着,褚晏猛地顿住,转而与宋茹甄异口同声道:
“是她!”
“是宋妍霜!”
宋茹甄阴阳怪气地解释道:“那日我如约而至,等到天明你都没来,素闻你褚公子清高傲物,本公主当时还以为是你觉得本公主唐突冒犯,这才不屑而至。”
褚晏苦笑了下:“我翌日从天黑等到天明都没等到你,还以为是公主从未将褚某放在眼里。”
二人相顾无奈一笑,命运还真是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发现的救你的人不是她?”
褚晏蹙眉沉吟道:“……她不喜欢兔子,而且我又在你身上闻见了同样的味道。”
宋茹甄想了想,眼睛倏地一亮道:“是在御花园那次吗?”
“嗯,所以我以为那香是你们皇室专用的香。”褚晏道,“但是你身上的更浓郁,我便想找二公主要回丝绦确认,她说没带在身上,约我戌时在御花园里一见,然后将丝绦带去给我。我去了后,二公主又说丝绦被宫人们弄丢了,就将自己的汗巾解给我,我想着若是味道一样,这汗巾上应该也有苏荷香。”
“所以你闻她的汗巾只是在确认有无苏荷香?”
“嗯,上面的香气并不是苏荷香,于是我便还给了她,从此以后再无交集。”
原来如此,难怪那日大晚上的,苏青一个劲地在她面前暗示御花园里有萤火虫,引地她兴致盎然地命她去带路,结果却意外撞见了宋妍霜和褚晏。
宋茹甄思索着道:“难怪有一阵子宋妍霜总是有事没事凑到我身边,那苏荷香挨近了,旁人身上多少就会沾一些。”
褚晏在宫里受伤一事肯定不会明着对宋妍霜说,以褚晏那个闷葫芦性格,定然是半遮半掩地道谢,宋妍霜何其精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褚晏找错了恩人,便故意将错就错,然后利用褚晏来对付她。这死丫头简直和她娘的心眼一样又多又毒。
“所以……你的心上人根本不是宋妍霜?”
褚晏失笑:“傻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的心上人一直都是你啊。”
宋茹甄咬了咬嘴唇,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她低头玩弄着衣摆,喃喃自语道:“弄了半晌,敢情这些年里我都怨错了人,还吃错了醋。”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褚晏强撑着坐直身体,含情脉脉地凝睇着宋茹甄的星眸,薄唇轻启道,“阿甄,我爱的是你,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宋茹甄鼻尖涩涩,感动地一头扑进褚晏怀里,褚晏体力不支,一下子倒了下去,他生怕宋茹甄碰到了车壁,用力抬手护住了她。
宋茹甄趴在褚晏身上,脸红耳热,心脏乱跳,她怕压着褚晏,撑着想起来,谁知,褚晏也不知道突然间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竟将她摁了回来。
“别动,就这样。”他躺在地上,漆黑的凤目里欲色渐染,“阿甄,你真美。”
宋茹甄香腮越发红艳,羞赧地咬了咬朱唇。
褚晏气息一重,低哑地唤道:“阿甄,低头。”
宋茹甄水眸潋滟,朱唇主动覆下……
宋茹甄扶着褚晏下马车时,忽闻一声奇怪地鸟鸣声,急而短促,不注意听都是不会在意,褚晏微微脚步一顿,宋茹甄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褚晏不动声色地下了车。
入府后,他才道:“蛟卫已入京。”
原来那声鸟鸣是蛟卫传递的信号。
太好了,他们总算不是在孤军奋战。
如今的公主府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回到瑶光殿后,宋茹甄扶着褚晏靠在榻上,转身去给褚晏倒水,一提茶壶,满手灰尘,再见屋内满目冷清,顿时触景生情,心中漫出无限凄然。
蕙兰不在了,音姑姑也不知所踪,如今的公主府只剩下她。
“怎么了?”褚晏见她半晌不动,忍不住问她。
宋茹甄道:“没水了,我去厨房烧水。”
“阿甄,我不渴。”
“骨碌碌……”正在这时,宋茹甄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
褚晏挑眉看着她:“饿了?”
