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伊有些拿不定主意。
“哗啦哗啦”会场里响起热情的掌声。
苏如伊闻声抬头，看见聂教授站在台上满意地微微颌首道：“既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那么这次报告会就告一段落了。”
聂教授慢慢地收拾讲台上的几只粉笔和平板，然后在抬头注意到苏如伊后，双眸有些讶异地睁大。
不一会儿，他示意身边的助手帮忙整理,然后带着一抹慈祥的笑容走过来。
“这可真是没想到啊……跨学科的超级天才过来啦。有什么想了解的吗？”聂老先生笑眯眯地蹲下，轻拍拍苏如伊的肩膀,“瘦了点,搞科研身体也是第一位的,要多吃哦。”
苏如伊也回了个大大的笑容：“就是遇到了一点材料等问题,想要请教您。”
“问我？材料方面的问题？”聂老先生脑筋转得飞快，几乎不用苏如伊开口，他稍微想了想就开口道,“你是想问我j大研发出来的全碳气凝胶？那个石墨碳纳米纤维气凝胶的升级版？”
苏如伊微微一愣,摇摇头：“是也不是。”
“哦？看来这是一个比较长的故事啊。来来来……我们坐在旁边好好聊一聊。”聂老先生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晃悠,旁边的助手连忙想搀扶,然而却被聂老先生避开手,且很认真地开口道，“不要扶,我身体好着呢。”
助手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聂老先生刚说完,就发现自己的手被苏如伊牵住了。
“走吧。”苏如伊抬起头，仰望着有些诧异的聂老先生，补充道,“是你牵着我。”
聂老先生一顿，很快露出些微笑意。
很快，两人抵达酒店的一处茶楼包间，服务人员送上茶水后，体贴地关上门离开。
苏如伊喝着手中的旺仔牛奶，开口道：“聂老先生，您应该也知道我想要做土地延展了吧。”
“对。”聂老先生点头，毕竟苏如伊这个项目虽然对外不显，但是对内，只要是和学术圈沾边的都知道，苏如伊好像要搞大动作了，“还知道得很清楚。”
聂佬先生说到这里笑了一声：“你那个师父啊。当时就迫不及待地给我们几个老伙计打电话，不具体告诉我们什么事，但又给我们话里话外地炫耀你，真的让我不知道说什么。还真别说，你这回要是没来找我，回头我也会主动去找你的。”
苏如伊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这种心态她稍微能理解，这大概就是带徒弟的快乐。
这时，电磁紫砂壶忽然“滴”了一声，电源自动关闭。
聂老先生主动端起茶壶给苏如伊添了一杯白开水。
苏如伊想拿都被对方制止了，她只好进入快速进入主题道：“是这样的，关于那个增加土地面积我是有两个方案的。一个方案呢，无功无过，保守，但稳健。另外一个方案，冒险性特别强，但如果成功的话，收益也是巨大的。所以我现在就处于不知道如何选择上。”
聂老先生露出有些了然的表情，很淡定地开口道：“这种情况我非常能够理解。因为很多东西没有实际去做的时候，不知道到底哪种方案好，对吧。”
“对对对。”
“所以你看能不能这样，同时都做？”聂老先生很认真地开口。
如果是别的学生，聂老先生不会给出这么个建议，因为很容易造成资源浪费，这是社会的损失。
但如果是苏如伊的话。
哈哈……苏如伊“做1收获10”的研究成果他见得多了，可以说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只要是苏如伊的作品，都可以对后续抱有期待。
打个比方，当大众以为这个产品是两室一厅，结果进去一看才发现别有洞天，不但是豪华大别墅还附带游泳池和私人后山。
同样的，聂老先生也期待苏如伊的任何一个实验，会不会有什么隐藏彩蛋。
关于苏如伊隐藏彩蛋这个事，过去学术圈子的人或多或少都讨论过这个奇怪现象。
要说苏如伊不清楚自己项目的底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为任何一个项目的诞生必然是经过千万次实验和设计，不可能拿捏不住。
那么到底怎么会经常出现这种戏剧系效果的彩蛋。
有人曾提出过，是不是为了给营销做噱头，这个讲法曾经一度有点市场，但随着苏如伊的作品越来越多而销声匿迹。
他们开玩笑地讨论过很多次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常识”。
因为苏如伊实在是太小了，对社会认识不够，缺乏常识，才会对很多东西的重要性视而不见，习以为常。最后才会导致产品出现时出现惊喜。
“不行的。这个东西的资源耗费太大。会造成没有必要的浪费。”苏如伊摇头，“重复性也很大，我个人感觉是没有什么必要的。”
