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节日,就算是平民百姓之家,也多愿意花些钱来买些节日需要的物件,家境更好一些的,更会借机给妻女扯块新布做件漂亮的衣衫。再不济,也会买上两朵新鲜的头花。家中有孩子的,各种各样的吃食在这两天总是供不应求。商品卖的好,连带着商家们招呼起客人来,都是精神百倍。
“夫人,要不要给小公子买把银锁戴。”金银铺子的掌柜笑眯眯的招呼着衣饰普通,却生得极为漂亮的母子二人。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今日来他店内的母子肯定非富即贵。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能养出来的。
“阿辰,有你喜欢的么?”阿鸾低头问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三头身的小娃娃。
阿辰才满了三周岁不久,依然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他正皱着小小的眉头,很是不满的仰头盯着掌柜的看,奶声奶气拒绝道:“我不要银锁,今天是给来阿娘挑礼物的。”说完,还板着自己那张小胖脸,一本正经跟掌柜的抱拳道:“请您把店里的金钗取出来,让我阿娘看看好么?”
掌柜的连忙道:“有,有。”他转头吩咐伙伴去取店内最好的金钗,又跟阿鸾夸赞道:“夫人真有福气,小公子这么孝顺。”
阿鸾浅浅一笑,伸手拉住儿子的小胖手,半弯下身问:“确定你的压岁钱,够买一只金钗么?”
阿辰一张小脸顿时就变得皱巴巴的,不是很自信的说:“够,够吧?”他觉得自己的压岁钱很多很多的,很多很多的压岁钱换一只金钗还换不来么?事实上,确实换得来。
阿辰是陆离的长子,每年过年时,光是亲人给的压岁钱就足以让他当个小小的富家翁了。
“就没有再好的了么?”胖团团皱着小眉头,对于摆在面前金钗都不是很满意。他们今天来的是一家不算太大的小店,掌柜的即使取出最好的金钗,其色泽、做工、样式也完全满足不了阿辰现有的审美眼光。是的,别看小阿辰才三周岁,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审美,今天出门的这一身,目前就是阿辰眼中最好的装扮了。
掌柜的笑容有点苦,“这已经是小店最好的金钗了。”他有预感,今天这件买卖大约做不成了。
阿鸾看看还有点不甘心的儿子,含笑问道:“店内可有新式样的银钗,拿来我看看。”这家小店主要面向的人群应该是城内殷实之家,所制的银钗样式还挺新颖,但是金钗造型都比较简单,也没用什么特殊的工艺,自然看起来就不够漂亮。
“阿娘,金钗!”小小的阿辰异常执着。
“宝贝,银钗也很好啊。”阿鸾完全想不明白,阿辰是为什么对金色如此执着的。m.qikuaiwx.cOm
“金钗!”
“……”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动摇也是极好的么,阿鸾暂时先这样安慰自己,“那这里的金钗你都不喜欢,阿娘也不怎么喜欢,我们要不要换一家?”
阿辰抿了抿小嘴,很是为难,“阿娘不是说,看过这间店就要回家了么?”这才是他不肯走的原因。
好吧,何着还是她的问题。看着还没有腿高的儿子,阿鸾决定还是要当个慈母,“阿辰,你要送阿娘礼物,是不是要送阿娘喜欢的?”所以,让我挑个银钗咱们就可以走了,选回去还能戴。
阿辰瞅瞅阿鸾,再看看金钗,还是有点委屈:“好吧。但是……”他着重强调了一下,“我觉得阿娘应该也会喜欢金钗的,因为阿娘在家里戴的都是金钗。”小小的娃娃,逻辑思维还挺清晰。
金银店的掌柜面上的笑都有点维护不住了,“夫人,小公子……”他还有点委屈,他们店里的金银首饰可都是足金足银,样式又新,多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到他们店里来挑首饰。就算这两位夫人、小公子出身再尊贵,也不用把他们家镇店的金钗嫌弃成这样吧。
此刻店里多少尚有不少或年轻或年长的女子,此刻都不怎么挑东西,目光大多都落在阿鸾母子身上。一个是阿辰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漂亮得就跟天上的金童似的。另一个,就是他们母子的对话太有趣。有那刻薄的,还暗暗撇嘴,指不定就是没钱买金钗,又不好意思当直说,才跟儿子在这里作戏。
“就这只吧。”阿鸾在五枝金钗里选了个看上去比较顺眼的,钗头雕的是竹节,约莫也就二两重。
“二十五。”掌柜的,人还挺实诚,并没有漫天要价。
阿辰低头就去翻自己的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梅花状金锭,高高的举起小手,“这个够么?”为了给母亲买礼物,他今年特意揣了好几个过年时阿娘给他玩的小金锭。他的荷包里只装了一个不算太喜欢的,用来付账,其余几个比较喜欢的,都好好的收在他娘哪儿。
掌柜的一见金锭连忙道:“哎哟,小公子,这个可是多了。”小小的金锭应该是赤金做的,精致小巧,但是这一块怎么也得有三两多重,而且成色极好,这一块梅花金锭,足能买他这里两根金钗了。
