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在嘴里,眼睛时不时瞄眼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李越泽。
打着赤脚她越过茶几,朝落地窗边走去。
伸手拉上一半窗帘,室内的光线骤然变暗。
原本在看资料的李越泽抬眸瞧过来,只见舒曼凝两手背在身后揪着窗帘,看到他时笑了笑。
“外面阳光有点刺眼。”她解释道。
李越泽噢声,视线瞧到她光着的双脚,顺着小腿一路往上,直到裙摆,
为了凉快,舒曼凝今天穿得是一件仿绢布料无袖旗袍,裙摆刚刚好到膝盖处。
每当她走路时,裙摆就会跟着身体的幅度晃动,时不时露出她那白皙细腻的大腿肌肤。
舒曼凝曲着半条腿在沙发扶手边坐下。
“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嘴里含着的薄荷糖已经只剩小小一点,她用舌头轻轻翻动,推到牙后。
李越泽看着她,突然间有点后悔,看到舒曼凝这么郑重其事的准备着听他宣布,而他要说的不过是一件可能会让她有点失落的消息。
他犹豫了。
舒曼凝却不是什么好耐性子,本来胃口就被他吊得高,现在话都到嘴边了,还在犹豫,可叫她没好气。
“你直说就是,难道还能是什么让我毁天灭地的事吗?”
李越泽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你投进粤安地产的钱,没了。”
其实有时候太过爆炸的消息根本不用提前渲染气氛,直接说出来就好,反正横竖都是要知道的。
舒曼凝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神情并无过多变化。
只是眼睛里的笑意逐渐没了。
接着,又变成不可思议,再到怀疑,最后到打量。
她敛眉,“可我很相信你。”
愧疚感陡然袭满李越泽的心脏,他稍稍垂眸,不再与舒曼凝对视。
“抱歉。”
“所以今天过来给我做饭,是赔罪吗?”
李越泽未置可否。
“可你之前跟我说,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你不是胜券在握吗?”舒曼凝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李越泽沉声道:“世事难料。”
这么无可奈何的话,居然能从他的嘴里听出。
舒曼凝心情非常复杂,她该如何去表达此刻,或许破罐子破摔比较适合。
“好吧,反正那也是你投资的钱。”她耸了耸肩膀,拿起手机开始漫不经心的刷起来。
表面看是要转移注意力,其实是偷偷去看粤安地产的股票到底如何了。
“是朗悦投资的。”李越泽提醒她。
舒曼凝懒得看他,视线里只有那绿的发油的股价,“你是朗悦老板。”
“公司与个人,不是一个主体,即使作为老板,我说的话,也不能完全代表朗悦。”
“你在给我科普法律知识吗?”舒曼凝看向他,“你不会打算以这个名义认定我没完成对赌协议吧。”
李越泽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脸上面无表情继续逗她。
“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舒曼凝立马垮了脸,原本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屁股因为重心不稳,渐渐滑落。
她先是哭丧着脸,想让李越泽帮帮自己,可是转念一想,都怪他出得馊主意,他就是始作俑者,犯罪嫌疑人,麻烦制造者!
李越泽见证她脸上那瞬息万变的神色,心中想笑,但脸上还得继续忍。
“这段时间,可能会有相关部门打电话问你股票的事,你如实相告就好。”
舒曼凝瞪他,“怎么个如实相告,告诉他们我是被你骗了,都怪你非要我买那股票,不然我的钱也不会打水漂。”
李越泽咳嗽两声,“投资有风险,这是正常的。”
舒曼凝手里捏着抱枕的边角,很想举起来打他。
可惜,刚吃人嘴软。
气不过,她踹了一脚他的小腿。
李越泽无动于衷,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衬衫,随即问道:“你下午有空吗?”
“没空!”
没有意外的吃瘪,李越泽勾唇笑了笑,“我该做点什么,才能让你开心起来,嗯?”
舒曼凝抬着头继续瞪他,“让我消失的钱回来。”
李越泽手指蹭了蹭鼻子,侧过身走了几步。
“那等你心情好点,我再来找你。”
舒曼凝听了眉头都快挑到天上去,这是什么道理,哪有把人惹生气后,直接撂挑子走人的。
万万没想到,李越泽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舒曼凝怒火中烧,让他赶紧消失,自己还要给家里消毒。
嫌晦气。
防盗门啪得一声被关上,阻挡住的不仅是李越泽的视线。
还有他和舒曼凝之间刚打好钢架构,还没浇灌水泥的桥梁。
如果舒曼凝还是不开心,可能会考虑直接拆掉这钢结构。
到时候,可当真是望穿秋水。
站在门外,李越泽深吸一口气,心中复杂万千。
待与曾嘉年再聚到一块时,两人已经置身茶馆里。
曾嘉年东张西望,倒不是对这茶馆新奇,而是对李越泽。
“你不对劲。”
李越泽脸上兴致缺缺,没搭理他的话。
“第一,你不是爱喝茶的人,为什么来茶馆?第二,粤安出了那么多负面新闻,你怎么会有闲心在这喝茶?”曾嘉年眯着眼看对面的人,“阿泽,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勉强算是三个问题。
李越泽自顾自喝茶,低眸看着白瓷杯时,突然想起舒曼凝当时送得建盏。
他好像还没用过。
曾嘉年见他走神,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别吓我啊哥们,你不会真被李叡这舆论战给搞垮了吧。”
曾嘉年不敢相信,但又觉得不是不可能。
李越泽最大的软肋,就是身世,早些年他小不懂掌握,也不愿意说,才让李叡那狗东西占了上风。
现在即使挨个解释,反而意义不大。
毕竟当谣言散布开的那一刻,它的使命就已经完成,无论真相是什么。
“妈的,李叡肯定又是跟简秋升搞一块去了。”曾嘉年逐渐有了头绪,想当初他那事,也是李叡和简秋升两人搞得。
“你之前参加的拍卖会是不是就是简秋升办的?买假碧玺的事也是他安排的吧。”曾嘉年越想越气。
“那不是假碧玺。”李越泽解释道:“这个不是他安排的,是意外。”
意外的让他与舒曼凝重逢。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很感谢简秋升。
“行了,我不管什么意外不意外,总之你得给我振作起来,别整这忧郁模样了,像你吗?”曾嘉年眼睛从上看到下,“瞧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粤安不行你还有朗悦呢,我寻思你不是早明白这点了吗?”
