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都市小说>欲买桂花同载酒>第 32 章 报名
  阿桂的眼睛被方喻同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她知道,他是反过来在保护她。

  不想让她看到这些龃龉龌龊的事情。

  所以她并没有挣扎,继续听着远处传来的动静。

  这地方很是空旷,所以山贼们的声音轻易就传了过来。

  山贼们七嘴八舌地汇报着他们从许升香夫妇身上,还有随身包袱里搜到的东西。

  都不是什么值钱货,只有几锭碎银子,连塞牙缝都不够。

  寒酸得山贼们牙疼。

  为首的山贼一双煞气十足的眼睛在许升香夫妇俩身上来回逡巡,不甘心道:“真找不到?”

  “真没有。”

  “罢,先撤吧。”

  “大哥,这娘们...不带回去玩玩儿?”有山贼眼馋地问道。

  “不能动他们。”一声冷嗤响起,“拿钱办事,这点规矩你都不懂么?”

  阿桂轻蹙起眉尖。

  拿谁的钱?办什么事?

  她沉浸在黑暗中思考着,方喻同忽然松开手,“山贼走了。”

  阿桂一颗心吓得扑扑直跳。

  看到前方重新安静下来的峡谷,仍然心有余悸。

  方喻同指向峡谷右侧的一座山岭,“他们上山了。”

  阿桂打量着,小心翼翼忖度道:“不知我们过去会不会被他们瞧见。”

  方喻同也思索着,良久才道:“再等等。”

  峡谷之间,虽山贼们都没影了。

  但明显老张头三人还是吓得不轻,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许升香夫妇重新穿好衣裳,战战兢兢地坐在地上,像傻了似的。

  老张头也是。

  他的酒都被山贼抢走了,一直在唉声叹气,难受得很。

  阿桂她们等了许久,确认过山贼没有躲在暗处,而是真走了以后。

  这才慢悠悠走过去。

  许升香听到脚步声,先是一哆嗦,再看到是阿桂和方喻同,顿时变了脸。

  一双红着的眼睛满是怨恨,尖声道:“你这个丧门星!我就知道遇上你准没好事!方才我和你二叔差点被你克死了你知不知道?!!”

  阿桂无辜地眨了下眼,轻声道:“二婶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我听不懂?”

  许升香被气到哆嗦得更厉害,“要不是坐了这马车,我们会被山贼拦下么?会被当成有钱人遭抢么?!你说是不是?”

  说罢,一片沉默。

  许升香又不解气地踢了踢阿桂她二叔,希望他能搭腔。

  阿桂看向二叔,眸子里带着不温不火的笑意。

  二叔像是被吓傻了,在原地喃喃自语着,腿直哆嗦。

  老张头倒是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翻身上了马车,拉起缰绳道:“快、快走!”

  阿桂看了他一眼,又稍稍弯腰,低头问坐在地上的二叔二婶。

  “二叔二婶,你们快上去吧,不是还要去嘉宁么?”

  “不去了!还去个劳什子嘉宁?!”许升香撒泼打滚似的往地上一板,扯着乱糟糟的头发骂道,“你这个克星!离我远一点!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哟!居然嫁到你们家!”

  二叔脸色僵着,嘴唇阖动,也不知在念叨什么。

  阿桂但笑不语,和方喻同相互扶扯着,上了马车。

  她又掀起帘子,脑袋从小窗探出来,噙着笑意道:“二叔二婶,真不坐我的马车了么?”

