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都市小说>怎敌她如花美眷>第 27 章 027
  今日天色不大好,厚重的云翳积压在天上,似是不堪重负,随时都会倾下一场瓢泼大雨。

  门窗封锁的小屋就更加昏暗。

  分明是大晌午,光线却阴沉得宛如黄昏,以致屋里的气氛都沉甸甸地郁结在了一块。

  光束斜切过沈黛的眉宇,她微微眯起眼,漠然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这对母子可真是有意思。

  元韶容千方百计想让她死,眼瞧就快成功了,她儿子却费心巴力地把她救了出来。元韶容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气到呕血不止。

  “昭昭,那场火实在太凶险了,你瞧,我为救你,指头还叫火给燎了,疼得我夜里都睡不着觉。”苏元良递手给她瞧,笑得温和,一副并不打算与她计较的模样。

  见沈黛无动于衷,他讪讪收回手,给自己打圆场:“一点小伤,也不算什么。只要你没事,我受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就是这几日我政务繁忙,实在走不开,只能委屈你先一个人在这里静养。寂寞是寂寞了些,但至少安全。等过了这段时日,我便接你出去。”

  一个人?

  沈黛微不可见地蹙起眉。

  所以苏元良并不知道,这里还关着另一个人?怪道那哑女不让她说。

  可,不是苏元良,又会是谁呢?

  她不说话,苏元良只当她是默认,吊着的一口气略松了下,再去看她。

  小姑娘生得比旁人都白,穿一身水红襦裙站在光束里。身影玲珑,有梅花一样纯洁芬芳的味道。他想起那晚抱她离开,指尖细腻馨软的触感,心神都荡了一荡,不禁伸手去够她的脸。

  “昭昭莫怕,等去到外面,我们便成亲。”

  却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啪”。

  沈黛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力道过重,竟直接将他的右脸扇扭到了左边去,人也趔趄了下。

  “成亲?”她冷笑,“我便是死,也不会嫁给一个为达目的,连自己的亲生祖母都敢下毒伤害的人渣败类!”

  苏元良捂着发烫的面颊,愕着眼睛,“你、你......”

  沈黛甩着手,道:“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那我便告诉你,我也是才刚确定的。这还得感谢你把我带到这儿呢!”

  苏元良闻言,越发困惑,“我?”

  沈黛冷哼一声,指着窗口那朵紫色小花,“你可知,这花叫什么?那是鬼美人,世间罕见,也极难养活。我曾试着养过,一次也没成功,没想到这里会有。其香虽无毒,但若是同某些草药混合,便会使人致幻,甚至威胁性命。”

  “好巧不巧,那些不能与它相融的草药,同皇祖母每日所用之药不径相同。而更巧合的是,这花香,竟和那日华琼身上的如出一辙。怪道那日,淑妃娘娘说什么都要领她过来。”

  她边说,边冷眼转向苏元良,“二殿下,你说呢?”

  苏元良脸上的神情已从惊讶转为慌张,但也仅是一瞬便平静如初,语气却没了方才的温柔,“你既什么都知道,又为何问我?”

  这是承认了,还一副一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那可是他嫡亲的祖母啊!

  沈黛拳头在袖底紧握,“善恶终有报。我劝殿下现在就放了我,不然等王爷和爹爹寻上门,即便殿下是皇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放你走?”苏元良不屑地嗤笑,“你知道你昏迷的这几日,外头都发生了什么吗?我准备了一具同你相似的女尸,如今沈家已将她当作你,风光大葬,又怎会来这寻你?”

  沈黛眼皮一跳,一口火气烧上心头,“你!”

  苏元良笑得越发狰狞,“我?我怎么了?这事你还该谢我才对!若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人......”

  情绪上来了,他越说越激动,有些刹不住车,到这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住嘴。

  可沈黛早已听进心里去,“那人......谁?”

  苏元良眼神闪烁,改了口:“左右是没人会来救你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不出今日,太后中毒之事就会发酵,到时便是你沈家的大限。你若是识时务,这几日就老实在这待着,好生思索,该怎么为方才的狂言同我道歉!”

