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都市小说>怎敌她如花美眷>第 77 章 和和X知大爷
  “瞧上他?本公主会瞧上他?笑话!水仙收了花苞,他还真拿自己当个蒜了?!”

  显国公府,淡月轩。

  苏清和叉着柳腰,气咻咻地在地心里来回打转。织金绣花的衣袂在栽绒毯上款摆,便是生气,也依旧摇曳出了种别致的袅娜之姿。

  丫鬟们都知晓她的脾气,此刻都不敢做声,默然侍立两侧,你觑觑我,我瞧瞧你,最后都无奈地望向沈黛。

  沈黛倒是一派淡然。

  这几日,同样的话语,她已听过不知多少遍,耳朵早磨出了茧子。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她扯高身上的绒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着身子,继续慵懒地歪在临窗的云头榻上“养病”。

  春纤递去一盏温茶,她才起身,掌心承托着茶盏,仰头正要喝。

  苏清和却一把夺过来,“咕嘟咕嘟”没两口就喝了个干净,嘴巴一抹,又继续指天抱怨:“就没见过他这样的人!”

  沈黛觑觑手里的空杯,又抬眸看看她,揉揉额角轻叹:“所以你就又打了他一拳?”

  “他活该!”

  苏清和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扒了他的皮,把他倒挂在城门口三天三夜。等他晒成人干,我看他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嘴欠!”

  边说还边凶着脸,做了个扒皮的动作。

  沈黛“噗嗤”一笑,将空杯放回桌上,“那我可要替他好好谢过公主殿下不杀之恩。”余光在苏清和周身来回一扫,她瘪瘪嘴,随口道,“不过经这一闹,你倒是活泼不少。”

  苏清和一下噎住,原本还有许多话要骂,干动了下嘴皮子,却发不出声。

  到底是多年的闺中密友啊,自己藏得再好,还是叫她瞧出来了。

  是,她这几日情绪的确不高,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如此。

  倒不是同那些文人墨客一样,入秋后就有这样那样说不尽的矫情秋思,只不过是因为......

  她母妃的忌日快到了。

  一个位分不甚高的后宫嫔妃,父皇是不会为她特地张罗祭祀的。皇后娘娘仁善,每年都准许她私下里去皇庙祭奠,但也仅此而已。

  这就是后宫妃子的悲哀,即便她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也无力改变她母妃的命运。

  是以每年到这个时候,她都格外沉郁,棠梨宫内外几乎都听不到她的笑声。

  不过最近她忙着跟沈知确斗智斗勇,倒是忘了该发愁了......

  天呐!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苏清和惊讶地咬着食指指节,清润的眼眸瞪得滚圆,衬上头顶的飞鸾振翅般的惊鹄髻,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沈知确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一不争的事实。

  “所以那混蛋到底打算在崇文馆待到几时?你这病又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苏清和抱胸问道,就算要留在崇文馆继续和沈知确斗法,那也得有个帮手不是,总不能让她一直赤手空拳,孤军奋战吧?那也太不道义了。

  然而在沈知确面前,道义又算得了什么?

  沈黛想也不想就摆手拒绝了。

  “让哥哥去崇文馆上学,是爹爹的意思,还请示过陛下,母亲也劝不了。只要哥哥一日不解释清楚,那晚他为何擅闯皇宫,爹爹就一日不准他从崇文馆回来。而他不离开崇文馆,我这病就好不了,所以只能委屈你姑且先忍一忍了。”

  这“姑且”二字用得就很是灵性。

  “姑且”是“姑”多久?听着很短暂,仿佛明天就过去了,可实际上却是个一眼望不见底的深坑,足能埋下七八个她。

  一山不容二虎,哪怕是一公和一母。要她忍?不可能。她和沈知确之间,迟早有一个先疯!

  苏清和脸黑下来,“我要是忍无可忍呢?”