  许升香夫妇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仿佛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刺激狠了。

  再加上他们的包袱也都被山贼搜罗光,于是站起来拍拍屁股就撒丫子往相反的方向逃。

  生怕阿桂再叫马车追上来,将他们摁进马车里坐着。

  回想起刚刚阿桂的那个笑容。

  他们心里就冷冷瘆得慌。

  ……

  吓跑了二叔二婶,又避过了山贼这一难关。

  阿桂嘴角的笑意虽浅淡,却在眸底深处也轻轻泛着。

  马车悠悠重新动起来。

  她只松懈了片刻,仍不大放心,又探头出去与老张头商议。

  叫他在附近的驿站住几日,再回去便是。

  就与苏义说已将他们送到嘉宁。

  老张头彷徨了片刻,听到阿桂说起让他在驿站喝酒睡觉时,不由心动。

  最后犹疑着,答应下来。

  反正有没有将她们送到嘉宁之事,天知地知,他知还有阿桂两人知。

  只要大家达成一致,就不必担心说漏了嘴。

  阿桂和方喻同下了马车,则靠着一双腿往嘉宁方向走。

  虽比乘马车累了许多,但却心安不少。

  说实话,坐马车确实太过打眼。

  尤其只有个年迈的车夫,若遭人抢劫,根本挡不住。

  当不如还是扮做难民。

  总没人会盯着难民欺负。

  尤其是再咳几声,那就恨不得离你几丈远。

  仿佛重新回到了逃难的时候。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两人兜里揣着银子,食物充足。

  天气晴朗,路也好走。

  就这样,两人赶了数日的路。

  紧赶慢赶,终于在冬至这日,到了嘉宁。

  嘉宁城有好几个苏安城那样大。

  算是江南最有名的几个城池之一。

  内是繁华烟柳,外有湖光山色。

  既温柔,又富贵。

  只是初冬已至,城内没了那花红柳绿春色撩人的景致。

  阿桂与方喻同拿着户籍登记过,领了木牌,便入了城。

  嘉宁城对难民并不严苛,一视同仁,也未查验两人是否染了瘟病。

  一细问才知,如今天愈渐冷,那瘟病竟跟怕冷似的,已经冻没了。

  只是染瘟病者已有万千。

  他们却不能再活过来。

  阿桂和方喻同走在繁华熙攘的十字长街上。

  他忽而开口道:“也不知道陈爷爷是否到了嘉宁。”

  “定是到了的。”阿桂面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只是不知他在何处落了脚,当时也没约好如何寻他。”

  方喻同搓了搓冻得泛红的耳朵,指着面前一家小饭馆道:“阿姐,进去吃点儿?”

  这些日子,他已经被她磨得自然而然地叫她阿姐。

  不必再过脑子。

  阿桂弯了弯唇角,“也好,吃了数日的干粮,着实噎得慌。”

  进了小饭馆,两人落座,才知今儿是冬至。

  便在小二力荐下,点了两样不同的角子。

  一样叫燥肉双下角子,另一样是煎角子。

  做法不同,各有各的风味。

  阿桂给方喻同夹得更多,瞥了眼他冻得泛红的耳朵,抬手替他搓了搓耳根。

  “你是小孩,要多吃些。冬至吃了角子才不容易冻耳朵。”

  方喻同一边咬着角子,一边不服道:“我才不是小孩!我生辰刚过!”

  赶路不知日月长。

  方喻同的生辰就在冬至前几日,只是忙着赶路,自个儿都忘了。

  阿桂一怔,又往他碗里夹了个煎角子,随口道:“就算你十岁,你还是比我小,还是小孩。”

  方喻同轻哼一声,大口咬着角子,“我吃得多,长得就快。等我比你高了,看谁喊谁小孩。”

  阿桂失笑,“行,等你长高。”

  两人安静下来,专心吃角子。

  鲜美细腻的肉馅儿在舌尖迸开,也是一种享受。

  忽而旁边那桌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嘉宁书院考核何等严苛,你说你小儿子能拿优等?切,我看你是醉糊涂了吧!”

  阿桂两人看向那拍桌子之人。

  着实已喝得脸红眼蒙,但还是大着舌头说道:“你怎就知我在撒谎吹牛?!我儿子像我,就是厉害!”