  他语气凶狠,声音却不似方才那般镇定,像是怕她再追问,撂下这话扭头就走,还狠狠锁上了门。

  沈黛拧眉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想法子逃出去,救皇祖母和沈家,可不能让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子得逞!

  可是要怎么逃出去?

  沈黛四下寻了好几遍,当真是连个耗子洞都没给她留,这该如何是好?

  她愁得在地心里直转圈,却有一声细弱又熟悉的猫叫,传入她耳中。

  窗上的那个采光的小口,不知何时镶嵌进来一颗橘色的猫脑袋,左右扭啊扭,圆滚滚的身子便缩成长条“流”了进来。

  “知老爷!”沈黛欣喜地抱起它,“你是跟踪苏元良过来的?”

  知老爷得意地,“喵!”

  沈黛笑着揉它脑袋,抬头打量那道口子,忽然有了主意。

  “你在这等会儿。”她放下猫,从裙上撕下一片布帛,咬破食指,在布帛上写写画画。疼痛钻心剜骨,她只咬牙忍着,等写完,额上已覆了一层冷汗。

  顾不上擦,她将布帛叠好绑在知老爷尾巴上,揉着它脑袋,“帮我把这封信带给王爷,沈家和皇祖母,还有我的性命,就全靠你了。”

  苏元良本想看望完沈黛,就去御书房求见天佑帝,给沈家最后一击。

  可顶着这么大一个巴掌印,他委实没脸再见人。

  出了语海楼,他就高举着袖子挡在面前,假装是挡太阳,径直坐轿出宫回了他的皇子府。

  但他万万没想到,元韶容已在府上恭候他多时,瞧见他,也不废话,直接给他的左半边脸上来了个“花开二度”。

  “我为了你费尽心机、忍辱负重,好不容易才把那死丫头摁在宫里,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wWw.qikuaiwx.Com

  这巴掌扇得比沈黛还重,苏元良两耳“嗡嗡”,踉踉跄跄在地上摔了个大屁股墩儿。

  不敢在母亲面前造次,他赶紧爬回来,朝她咳头求饶,“母妃我错了,母妃。但我是真的喜欢昭昭,您就再疼我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看着他这低三下四的模样,元韶容恨铁不成钢,“若是旁人,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可她姓沈!是沈家的人!你救下她,那人会放过你吗?”

  “母亲放心,我不会让他发现的。”苏元良激动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相信,昭昭已经死了。咱们将计就计,就说她是畏罪自尽,沈家照样连坐。只要咱们俩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没人会知道?”元韶容笑容惨淡,“当初我也是这样想,才会落了那么大一个把柄在那家伙手里。现在不得不为他做事,还成天提心吊胆,担心东窗事发。”

  边说,她边垂了手,抚着苏元良脑袋,“好孩子,听我一句劝,放手吧。世上好看的女孩那么多,何必非要在她身上吊死?”

  苏元良心凉了大半,咬了咬牙,愤而起身,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嫌恶地睨她,冷嘲热讽道:“这回儿子可真是沾了母亲您的大光呢!”

  这“大”字,他咬得极重,凝着多年的屈辱和怨恨。

  元韶容当即红了脸。

  这些年,陛下专宠皇后,根本不去后宫。她虽生养了皇子,可到底是个女人,会寂寞。是以那天夜里才会跟侍卫......

  原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却不知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

  酒里被人下了药,连那侍卫也是那人刻意安排好的。

  倘若被陛下知晓,别说她了,连她儿子都要倒霉。不得已,她成了那人手里的一把刀,指哪儿捅哪儿,做尽不干净的事。连沈家那么厚的根基,她都敢拼死一斗。

  这事的确是她连累了儿子,可被自己儿子这么看待,元韶容还是恼羞成怒,“你放肆!”