“哦。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聂老先生按照自己做实验的经验，开口道，“像我们做一个大项目的时候，其实是由很多小项目组合而成，比如材料选择等。
不如你先把小项目实验做着，慢慢找到点感觉，等到了要抉择的时候，再进行选择？”
聂佬先生这么分享经验，杵在他身后的博士生嘴角抽了抽。
明明之前和他们分享经验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明明说的是一开始，在做实验项目策划时，就要对全盘脉络有清晰的掌控能力，不能边做边想。
怎么在和苏大天才分享经验的时候，是反过来的？
苏如伊摇头：“前期能做的准备工作差不多都在做。事实上这两个项目的选材方向完全相反，所以也不行……”wWw.qikuaiwx.Com
聂老先生顿时有些好奇：“哦？那……瞧我真的是老糊涂了，和你聊了会都还不清楚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我有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去做，也算是资源再利用。第二个方案是凭空创建一座空中之城。”苏如伊淡定道。
“哦。资源再利用？空中之……咳咳咳……”聂老先生不小心呛到了茶水。
“您没事吧。”苏如伊赶紧从旁边抽出纸巾递给对方。
聂老先生没有接过纸巾，反而随手抹了一把脸，然后目光炯炯地看向苏如伊，开口道：“苏如伊同志，你刚刚说的话能够再说一遍吗！”
苏如伊坦然地重复一遍，并且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的空中之城，难道是悬浮在空中的城？”聂老先生死死地盯着苏如伊，“你打算用什么作为它悬浮的能源呢？你这肯定也要做隔膜防护吧，否则氧气又要怎么办呢？
不，不仅仅是氧气问题，我记得你是想做超过一万平方米的城市，这样大的面基你怎么让它飞起来？”
聂老先生的语速飞快，一连串将近问了十来个问题。
“如果是空中之城的话，悬浮能源并不难，一个是我最初上交给国家的紫外能源，另外还会有液态金属纳米菌作为辅助。至于那个隔膜防护氧气问题，我也考虑过，多可能采取丝蛋白生物医药材料，或者用纳米纤维模拟的细胞膜……”
苏如伊将聂老先生的问题都回复完，最后开口道：“但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如果这么大的面积用空中之城的话，要么就必须拔高到平流层，这样才有可能不遮挡地面植物的阳光。
或者落海处，但悬浮在海平面的话，唉……也占据了我国重要的领海，如果去公海又不好管理。”
聂老先生：“……”
聂老先生带来的博士们：“……”
他们内心的羊坨坨在疯狂地跳踢踏舞。
所以你烦恼的根本不是什么技术问题？而是当这个城建设好以后怎么安置的问题？！
这tm也能算问题吗？
有一个博士生忍不住将这句话吐槽出来，苏如伊看向对方，一脸讶异：“这怎么不算问题。任何一项研究从设计，制作，再到成型，总要将方方面面，尤其是产品的实用性考虑清楚。如果这项发明做出来，却根本不适用，那我做出来做什么！”
博士生已经一脸无力吐槽了。
做出来做什么？
你若是能把空中之城做出来，这意义就已经是鼎鼎牛逼了！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大佬之一。
但转念一想，名誉、声望、好像苏如伊都已经得到了。
那怪不得咯。
人家思想境界会和常人不一样也正常。
聂老先生开口道：“或者你放在无人区，比如你现在所在的沙漠？”
“我也这么考虑过，但如果是放在大沙漠区域……说真的，那就是改造地貌，直接绿化处理加个薄膜养一段时间就好。这个也是我想的方案一。但是……”苏如伊抿了抿唇。
“哈哈哈哈哈哈……”聂老先生猛地一拍大腿，笑得好不灿烂，“原来是在纠结这些。我能明白了，小苏同志其实你是想造空中之城，但又觉得方案一也能达成目的，所以觉得在浪费国家和其他公司的资源对吗？”
正中红心。
苏如伊是狂热科学家，只要对科研项目有利，哪怕是把星耀搞破产她眼睛眨都不会眨一下。
但这一回不同。
苏如伊在最初做项目设计的时候，因为时间很赶，她又一门心思只往自己想要搞的研究方向前进，所以第一个念头就是空中之城。
为此还拉拢一批公司甚至国家队的共同投资。
可等她完成支线任务，在筛选那些辅助道具的时候，苏如伊忽然反应过来，其实主线任务的完成并没有那么复杂，把无人区改造成绿植区照样可以实现目标。
一个研究方向，省钱省力，还能绿化环境，投资回报率高，但她不感兴趣。