  “你厉害,你厉害怎的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旁边桌有人哄笑调侃。

  看来都是熟人,吃醉了酒,也就口无遮拦起来。

  那醉酒之人还在吹嘘,“当年我那是时运不济!若是我十岁前能进嘉宁书院,你瞧我能不能拿个状元回来!”

  阿桂蹙起眉尖,听着大家谈笑才知,那嘉宁书院竟只招收十岁以下的学生。

  若超了年纪再想进书院,那便是难于登天。

  只有那权宦富贵子弟才有一丝可能。

  她紧着眼神看了看方喻同,“幸好,再晚一年,你就去不了那嘉宁书院了。”

  方喻同撇了撇嘴,不甚在意地放下木箸,“去不了就不去呗,又不是非要去那。”

  阿桂听着,脸色一凝,“你不去那,还想去哪?嘉宁书院乃四大书院之首,已是顶好的了。”

  方喻同瞥眼道:“我寻思着去学门手艺也挺好的。杀猪就不错。阿姐,你觉得如何?”

  阿桂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猪。”

  “……”方喻同嘟囔一声,“生气也别骂人呀。”

  阿桂睨了他一眼,庆幸道:“听说那嘉宁书院的考核难于登天,十之八九都要被刷下去的。幸好你有推荐信,可以免试入学。”

  方喻同眸色一怔,暗下去。

  没接话。

  吃饱喝足,又听了一嘴嘉宁书院的种种传闻。

  阿桂满意地叫小二过来付过账,和方喻同离开小饭馆。

  听他们说着,她越发想让方喻同去那嘉宁书院。

  那儿治学严谨,树人无数,即便他不能博个功名回来,至少也能成长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她弯起唇角,同方喻同说道:“我们先去街上逛逛,瞧瞧能不能遇见陈爷爷。”

  方喻同点头,只是有些心思重重的样子。

  两人逛了大半日,被冷风吹得脸颊生疼。

  但果然如他们所料,嘉宁城这么大,似海底捞针,哪儿那么容易找到陈爷爷。

  反倒是路过了嘉宁书院报名的地儿。

  围得那叫一个人山人海,估摸着城内十岁以下的孩子都被爹娘叫来报名了。

  阿桂有些诧异,没想到嘉宁城向学风气如此浓厚。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只好寻了间客栈暂住。

  要干净整洁的,又要便宜的。

  倒是不容易找。

  尤其如今嘉宁书院将开考核,许多其他州县的也赶过来报名。

  城内的住宿便紧张起来。

  方喻同提议两人还是住一间,能省不少银子。

  阿桂皱着眉头答应下来,如今她们兜里的银子只出不进,坐吃山空,能省一些便是一些。

  到了屋子里,阿桂小心翼翼地脱下鞋袜,泡进热水里。

  呼吸顿时顺畅不少,好似又活了过来。

  连着赶了这么多日路,脚都肿了不少。

  她眯起舒服的眸子,看向方喻同,“你也试试?”

  方喻同目光划过她泡在木盆里雪白的脚踝,别开眼,“不必。”

  阿桂随他,转口问道:“对了,那份推荐信可还在你身上?仔细可别丢了,明日我们便去把名报了,免得夜长梦多。”

  方喻同皱了皱眉,忽然坐下来,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坦坦荡荡地说道:“推荐信,我撕了。”

  阿桂一愣,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那个苏义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给的东西,我膈应得慌。”方喻同轻哼一声,昂起脑袋。

  “……”阿桂怔忡片刻,目光微凝,打量着他的神色,“还有旁的原因,是也不是?”

  方喻同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看穿了他,闷哼一声,垂下眼去。

  阿桂抿了抿唇,明白了什么,“你不想去嘉宁书院?”

  方喻同抬起眼皮看着她,又重新垂下眼睑,心虚地轻声“嗯”了一下。

  “为何?”阿桂好脾气地看着他,眸光柔和,认真询问,“你不必怕,我只是想知道为何。”

  “我不喜欢读书,不想参加科举,更不想去当官。”方喻同闷闷地说着,眼眸耷拉下去,兴致缺缺的模样。

  阿桂愣了愣,脚底的木盆里泛起浅浅的涟漪。

  “是因为你爹?”