李越泽确实早就明白了,不明白的是曾嘉年。
实际上,李越泽失魂落魄并不是因为粤安,也不是李叡。
而是,舒曼凝把他拉黑了??
有点后悔,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难言启齿。
于是他主动献殷勤给曾嘉年倒了杯茶,“问你个事。”
曾嘉年喜闻乐见,“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就是,我有个朋友,他有个比较感兴趣的女孩子,但是这个女孩子把他微信拉黑了,你说,怎么办比较好?”
曾嘉年听得一头雾水,眨了眨无知的大眼睛。
“这个朋友是你吗?”他问。
两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曾嘉年装模作样咳嗽两声,“好吧,那你这个朋友,是做了什么事,才让女孩子把他拉黑了。”m.qikuaiwx.cOm
“就是,一个不太好的行为,推荐她买某只股票,但是亏钱了。”
“就是你吧,李越泽,只有你他妈的追女孩子给人推荐股票,你真他妈不是人!”曾嘉年情绪突然很激动,指着李越泽破口大骂,“这下还亏钱了,人家拉黑你那是应该的。”
李越泽强壮镇定,继续喝着茶。
“只是暂时亏钱,后面我会补救回来……”
如今的解释,苍白且无力。
曾嘉年冷笑声:“你也有今天。”
沉默半晌,曾嘉年的火气稍稍减弱,他用茶杯轻叩桌面,沉吟道:“你没有她家地址吗,或者直接给她打电话,上门道歉,解释啊。”
多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李越泽不明白。
“这就是她家楼下。”
曾嘉年:……
曾嘉年脸部表情已经失去管理,逐渐扭曲,他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地面。
所以,其实李越泽不是为了喝茶才来得这,而是得罪了人家姑娘,在人家楼下等着赔礼道歉。
【你算什么男人】
忽然,曾嘉年嗤笑声,随即又对着李越泽摇摇头,很是无语。
“您能跟我解释下,为什么要这么复杂的追女孩吗?我想不通,真的。”
正常人都想不出来的方式,偏偏他李越泽想到了,真是位鬼才。
李越泽叹气,“粤安停牌退市,是我计划内的事,我也料到了李叡会用舆论战来反击,所以我将计就计,打算先退出粤安,再抄底用新的身份进去。”
“听起来,每一步都是险棋啊。”曾嘉年若有所思,李越泽让粤安退市这件事,他倒是知道的,也明白他说的不破不立。
但是这件事,如果出了点差错,就会前功尽弃,风险非常大。
最重要的是,他很不理解。
“可是,这和那位拉黑你的女菩萨有什么关系。”
原谅曾嘉年找不到什么别的形容词,只能用女菩萨来形容这位女士,感谢她为民出气。
“因为我相信她。”
曾嘉年一知半解,明明李越泽有很多选择,可结果却选了这最奇怪的一条。
他不是很懂,但感觉很震撼。
时间飞逝,两人聊着聊着到了饭点,曾嘉年提议要不带李越泽去吃点新鲜玩意,
李越泽心不在焉,一直看着手机。
屏幕上是短信栏,想给舒曼凝发点什么,但是又找不到头绪。
恰好曾嘉年在那谈论吃的,他就顺手打下:吃了吗?
发送成功。
没有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越泽又想了想。
【还想吃红烧肉吗,我认识一家味道很好】
这回倒是有回应了。
舒曼凝:【没空,我不饿】
李越泽脸上神情总算有所舒缓,耐着心思继续给她发。
【没关系,我给你送过去,我离得近】
【都说了我不饿】
李越泽选择无视她的拒绝,发完短信就给纪晟睿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清荷馆的红烧肉和几道主菜打包送过来。
纪晟睿作为一名老板秘书,无时无刻不在待命,即使是这个饭点加下班高峰期,他也能在三十分钟内将东西准备妥当,交到李越泽手里。
一旁,曾嘉年感觉叹为观止。
他现在不仅是对李越泽追人那一套表示佩服,就连哄人这一套也是。
牛。
李越泽对着电梯里的反光镜整理了下仪容,万幸今天在公司从纪晟睿的名单里找到了舒曼凝的地址,不然现在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到了三楼时,电梯外进来位外卖骑手,手里拎着一盒小龙虾还有些烤串,香味很快就飘满了电梯。
李越泽向来对这些食物没兴趣,脸上神情淡淡。
直到电梯门在24层打开,他和外卖骑手一前一后走出。
着急送货的骑手大步流星冲到防盗门前,敲门,“你的外卖到了!”
身后,李越泽顿住脚步。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边防盗门已经被打开。
刚洗完头包着毛巾就过来开门的舒曼凝,从里探出半个身子,十分自然接过骑手手上的龙虾烤串。
“谢谢啊。”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抬眸时,猝不及防瞧见站在后面的李越泽,见手里也拿着一袋东西,看样子是吃的。
脑袋里条件反射想起某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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