  举起手,给他瞧自己裹着纱布的半截食指,“你怨我,我还怨你呢!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带走沈黛,我也不会被戚展白砍这一刀。”

  “你!”苏元良自知理亏,只能将这股窝囊气借袖子甩出来,“那现在怎么办?昭昭必须死吗?”

  元韶容毫不犹豫地点头。

  “无论如何,咱们母子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不能独善其身。你且告诉我那丫头在哪里,我替你去处置了,免得你又舍不得。你也别闲着,赶紧召集你那些幕僚,商量该怎么尽快扳倒沈家。”

  最后商量了几句,两人不欢而散。

  苏元良带着一肚子火出来,命人备车,才行到游廊上,便有一家丁匆匆忙忙连滚带爬地过来,“殿下,不好啦!湘东王杀进来了!”

  话音未落,那人又挨了一脚,扑腾着双手飞到他脚前,捂着胸口“哎呦哎呦”打滚。

  苏元良后撤一步,抬眸瞧见长廊尽头,戚展白冷着脸,气势汹汹朝他走来。他连忙转身要逃,却被戚展白抓着衣襟,一下摁在抱柱上。

  那力道,与其说是“摁”,倒不说是拿手将他牢牢锤在柱子上,深深嵌进了木头里。

  苏元良咳嗽连连,嘴角淌出了一抹红。

  “昭昭在哪儿?”戚展白恶狠狠地盯着他,浓睫交织下的一线天光里渗出丝丝森寒。

  苏元良心肝颤了一大颤,却仍嘴硬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胸膛上立时传来一阵骨头断裂的“嘎吱”声,苏元良疼得“嗷嗷”惨叫,额角霎时冷汗涔涔。

  “别装傻了,送点心的人都已经招了。”戚展白语气降至冰点,脸凑近些,像要吃人。

  苏元良大惊,“怎么可能!我的人怎么......”

  戚展白却笑了,“怎么不可能?殿下若是再不坦白,本王也让你见识见识,他到底是怎么招供的。”

  苏元良从头皮麻到了脚趾,直觉那一瞬间,“恐惧”二字似乎有了可以形容的具象。

  想起方才,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寻她,她却一口一个王爷地拒绝自己,他越发不甘心,反握住戚展白的手腕,阴恻恻笑道:“她死了,被我给玩死了。直到死,她都是我的女人,而你什么也不是。”

  边说边一脸餍足地舔了下嘴唇,“帝京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食髓知......”

  话还未说完,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戚展白一拳狠狠抡在了地上。

  苏元良气极,挣扎着伸手要去够路边的石头,戚展白先一脚踩住了他的手。

  若说刚才将他摁在柱上只用了五份力,那这一脚便铆足了十分,伴着清晰的指骨碎裂声。

  苏元良疼得双眼发黑,寸缕寸金的衣裳被冷汗湿了个尽透,整座皇子府都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哀嚎。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认怂,“我错了,饶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戚展白早已杀红了眼,再听不进去半个字,嫌他太吵,脚尖挑起他下巴,一脚踩在了他脸上,发狠地碾了碾。摁在地上暴打一通不解气,又拎鸡仔一样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迎面又是一拳。

  苏元良牙齿合着血被揍掉两颗,膝盖还没撑直,就被戚展白照膝盖窝狠力踹了一脚,人直接跪倒在地,面朝的还是显国公府方向。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可戚展白周身还萦着浓浓的戾气,家丁们瑟瑟缩在角落,没一个敢上前阻止。

  忽地,长廊尽头急奔来一个兴奋的人影,“王爷!王爷!”

  戚展白勉强从昏沉的心智中抽回一点游丝般的理智,转头看去。视线从关山越的笑容,转落到他怀里的知老爷,最后定在猫尾巴上飘着的布条。

  盛夏喧嚣的蝉鸣声中,他清楚地听见自己死灰一样沉寂了数日的心,再次清晰而有力地蹦跳了下。

  语海楼。

  送走知老爷后,沈黛也没闲着,拿着那支发簪在屋里又转了一圈,试图撬开封在窗上的木条。

  哑女一直站在楼梯口瞧着她。

  木条每松动一寸,她指尖就往阑干里捏深一分。眼神也从方才的友好,变成了警惕。

  似乎并不喜欢她这出逃的举动。

  沈黛被盯得发毛,心底疑虑更深。

  自己若是能成功撬开窗户,也算是为她打开了一条逃脱天生的路,她怎的还埋怨上自己了?