另外一个研究方向，耗钱耗力，投资回报率不好说，但她特别感兴趣。
主要是还牵扯到其他公司的利益，所以苏如伊有些纠结。
“都做！”聂老先生看着苏如伊，很有经验地问了一句，“你当初做这个项目的目标是什么？”
苏如伊将主线任务改了改说出来：“就是地球被人占领太多了，无数动植物被逼迫得无法生存，濒临灭绝，所以想给它们找个归宿。”
聂老先生：“……”
聂老先生的博士生们：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就这？
为了给动植物们做一个新家，就大刀阔斧的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您小朋友的思想高度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个字：绝。
聂老先生轻轻咳嗽两声，沉吟片刻：“作为我个人来说，我是非常希望你可以将空中之城给做出来的。但我不建议你将空中之城做得那么大。
我觉得你可以将安置那些动植物家的任务，交给在沙漠地绿化的绿洲，然后你再做一个小一点的空中之城，比如一栋楼大小的空中之城，作其他的作用。”
苏如伊有些为难地抿唇：“缩小倒是可以，但如果太过缩小范围的话，空中之城内部是没办法形成生态循环系统的。那它飞到高空就是一座死城，没有任何意义。”
聂老先生又被震惊了。
what？
这个空中之城这么牛逼的吗？还能够形成内部生态循环系统？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聂老先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如伊，他第一次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不太好，居然听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然而苏如伊却用非常诚恳的模样看着他：“聂教授，你也觉得没什么意义对吧？”
聂老先生一口老血都被哽住了。
没有内部循环生态系统就没有意义？
呵呵呵呵呵……个鬼啦！
光是能把这么大面基的城市升空，能够稳稳当当地停留在那，这个意义就是划时代的啊！就是非常厉害的！就是值得很多科学家付出毕生的努力了！
老实说，这项目听到现在根本和值钱说的土地延展没什么关系吧，这感觉是再造一个小地球啊！
聂老先生第一次有点稳不住情绪，他拿起茶杯深深地喝了口茶，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半晌，他声音有些虚弱地开口：“那么最小呢，你这个空中之城最小可以缩小成什么样？”
“我个人感觉，起码要有一个c市大。”苏如伊仔细想了想，直接让爪爪投影出一个3d虚拟城市，“这是我想的具体图纸。”
说到这里，她拉扯了一下3d图，然后从图地下拿出一条类似管道的东西：“这个是我想到的生态循环管道。贯穿整个城市，能加快活水循环。”
然后她从旁边的虚拟屏幕敲击代码，很快，拿了一个长得像小太阳的东西贴在3d图上方。
苏如伊开口道：“我的想法是在这里设置一个辅助小太阳能能源，起到一个光亮能源的调节作用。另外，我在这里设置了森林、溪流、还有复古风格的城市建筑。”
一边说，苏如伊一边放了一些小建筑物3d图进去，又拿了一些出来。
“因为这个地域小，生态循环不太稳定，所以我的想法是尽量减少城市内的人工能源。让它前期先稳定循环起来，之后再说别的……”
聂老先生忍不住插话道：“你这个生态循环是怎么测试的？”
“我是在虚拟世界做了模拟测试。不说百分之百对，但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苏如伊开口道。
更何况，她曾经在30世纪被俘虏的时候，被迫数次参与过“类地球”生态环境的建设，毕竟这种见不得光的绑匪也只能在废弃星球苟且存活。
聂老先生很感兴趣地开口道：“哦？说起虚拟世界这个，我想问问能不能对太空方面有一定程度的模拟？”
苏如伊刚想说可以，忽然想到21世纪并没有那么多探测工具，她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如果是地球附近区域，应该有点把握。但若是超过太阳系，那就肯定是花架子了。”
聂老先生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地看着苏如伊，真的，他觉得以后得和周教授好好聊一聊这个“常识”问题。
“已经足够了。”聂老先生给予肯定地答复，忽然灵机一动，问道，“你那个天空之城的防护膜，具体提供哪些功能？是只储氧？还是怎么的……”