宋茹甄窘迫地点了下头,转身就往外走到:“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饭菜。”
褚晏喊道:“不必去了,去了也没有。”
这公主府一看就没有一个下人在,当初宋茹甄走的时候,让音姑姑把该遣散的人全部遣散了,童恩事后定然也派人来清剿过,厨房里肯定也没人,更别提有热乎的饭菜。
宋茹甄道:“那我就亲手去做。”
“你会做?”
“……不会。”
褚晏撑着要起身下榻,宋茹甄忙上去扶住他问:“你要做什么?”
“我会做。”
宋茹甄急道:“你现在站都站不稳,连刀都拿不起来怎么做?”
褚晏起身的动作一顿,旋即跌了回去,叹气道:“阿甄,让你受委屈了。”
宋茹甄连忙摇头:“有你在,不委屈,这个童恩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借机羞辱惩治本宫!”
童恩明知她回来,却一个下人不放,还让绣衣司的人将外面围住,府里连个端茶递水烧火做饭的人都没有。
她和褚晏,一个是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知饭是怎么做出来的娇公主,一个全身力气全无,衣食不能自理,若是长时间被困在这空荡荡的公主府里,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她不由得想起齐明箫,想起齐明箫将公主府管理的井井有条的日子,忍不住感叹道:“要是齐明箫在就好了,他是公主府的官家,这样的事情一定难不住他,哎,也不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没有?”
褚晏墨染的长眉慢慢皱了起来。
宋茹甄见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要解释,褚晏突然抬头看着她,冲她递了一个注意上面的眼色。
宋茹甄顿时反应过来梁上有人,偷偷摸出小冲站起来对准梁上喝问:“是谁?”
梁上的大柱子后面,露出了半边衣角,齐明箫幽怨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公主好狠的心,一重逢就用明箫送你的东西来对付明箫。”话落,齐明箫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宋茹甄面前。
宋茹甄收起小冲,盯着齐明箫大吃一惊道:“齐明箫,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明箫手里还提着一个三层红木食盒,他走过来将食盒放在了沉香几上,缓缓解释道:“明箫知道公主要回来,也知道公主会想明箫,便提前过来等公主回来咯。”
“……”宋茹甄不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回公主府的?”说完,她忙扭头忌惮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齐明箫神秘地冲她笑了笑:“因为我一直潜伏在童恩随行的绣衣司里啊,公主放心,瑶光殿四周我提前布好了阵法,他们是听不见我们说话,也看不见屋里的动静,明日公主只需将门口阶梯角落的石头挪一下,就能恢复如常。”
宋茹甄松了一口气,大胆地问:“那明意呢?”
“她已经易容成巫医的模样成功地进了宫。”
“那明意她……”
齐明箫忽然抬手将宋茹甄摁坐在榻上,打断道:“公主饿了吧,这是明箫特意去庆丰楼买的你最喜欢吃的菜。”说着,他打开食盒,将精致的菜肴放在香几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东坡肉递到宋茹甄嘴边,“公主先尝尝看。”
他竟然当着褚晏的面如此对她献殷勤,宋茹甄心虚地瞥了一眼褚晏,只见褚晏的眉头果然皱的更紧了。他不能动弹,齐明箫又故意在他面前卖弄,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宋茹甄忙拿起筷子,不着痕迹地避开齐明箫的筷子,加了一块水晶虾仁递到褚晏嘴边,笑着道:“褚晏你先尝。”
褚晏听话地张开嘴吃了下去,见状,宋茹甄又赶紧喂了几口其他的菜,自己却一口没吃,见齐明箫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二人,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问:“青淼庵里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一清二楚。”齐明箫将米饭递给塞到宋茹甄的手里,“公主,饭菜都凉了,先吃饭,等吃好了,我们再详谈。”
宋茹甄只好接过碗筷,准备继续喂褚晏想吃,褚晏摇头道:“我饱了,你先吃。”宋茹甄知道褚晏让她先吃的意思,便不再推辞。
用膳期间,齐明箫闲来无事,便找来水和抹布擦拭屋内陈设,又从柜子里翻出未沾灰尘的被褥重新铺上。
宋茹甄见他忙来忙去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别忙了,一会儿我自己来。”
齐明箫道:“明箫伺候习惯了,就让明箫再伺候公主一回,以后也没机会再伺候公主了。”
闻言,宋茹甄立即低头快速地扒拉着碗里的饭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宋茹甄忽然想起明箫曾经做过童恩的义子,他也许知道软骨散怎么解,便问:“明箫,你可听过软骨散?”
