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都市小说>皇后的自我修养>第 27 章 皇后二十七课。
  李绩自问是个克制自持的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他都能分辨清楚,并绝不触碰那条线。

  可卿儿总是站在那条线以外的地方。

  她一靠近,他就深陷,他在情感和理智的边际被折磨得不堪其苦的时候,他觉得她总能安然无恙,轻易一举的用一句软话、两滴泪、委屈巴巴的质问和恳求,就让他打破所有原则,只为不让眼前人露出一个小小失望的表情。

  他觉得不是他在控制容卿,而是容卿在试探和控制他。

  不然他不会仅仅对她有一种看得见摸不得,触手却不可及,那样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天下他志在必得,最至高无上的权利,最风光无两的尊荣,所有一切都是他囊中之物,他从未怀疑过,唯独容卿,是这个例外。

  但她凭什么是这个例外?

  李绩在被推开后,眼中所有的旖念都骤然消失,心头上因撩拨而生起的火焰被怒气取代,他看着对面忽然一身冷漠的人,黑眸中的情绪压抑又翻腾,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想要做什么。”

  同样的一句话,同样出自一人之口,前前后后不过几息时间,没了绵绵缱绻缠绵入骨的深情,只剩下掺杂了几分怒火和羞愤的威胁。

  容卿盖着眼睛,耳边嗡嗡地响着他模糊不清的话,努力找回理智。

  空荡的大殿之上,月华倾泻而下,一人端坐在床边,两手自然搭在膝头,一人跪坐在床上,久久的沉默,久久的相顾无言。

  容卿忽然放下手,所有淡漠疏离好像在眨眼之间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和颓然,她向后一靠,肩膀慢慢塌陷下去,好像终于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似的,闭了闭眼睛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喃喃自语,不似在跟谁说话,她也没有回答李绩的问题,就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完全没存在过一样。

  李绩的呼吸突然加重了几分,他快速地偏过头去,看着殿中西南角放置的已经落了灰的锦瓶,语气不耐道:“自然是另有目的。”

  他又回过头看向容卿:“你不会以为是为了你吧?”

  有些问题在问出口的时候已经给了出了预设的答案,这是一种非常不聪明的话术,它甚至能欺骗说话的人掩盖他本身的意思。

  我不是为了你。

  我其实是为了你。

  容卿的脸色却毫无变化,她倦怠地行下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控制身形不至于摔倒上,李绩的视线一路跟随她,直到她站起身正对着自己,借着月色,他能看到她眼中的心烦意燥。

  “四哥戴着面具在宫中大摇大摆的出现,不管是为了什么,凡事也不要托大,沈和光这个人很多疑,一旦他注意到你,还想要像上次一样逃出生天……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话听起来完全只是忠告,犹如一刀劈开了两人之间的牵绊,之前犹有感情纠葛,之后唯余眼前大事。

  李绩喉头滚动,微微皱起眉头。

  “总之你好自为之。”奇快妏敩

  他才要张口说话,容卿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将要离开。

  她前后转变的态度终于让李绩坐不住了,就是那一瞬间,他不假思索地抬起屁股追上去,一把抓住她手臂,将她带着转过了身。

  “你是什么意思,在跟我划清界线?”李绩看着她,神色说不出有多震怒,只是声音里的冰冷是一丝不少的。

  他时时想着那一晚在缘佛寺听到的话,她说求他放过她,从此两不相欠,眼下,不就是两不相欠的态度吗?

  容卿挣了挣身子,却只能感觉到被他握得更紧,她放弃挣扎,转而抬头看他:“你到底来宫里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同我在这里纠缠?”

  “既然另有目的,就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四哥不是一向如此吗,怎么今天突然这么拎不清了。”

  她将他一通训斥,好像他是那个因为得不到心爱之物而任性撒娇的孩子一样。

  “我回来拿东西。”李绩将她的话截断,几乎是脱口而出。

  容卿十分无力地叹了口气:“你连传国玉玺都拿走了,还想要得到什么东西?”

  李绩的眉心跳了跳,有那么一瞬的愣怔,稍纵即逝:“你说,是我拿走了传国玉玺?”

  “难道不是吗。”容卿一提到这件事,脸上的不耐越发明显,她用另一只手推开他,似乎不愿在这里多留,然而李绩还是不放手,只是那样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随后沉着嗓音道:“我见你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在楚氏身边也没有什么危险,暂且先这样吧,这次我不会在丰京停留太久,也不能时时照看你,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人把你接走”

  “不用了,”容卿很快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暂时不会离开的,等我想要离开的时候,会自己想办法。”

  李绩眉头深锁:“自己想办法?”

  随即哂笑一声:“是自己想办法还是去求三哥?”