  方喻同点点头,又摇摇头,往后靠了靠,“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读书没意思,科举没意思,当官更没意思。”

  阿桂嘴唇微抿,轻笑道:“你可听过几句话?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1,你瞧瞧,若你肯读书,良田、高堂、车马、妻子都不会缺,岂不美哉?”

  方喻同听得一愣一愣的,直直地看着她,“你...你怎会懂这么多?”

  “我也是听我三叔说的。”阿桂弯起唇角,想起三叔,眼底笑意涟涟,“他...是个很有趣的人。这话,似乎是新帝刚即位没多久说的,鼓励天下人都要多读书。”

  方喻同忽然不屑地撇嘴说道:“高官厚禄又如何?如今这世道,就是当了大官,也改变不了任何,只能与那些贪官污吏混迹在朝堂之上,既不愿同流合污,奈何又无能为力。”

  这话,倒不像是方喻同说的。

  阿桂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模仿之意,迟疑着问道:“这是你爹说的?”

  “嗯。”方喻同垂下眼,勾拨着手指玩弄起来。

  “可是。”阿桂长睫轻颤,低声道,“你爹走之前跟我说,让我叮嘱你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方喻同手指一顿,抬起头看她,下颚绷得有些紧,“这不可能。”

  “或许你爹走的时候忽然明白了吧。”

  阿桂能想象方秀才缠绵病榻郁郁不得志时,和方喻同说的那些牢骚话。

  “虽无能为力改变一滩烂泥似的整个朝廷,可,若考取了功名当了官,至少能护住一方百姓。”

  阿桂顿了顿,又道,“你还记得苏安城那些染上瘟病的难民么?那个六婶?还有那对可爱的龙凤胎。”

  “若你是城主大人,至少他们不会死,他们的人生轨迹将被你改变,被你拯救。”

  方喻同漫不经心地沉默了半晌,忽然站起来打了个呵欠。

  “明日再说吧,我困了。”

  阿桂摇摇头,失笑。

  这小孩,估计和他说这些大道理也没用,他压根儿就听不进去。

  只是他为何不肯读书?

  还搬出方秀才的那一套来压她。

  说不过她,就干脆装困,不肯再说了。

  真是...幼稚。

  阿桂抿起唇角,指使着他将床铺好,自个儿睡去。

  她又就着油灯,将那双还未缝好的鞋拿出来,悄然忙碌着。

  ……

  翌日。

  忙了小半宿的阿桂仍比方喻同起得早。

  她直接去掀方喻同的衾被,捏着他睡得热乎乎的耳朵。

  “快些起,咱们早些去报名,省得排队。”

  方喻同睡得似猪,怎么拉都不肯起。

  阿桂觉得他是在装睡,以此来逃避去报名考核。

  实在没辙,她只好弯腰挠他腰。

  这下他再也装不下去,哈哈笑起来。

  反手也来挠阿桂。

  两人闹成一团,嬉笑怒骂。

  这小孩一看就是在村里经常和小伙伴们闹着玩儿的。

  阿桂竟有些闹不过他。

  最后没法,只好低低投降认输。

  方喻同顿时得意起来,眉飞色舞的,漆黑瞳眸亮得惊人。

  只是阿桂一提让他快些穿好衣裳鞋袜,好去报名时。

  他整个人又都蔫儿了。

  不过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方喻同也拗不过阿桂。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她出了门。

  往昨日报名的地儿去。

  他们确实来得早,报名的人三三两两零星站着。

  嘉宁书院负责接待四方报名者的是一名典谒②,姓乐。

  他搬了张长桌和椅子就坐在嘉宁城最大那间书坊的门前,神情悠哉。

  见今日人还不算多,索性就先介绍介绍这入了嘉宁书院读书的好处,叫人来得更多些。

  他一项项说着,阿桂她们听得认真,也终于明白为何嘉宁城适龄的孩童都要来报名考核。

  这报名考核是要付银两的。

  一串铜板,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若是通过考核,进了嘉宁书院,那就好处多多,妙不可言了。