“公主是想知道驸马身上的软骨散怎么解吧?”
宋茹甄惊道:“你知道?”
齐明箫道:“知道,而且我还有解药。”
“真的?”宋茹甄激动地放下碗就站了起来。
齐明箫道:“童恩所学之术,所知之物,皆出自理王和南疆巫术之类的,那软骨散便是出自南疆巫医之手,而我爹恰好就是南疆的巫师。”
太好了,那童恩就是千算万算,怎么也不可能算到齐明箫早已经成了他们的阵营,更没算到齐明箫会有软骨散的解药,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那解药呢?”
齐明箫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先是看了褚晏一眼,才递给宋茹甄道:“让他闻几口。”奇快妏敩
宋茹甄忙打开瓶塞送到褚晏鼻端,褚晏闭眼深吸了几口,宋茹甄等了一会儿,见褚晏半晌没反应,担忧地询问道:“褚晏,你感觉怎么样?”
褚晏睁眼,眸中光亮一闪,冲宋茹甄抿唇笑了下,然后撩衣起身,对着齐明箫端手郑重行礼:“多谢。”
齐明箫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道:“我可都是为了公主。”
宋茹甄心情复杂至极,为难地说道:“明箫,我……”
齐明箫一个转身坐到了对面的榻上,打断道:“我们来制定铲除童恩的计划吧。”
褚晏拉着宋茹甄的手坐了回去,宋茹甄问:“你什么想法?”
“童恩不日前已经让明意动手将陛下制作成傀儡,明意以药人服药需要循循渐进为由拖延时间,这段时间就是用来给我们想办法铲除童恩的。”
宋茹甄皱眉:“可童恩内力深厚,随行又有绣衣司和禁军护卫,暗中又有三十七刹的人神出鬼没,想要伏击他,几乎不可能。”
褚晏忽然道:“引君入瓮。”
齐明箫佩服地笑了笑:“白蛟战神不愧是白蛟战神,竟然同我想到一处去了。”
宋茹甄问:“引到哪儿?”
齐明箫与褚晏异口同声道:“皇宫。”
“可皇宫里如今全是童恩的人啊。”
齐明箫道:“正是因为都是童恩的人,童恩反而会大意,绝不会想到我们会在皇宫里动手。”
宋茹甄一听,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要切实可行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忙追问:“你是不是有了详细计划?”
“南疆有一种可致人神智错乱的花叫做尸花,这种花越是内力深厚的人吸入越是容易癫狂,严重者甚至会致使筋脉逆转,走火入魔,没有内力的人闻了反而无事。”
“你想用这种尸花对付童恩?”
“嗯,只是这种尸花味道其臭,很容易被童恩察觉,不过明意要对陛下用药,以童恩的疑心势必会亲眼盯着明意,我打算就让明意将尸花粉混在香料里,但是每次只能混少许才不会被察觉,而且只有引童恩出现时才能用。”
宋茹甄沉吟道:“此计甚好,只是……就算童恩吸入尸花癫狂起来,可谁又能拿得下他?”