  这话听着不想在询问办法,倒更像在为能否弄死某人而征得亲属同意。沈黛哆嗦了下,往身上又添了一层绒毯,“那就只能拜托公主殿下为民除害了。”

  一番闲聊过后,心头连日来的郁结没能解开,反而又添新堵。

  苏清和离开显国公府的时候,头顶乌云密布,都快压出一场倾盆大雨。旁人避之不及,就连芳菲也乖乖把嘴闭成了河蚌,在她面前一声不敢吭。

  外间已是星河满撒的时辰,一弯弦月天如水。

  可巧也是赶上了灯会,两侧楼肆亮着一簇簇明灯,宛如水晶盆,点点光晕顺着舟桥蜿蜒,直延伸到月亮上去。那景象,恍惚一夕之间回到了秦淮河畔。

  街头巷尾都是人,摩肩接踵,说人山人海也不为过。马车被困在其中进退不得,芳菲掐指算着宫里下钥的时辰,急得直跺脚,不停催车夫快些赶路。可越催,马车反而越堵。

  苏清和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回不去皇宫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欢那里。没有彩灯,没有冻果,也没有母妃,就挺没意思的......

  左右这会子马车也动弹不得,她索性跳下车,近距离感受这斑斓的烟火人间。

  芳菲吓白了脸,提着裙子也要下来跟上去,怕她走远,先扯着嗓子喊道:“公......姑娘,您等等奴婢。这里人多,您可千万别乱跑,仔细走丢了!”

  话音还没落地,苏清和便斜睨她一眼,钻进拥挤的人群当中跑没了影。

  她一向不喜拘束,这样的事,她从小到大没少干,但在皇宫外头却是第一次。

  危险什么的,她自是清楚,换做从前,她也没这胆量这么干。可今日不同,说不清缘由,她心里头就是烦躁,躁得慌。不做点什么好好宣泄一通,她便要爆开似的。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就只是顺着人群一直走,不停地往前走。目之所及都是人,都是灯。一团团光晕,红的粉的黄的蓝的......在眼前,在身后,在手边,甚至就在她眉毛上头,照得她两眼直发晕。

  这样的繁华,这样的热闹,她只从母妃口中听说过。

  她还记得母妃说起这些时的眼神,里头闪着从没有过的光,像是天上的星子。彼时她不懂,宫里锦衣玉食,母妃为何会向往那些。现在她懂了,却已成了局中人。

  若是能和母妃一块来瞧瞧这些,她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可现在,她只是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头子,漫无目的地随汹涌的人流,默默从那些花灯底下走过去。紫藤花步摇柔柔垂在她鬓边,被天上的焰火照得忽明忽暗,浓长的眼睫在颧骨投下一小片阴影。

  丝竹声影影绰绰从不远处飘过来,飘渺而遥远。明明是大喜的乐音,灌入她耳朵里,却莫名过滤出了一种别样的凄凉萧瑟。

  忽地,人流毫无征兆地停滞了一瞬。

  苏清和没反应过来,还垂着脑袋继续往前走,“咚”地一声,径直撞到了前面人的后背。跟石头一样坚硬的触感,叫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撞墙上去了,抬头一瞧。

  不是撞墙了,但比撞墙还要糟糕。

  “哎哟,这不是......”

  相阳平抖着指头,吃惊地望住苏清和,见她身边没个宫人跟着,很快咂摸出不对。

  咳嗽一声,他将那句“公主”又咽回肚子里,随意行了个礼以示尊敬,便摇着折扇,睃着眼,似笑非笑地觑她。

  身旁几个公子哥扮相的人不知苏清和的身份,但见自家老大如此,也跟着摸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眼神不乏浪荡之色。

  他们都是谁,苏清和不知道,可这个相阳平,她却是清楚的

  她那二皇兄苏元良身边的大红人,真本事没有,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练得如火纯青,平日惯爱借二皇子府的势,在外头作威作福。

  苏清和最不喜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也从不跟他们打交道。

  换做从前,她定控制不住心中的豪侠之气,非要好好惩治相阳平一番不可。

  可现在她着实没这心情,也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只颔首简单示意了下,便转身要走。

  可有些人脸皮就是这么厚,稍稍给点颜色,他就敢当着你的面开染坊。

  眼见她要离开,相阳平一步上前,张臂拦住她,“姑娘,天色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乱晃,多不安全啊,还是让在下来做您的护花使者吧。”

  苏清和攒眉刚要拒绝,他却先一步抬手打断,人跟着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

  “上回太湖寿山石之事,二殿下还生气呢。在下身为二殿下的部从,自是要为他彻查清楚。公主做得是天衣无缝,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叫在下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这可真为难坏了在下。倘若如实上报,那就要毁了公主您和二殿下的兄妹情谊,可不如实上报,在下又不好交差,这可如何是好?”