“付帐。”阿辰郑重的把金锭放在掌柜的手里,然后眨巴着大眼睛,等着人家找钱。
掌柜的给阿辰找的是银子,却是有点重,只能让阿鸾替他拿了,当然一并拿着的还有那根金钗。阿辰心满意足的牵起阿鸾的手,“阿娘,咱们回家吧。”
阿鸾也没要掌柜送过来的木匣,直接把金钗往发髻上一插,牵好儿子的小手,一起往外后,还笑着问他:“终于可以回家了?”他们今天可是出来有小半天了,小朋友在外面看花了眼,怎么都不肯回家,连午饭都是在酒楼吃的。
“嗯。”阿辰乖乖的点头。
阿鸾笑道:“走吧。”
他们母子两个在银铺的行事被有心人看在眼,在两人走出店铺之时,便若无其事的跟了上来。阿鸾若有所觉,半弯腰把儿子抱了起来,阿辰抱住她的脖子,疑惑的问:“阿娘……”娘不是说,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出来玩要自己走,不能吵着阿娘抱。
阿鸾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温柔的叮咛:“一会儿别怕。”
阿辰眨眨眼睛,并没太懂,却还是乖巧的应道:“嗯,阿辰不怕。”
阿鸾抱着儿子往停在巷口的马车走去,跟上她们母子的两个人加快脚步过来,还没有靠近阿鸾身边一米之内,就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按在了地上,阿鸾头也没回,淡淡的道:“把他们送到河内县衙去。”
“是。”护卫应了一声,随意在那两个地痞身上踹了两脚,立时让两人疼的蜷缩起了身子,然后被人薅着衣领带走了。
阿鸾抱着儿子上了马车,还有些奇怪问随护的马昌:“我跟长离来到怀庆也有四年了,今天还是头一遭碰上这样的事儿。”陆离主政怀庆以来,不说整个怀庆府都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吧,但是整个府城的治安也大大的好转了。最少,街上的闲汉少了许多,那些逞凶斗恶的、打劫偷盗的,甚至拐卖良家、强取豪夺的,要么恶行太大的被陆离砍了,要么被抓进大牢还在服刑,要么在这里混不下去,带着手下人远走别处的,余下的那些都老老实实的眯了起来,都不大敢出来犯事了。
马昌呵呵一笑,“您往常出来,都是凌罗满身,看着便是出身富贵,谁敢冒犯您。”
阿鸾一想也对,她往常出来都是丫头婆子环绕,身边还有不少护卫,看着就不好惹。今天么,阿辰非要穿细纹棉衣,她一时兴起,干脆就没带丫头婆子们,只母子两人出来玩,难怪被人盯上。幸好,她脑子还在,记得把护卫都带上了。
“阿辰,怕么?”阿鸾把儿子搂在怀里,细细摩擦着他的后背,温声问道。
阿辰有点小兴奋,眼睛亮晶晶的,“我不怕。阿娘,那两个是坏人么?”阿娘给他讲的每晚的睡前故事中,有太多的坏人被打倒,今天居然见到真的坏人被打倒了诶!“他们要做什么?来抢阿辰么?”肉团团歪着头,满脸的问号。
阿鸾笑眯眯的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对啊,就是来抢阿辰的,来抢阿辰的钱的。”经过陆离几年的治理,那两个人当街抢孩子估计是不大敢,应该是觉得她们母子是哪个镇上的富户到府城采买东西,想着抢上点钱就跑。镇上的人,应该也不敢去府衙告状,只能自己认倒霉。那成想,眼瞎抢错了,只能自己进牢里服苦役了。
别的不懂,钱么,阿辰是最近才弄明白的,连忙用小胖手护住自己腰间的荷包,“我,我没钱了。”再低头看到阿娘腰上荷包,又分出一只手去捂住,“阿娘的钱,阿辰也帮你护着。”
儿子这护钱的小模样,逗得阿鸾轻笑出声,抱起儿子就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那就都拜托阿辰了。”
阿辰被母亲亲得眯起了眼睛,抱着阿鸾的腰,在她里怀里仰起小脸,认真的问:“阿娘,我这么乖,今天晚上能跟你一起睡么?”阿辰满了三周岁,就被忍无可忍的陆公子从夫妻两人的床上给分了出去。到是没忍心连屋子也分了,只是单独在夫妻两人的内室,给他单放了一张小床。阿辰到也没怎么反抗,只是最近装乖讨巧的时候多了些,每次要的奖励都是要阿鸾。
“噗……”阿鸾搂着阿辰摇了摇,忍笑点头:“好。”无论他表现得如何早慧,到底还是个小娃娃。
要求得到了满足,阿辰乖乖的依在阿鸾怀里,玩着之前放在车内的九连环。
阿鸾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又将儿子的身子动了动,让自己和孩子都能倚靠的更舒服些。这里是西街,离他们家还有一段距离,又正逢节日,街上的人很多,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快,阿鸾觉得可以闭目养神一会儿,免得回了家,没有精神跟家里这个小神兽战斗。
突然,行进中的马车猛得停下,阿鸾身子略往前倾,她动作迅速的护好孩子,接着便听到车外马昌的声音:“夫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阿鸾挑起车窗帘,问道:“怎么了?”