齐明箫看向褚晏,挑衅地勾了勾唇:“这后面的事情恐怕就得靠驸马爷和蛟卫了。”
以褚晏的如今的身手的确足以对方童恩,怕就怕他身边的三十七刹的高手,还有绣衣司的人,所以必须得想办法先把蛟卫弄进宫去。
宋茹甄仔细思索了一番,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裴易死后,禁军里面恐怕已经乱成一团了,后面禁军又同绣衣司长途跋涉地去偷袭云梦,应该折损了不少人,想必如今禁中的防备比之前地要松了许多。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童恩眼下应该正在命人在广招人才入禁军,好填补之前的空缺,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蛟卫正好混进去。”
齐明箫赞道:“公主果然心思缜密,全被你猜中了,禁军确实在大肆招人,明箫也正是这个意思。”
宋茹甄点了下头,转眸看着褚晏道:“至于褚晏……”
褚晏果断道:“禁中还难不住我。”
褚晏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宫,但是宋茹甄另有打算,她笑着摇头:“不,我会和你光明正大地进去。”至于怎么光明正大地进去,宋茹甄没有说透,不过三人这段时间相处投契,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齐明箫又对褚晏道:“这些日子恐怕得委屈驸马装作继续中了软骨散的样子,这公主府外面全都是童恩的招子,我们的棋只要差一招就会满盘皆输。”
“嗯。”
宋茹甄忽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明箫,我与阿时因为连命蛊所以连痛连命,以童恩的警觉一定会考虑到我会受阿时连累有所反应,若是真正的药人变成傀儡之前,一般都会会有什么反应?”
齐明箫道:“头痛,发狂,喜怒无常,最后行动慢慢不受控制。”
“那你让明意告诉阿时,让他假装受控,每次头痛发疯时,用力掐自己一下,我便知道会跟着一起发作,只有我也跟着疯,童恩才会彻底相信阿时受到了控制。”
“好。”
齐明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公主,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陛下?”
宋茹甄摇头:“没了,让他认真演戏,其他的不必知道太多,不然反而露馅。”
第二日宋茹甄要出府,果然被绣衣司拦住了,宋茹甄就站在门口学人家市井泼妇坐地大哭,扯着嗓门说绣衣司一帮混蛋忘恩负义,竟然让她堂堂一长公主饿肚子什么的,总之一句话,绣衣司虐待皇家公主。
附近的路人纷纷围观了过来,那里面有的受过宋茹甄的恩惠,义愤填膺地开始大骂绣衣司的人。
绣衣司的人一听,忙去通报童恩,不到半日,绣衣司便送了几个做饭的厨娘和伺候的丫头进来。
宋茹甄见撒泼有效,下午又跑去哭诉驸马被绣衣司逼成了废人,不良于行等等……
很快,绣衣司的人就给宋茹甄送进来一辆精良的轮椅。
自此之后,宋茹甄便日日推着褚晏在府里散步,日子倒是过得优哉游哉的,只是偶尔会嚷着头痛。
一日,宋茹甄和褚晏在院子里晒太阳,宋茹甄在一旁煮茶,二人正说笑着,突然走进来一个人,看着他们俩冷笑了一声。
宋茹甄扭头一看,见到来者后吃了一惊:“宋妍霜?”
宋妍霜高傲地走进院子里,冲着宋茹甄似笑非笑道:“好久不见,三妹妹。”
宋茹甄起身,打量了她一眼:“你怎么回华京了?”她不是应该在束勒吗?
宋妍霜先是深深看了褚晏一眼,这才转眸瞅着宋茹甄道:“怎么,三妹妹见不得我回来?”
宋茹甄认真点头:“恩,见不得。”
“你!”
宋茹甄不耐烦地甩了下手:“说吧,你来找我做甚?”
宋妍霜得意地理了理自己的鬓发,一边道:“我自然是来看阶下囚的笑话来了。”
“阶下囚?”宋茹甄睨着宋妍霜冷笑道,“呵呵,敢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闻言,宋妍霜面色微微一变,然后侧身挺起胸脯道:“束勒王妃。”
宋妍霜既然敢说自己是束勒王妃,可见宋妍霜不是逃回来的,而且她的公主府已经被绣衣司包围了,能进来的人肯定是经过了童恩首肯的。
可童恩为何要放宋妍霜进来?