  说到这,相阳平故意停下来,闲闲敲着手里的折扇,玩味地看着苏清和,但笑不语。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苏清和由不得眯起眼睨他。

  同苏元良闹掰几次,她都无所谓,横竖他们兄妹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可麻烦的是父皇。

  老人家爱颜面,那日寿宴上他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会子火气都还没消下去。苏元良平日那么受宠,因为这事,到现在都还被他冷落着,连御书房的大门都进不了,更何况是她?

  她是公主,却也是最没依靠的公主,飘若浮萍。

  在那个吃人的皇宫里,没有至亲母族的庇佑,她能依靠就只有她的父皇。倘若父皇知晓此事与她有关,她真不敢保证,他会如何责罚她。

  会不会不要她啊......

  苏清和不禁攥紧了手,越发憎恨地瞪向相阳平。

  不愧是靠一截三寸不烂之舌坐稳二皇子府第一幕僚交椅的人,几句话就掐准了她的七寸。

  她胃里翻江倒海,但还要耐着性子平静问:“相公子想要什么?”

  相阳平笑了下,赞许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其实也没什么,今日灯会,哥几个原是约了杨柳心的几个姑娘一块吟诗赏灯,可现在没一个人能来。正好姑娘现在也是一个人,不如......”他暧昧地挑了下眉,“咱们结个伴?”

  结伴?

  说得可真好听,分明是把她当作风月场上的妓子,供他们随意取乐呢吧!奇快妏敩

  怒火在她腔子里窜腾,相阳平伸手欲牵她的手,苏清和毫不留情地挥手打开,啐道:“你做梦!”说罢,她便恶狠狠踩在他鞋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相阳平带来的人从两侧包抄围住,寸步难行。

  “我说姑娘。”

  相阳平掸了掸靴子缎面上的灰,嗤了声,摇着折扇缓步上前,脸上虽还挂着笑,可笑意明显冷了好几个度。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道理你总该懂吧?这条街前前后后都是我的人,我劝你最好放聪明些,不然我有一百种法子,叫你......”

  他话没说完,就听一声利落的“咻”,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穿过层层包围,精准地堵上了他的嘴。力道之大,险些将他掼倒在地,靠旁人扶着才勉强站稳。

  臭味顺着味蕾蔓延开,直掏肠胃。相阳平毫无防备地被呛得直干呕,手忙脚乱把东西从嘴里扒拉出来,发现竟是一只鞋,里头竟还塞了一双臭哄哄的罗袜!

  “谁!哪个混蛋!”

  相阳平气急败坏,涨红着脸四下嚷嚷。没等他们先找到人,他肩膀就已经先被人悄无声息地搭住。

  没有任何身影从这重重包围中过来,可那人就是来了,毫无征兆,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修长的手指懒洋洋地叩着他肩胛骨,嘴里还哼着歌,声音轻不可闻,却又声声催命。

  相阳平当即震成了泥塑木雕,从头发丝直激灵到脚趾头。

  大邺男儿多少都懂点武,这么好的轻功,当世没有几人。

  相阳平心里很快有了猜测,木讷地转过头,不愿去相信,可不祥的预感还是随某人笑嘻嘻的面容逐渐清晰。

  “欺负我妹妹?这么想不开啊?”

  沈知确偏歪着脑袋,抬手轻拍他面颊。

  相阳平咽咽喉咙,忙大摇双手,“误会误会,都是误......”

  就听“咚”地一声,人就被一拳掼倒在地。

  “误会什么?”沈知确蹲在他身旁,托腮笑问。煌煌灯火下,他眉眼弯弯,模样瞧着很是亲切,可眼里的光却如同冰棱一般,带着种要将人心肝都挖出来的狠劲。

  “我妹妹都没说误会,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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