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似乎又能稍稍感觉到他对待孟甜甜的不同。
像是一个冷硬的鹅卵石，过了温泉水。
“没有等太久,路上碰到你的同学，问了一下,我就上来了。”
“我现在就去收拾书包。”
孟甜甜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书包，同倚在课桌边上站着的杭晴道了一声别，背上小书包后迅速跑回林业身边,跟个走方队的小步兵一样乖乖和林业走了。
从头到尾，都在无视谢凉。
这是第二次。
很好。
“啪！”
杭晴张着一张嘴，目送着孟甜甜和林业离去,还没回神,先是听到一个响声。
“什么声音？”杭晴左右四顾了下。
但这会教室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她附近只有一个谢凉。
而谢凉似乎一直在看眼前的语文习题册，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可能都没察觉孟甜甜走了。
学神果然时时刻刻都可以做到超然物外，在知识的四大洋里高难度遨游。
学渣杭晴被刺激得也想去问胡非为问题了。
但八卦的熊熊之火烧的正旺，杭晴赶紧掏出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自己抑制不住兴奋地碎碎念。
“陆炎那厮先前跟我说,我还不信,早知道刚刚应该好好问问甜甜,不过，以前没注意的时候，也没发现两个人有什么苗头，怎么现在一注意就觉得两人这么嘿嘿嘿，不行，我还是得去问问甜甜……”奇快妏敩
“问她什么？”
谢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从习题册上移开，一双漆黑冷淡的眸子盯着正发噼里啪啦发消息八卦的杭晴，手插在了裤兜里，似乎往里放了什么东西。
杭晴指尖顿了顿，过了几秒，伸出右手食指，错愕地指着自己。
“偶…谢凉，你跟我说话呢？”
“不然呢？”
谢凉以往不近人情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虽然杭晴已经算是半成功打入了谢凉的小圈子，可还没妄自菲薄到觉得自己跟谢凉很熟。
尤其还是被谢凉主动问话，杭晴瞬间觉得自己的粉丝地位又提高了不少。
看来好好学习，果然会吸引偶像多一丢丢的注意。
“就…问问她和林业到什么进度了？”杭晴答得小心翼翼。
谢凉顿了顿，表情有些微妙，先是眉心下沉，几秒后，恢复寻常，插兜的手拿了出来，合上了桌子上的语文习题册，淡淡道。
“哦，挺好。”
语气没有起伏。
谢凉说完这句话便拿着包出了教室，在路过楼道拐角的垃圾桶时，将兜里的东西往里一扔。
是一根断成两截的2B铅笔。
***
校长室。
袅袅升腾的热气，隔在谢校长和谢凉中间。
谢凉拿起刻有江南水乡小镇纹路的陶瓷茶杯抿了一口。
“二叔，您找我什么事？”
虽然说着话，谢凉的眼神却一直落在茶几上，没有丝毫想往上移的倾向。
谢二叔也跟着抿了口茶，似乎有些烫嘴，谢二叔表情显出几分痛苦，过了会，才缓过来回话。
“谢凉是这样的，你爸让我帮你参谋参谋你大学学校和专业的事，你先想好专业，回头我给你筛选一批这个专业全球排名前十的大学，你挑一个你喜欢的，我们看看需要提前学点什么课程，周末给你找个教授，你做好准备，过去也好应对。”
谢凉还是没抬眼，也没放下茶杯，又抿了一口：“不用。”
悠闲喝茶的谢凉，明显让刚刚烫完嘴的谢二叔愣了愣，暗自嘀咕了一句，小凉不觉得烫吗？
而且，小凉看什么这么专心呢？
谢二叔顺着谢凉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谢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好像显示着一个微信对话框。
但对话框是空的，说明并没有聊天。
谢二叔想着正事，也没多在意这些，收起杂念，继续道：“对，我本来也跟你爸说的不用，你这么聪明，哪需要做什么准备，但你也知道你爸的性子……”
“二叔。”谢凉打断。
“我意思是我不出国了。”
***
出了校长室，时间已经过了八点。
谢凉说完那句话后，直接让谢二叔开启了“唐僧模式”，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了两个多小时。
谢凉一开始倒是没有不耐烦，但越到后面，谢凉的烦躁渐渐显露了出来。
见状，谢二叔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让谢凉先回去，然后把这事告知谢凉父亲，他们谢家长房的事，还是得自己解决。
不过，谢二叔却未曾料到，谢凉不是因为他“唐僧”烦躁。
眼下谢凉站在楼梯口，从自动售卖机里，取出一瓶王老吉，他平时根本不喝这种饮料，但现在…不一样。
谢凉开了盖，甘甜的凉茶入了喉，他脸上的表情才稍微好看点。
右手拿着的手机，屏幕的光一直亮着，而且一直在一个微信对话框上。
【佩雷斯四霸】
这是谢凉，孟甜甜，陆炎和杭晴四人上次吃完烧烤后拉的小群。
平时没事陆炎和杭晴就喜欢在群里吹水，两个人都是喜欢八卦的话唠，大半聊天记录都是他俩，偶尔孟甜甜也会参与，至于谢凉，几天能见一回冒泡就不错了。
谢凉在等一个结果。
他先前已经充分暗示了杭晴，不论杭晴问到了什么，以她的性子一定会第一时间在群里八卦。
但…过了两个多小时，这个群里一条新消息都没有。
死一样安静。
……
直至夜12点。
第十瓶凉茶空罐，王老吉的易拉罐在谢凉手里变了形。
***
与此同时，杭晴和陆炎热火朝天地私聊中。
【杭晴：陆炎我觉得我太聪明了，精准捕捉到偶像不喜欢人八卦好朋友恋爱绯闻的气息，甚至还以不水群一天，来表明决心，你说明天偶像会不会给我抬抬粉丝头衔？】
【陆炎：得了吧，哪是你聪明，明明是我提醒你的好不好。你还差点真去问孟甜甜了，你看看你描述的谢凉的表情，眉头都皱了，肯定是不高兴你这么做啊，说“挺好”那是反讽，高级语言艺术，我不说你都不懂，还得跟哥多学学，知道了不？】
【杭晴：屁嘞！道理千千万，你都吹到罗马去了，还不是因为昨晚你八卦，早上谢凉就不给你好脸，害！谁不了解谁啊！】
【陆炎：咳咳！总之，这件事呢，咱俩谁也别问孟甜甜，也少在谢凉跟前说，等着孟甜甜跟我们官宣吧。】
【陆炎：说不定以后四霸就变成五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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