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万顺又忍不住痛哭流涕道:“纯妃主子她就说一句大逆不道的人明明就在眼前,然后就被太后命人当着圣人的面给活活勒死……呜呜……纯妃主子之前说过,万一她遇到不测,一定要想方设法出来通知逸王殿下您……通知您快些逃。”
司湛敛额,脸色又阴又沉,默好一会儿才问:“你出来之前宫里如何?”
“宫里的大门小门俱已经被太后和太子殿命人给封死,小的还是从狗洞里逃出来的,圣人眼下也是生死未卜。”
司湛神色一肃,沉声道:“元壁兄妹听令!”
元珠元壁齐齐抱拳吼道:“在!”
“立即先护送王妃出城去潜南。”
宁婉婉一听,忙拉住司湛的衣袖问:“那你呢?”
司湛转身,双手捧住她的双肩,万分郑重说:“这是个机会,抓住便可以翻盘,所以我想留下来搏一搏。”
“那我也留下来。”
司湛抱着她的双肩一把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低低的声线里带着一丝恳求,“别闹,听话,你现在肚子里有着我们的孩子,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命运,就算是为我。”
“……好。”宁婉婉下巴抵在司湛的肩头,缓缓闭上眼睛。
司湛推开她问:“弥月上次送给你的烟火响箭弹可还在?”
“还在。”
“一会儿放出去,自会有人护送着你们一路出城去潜南。”
宁婉婉目光坚定地看着司湛,“我可以答应你出城,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带上元壁,还有,活着回来。”
司湛唇角微扬,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从密道出来之后,是一座民宅,宅子里早已等候一众全副劲装短打的人,个个长得精干壮硕,虎目炯炯,面容肃穆,见她,齐齐行礼,却并没有喊出声。
关键时刻,动静能少些就少些,宁婉婉冲他们点下头,立时有个人越众而出,带领他们直接往后面走,原来这民宅的后门直接通的就是蔡河。
“王妃,请上船。”
宁婉婉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捂着肚子,在沾香的搀扶下上船。
大船顺着蔡河一路下游往南,只需经过几座大桥,出蔡河水门就算出城,再沿着护城河往西,经戴楼门向南便可沿着水路一路向南就算彻底逃出来。
城北后山上,宁婉婉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至高处,眺望着远处灯火璀璨的汴都,宫城外四面八方的主干道上,有大量火把飞速向宫城方向移动,宫城上的防护墙上,四周火龙通明。
“王妃姐姐,我们真的不去潜南吗?”元珠问。
“我只答应王爷出城,可没答应他去潜南。”她低头看一眼凸起的肚皮,双手轻轻抚摸一圈,随后抬头眺望着紫金宫的方向,“拂衣已经假装我沿着水路出城去潜南,没有人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派两个人去打听城内的动向,我需知道王爷的安危情况。”十八影卫里,司湛带八人走,留十人给她,她全带在身边。
月入中天后,有影卫回来报:
“禀王妃,牧融将军从城外驻防大营里调急三万兵马入城,已在紫金宫外汇合。”
“左相韩随带人组织五千巡防营士兵在紫金宫外集合待命,由王爷全权指挥。”
宁婉婉心下松一口气,好歹司湛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看这架势,估摸着要两方要对峙一阵子,这山头上风大,她怕凉着肚子,便回身去马车上等着消息。
果然,一夜僵持,直到次早时分,影卫来报说:“太子登正阳门,手里拿着继位诏书,以圣人之身命令牧融就地诛杀叛臣司湛。”宁婉婉心头猛地一跳,急问:“后来怎样?”