难不成童恩和宋妍霜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童恩和宋妍霜之间能有什么共同利益……
宋茹甄一边思索着一边故意挑衅地问:“大王妃还是小王妃?”
世人皆知,前阵子束勒大汗暴毙,作为和亲的二公主自然要入乡随俗,改嫁给继承汗位的大汗之子,据说,继承汗位的还是个十二岁的稚子。
宋妍霜一听,果然火冒三丈,提手就往宋茹甄的脸上狠狠扇去道:“宋茹甄你找死!”
宋茹甄稳准快地截住了宋妍霜的手甩到一边去,睨着她冷冷道:“这里是我大魏长公主的地盘,宋妍霜,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你的地盘?”宋妍霜恶狠狠地瞪着宋茹甄道:“还真是死到临头了都不自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得了多久。”
什么死到临头了?
这时,宋茹甄的手臂内侧忽地一阵揪痛,电光火石间,她很快明白了什么,也明白了宋妍霜为什么会突然到来,她是受了童恩之命故意来试探自己的。
宋茹甄忽地抱住头,急匆匆地冲宋妍霜低吼:“滚!”
宋妍霜却冷笑着看着她一动不动,宋妍霜果然知道自己和阿时连命一事,所以想来看看自己和阿时的感应。
“啊!”宋茹甄抱着头痛苦难忍地弯腰尖叫起来。
“阿甄!”褚晏吓了一大跳,急地从轮椅上猛地站了起来,却因体力不支狼狈地扑倒在地上。
“啊!”宋茹甄疯了似的捶自己的头,一边红着眼睛冲宋妍霜大吼:“滚!都给我滚!”
宋妍霜盯着她,眼里满是报复的快意道:“宋茹甄,你也有今天啊。”
宋茹甄突然直起身扑了上去,掐住宋妍霜的脖子叫嚣道:“我杀了你!”
宋妍霜被宋茹甄扑倒在地上,吓地忙冲门外大喊:“来人……救命……来人……”
很快,门外冲进来几个绣衣司的人将她们二人分开。
宋妍霜捂着脖子咳了一会儿,好半晌才缓过来。
褚晏爬过来抱住宋茹甄,宋茹甄抱着脑袋痛苦在褚晏怀里直打滚,褚晏急地全身都在颤抖:“阿甄,你怎么了这是……”
过了会儿,宋茹甄忽然不动了。
看着昏迷在褚晏的腿上宋茹甄,宋妍霜畅快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看着褚晏冷声道:“褚晏,这就是你选择宋茹甄的下场,看看现在的你,像个狗一样下贱。”
“滚!”褚晏抬头,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骇人的戾气,吓地宋妍霜下意识抖了个激灵,她后怕地摸了摸脖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气哼哼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阿甄……”褚晏心疼地摸着宋茹甄的脸。
“走了?”宋茹甄忽然睁开了清明地双眼问。
褚晏点了下头。
宋茹甄见褚晏脸色煞白,像是真的被吓到了,而且手也在抖,她反握住他的手关切道:“你怎么在抖啊?是我吓到你了?”
褚晏又点了下头。
宋茹甄笑着戳了一下他:“傻瓜,你明知道我是在演戏啊。”
褚晏忽然抱住她,语气十分认真地说:“演戏也不行。”哪怕看着她假装出来的痛苦他都会心疼。
大历五年春,长公主宋茹甄忽地气息全无,与此同时,宫里的宋应时紧跟着气息渐弱,隐有殒命之象。
童恩大惊,一问巫医方知是体内的连命蛊反抗所致,若想保住宋应时的性命,就需将宋茹甄体内的子蛊取出,再想法设法地引出母蛊。
童恩立即下令,命绣衣司将宋茹甄速速带进宫。
驸马褚晏伤心过度,誓死不松宋茹甄的手,绣衣司无奈,只得将二人都带进了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以这个进度,下章就能完结。感谢在2021031119:33:192021031215:4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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