  难不成......她是心甘情愿被关在这儿的?

  沈黛攒眉正思忖着,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急躁的铁锁“哐啷”声,震下门上一片陈年的灰。

  哑女宛如惊弓之鸟,忙不迭提着裙子窜跑上二楼。

  沈黛心也跟着提起来,攥紧手中的发簪,双目屏息盯着那扇木门。

  是谁?

  苏元良还是戚展白?

  抑或是另有其人?

  大门被一脚踹开,阳光冲进来,沈黛下意识侧头眯了眯眼,再睁开,却见一片织金绣牡丹花的裙角滑过门槛。

  她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元韶容狰狞着一张脸,厉目在屋内狠扫了个遍,盯着沈黛手里的发簪,嘴角酿起一抹讥诮,“沈姑娘还真是顽强。”

  多难得的机会啊,她为刀俎,沈黛为鱼肉。本想再多羞辱几句,但这里毕竟是宫城禁地,她不能带太多人,也不能逗留太久,恐惹人猜疑。

  惋惜地叹了声,她抬了抬手,“手脚麻利些。”说完,便悠哉悠哉地转去门口。

  “是。”

  内侍颔首,阴笑着朝沈黛走去,手里的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寒的冷光。

  沈黛咽了咽喉咙,转身就跑,却被他掐着脖子摁回到了地上,整个人骑跨上来,“奴才下手没轻重,姑娘就莫要再挣扎了,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可声儿还没落地,楼上忽然飞冲下来一道白色人影,一下将他撞开。内侍始料不及,“哎哟”在地上滚了一圈,匕首从手里甩脱。

  “哪个王八羔子!”他骂着娘,伸手要去捡匕首。

  哑女先一步踢开那匕首,举起手里的苕帚,劈头盖脸对着他一通乱打乱踹,叫他自顾不暇。期间还不忘给沈黛使眼色,让她快逃。

  沈黛咳嗽着从地上坐起,脸颊憋得通红。草草道了声谢,她起身朝门口跑去。

  门外,元韶容听见里头动静不对,拧着眉头回来,“你是让你轻些吗?怎的还......哎哟。”

  就和沈黛撞了个满怀。

  两人齐齐摔倒在地,怔怔互视对方一眼。方才被撞落的匕首就在门槛边,她们几乎是同时朝那匕首伸出手。

  沈黛最先拿到,奈何方才那一番缠斗,她力气已消耗得差不多。

  元韶容抓着刀刃,发死力一挣,掌心通红一片,却也真抢了过来,还反手将沈黛推下了门前的三节台阶。

  沈黛摔倒在地,后背像是被巨石碾过,“嘶嘶”惊痛出满额的汗,强撑开眼皮看去。

  “哈哈哈,姓沈的,对不住了。倘若今日真让你逃出去,本宫和二皇子就全完了。你我之间本就是生死两难全,本宫只好委屈你年纪轻轻,先行一步了!”

  逆光中,元韶容居高不下地睨着她,发上珠翠尽散,青丝如乱麻般堆积在颈侧,却笑得格外灿烂,几近癫狂,举起匕首猛然往下一扎。

  手刚抬至最高处,却听一声狠戾的“咻”,腕上像被猛兽咬噬般巨疼。她还未来得及喊出声,就被惯力带起,直挺挺摔撞在了墙上。匕首“咣当”落了地。

  她想走开,手却不听使唤,茫然仰头看去,一支羽箭贯穿了她手腕,竟直接将她钉在了墙上!