马昌有些无奈的道:“有人打架,正好滚到咱们车前。”
其时不用他说,阿鸾也已经听到了外间传来的女子叫骂声,声声不堪入耳。阿鸾连忙掩住了阿辰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这里。她才想跟护卫说绕个道儿,便听得一个嚣张的男声道:“姑姑别怕,明天我就去县衙告他们家的娘们通奸,等到行刑的时候,咱们可都去看哈!”
“行刑?去看?”阿鸾沉下了脸,伸手挑起车帘,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矮胖男子,站在个年老妇身边,那老妇则扶着个浑身泥土的男子,看他捂着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刚刚被人打得滚到车前的就是他。明明刚刚挨了打,那男子却露出一脸的坏笑,对着刚刚打他的那个高大的男子叫嚣道:“小子,有你后悔的时候!”
这时,一个娇弱的女子自围观的人群后闯了进来,直奔打人的男子,“夫君,你怎么样?没事吧?”
高大的男子温存的扶住女子,“丽娘,不是让你在家看好孩子别出来么,你怎么不听话?”
“我,我担心,他们好几个人。”丽娘脸上的焦急和担心不似做假,再看被打那男子周围,确实有好几个身上带上伤的。显然是几人被攻一人,却没有打过。
“去打听一下,这两家到底怎么回事?”阿鸾本不打算管闲事的,但是之前听到的那句话,让她耿耿于怀。
马昌常年行走于官匪之间,对于这些道道显然再是了解不过。他看着阿鸾欲言又止,还是低声应道:“是。”
阿鸾最后再看了那一圈几个张狂的男子,还有那个依然叫骂不休的老妇人,低声吩咐道:“回府吧。”希望,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否则,她一定会让这几人知道,打不过人家相公,就拿人家妻子出气的事,在怀庆府的地头上,是行不通的。
阿鸾带着儿子回到家时,陆离与谢涵两人都已经回来了,正一人一杯清茶,饶有闲情在花厅对弈。谢涵败意已现,看到妹妹和外甥时,高兴的一推棋盘就站了起来,冲着阿辰张开双臂:“小阿辰,来让舅舅抱抱。”
阿辰仰头看向母亲,他刚刚感觉到阿娘不高兴了。
阿鸾摸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去吧。”
阿辰松开母亲的手,老老实实的先给陆离和谢涵见礼,“阿爹,舅舅。”然后才一头扎进谢涵怀里,被他高高举起转了一圈,逗得小娃娃咯咯直笑。
谢涵抱着阿辰又飞高高,又转圈圈的玩过一轮,接着把他往自己脖子上一抗,欢呼着就往花园玩去了。
陆离含笑看着谢涵抱走自己的儿子,等两人走远了,才牵着阿鸾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温声问道:“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
阿鸾叹了口气,把自己回来路上遇到的事儿跟丈夫说了,“今年新来的河内县令,你不是说他很清廉么?”是的,今年河内县县令换了人,年初才到任。陆离请他来家中赴宴时,阿鸾见过两次,是个略显瘦弱的中年人,面相有点苦,不过人看着还挺温和的。
陆离点了点头,“确实,邱思远的官声一向不错。”
“也许,是我想差了。”听了丈夫的话,阿鸾那颗揪了半天的心,总算是舒展开了,也有了心情问丈夫:“你和二哥今天回来的到早,要是提前过端午么?”