影卫回道:“牧将军说除非圣人当面下旨,否则难以从命。太子又命其退兵,牧将军说除非圣人当面下旨,否则十二时辰后,攻楼。”
这就是牧融不承认司易手中的继位诏书。
大概又过半日,牧融的军令好像已经到最近的牧家军营里,远远地看见西北方向,有一片黑压压的骑兵火速朝汴都疾驰而来。
论兵力,显然司湛和牧融占尽上风,只需强攻便可夺宫,只是免不要血流成河。
宁婉婉又等半日,影卫来报,右相凌辉狗急跳墙,竟将宫内的宫人们全部拧到城楼女墙上,只要牧融敢下令攻城,他们就会将宫人们丢下城墙,牧融果然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司湛不知用何种办法,竟将凌辉早已送出汴都的妻女家人,全部给押到城墙下砍,凌辉当场气得吐血而亡。
凌辉一死,宫内人心动摇,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侍卫们开始纷纷打开宫门,之后,司湛和牧融带着大军长驱直入,占领宫禁,控制司易和凌梓如,救下司烁。
至此,上元宫变终于尘埃落定。
司湛在宫里足足留两日方回,一进府里,看见宁婉婉挺着个肚子站在檐下,含笑看着他,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急切,大步流星地冲过去,一把拥住她。
“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他的影卫他自是能察觉到的。
宁婉婉回抱住他,“这不是都平安归来嘛。”
司烁因为上元宫变一时,原本还未痊愈的龙体因为惊吓,也因为纯妃的惨死,竟而一病不起,只得下旨先将太子囚禁在东宫,太后凌梓如关入冷宫,朝中一切注视由逸王暂摄。
一时间,司湛在朝中的地位可谓炙手可热。
时值暮春,宁婉婉的身子越发地沉,总不爱动弹,拂衣和沾香就轮番着整日里拉着她在府里走来走去的。
这日,她们正好散步走到静水流深室附近。
“阿湛,那些潜伏在重要官员身边的姐妹一夜夕之间,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绝不是巧合,你要尽快做准备。”是弥月的声音。
司湛默一会儿才答:“……我知道,眼下情况不明,鹿鸣阁暂时关闭,你带着剩下的姐妹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恩。”
弥月开门时,看见院子里的宁婉婉愣愣,旋即笑着上前,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肚子叙一回,只是对方才他们在他们的谈话闭口不提。
司湛已经闻声走出来,弥月见时候差不多就率先离开。
司湛牵着宁婉婉,正欲出去散散步,忽然来一道圣旨,司湛便先去前头接旨。
因着司湛近来颇受司烁器重,倒是有经常派人来府上传旨,是以这次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大约过一刻不到,元壁忽然背着司湛,一边往静水流深室这边跑,一边大喊着:“周叔!周叔!”
宁婉婉慌忙迎上前去,见司湛双眸紧闭,唇畔血迹未干,前襟皆是血洇,一下子慌神,嗓子都跟着颤起来,“王,王爷……这是怎么?”奇快妏敩
元壁急色道:“方才宫里人来传旨,说逸王已到及冠之年,圣人体恤逸王劳苦功高,但念及先帝遗旨,特准逸王即刻动身去封地潜南,不得耽误。主子听完之后,当即一口鲜血吐出来,遂陷入昏迷……”
“小殿下这是怎么?”周叔闻讯赶过来,看见元壁背着昏迷不醒的司湛忙问。
元壁又将方才的事情说一道,周叔让元壁把司湛送进屋内细细检查一番,结果竟是
寒症复发。
司湛醒来后,神色倒是如常。宁婉婉挺着肚子在一边伺候,几次欲言又止,倒是司湛先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司烁藏得比我想象的深,此番是我轻敌……罢,去潜南也好。”他拉着宁婉婉的手,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愧疚地说,“只是怕以后会苦你和孩子。”
他没说透,不过宁婉婉一听就明白其中的关键,司烁利用司湛斗倒凌家和太后,就在司湛准备在朝中大力培植自己的势力时,司烁又用一道先帝遗旨,名正言顺地卸磨杀驴。
然而以宁婉婉对司湛的解,他能把控朝政,必然是有一番把握司烁再无翻身之力才对,这么说来,难道司烁一病不起的“病”是装的?
如果病是装的,恐怕早前纯妃换鸠毒下药时,就已然被司烁发现吧,然后他故意将计就计,趁机起用司湛,让他与凌家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这么一想,宁婉婉忽然觉得司烁这个人,可怕的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反过来又一想,既然已经如此,眼下司湛又寒症复发,耽搁不得。他们去潜南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宁婉婉抬起另一只手盖住司湛的手背,道:“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和孩子怎么都不觉得苦。”
当下,逸王府内奴仆该遣散的遣散,东西该变卖处理的变卖处理,一日内,竟将南去的行囊全部整装好,次日一大早,司湛便带着宁婉婉上马车,往潜南去。
逸王府的车马穿过树林,眼看着就要到潜南地界,忽地从树林子两侧的深处涌出来两队人马,拦住他们的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再有几章就结局了,因为一直是女主视觉,后面的很多事情都是男主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用叙述的方式,时间就感觉特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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