  殷红顺着血洞流出,没多久便泅染了大片衣袖。

  “啊”

  元韶容声嘶力竭地痛呼一声,颤着左手想拔出来,耳边又是三道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射中她左手腕和一双脚踝,年画似的,将她牢牢钉在了墙上。

  撕心裂肺般的疼,仿佛灵魂也被撕裂。

  元韶容如困兽般,猩红着双眼,在墙上一阵扭曲挣扎,却因失血过多,翻了个白眼,昏厥了过去。

  沈黛瞧清全过程,人怔怔的,还未缓过神。

  下一刻,她就被人从地上温柔地抱起,额间落下一抹深吻:“昭昭,我来了。”

  声音抖似风中枯叶,又含着种飘摇了许久的灵魂瞬间归体的安定。

  伴随一颗滚烫的泪珠,从他此刻冷硬却也透着十二分歉意的面颊上滑落,重重砸在了沈黛脸上。

  沈黛眼睫一颤,心也跟着细细拧了起来,双臂勾缠住他脖子,在盛夏勾芡了烈日燥热温度的风中,将自己送上去,还他一吻。戚展白愣了一瞬,也不顾旁边还有人看着,闭上眼,加深了这一吻。

  生离死别后的唇舌相缠,彼此都有种恨不得想将对方生吞入腹的狠。

  画面映在旁边旁边槐木叶尖悬着的露水上,又被惊起的飞鸟震落,像盛夏黄昏里最唯美的一幅画,不断拉长,不断缩小。

  无须多言,深情尽在其中。

  关山越木头似地杵在旁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好转过身,捡起地上的玄铁弓,尴尬地搓着,替他们望风。悬着的一颗心,这一刻才终于落回原处。

  这几日王爷的煎熬,他都看在眼里,却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为了找沈姑娘,王府里多少将士被折腾得快垮了,打仗都没这么累过,王爷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没日没夜的连轴转。

  说“没事人”也不对,确切一些,根本就是具行尸走肉,直到这一刻才重新活了过来。

  总算是有惊无险啊,再折腾几日,连他都要被王爷给活吃了!

  因吻得太狠,戚展白下巴上的一圈淡青胡渣扎得沈黛刺痛。沈黛摸着他瘦了一圈的面颊,这才几天啊,就成了这样......

  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叹道:“你变丑了。”

  戚展白轻笑,“嗯”了声,离开她唇瓣,额抵着她的额,问到:“你不喜欢了?”

  “才没有!”沈黛把头摇成拨浪鼓,眼神坚定地望住他。

  自然是喜欢的,喜欢极了!

  他劳累成这样,可都是因为她啊......

  “就是有些心疼。”沈黛嚅嗫着,垂了眼。

  戚展白头又埋深些,鼻尖蹭着她鼻尖,喉结滚得异常动情,“那你以后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再也不要分开。唯有你安好,我的一切才有意义。”

  他说着,眼里含着光,隐约闪烁些许水色。

  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亦是大灾大难后的后怕。

  沈黛喉中哽咽,双手再次环住他脖子,唇瓣贴合,含笑道:“好。”

  戚展白也笑,欣慰地。

  声音随气息一块送进她嘴里,有些抖,亦有些哑,咬着她的唇道:“永远在一起,到死也不分开。”

  气氛正当好,耳边响起一声细弱的枯枝断裂声,和着一声潺潺如泉的歉意,“抱歉,无意打扰到二位了。”

  沈黛转头,被斜阳照得眯了眯眼,她抬手挡在额前。

  视野里,来人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衣袂随风飘卷。一抹笑意沉在落日金灿的余晖中,神秘又悠然,“父皇派我来善后,看到二位无事,我便放心了。”

  父皇?

  沈黛茫然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他是谁,又不禁感慨万千。

  若不是他自幼体弱多病,一直在外养病,最适宜当太子的人不是苏元良,而是他啊。

  才德兼备的大皇子,苏含章。

  就是不知,他是何时回的京?

  作者有话要说:本场mvp,液体知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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