  首先便是这嘉宁书院教得好,只要跨进这门槛就相当于半个名字写在了金榜上。

  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大好事,谁也不愿让自家孩子错过。

  再则当今新帝鼓励书院办学,所以这凡是家中有孩子在嘉宁书院的,都可减免赋税。

  还有,嘉宁书院的学生若在书院的月考和大考之中拿了优等,还有朝廷奖励的银两,甚至比一家人忙活一整年攒得的银两都多。

  只要入了书院,以后既可当大官,又可补贴家中生计。

  还能住在学院里,有吃有喝。

  父母们都恨不得将家中年幼的孩童塞到嘉宁书院里去。

  只是这等好事,自然大多数人都只能想想而已。

  据旁边那位大婶说,嘉宁书院这考核之难,几乎是千里挑一。

  望着人们憧憬又期待的眼神,乐典谒笑容颇为自得。

  身为嘉宁书院的一份子,他每年最乐见的就是来这城里招学生,瞧见大家求学若渴的眼神,还有对嘉宁书院的敬仰向往,他便十分高兴。

  阿桂也连忙拉着方喻同排到了队伍后面。wWw.qikuaiwx.Com

  只是他仍不情不愿的,撇着嘴,被她按头似的一步步缓缓前进。

  前头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俩。

  乐典谒眯着笑容道:“伸手。”

  方喻同闷闷不乐地抬起手,乐典谒将他的手腕一把扣住,开始为他摸骨龄。

  这是乐典谒的一手独门绝技,所以书院这每年招收学生都是让他来的。

  乐典谒摸完,皱了皱眉道:“满十岁了,年纪倒是有些大,这时候进书院开蒙太晚,以后成就肯定比不上那些小小年纪就入书院的。”

  “……”方喻同忽然回头看阿桂,“那不去了吧?还能省下一串铜板。”

  乐典谒看着阿桂手里的铜板,忽然笑了笑,“你这阿弟虽年纪大了一些,但也能称得上俊杰。毕竟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

  阿桂盯着乐典谒,能看得出他没有恶意,只是口无遮拦了一些。

  不过他说得确实也没错,年纪大的孩子优势全无,不浪费铜板也是对的。

  毕竟官宦子弟都是三四岁便开始读书认字,开蒙教育。

  你十岁才进书院开始读书,人家都已经能作出一篇让人称绝的文章了。

  阿桂敛下眸,将铜板和户籍一并递上,温声道:“请典谒为我阿弟发放号牌。”

  乐典谒叹气摇头,接过,仔细查了查方喻同的户籍。

  主要是看家世是否清白。

  “哟,你爹是秀才?”乐典谒这回倒是正眼看了看方喻同,“这么说你已识字?这样算来的话,你若入书院倒也不比七八岁的差,只是仍不如四五岁的有优势,他们年纪小,可塑性也更强些。十岁……咱们书院十岁的童生都一大把了,你来得太晚了啊……”

  乐典谒仿佛在为方喻同惋惜。

  方喻同不太明白他为何非要纠结十岁这个年龄,歪眼看他,有些郁闷地说道:“典谒为何总说若我入了书院如何如何?难不成是觉得我一定会通过考核?”

  你这不是咒我吗?

  1出自宋朝皇帝真宗赵恒。为了后续剧情发展,私设成当朝新帝之言。本书大多背景架空宋,私设同样多,不必纠结。

  ②典谒:书院中专管接待宾客及四方来自学者。来源网页搜索。

  作者有话要说:小同:我不想通过考核啊,你别咒我,求你了。感谢在2021010611:28:112021010716:3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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