“当然不止这个，它最重要的功能是给所有生物提供全方位的保护，用个夸大点的例子，大约和臭氧层的功能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如伊一说到自己的专业相关，就叭叭叭几乎没给其他人插话的空间。
不过其他人也根本不用插话，因为全是干货，不光是那些博士生们就连聂老先生都听异彩连连。
他越听越深入，渐渐的提出了一些专业方面的意见。
苏如伊顿感受益匪浅，虽然有系统的辅助让她看起来更加全能，但她还是有擅长科目和弱势项目，恰巧空气动能动力，航天航空方面的理论知识她是不怎么明白的。
有聂老先生如此深入浅出地介绍，苏如伊很有一种触类旁通的感悟。
两人聊得非常开心。
时间就这么慢慢走去，其他几位博士生们不光插不上话，就连听懂也很难。
一个个逐渐戴上痛苦面具。
直到苏如伊的手机铃声响起，刘文提醒她回去休息，这一场酣畅淋漓的交流才彻底结束。
聂老先生还舍不得苏如伊离开，他躬身，笑容满面地紧紧握了握苏如伊的手：“我很期待与你的合作。”
“啊……我也很期待。”苏如伊点点头，笑容相当灿烂，“我相信有您这边的技术支持，天空之城将会以最完美的形态出现。”
这话说得相当从心，聂老先生的一些想法给了她新的灵感，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x市那边。
苏如伊回到家，她先是打开了人物面板。
“叮咚，支线任务1：粉丝的期盼，奖励：1200积分。”
1，因果逻辑贴5
2，生态循环核心机三星
苏如伊感到眼前一暗，很快，眼前闪现出无数身着太空服的男女在互相拥抱庆祝，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又重新看到桌子椅子。
很快，生态循环核心机的详细使用以及制作过程资料非常详细地涌入她的大脑。
苏如伊摸了摸下巴，越来越迫不及待了。
千里之外，j市k大学研究所，也就是石墨碳纳米纤维气凝胶诞生的地方。
周日时间，许多教授们临时接到会议通知，前往会议室。
说真的，这个时间段，教授们不是在放松身心的休假，就是在加班加点的搞研究，谁都不耐烦去开个什么会议，所以一路上但凡碰到了，要么互相吐槽一两句，要么给一个厌倦的眼神。
不过当他们来到目的地时，却格外感觉有点不一样。
门口这站岗放哨的是怎么回事？
嗯？进去的时候居然要查身份证？还要人脸扫描查指纹？
嗯？还要没收手机？
这是个什么情况？
教授们丈二摸不着头脑，但最初的躁意渐渐消失，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诸多复杂的情绪，茫然、担忧甚至还有期待。
“辛苦诸位临时来到这里。”主持会议的不是校长、书记，而是一位他们都不认识的年轻研究员，“请问，研究石墨碳纳米纤维气凝胶的徐教授、张教授、宁教授来了吗？”
三位教授有点懵逼地站起来。
“请三位来第一排就座。”
在众人的注视中，三人有些别扭地来到了第一排。
“请能源与动力工程的何教授、李教授、王教授……来第二排就座。”
“请发表了生物多样性论文的吕教授、杨教授还有陈教授来第三排就座……”
……
很快，十多名青壮年教授被分批次坐好，然后他们每个人面前摆着一台平板电脑。
站在台上的人，非常诚恳地和大家说：“很抱歉诸位，今天百忙之中辛苦各位过来呢，是有一些小课题需要得到大家的帮助和解答。”
教授们看着面前的平板电脑题目，又看着站在台子上的人。
脑海中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有一个脾气比较火爆地人开口道：“这是保密的？”
台上的人走下来，开口道：“目前给大家的资料算不上多保密。当然，还是希望大家不要对外宣扬，如果说哪几位教授对课题感兴趣，有深入参与的打算，那么将会进入真正核心保密项目。”
教授们面面相觑，本来有一部分人不怎么感冒。
但是当台上的人说到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是苏如伊，以及要赶在春晚前出现时，几乎所有人都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1300:42:332021061323:5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秒钟的记忆﹏20瓶；zoe15瓶；公子文质3瓶；梦想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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