  容卿瞪圆了眼睛:“跟三哥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提醒你,以李缜如今的能力,他没办法保护你,也没办法替你去做想做的任何事,他连自身都难保。”

  李绩提到那个人时,连呼吸都是冰冷的,他走近一步,将她带到自己身前很近很近的位置,直视她的双眼:“当初是你求到我这里来,要成为我的人,现在说疏远就疏远,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用随丢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来随去的屋檐?”

  “没人教过你,有些路是不能回头的吗。”

  容卿看着眼前眸光阴寒的人,心在慢慢坠落,记忆里最温暖的光点,骤然变成一片灰色,那个拉着她的手,陪她说笑逗闷打马观戏的四哥在一点一点瓦解。

  没人教过她有些路是不能回头的。

  现在她知道了。

  容卿忽然开口:“四哥,你有没有失去过什么人?”

  李绩神色一顿,略有诧异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却猝不及防地发现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在靠近,容卿踮起脚,用空着的那只手搂过他脖子,浅浅地从他唇边印下一吻,处之即离。

  “四哥,你记住我今天的样子。”

  李绩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力道。

  容卿挣脱他的束缚,笑着说完这句话后转身便走,回旋的衣摆似乎都没想到主人会如此决绝,那双李绩看不到的双眸,在无人处变得空洞无物。

  她离开得很是干脆,李绩情不自禁抬起的左手,在空中抓了一团虚无,他好像在失去什么。

  麟德殿的庆功宴直到深夜才散席,李绩回到原处的时候沈佑潜早已喝得酩酊大醉,看到他之后还咧开嘴笑了笑:“你也太慢了吧,莫非是身体不好?”

  沈佑潜以为他是去方便的。

  李绩咳嗽一声,没有说话,沈佑潜全当他是默认,搂着他肩膀神秘道:“没关系!本皇子深通此道,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来找我,包你日后生龙活虎得连自己都害怕!”

  李绩默不作声地将他手拿开:“多谢二皇子美意。”

  沈佑潜看他淡漠的样子,轻哼一声,抬头四顾,好像在寻找谁的身影:“她怎么还不回来啊!”

  李绩这才看了他一眼:“二皇子在找谁?”

  “母后身边的女史,就是上次在宫里遇到的那个。”

  “卓家的那个吗。”

  “对!就是她,”沈佑潜偏头看了他一眼,难得看到玉容先生对别的事物感兴趣的样子,笑嘻嘻地凑过来,“先生也记忆犹新是吧,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惊为天人,本皇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就是对她念念不忘。可惜这女子傲气太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真想有一天,看看她匍匐在我身前求饶是什么样子。”

  因场合不对,他也知道压低了声音说话,李绩的手把在卓家上,其上酒杯里的酒水惊起一道道波纹。

  沈佑潜没注意到他的不对,说到兴至处,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举杯喝了口酒:“要真想做,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好像在想着什么不堪龌龊的事,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狂热的光。

  庆功宴过后,沈和光封自己的大儿子为昭王,并对嬴州一战的诸多将士例行封赏,沈佑涟的势力一下便壮大起来,若不是有李绩先头说的那些话,沈佑潜此时保不准会气得疯掉。

  可是在嬴州并未发现李绩的身影,沈和光对容卿和李缜起了疑心,还不等他召见两人审问,南边突然传来了消息,剑南道出现异动,有兵马调动的迹象,有人传言,说景王李绩曾在越州出现过。

  沈和光一听,马上派沈佑涟带兵去往剑南道,昭王屁股都没坐热就离京了,沈佑潜见事情果然就如玉容先生说得那样,渐渐地也放下了心。

  而本应该在越州坐等沈佑涟攻打的李绩,此时却在楚王府里,和对面坐着轮椅的人悠闲得下着棋。

  “三哥果然就是三哥,人前承诺得好好的,背地里却作出截然相反的事,”李绩手执黑子,悬在半空中久久不放下,棋盘上战况焦灼,黑白子势均力敌,看不出胜负在谁,他忽然看到个缺口,将黑子落下,而后抬头,“三哥若放不开手,尽管去争就是,何必说一套做一套呢。”

  李缜笑着看他,神色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我把我手中唯一的筹码都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江南道所有人马任你驱遣,加上剑南,燕州,打一个区区沈和光,你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虽然面上带笑,却字字珠玑,话里有刺,李绩皱了皱眉,露出一抹嫌恶的表情:“在我面前,就不用时时摆出你那副假笑的样子了吧。”

  “我一贯如此,并非假装。”李缜放下一枚白子,漫不经心地回道。

  “既然无心皇位,为何还要拿走传国玉玺?”李绩的质问突然而至,对面撤回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过来,脸上终于没多少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四哥:我自问是个冷静克制的人被打断

  作者:哈喽?你醒醒!你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对我们卿卿动手动脚过多少次了你心里有点数行不行好不好?

  四哥:……卑微

  昨天码字又睡着了,妈呀做梦都梦见我还没码完字呢半夜三点半又惊醒了,继续补完,这更短,见谅哈,我睡会得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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