陆离笑道:“后日就要忙了,我和仲达商量了下,这两日先松快一下。”大秦的官员,端午都有假日,或携家人出门游玩,或是彼此宴请,总之端午放假那五日,都是最轻松的。可他和谢涵,偏偏在初三到初五是最忙的。
“忙也高兴不是,今年的龙舟赛,是不是华巡抚都要过来?”阿鸾可是看到丈夫眼角眉稍藏着的得意。怨不得他得意,如今的怀庆府在整个河南路都极为出名,不再是三年前出了个出贪的那种出句,而是因为端午龙舟赛的热闹而闻名整个河南路。
大秦各地的端午习俗可能略有差异,但带五毒香囊,饮雄黄酒,食粽子,赛龙舟,却差不是各地都有的。怀庆府自然也有龙舟赛,端午那日开赛,由知府来主持,第一名到第三名,都会有奖励的。尤其陆离任了知府之后,头三名的奖励都变成了钱,还把奖励名次多加了几名,四到八名队伍,钱没有,但是一些米、面、油、肉类等一些实物类的奖励,一样是百姓心头好。因此,这三年来,每一年参加比赛的队伍都有所增加,弄得陆离不得不提前两天进行预赛,半决赛、决赛放到端午那日。
一看就知道,这个什么预赛、半决赛、决赛的是阿鸾提出来的建议,甚至她还跟陆离说,龙舟赛时,江河两岸观看的百姓十分多,不如设下集市,让人们踏青观赛之余,还能逛逛集市。陆离思考了没一会儿,便欣然同意了。因此,怀庆府的龙舟赛越办越大,府中下辖各县这两年也组了队伍来参赛,而特意来看热闹的就更多。河边的端午市集也越来越红火,甚至每年刚进五月,江边的市集就已经形成了规模。
江边市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摆的,从初一到初五结束,是需要向官府交纳一定的费用。其时钱并不算多,但是交了钱,摊位就会受官府保护,若是有人吃了东西赖账,也衙役来给撑腰。头一年的时候,大部分人并不想交钱。可看到交了钱摆摊的人都赚了许多,第二年就都老老实实的来交钱,甚至今年江边市集的摊位一位难求,早在四月中的时候就已经都租完了。
陆离和谢涵见此情景,都已经在商量,要不要再办点什么活动,或者干脆把江边的市集固定下来,没有活动的时候,初一、十五固定出摊,有活动的时候可以天天来。反正大秦人民的娱乐生活很是丰富,正月十五的花灯,三月的风筝,五月的龙舟,蹴鞠、步打、角抵,文的有斗花、斗酒,斗茶,还可以再给文人士子们定期办个文会,这样算下来,每个月好像都可以热闹一下。
提到今年的龙舟赛,陆离是又高兴又苦恼,“今年来参赛的队伍又增加了,如今怀庆府内的客栈都住满了。偏偏温县的县令亲自带的队伍路上耽搁了一下,今天才到怀庆,没有地方住,找我去诉苦去了。”
“然后呢?你把他们安置到哪里了?”这才是阿鸾好奇的。要知道,这还是头一次出现一县之长亲自带的队伍呢。
陆离一指隔壁:“仲达给安排到他家去了。”
“温县的县令是?”
“仲达的总角之交。”陆公子木着一张脸道,这位也是而立之年了,怎么比梅二还闹腾。
阿鸾一脸同情的看着丈夫:“不会是宣宁侯的幼子吧。”能称之为二哥的总角之交的人,总共就那么五六个,而能干得出以一县之尊组建龙舟队来参赛的,也只有宣宁侯的幼子汤永安才能干得出来。
“汤永安。”
阿鸾此刻才后知后觉的问:“今年来了两个新的县令?还有河南巡抚也换了?我记得,前任巡抚刘大人,才任职了不到二年吧?”
陆离微微一叹:“太子之争,已经从朝中扩散到地方了。华巡抚是二皇子妃的舅舅,而调走了的刘大人,却是贵妃娘娘的表哥,也就是八皇子晋王的表舅。”
阿鸾听了之后久久的沉默,好一会儿才低声安慰丈夫:“他们争的抢的,全都落在了圣人的眼中,只是他老人家还没下定决心,咱们也只能等了。也幸好,咱们都不在京中。”
陆离目视妻子,轻声开口:“阿鸾,三年任职期满,我想……”他抿紧了薄唇,后面的话好了半天没有说出口。
阿鸾确极知他心意,俏皮一笑:“咱们夫妻这么多年,夫君还以为能考住我吗?我猜夫君不是想入川,便是想去岭南?”其时不是他们想去,而是这次入京述职,若是陆离依然不肯接受那个皇子的好意,只怕就要被发派去这两个地方。她爹和梅老师终究还是要先顾自家的孩子和族人,只怕暂时护不住陆离。
陆离自嘲一笑,“那我接下来的话,阿鸾愿听么?”川中之地还好,但是岭南如今还是恶地,时有障疫发生,他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述职之时会被人调去岭南任职,他到是不怕,可是娇妻幼子怎么办?他并不想让阿鸾跟他一起去受罪。
阿鸾浅浅一笑,反问道:“夫君认为呢?”
“你……唉……”千言万语,终只是化为了一声长叹。
阿鸾依偎进他怀里,语意缠绵的道:“无论如何,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再说,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没准事情要好得多呢。人生在世,总要常怀希望么。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咱们接着明天早上七点见吧。感谢在2020070623:59:262020070723:3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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